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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声称,拜楼先生,”她对他说,“这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我的新安全系统是防盗的。”
他转过头来,注视着她的眼睛。恶作剧的神情此刻在他性感的棕色眼睛里闪烁,他似乎将她的安全系统当成了一种挑战,而他愿意接受这个挑战。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瑞梅问,“请原谅我的坦率,奥多尼尔小姐,我不相信任何一种现存的系统是安全的。”
他将修长的手指放到膝盖上。“你看,根据我的经验,如果窃贼足够优秀的话,障碍越大的地方,越容易引起他们的觊觎。”
瑞梅的声音中带有一丝讥讽。她恨不得在他那骄傲的脸孔上肩上两个耳光,并将他戴在他英俊的脸上的那副可笑的眼镜打飞。
“我看过了你们公司提供的保安措施,”瑞梅继续说,“看了几次。我相信杰瑞特拍卖行是不安全的,那些珠宝有可能会被盗走。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
“哦?”她甜蜜地说,“你的意思是你到这里来偷盗戴维斯的珠宝?”
“没有私人目的,我向你保证。”瑞梅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很长时间没有人说一句话,屋子里如此安静,冷空气从哈米尔顿办公桌上方的天花板上的通风孔中流进来,在房间里发出温柔的嘶嘶声。通过墙壁上古老的护壁板,空气的流动声似乎被放大了。
哈米尔顿开始大笑起来。他认为她在开玩笑,这是自然的,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这样严肃。哈米尔顿·杰瑞特不像她那样对瑞梅·拜楼了解得那么深,毕竟,三年以前,他们是搭档。
三年以前,他们在法国的里维埃拉洗劫了一位阿拉伯酋长的公寓,他们想以这位酋长的名义将盗窃所得的钱物捐献给世界赈灾组织。麻烦出在这位酋长回来得太早了,她和瑞梅失散了,她被抓获了。而瑞梅带着那些钻石与她的心远走高飞了,留下她一个人在法国的监狱里苦度时光。
“我可以看出来你们两个人将会相处得很愉快。”哈米尔顿说。
哈米尔顿站了起来,绕过了他的办公桌。“我想我应该离开,留下你们两个人来对付那些标新立异的保安计划,而我要出去办点儿事。”他说,“现在,如果你需要什么东西——咖啡、茶,不论是什么——请告诉简妮一声。”
玛歇尔咕哝着一些表示感谢的话,她说她在那天晚些时候会给哈米尔顿打电话,讨论安全系统的最后安装问题。然后哈米尔顿走出他的办公室,在身后关上门,留下她独自一个人在很长很长的时间以后第一次与瑞梅单独呆在一起。
玛歇尔慢慢站起来,转头面对着他。她想要杀了他。
问题是采取什么方式。
二、往日情怀
她射向他的眼光能轻而易举地将钻石粉碎成齑粉,那目光如此冷漠,瑞梅不知道他是否犯了一个错误。首先,他安排杰瑞特拍卖行使用玛歇尔的安全系统;其次,他说服他的老板汤姆·里特菲而德,让他飞往新奥尔良,评估一下拍卖会的风险概率;然后,他故意装扮成这个样子,想要戏波玛歇尔一下—一他认为这是他最有灵感的创意。
但是瑞梅并不后悔来到这里,不,她那冷漠的眼光并不能动摇他的心。他已经离开她太
久了。如果他能下定决心,他们不会再次分开了。
“现在,我为什么有一种有趣的感觉,觉得你见到我并不高兴?”他拖长了声音说。他放下跷起的腿,站了起来。
“不高兴见到你?”她对他怒目而视。“你很幸运,我没有拧断你的脖子!”
他轻轻地笑起来。“但是我说过,没有私人目的。”
他知道他应该让她紧张的头脑放松下来,她在怀疑他到这里来的动机,但是他现在想到的却是她的眼睛有着多么不可思议的影响力,它们能从冷酷的冷绿色在转瞬之间变为燃烧的祖母绿色。
即使过去了三年的时间,她仍然是他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玛歇尔有~种天生丽质,不是人工雕琢的那一种。她的睫毛又黑又密又长,她的皮肤几乎是半透明的。
她身材高挑。他的身高有六英尺,而她只比他矮几英寸。她的颧骨很高,光彩照人,一头红发如同燃烧的火焰——更不要说她那火爆的脾气了——一她就像是一位爱尔兰公主,或者是某位凯尔特族领主的妻子,后者他曾经在一本英国神话集中看到过插图。
瑞梅将她想象成凯尔特族领主的妻子,她在夜里带着野火般的激情温暖着她的丈夫,尽情地寻欢作乐;而在白天,她会挥舞着一把大刀,带着同样的激情与她的丈夫并肩作战。
这一点毫无疑问,他思忖着,玛歇尔·安妮·奥多尼尔就属于这一类型的女人。如果他幸运的话,他会再次得到她。让这样一个女人从他的手边溜走,他一定是一个头号傻瓜。他感觉到某种东西让他紧张起来。
“你知道。”他柔和地说,“我认为再次见到你时,我最害怕的就是你把头发剪短了。”
但是她没有,实际上,她的头发看起来比以往更长了些,她将那些长长的红色发卷编成了一条简单的法国式辫子,它在她的脑后,几乎长及腰部了。
他仍然记得她的头发摩擦着他的皮肤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仍然记得当他们做爱时,那些红色的发卷散落在他的胸膛上,带给他的奇特的愉悦。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红宝石颜色的丝绸中洗澡。
更特别的是,他仍然记得当他们的热情达到高潮时,他用她大一样耀眼的红色发丝缠绕着自己的手指,然后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等待着血液里的热度慢慢降下来。
现在,仅仅是看她一眼,就让他的腹部发热。他的心脏开始怦怦地急跳起来,他的嘴唇发干,在他伸出于、触摸到她之前,这种需要不会平息下来;哪怕只是将她的头发握在手中一瞬间,这个想法也几乎将他压垮。
“你一点也没有改变,瑞梅。”她冷淡地说,“你对待每件事的态度仍然像是在做见鬼游戏。”
她绕过了办公桌。“看,”她说,“你得到了你的乐趣,你证明你能使用欺骗的手法到这里来。我向你表示祝贺,你仍然是最好的专家。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离开这里,如果你不走,我就叫警察。”
他摘下来那副眼镜,将它塞进他的夹克口袋里。“告诉他们什么?”他问,绕过桌子,向她走过去。“你的前任搭档现在正为巴伦一波士顿海洋保险公司工作?他被派遣来检查珠宝保安公司的工作,这一点让你感觉到有些不舒服了?”
