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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飞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又坚决的说出来意。
“我不会离开柔儿的!”邵飞并不因他的身分而退缩。
陈父几乎要为他的反抗而喝彩,不过想到柔儿一生的幸福……
“你开个条件吧!”
“我不懂伯父的意思。”邵飞故作不解。
“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柔儿?”
“我没想到你会以金钱来衡量我们的感情,而且柔儿在我心中的价值不是金钱可以取代的。”和他针锋相对,邵飞没有示弱,只为了柔儿,他爱她!
“如果你这么重视柔儿, 你就更该‘放开’ 她。”这次他是用“放开”而非“离开”。
但对邵飞而言,意义是相同。
“我今天来的目的,你应该根清楚。”陈父再重申一次。“柔儿是陈家的宝,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是我们夫妻心头上的一块肉,从小把她捧在手心里疼,呵护她长大,深怕她受点委屈、吃一点儿苦。”
“我也不会让她受委屈,吃苦的。”如果可以,邵飞会以自己的生命作为保证。
“但你却是在害她!”陈父阴沉的表情,似乎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
“我害她?!”邵飞换上迷惑的表情。
“我们当初让她上台北补习。只是希望她可以继续升学,我们从未期望她有多大的成就或成为女强人,完全不曾如此想过,我们只是希望她以后可以嫁个好男人,疼她一辈子,这样我们就满足了。”他决定对邵飞动之以情。“她才十七岁,她的思想、行为都未成熟,对情感一事又是懵懵懂懂,我甚至怀疑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相信柔儿不是这种女孩子。”
“你不相信?”他扬起一个冷笑,把补习班的通知单给他。“我知道口说无凭,你自己看就会明白。”
看过通知单后,邵飞脸上的血色倏地褪尽。
“她现在根本无心在课业上, 再这么下去, 她会毁了。”陈父叹了口气道:“你们都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得很,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如果柔儿跟了你,我实在无法放心,你的事业才在起步,成败与否也没个数,俗语说:‘贫贱夫妻百事哀’,我是她父亲,我怎么忍心看她受苦?如果你是真的在乎她,你也不会让她受苦的是不是?”
“当然是!”邵飞立誓道:“我宁愿苦我自己。”
陈父几乎要为他这句话动容,但是紧要关头,他无论如何是不可以心软的。
“既然如此, 我想问你,你拿什么条件让柔儿不受苦?就凭你在PUB唱歌那一点微薄的收入吗?你可否想过,演艺圈是十分现实的,也许你现在灌了唱片,可以当歌星了,可是一旦你没有一炮而红,谁还肯去捧你?”
“我会努力的。”
“机率仍是只有一半。”很残忍的指出。“生活是现实的,现在柔儿虽跟你在一起,但她仍是我的女儿,她用的、穿的全靠我供给,一旦她跟了你,她就是你的责任,你必须担负起她的一切开销。以你目前的生活,养活自己也许不成问题,但若加上柔儿,我肯定你是没那个能力。”“我可以到处去打工。”
“难道你准备唱歌唱一辈子?”
“当然不是!”他对自己的未来是有计划、抱负的。“我终极目标是成为制作人,成为一个音乐工作者。”
“那还要好些年。”陈父不屑的摇摇头。“而且仍是个未知数,机率仍是很低。”
“我诚信有志者事竟成!”
“这是最消极的自我安慰,梦想和事实仍是有一大段差距。”他的话字字见血。
“伯父——”
“算我求你吧!你若执意和柔儿在一起,只会害了她。”
“不!我爱她。”
“爱?爱抵不过生活与现实,要爱情也要面包,而且光靠嘴巴说说是无用的,如果你是真心爱柔儿,你应当用行动来表示。”
“行动?”邵飞一震。
“两情若长久,何需朝朝暮暮?你要给柔儿幸福,应该知道怎么做对她才是好的。”
“伯父——”
“我的话就说到这儿为止,你——好好想想吧!”
