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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去看看她,看看她是不是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你没夸张吧?对了,她还借了我的一盒磁带,天狗的专辑,我正好顺便要回来。”我环视众人,“没意见了吧?”
“唐僧,祝你好运!……你小子走桃花运呀!……有妞不泡判死刑!一夜不超五——保重身体!……”伙伴们七嘴八舌。
老牛拨开众人,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葛亮,我们等着你为我们寝室、为我们中文系长脸。”
自从当选寝室长后,老牛总是一副首长的派头。也许他真的具备了做官素质,干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要上升到某个高度、提炼出某种深义。有一次食堂菜比猪食还糟糕,他劝我们:“要上升到是否能有好身体报效祖国的高度来吃饭。”
5。鞠口水和“更年期”挟持我去见朱小茜,小茜不在,我们扑了空
起风了。突如其来的大风掀掉了男生宿舍楼前的自行车蓬布,那块天蓝色塑料蓬布在校园上空迎风飘荡,像一只失控的风筝。这是一个尘土飞扬、天昏地暗的冬日。风沙弥漫的街头,行人手掩口鼻阻挡沙尘,在方向不定的狂风席卷与推搡中艰难地迈步。一个极为瘦小的中年男人因为身着一件长抵膝下的风衣,被风兜倒在地上。三角形的小脸上满是鲜血。摔得不轻。
到处都是随风飘舞的垃圾和物品,一片狼藉。飞沙走石。乌烟瘴气。
迎着大风,鞠口水和“更年期”这对活宝挟持着我去见朱小茜。寝室中空无一人。小茜不在。我们扑了空。
两个活宝不死心,又让我白等了很久。他们讨好地给我提供了2包海鸟烟。但我们一直没有等到她。
离开女生宿舍时,大风把她们寝室窗户的一块玻璃刮了下来,当场砸死一只迎风流窜的花猫。它甚至没有呻吟一声就死去了。天色越来越阴沉。北风呼啸。寒冷像鞭子一样抽打着行人。
变天了。南昌独有的阴森潮湿、寒入骨髓的深冬来了。到夜里风越来越大。逐渐演变为大地上的一场浩劫。
6。小茜变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仙女
……很小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来就没影了。地上湿淋淋的,空气也是湿淋淋的,偶尔一阵风吹来,那种钻心的阴冷使人战栗。
去之前我给“更年期”打了电话。我不想又白跑一趟。我是怀着某种好奇心去的。我知道自己是一个平凡无奇的人,不论是外表还是其它方面。因此总对“更年期”的话将信将疑。就像奇迹在一个从来不相信奇迹的人身上发生。
也许“更年期”真的是胡说八道。朱小茜见到我时神态自若,她正在和“更年期”她们打牌。看见我,只对我说了一句“稍等一下”。直到把那局牌打完,才起来打开抽屉,取出天狗的音乐磁带还给我(此刻我才想起她很久以前向我借过这盒音乐带,还想起她制造了不少和我接触的接触的机会)。
“你帮我打两盘,”她忽又对我说,“让我再听一遍。”她把天狗塞进录音机,空气中响起了天狗独特的嗓音(天狗是中国最红的歌星)。
噢,我的大学,我的少女噢,我的青春,我的爱情在雨中,我抱过你,我吻过你在夜里,枕着你的照片彻夜哭泣……
打百分。敌方升一级自己就输一块钱。我接手一下子就输了十几块。我和“更年期”搭档。她是初级阶段水平,我被她坑苦了。
“情场得意的唐僧,在赌场应该交点税嘛!”“波霸”赵蓉的嗓音非常嘹亮,洋溢着胜利的喜悦,笑起来一对硕大的乳房上下滚动。真是很女生,才赢了几块钱,高兴得心花怒放。她的搭档是“女作家”金子建,一副超然物外的怪模样。在我看来,作家或者准备成为作家的人都是一些不可理喻的怪物。看她不论胜负一律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样子,怎么看都与她17岁的年纪不相称。她瘦得像一个干巴巴的衣架,一脸雀斑。她始终一言不发,沉默得像死人。
“麻子”马鞍山和“急死人”万小红一人披一件军大衣在旁边支着头当观众。麻子的青春痘消失了一大半,只留下零星少许坚守阵地。她不会打,在一旁安静而认真地学着。“急死人”万小红猴急着多次提出要上场参战,一次次被众人异口同声拒绝。后来连我也不忍了,想替换她,引起了公愤,纷纷指责她性子慢出牌效率极低,就是包赢钱也不干……云云。
直到把我身上的20多块钱输光牌局才结束。
“唐僧,你不是故意输钱给我们吧?”波霸说。
“为什么要输钱给你们?”
