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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个公司主要做着公安系统管辖中的各种生意,比如车辆清洗,倒车喇叭的统一装置,出租车辆安全栏的装置,统一喷漆什么的,都是些有利可图的生意,并且,利润相当可观。当然,赵永强每年都要给公安局缴管理费的,但这种管理费充其量也只是走走形式而已,真正落实惠的只是极少数人。
夜舟美食娱乐中心则是由市计委投资创办的一个经济实体。刘国云在担任市计委主任时,曾和公安局联合卖了一批城市户口,收入几千万。双方一协商,就从中拿出了一百万创办了这个美食娱乐中心,由苏娟经营,苏娟每年给市计委上缴一定数额的承包费。苏娟原是工厂的一名普通工人,因人长得出众,又善交际,与刘国云相识并有了那层关系后,她就甩掉了她的男朋友叶非,公开傍上了刘国云。刘国云为了给她找个赚钱的事儿做,就给她办了这样一个实体。后来,刘国云当了市委常委秘书长,知道他们这层关系的人都来求她办事儿,苏娟就越发的趾高气扬,俨然一副官太太的姿态。
田振军来到夜舟,一看那门面,就觉得很有气派。在迎宾小姐的带领下,他踏着软绒绒的纯羊毛地毯,来到了二楼的仙人阁里。赵永强和苏娟早已等候在那里。田振军和他俩一一握过手道过好之后,就问首长什么时候来?田振军在部队上称呼领导称呼习惯了,不好改口,有时就把上级领导称呼为首长。大家觉得挺新鲜,也就改口称之为首长。赵永强说,马上就到。完了之后又说,只来白市长,刘秘书长还有个应酬,晚一点才能来。
说话间王金成满面笑容的进来了,大家就问,看你乐的,什么事儿使你这么高兴?王金成笑着说,刚才司机小王讲了一个发生在公共汽车上的笑话,让人越想越觉得可笑。苏娟说光你一个人偷偷的乐也太自私了吧?应该讲出来让我们也听听。王金成说,这个段子带点色彩,不过,这色儿不太重。说着便讲了起来:“有一个少妇,年龄同苏娟差不多,人也长得像苏娟这么漂亮,只是没有苏娟这么有经济实力,她上下班还得去挤公共汽车。一次,她看到路边有卖的香蕉,质量不错,价格也很便宜,就买了一串,看到公共车来了,她就挤了上去。因车上人太多,再加上上下下,挤来挤去,就把那一串香蕉挤没了。少妇自认倒霉,就索性抓住一个最大的算了。车到了一站,少妇用手捏了捏,觉得香蕉在,车又到了一站,少妇又捏了捏,香蕉还在手中,心想,有一个比没有一个总强吧。到了第四站,她身边的一个小伙子客气地对少妇说,大姐,请你把手松一松,我要下车。少妇一看,原来手抓错了地方。”
故事讲到这里,听者几乎同时轰地一下爆笑开来。苏娟一边笑着,一边对王金成说,王局,我看你是生着法儿在编排我,我真是服了你。
就在这种哈哈大笑声中白市长进来了。白市长说,看你们高兴得是啥事儿?说出来让我也分享分享嘛!
王金成说我讲了个黄段子,登不了大雅之堂。
白市长落座后就问赵永强,还有什么客人?
赵永强说刘秘书长有个应酬要迟一些来。除了刘秘书长,再无别人了。说完就吩咐服务员上菜。
白市长曾担任过公安局长,政法委书记。就在他担任政法委书记期间,由他牵头与计委、公安合伙搞了那次向外卖城市户口的活动。一时间,城市的打工者和农村青年纷纷奔走相告,大家怀揣着或是自己积攒的或是亲朋好友相借的钞票拥进市公安局,排着蛇一样的长队缴钱,争当城里人。一些周边地区的待业青年和农村青年得知消息后,也纷纷走门子托关系,前来买个银都的城市户口。当事过多年,时间的白驹跨入新世纪之后,各大城市的户口公开放开,城市户口作为一种符号不再那么重要的时候,那些曾经拿钱买户口者每每想起,无不捶胸顿足的懊悔。而那几个策划者每每回忆起此事,无不喜形于色,沾沾自喜于一夜之间的辉煌。自从那次成功的策划和真诚的合作之后,刘国云和王金成就更加敬重白建国的聪明才智,白建国也更加信任刘国云和王金成。不知不觉间,三人就建立起了亲若兄弟般的关系。
田振军有时也非常羡慕王金成,心想他有了这样的关系,高升只是迟早的事了。于是便暗下决心,王金成既然给他创造了这样的机会使他认识了白市长和刘秘书长,他就一定要把握好机会,拿着这张旧船票,想办法登上他们的这艘客船。
他们正喝到高潮时,刘国云来了。除了白市长坐着之外,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迎接他。
刘秘书长说,坐,你们都坐。因为心里想着你们,匆匆把他们打发了就赶到这里来了。
田振军顺手接过了刘秘书长的手提包挂到衣架上,其他几个人又忙着为他添菜。
刘秘书长落座说,菜就别添了,给我泡杯茶。
白市长问,你去应酬什么人去了?