陈父一走,邵飞陷入茫然、不知所措的情愫中,有如困兽在挣扎,陈父的每一句话不断在他耳畔里重复……
“叮咚”,门铃声令他的心一惊。
打开门一看,是隔壁的王先生,也是这一区的里长。
“王伯伯。”
“邵飞!”王先生面色凝重的拿出一张单子给他。
“这是什么?”
“是政府的公告单。”
“公告单……”手中的单子像会烫手似的。
“这儿原本就是公园预定地,原本还有一年半才要拆迁,可是目前为了配合都市计划,突然决议把时间挪前,公告单上只给我们三个月的期限搬迁,不过政府有补助一些钱,你利用这几天到我那儿办手续。”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其实要大家搬离这儿,真的有些舍不得,可是没办法,谁教咱们穷呢?唉!”
穷……
邵飞心头猛地一颤,这个字仿佛一把利刃刺上他的心。
你的事业才起步,成败与否也没个定数……
贫贱夫妻百事哀……
梦想和事实仍有差距……
爱抵不过现实的残酷……
陈父的话令他几乎要窒息,他需要空气,需要放开这些束缚——
邵飞冲了出去,漫无目标的走在街头。
可是陈父的话却像恶魔似地紧紧跟着他,甩也甩不开。
“天啊!我该怎么办?”他用力地捶打着路边的矮墙、用力地踹着,不理会路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他只爱陈柔儿,为了她,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只是以他现在的能力,他凭什么爱她?如陈父所说,他只会害她、毁了她。
“邵先生!”纪威华的声音乍然出现在耳边。
他真是紧追不舍。
邵飞转过头,怒视着纪威华。“伊根正夫先生快支持不了了,你难道还执意不去看他?”
“滚!”他现在很想找人打上一架。
“邵先生!”纪威华看得出他很痛苦、火气很大,但却不退缩。“你真的要让你父亲死不瞑目?你真的要让他抱憾而终?”
“我说——滚!”他双眼几乎要喷出火。
“抛开所有的怨与恨,去看看他,不只他需要你,伊根家族也需要你!”
“你别逼我!”邵飞的双手已握成拳。
“我不是逼你,我想帮你,以你目前的情况,你如何能带给陈小姐幸福?”他话一出口,一拳已朝他迎面而来。
像失控似的,邵飞几乎停不住手,纪威华完全只有挨揍的份,面对邵飞的发泄,他没有回手。
“你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邵飞揪起他的衣领。
“我想帮你!”他仍是老话一句。
邵飞挫折、沮丧的放开他。
“你帮不了!你帮不了!”
“我或许没有太大的能力,但我相信伊根正夫先生可以帮你,他是你的父亲。”
“父亲……”他第一次由口中说出这两个字。
邵飞突然像由这个地球消失似地,不只是陈柔儿不敢相信,就连沈至中、阿俊、叶正宽也大感意外。
看着陈柔儿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三个男孩子也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邵飞不是个没有责任心的人,他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叶正宽的话才说完,惹得陈柔儿泪落得更凶。
“我们去报警,我们去报警。”
“柔儿,你先别急,我相信邵飞只是一时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说不定过一、两天就会回来。”沈至中拍拍她的肩,陈父找过邵飞的事,他没敢让陈柔儿知道。
“他在这节骨眼上还闹什么情绪?!唱片公司已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我们再不好好配合宣传,他们就要告我们违约,违约金可是一笔很大的数目。”阿俊一席话令每个人都揪起眉心。
同时,电话铃声响起;沈至中一个箭步接起电话。
“什么?他在哪里?啊……呃,解决了?!”
每个人把眼光调向他,只见他忧心忡忡的挂上电话。
“表哥,是不是邵飞打回来的电话?”
沈至中摇摇头,她失望之际,身子不由得摇晃了一下,幸而阿俊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
“柔儿……”
“他不会抛弃我的,他说过永永远远都不会离开我的,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失踪,为什么?”她伤心欲绝,泪流成河。
“至中,刚才究竟是谁打来的电话?”叶正宽问。
“是唱片公司。”沈至中也是满腹疑云。
“他们是不是准备告我们违约了?”