“为了让我们在小茜面前给你美言几句呀。”波霸还陶醉在赢钱的喜悦中不能自拔,说完自己先笑起来,两只“篮球”在怀中快乐地晃动。看上去,她是一个很容易快乐、满足,有点傻气的女孩。后来的接触证明,我的感觉是对的。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这种“猪格”女子不适合当情人,却是最好的老婆人选。最是旺夫益子,财源滚滚。波霸后来嫁给了老牛。这是后话。
小茜送我出来。空中飘起了大朵大朵的雪花。真正的大雪降临了。南昌的雪是很少的,鹅毛大雪更是十年一遇。面对难得一见的美景,我心里生出了美好的情愫和玩耍的心情。天气也变得暖和。
“哇!好大雪!我们叫大家一块去照相吧?”她对我说。
“好啊。”我立刻响应。
“我去拿相机。顺便叫上我们寝室全部女孩子,你去叫你们寝室的男孩,我们在初恋林北面的苹果树下碰面,怎么样?”
“一言为定。”
雪真的很大。一会儿,小茜变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仙女。
我惊呆了。
7。我把“小字条”情书错扔给了朱丽叶
初中一年级的时候,和我同桌的大头狂追坐在前排的“班花”李霞。所谓狂追,不过是上课时扔小纸条,下课时“护送”回家——实际上也隔着老远,更像跟踪,称为“目送”更合适。还称不上“早恋”,实际上只是“充大”——对大人、高年级生的模仿而已。“找女朋友”更多是为了同学面前吹牛或攀比。自习课时,是大头创作和投掷小纸条的高峰。他的小纸条有的是从书中抄录的句子,更多的是即兴创作、或者兴之所致的废话,比如:“昨天我吃了粽子,你吃了吗?”
“嗨,真不好玩,要是一下子长大就好了,我们就能去旅行结婚了。”
“心若破了,怎么补?爱是一朵鸢尾花。星期天去八一公园好吗?”
……
那些小纸条情书因为要提防老师大多是不署名的,有的竟是用左手写的。孩子们比地下党还谨慎呢。
我总是大头的小纸条情书的第一读者。他写完后要先给我看看才把它们像鸽子一样抛向班花。有时候情书的创作量大,他干脆就叫我帮他“投篮”。我的枪法很准,但是有一回也误投给了班花的同桌——相貌丑陋的朱丽叶。朱丽叶除了名字稍具美感之外,外貌上一无是处。在班上“无聊同学协会”数次“班花班朵评选”中,朱丽叶每次都荣获“班朵”殊荣。“班朵”是“班花”的反义词。“班朵”和“班花”偏偏是同桌。她们的关系密切得像一对姐妹。那时候我怎么也想不到——多年后,“班朵”和“班花”的容貌完全对换了。人生是多么奇妙。命运让人感慨万千。但是,“无聊同学协会”毕业后就自行解散,没有人在许多年后把她们的外号也更换过来。
初中时代的“班朵”朱丽叶意外地接到了我扔过去的小纸条情书。就是那张小纸条情书唤醒了她初开的情窦。谁也想不到,这个意外事故竟然导致了朱丽叶对我持续多年的纠缠,开始了我们漫长而独特的缘分。直到今天,我还记得大头撰写的那张被朱丽叶误收的小纸条情书上的内容:“我欲乘风归去,惟恐天下大乱——因为你成为无人护送的花朵。让我护送你的旅程吧,直到时间像一片树叶坠落在地。”
大头说,这封小纸条情书他想了整整一夜。是他献给班花的心血之作、得意之作和传世之作。却意外地被朱丽叶收到了。
收到我误投的情书后,朱丽叶看我的目光完全不同了。我有苦难言。我永远忘不了她那充满渴望的眼神,和愿望不可实现的哀怨表情。
8。雪天照相行动
人声鼎沸的洪大初恋林。每一棵苹果树都在大雪中变成了纤柔婀娜的白衣美人。到处都是拎着相机拍照的笑脸。我们宿舍的5条汉子都到了。在凉亭中结结实实等了半小时,大雪把我们着实修饰了一番后,朱小茜她们才来了。好在6个女孩子都到齐了。我总算能向伙伴们交代——还能吹嘘一番了。事实上也解决了大家的燃眉之急。老牛又一次发扬了他的共产主义风格和作为领导干部(寝室长)的高尚品德,也体现了他作为一名党员的修养。他主动提出由我们先挑,他本人只要剩下的。“那你不是吃亏了?”停板谢天斜着眼睛问他。显然,在商业战场(股市)拼杀多年的谢天对老牛的高风亮节充满怀疑。
“那我强调一下,”老牛语重心长地解释,“是你们挑剩下的,而不是你们经手过的。明白吗?”