刘秘书长说,是省精神文明办公室的一帮子,尽是虚的。说着才注意到了坐在他身边的田振军,便说:“老田,到电台工作还习惯吗?”
田振军马上恭敬的说:“刚去有点不适应,现在也就慢慢适应了。”
刘秘书长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喝酒,继续喝酒吧。”于是,大家又继续划起了拳。
酒是好酒,五粮液;人是好人,圈中人。大家也不设防,能喝多少算多少。一直喝到九点多,大家才尽了兴。赵永强就说请领导们上楼去坐一会儿。白市长对苏娟说:“小苏,下一个节目是什么?”苏娟说:“还是老节目,早已安排好了。”田振军这才省悟到,难怪在划拳时苏娟出去了好几趟。
上了二楼,进了一间非常豪华宽敞的娱乐室,有麻将桌,棋盘,还有供休息用的床和洗漱间。刘秘书长先上了趟卫生间,出来后笑眯眯地说,开始革命吗?白市长说你们革,我和金成洗个澡去。刘秘书长说,苏娟你安排好了没有?苏娟说安排好了。说着就带着白市长和王金成出了娱乐室。白秘书长就对赵永强玩笑说,老赵你别心慌,你先打麻将,等他们来了顶替了你再去。赵永强就嘿嘿笑着说,我昨天刚洗过,今天就不洗了。赵永强在笑的时候两眼就眯了起来。这是表面上看起来很厚道其实并不厚道的那类人。
不一刻,苏娟回来了。苏娟高兴地对刘秘书长说,给他们安排好了。田振军从苏娟的那神态中完全可以看得出,那不仅仅是洗个澡,而且肯定还有别的内容。刘秘书长说,安排好了我们就开战吧。说着就坐在了麻将桌旁。田振军不免有点拘谨,但更多的是高兴,能与堂堂的市委秘书长同坐一桌修长城,不是输几个钱的问题,而是关系靠拢的一种象征。他要是不把你当自己人,你即便想给他输,他也不想赢。
十九
市上对这次抽调到扶贫点上挂职的干部集中进行了两天培训,胡扬虽说身在会议室,但心里仍气愤难平。他知道,他不同于在座的任何一个奔赴乡村的人,他们也许心无旁鹜,甚或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感受乡村生活的机会而庆幸,更有甚者,他们其中的个别人正与妻子或者正与丈夫闹着矛盾,他或她正为找不到一个机会分开而痛苦,这个机会无疑成全了她或他,当名额下达到他们单位后,他或她惟恐摊到别人头上而使自己落了空,不惜在领导面前好说歹说才争取到。可他不同,他心里非常清楚,他不是正常意义上的下乡。他被他们排挤出去的,为的是要抢占他的劳动成果。当他第一次从田振军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就意识到调频台的台长将会落入到他人之手了。他无法压抑自己,他的性格决定了他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则出手。然而,出手又怎么样?不出手又怎么样?任何道理只有在同等的条件下才可讲,下属对上级只有绝对服从,没有道理可讲。道理永远属于权力比自己大的人。道理简单的说就是权力。任何理由冠以所谓的组织原则,打上权力的烙印时,理由就成了道理。你要是跟你的上司讲道理,那绝对是一种愚蠢的行为。胡扬不是不懂得这样的游戏规则,他是想破坏这个规则,但是,这样的规则在我们这样古老的中国延续了几千年,你能破坏了吗?简直是不可思议。
培训班一俟结束,各单位就自行其事,陆陆续续地把他们抽调的人员送到了扶贫点上。
胡扬走的那天是阴天,是那种好象要下雨却一直下不了雨的样子。胡扬的情绪就跟那天的天气差不多。坐在车上,他一直默默不语。看着车窗外的村舍、庄稼、戈壁、古堡从他的眼前哗哗消逝,就有了一种“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感觉。