沈至中摇摇头。
“那他们——”
“他们是告诉我们,叫我们不必再配合宣传,因为唱片全部销毁,不会上市。”
“为什么?”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
“是邵飞要求的。”
“那唱片公司的损失如何赔偿?”
“邵飞已付给他们一笔为数不小的赔偿金,所以他们不会告我们违约,正确的说法是他们已和我们解约。”
“邵飞为什么要这么做?”
“唱片公司没有说,他们只是说整件事全由一个叫纪威华律师出面解决的,至于详细情形,恐怕得去问他才会明白。”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找他啊!”
一群人来到律师事务所。
纪威华对于他们的问题一概拒绝回答。
“抱歉,恕我无可奉告。”
“妈的!”沈至中忿忿地捶了一下桌面。“邵飞究竟在搞什么鬼,这张唱片是他的心血,他为什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
“纪律师,邵飞他在哪儿?”陈柔儿只关心这个问题。
纪威华凝视着两眼红肿如核桃、泪痕犹在脸上的陈柔儿,有点于心不忍,但是基于他职责所在,也只好咬着牙,把心一横。
“抱歉,我无可奉告!”
陈柔儿先是呆若木鸡,尔后心碎般地哭了出来。
“他竟连我都不肯见,为什么?为什么?”她伤心地掩面哭号,这突如其来的心碎哭声,令在场的每一个人吃惊。
沈至中以双臂抱住她,“柔儿,你不要胡思乱想,也许邵飞有他的苦衷。”
“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泪水成串的滴落,自从邵飞失踪,她的精神一直处在紧绷边缘,如今好不容易才有邵飞的消息,却落个不肯相见,教她情何以堪?!
“柔儿,冷静一点。”阿俊和叶正宽也十分难以了解邵飞的转变。
“纪律师,我要见邵飞,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让我见他一面,求求你,我求求你。”她冲过去紧紧的抓住纪威华的手哀求着。
“我不能答应你,除非他肯见你……”
“你不能答应我,可是你可以替我传达,纵使他想抛弃我,也该给我一个理由,否则我死也不会甘心的。”
“纪律师,你就帮柔儿传达吧!”沈至中看着她如此痛苦,眼眶也泛红。
“好,我会传达的,不过,我不能保证他是不是愿意见你。”
“我不相信他这么狠心,我不相信他会弃我不顾,我不相信他以前对我的感情只是欺骗,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希望能够停止哭泣,但是却仍继续地哭着,扑簌簌的泪水,反映出她内心的痛苦。
邵飞坐在纪威华的休息室内,头栖在膝盖上,双手因过度用力而发抖。
他可以听到陈柔儿的哭泣,那是种令人感到锥心之痛的悲戚痛哭,甚至穿越厚厚的水泥墙,似乎在指控着他的无情和狠心。
他从来没有听她这样哭泣过,是他伤她太重,是他把她带入这种深沉的痛苦。
有一刹那的时间,他几乎想夺门而出,想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吻去她的泪水。
可是他办不到,他必须克制自己这个念头,只因多见她一眼,就会增加对她的一份爱意,他怕自己会负荷不了,怕自己会离不开她。
原谅我!柔儿,原谅我!
不觉间,他的眼底渐渐地泛热,脸上也湿了一大片……
邵飞如断了线的风筝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个月后,屋子也被铲为平地,在一片废墟中,陈柔儿发疯似地想找回邵飞的东西,无奈,她还是来迟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早已被拾荒的人给捡走。
就连他最喜爱的乐器,也任人搬走。
曾经那是他最心爱的东西,如今他不再眷恋,就如同对她的爱一样,他也不再珍惜。
陈柔儿吞下喉间的苦涩,她从未感到比此刻更想要哭泣,但就是流不出泪来,她被伤害得太深以至于哭不出来。
她开始封闭起自己,行尸走肉般的过日子,迅速的消瘦,令原本就不丰腴的身子,更加如同风一吹就会飘走,看在每个人眼中都忧心忡忡。
李玲经过考虑后,终于请她父母将她接回家。
也许换个环境会减轻她心中的痛楚,但谁也没想到她的情况益发严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