“还是不明白。”老狼侯大海插言。
“花非花,色即空。我不解释了。你们尽管挑吧。可以挑选、考察、接触,但不能脚踩两只船。”老牛的话以及他的行为都让人感受到他的早熟早慧。
雪停了。天却更冷了。少男少女欢乐的笑声在初恋林中回荡。
拍照。拍照。足迹踏遍了校园八大景观。五月桥。坤道。枫林礼堂。成初贵铜像。青蓝湖。不窠楼。下罗山。女孩子们个个精心打扮了一番。一个接一个或者自由组合——在镜头前捎首弄姿、装腔作势或面目全非。
在路上,遇见了呆头呆脑的讲授古代文学的米薪桂教授,老牛央他给我们11个人照了一张合影。照完后,为表示他的谦和,这个老夫子一再曰:“技艺生疏,老夫惭愧之至。”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病,反正我们都觉得他像古人。
风停了。太阳出来了。雪后初晴的校园里洋溢着节日般的欢乐气氛。
9。女孩的嘴……棉花……流产
经过近一年的不懈努力,锲而不舍地死缠滥打、无所顾忌地狂轰乱炸。上初二不久,大头果然追到了“班花”,并且进入了实质性的接触。太让我始料未及。他的每一个恋爱成果都会在第一时间向我汇报、炫耀和分享。大头第一次吻了“班花”的嘴唇后,对我说:“女孩的嘴是甜的,像糖一样。”后来我们都知道了——不过是“班花”在接吻前吃了口香糖而已。但是那时候我们都信以为真。坚信“女孩的嘴是甜的”,像坚信太阳从东方升起。
大头第一次摸班花的胸部,是这样形容的:“哎呀呀,吴亮,你怎么也想像不出来——好软!比棉花还软!”
每每此时,我总是又激动又神往。
时间长了,大人们似乎有所发觉。为了掩大人耳目,大头谎称学校组织“后进帮先进”的活动,于是,在大头的安排下,我和班花作为成绩优异者频繁上大头家或班花家对大头和朱丽叶进行辅导。大人不在家时,大头和班花就进入卧室关上门卿卿我我。我和朱丽叶在客厅里百无聊赖地为他们守门。在我的印象中,我就是和朱丽叶在客厅中度过了懵懂萌动的初中时代。像两名派不上用场的孤独迷茫的守门员。
在一个雪后的冬日,街道上到处是零星的残雪。朦胧的太阳挣扎在云层后面散发出惨淡的白光。下课后,大头和班花没有把我们领进他或她的家,而是把我们领进了一家医院。在妇产科走廊的长椅上,我、大头和朱丽叶等待了好大一会儿,脸色苍白如纸的班花才从里面虚弱地走出来。
当着我们的面,班花伏在大头身上痛哭了很久。
由于性知识的严重缺乏,班花曾经为大头两次流产。直到现在,大头和班花双方的父母都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最亲密的人有时是最陌生的人。
有一次,在大头家唯一的卧室(大头平常睡客厅折叠床),大头放黄色录像给我们看,他说,为了预防万一和方便群众,分两批轮流在客厅看门,以抽签决定先后。我和朱丽叶抽到了先看的签,先进去了。尽管我们在初一时就经受过《少女之心》、《表哥》等黄色手抄本的洗礼,但是面对黄色录像中的画面,我还是面红耳赤,身体僵硬着不敢动弹一下。我度过了一个嗓子干涩热血沸腾心惊肉跳的漫长午后。后来,我知道了这次看黄色录像是大头有意为我和朱丽叶安排的机会,可是我并不领情。在心里甚至感受到某种屈辱。退一万步说,即便是真心真意的郎情妾意,与朱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