走的时候,田振军客气地对他说,他就不送了,由方台长代表他送一下就行了。胡扬说,其实也没有必要麻烦方台了,由司机送我去就行了。田振军说,还是由方台送送你吧,这样也可以显示出我们单位对此事的重视程度。胡扬明显的感觉到,自从那次他与田振军发生不愉快之后,表面上田振军似乎对他越客气了,但是,他明白,那种客气的背后,隐藏着的肯定是对他的不满甚或是仇视。不满也罢,仇视也罢,他就像一个被贬谪了的士大夫,一切都无所谓了。既便是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的面对着他,在他权力的天平中又能占多少份量呢?也只能是一条狗的份量。需要牺牲你的时候,同样还是要牺牲你。
他现在才明白,在这个社会,倘若你轻易的相信别人,只能证明你弱智,倘若你对他们还要报什么幻想,也只能证明你弱智。
方笑伟从前排回过头来给他递了一支烟。他本来想摆摆手拒绝了,一看方笑伟那张挂着笑容的圆乎乎的脸,就伸手接了过来。
田振军找他谈过话的第二天,他找方笑伟给他移交调频台的工作,方笑伟显出非常难为情的样子说:“这事儿,你看,让我也很为难。你这一走,我的担子又加重了。”
他心里冷笑了一下,你的目的不就是想把我排挤掉吗?不就是想多揽些权力吗?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却装出一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作派来,真让人作呕。但是,他毕竟还没有同他撕破过脸,面子上还过得去,就说:“你们领导这样决定了,我有什么办法?”
方向明笑了一下说:“任何一个单位,二把手只能是二把手。胡扬,你可千万别误解了我。我目前的处境你应该是清楚的,有些事,我也是无能为力呀。”
胡扬的心里微微格登了一下。他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说,一切都是一把手决定的,他这个二把手只能表示服从。难道情况真的是这样吗?一时间,他失去了判断。便口是心非的说:“既然组织上决定让我走,我就走呗。再说啦,下去走一走,呼吸呼吸农村的新鲜空气,锻炼锻炼对自己也有好处。”
方笑伟说:“也是,也是。有些事儿应该辩证的来看待。至于调频台的工作,你就暂时交给马洁吧,让她临时代替你负责。等你回来之后,再继续接过来干去算了。我历来主张谁种树就让谁去摘果子,调频台如此,别的也该如此。”
胡扬的心又格登了一下。心想我莫非错怪了他?他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显然,他的话中暗示出了他对田振军的些许不满,并且试图引导胡扬应把矛盾的焦点聚集到田振军的身上去,不要转嫁于他人。尽管他的某些暗示不显山不露水,让你抓不到什么把柄,却会使你感受到一些什么。既便你是一个愚蠢的人,也会有所领悟。
他只好假装会心的一笑说:“其实,马洁挺不错的,有能力,工作责任心也很强,让她负责也不会存在问题。”
方笑伟说:“她毕竟是女流之辈,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同你相比。不过,这也仅仅是暂时负几天责。”
胡扬的心里渐渐地有些舒展。心想,我是不是真的太冲动了?是不是真的误解了他?这样一想,不免有点后悔不该当着田振军的面说方向明的不是。也许,情况根本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
如果事情仅仅停留在这个层面上,也许胡扬还要对方笑伟报有一丝幻想,甚至,还要对自己的一些过激言辞暗暗的指责一阵。然而,事情的发展有时却出乎人的意料。就在胡扬向组织部报道的时候,一位老熟人无意间的一句话却使他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那位老熟人说,你们电台真够重视扶贫工作,还要派你这样的大主任去。胡扬说文件上规定要抽调科级干部去,我不去谁去?这位老熟人说,是科级干部吗?我好像第一次听公布名单的时候说是一名普通干部呀。这时,组织部的一位干部说,下文的时候改了,改换成了科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