她尖刻地笑起来。“你真想让我相信你到这里来是合法的吗?”
“为什么不呢?你可以相信。”
“是的,这是一个非常强烈的刺激,不是吗?”
他可以看到痛苦的阴影仍然徘徊在她绿色的眼睛里。他的心几乎碎了。他在心里暗暗地诅咒了一声,向她走得更近一步。“你知道,我不想让一切像那种方式结束,”他说,“我向你保证,我无力阻止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当我回到我们旅馆的时候——”
“不。”她举起一只手,打断了他的话。“别再说了,知道吗?”她说,“我不想谈论发生在三年前的事,我甚至不愿意想到它,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知道她在说谎,三年前发生的事情至今仍在困扰着她,他知道他们迟早会谈到这个问题。
“我只关心现在和此地,”她说,“关心将你带回到新奥尔良的原因。我知道这不是由于你妈妈的缘故——你说过她在几年以前就移居到外国了——或者这也是你众多谎言中的另一个?”
他轻轻地笑起来。“我妈妈仍然生活在德克萨斯,宝贝。让我告诉你我为什么来这儿。”
“来评估我的安全系统?”
他点了点头,“我为巴伦一波士顿海洋保险公司工作,作为一名风险评估员。这不是谎言,也没有欺骗,这是真理。”
他将右手压在心脏上。“以童子军的名义发誓。”他说。
她只是盯着他。
瑞梅将手放下来。“我。嗯,被汤姆·里特菲尔德雇用,作为行政部的副总裁,”他说,“他希望能用我的——我可以称为我的专业技术吗?—一来评估潜在的保险客户有可能遇到的风险。这项工作非常成功。自从我在三年前与他签下合同以来,失窃率降低了百分之四十。”
“看得出来。你通过什么方式来评估那些风险?试着抢劫它们?”
“你就不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吗?”他又向她靠近了一步。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轻淡的香水味围绕在他的身边,让他头晕目眩,让他感觉到内心失去了平衡,让他无法将精力集中起来。他如此渴望触摸到她,他的心在隐隐作痛。
他缓慢地吸了一口气。“这是事实,玛歇尔,”他说。“我发誓。看,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给巴伦一波士顿海洋保险公司打电话,来证实我的身份。”
他拿起了电话,将话筒递给她,他的手指摩擦着她的手指。似乎是被强烈的电流电击了一下,这短暂的接触让他的双脚发软,让他的身体摇晃,他想做比与她谈话更亲密的接触。
他们的目光相遇了,他注视着她在轻轻地喘息。注视着她努力控制着脸上百感交集的表情。
“这个戏法我早就见识过了,”她说,将话筒放回到桌子上去,“”我过后会打电话的,当我确信我是在同真正的巴伦一波士顿海洋保险公司的人谈话,而不是同你的一个同谋。“
他轻轻地笑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宝贝?你不再相信我了吗?”
他向她靠得更近些,直到他距离她只有几英寸。他可以感觉到她的胸膛在急促喘息时的上下起伏,可以感觉到热量从她修长的身体里散发出来。无论何时靠近她,他都会有这种感觉。他无法离她更近了。
“我对你了解得太清楚了,根本不会再相信你了,瑞梅。”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变成了略带沙哑的耳语。这仍然是他所听到过的最性感的声音。
这使他想要告诉她,当他说他最害怕她将头发剪短了时,他是在说谎。他想要告诉她真话,这是池内心最担忧的事情,常常使他在午夜的梦中醒来,凝视着天花板辗转难眠。时间已经过去三年了,他等待了这么长的时间才重新回到她的身边、现在,他终于决定给予她她一直要求于他的承诺,但是他害怕她不再想要他了,害怕她曾经对他付出的爱在戛纳的那个夏天里·由于他的不成熟随风而逝了。
他不会告诉她这些情况的,至少现在不会。他害怕她的拒绝。他主害怕她的接纳。
“我想你弄错了我到这里来的目的。”他柔和地说。他的身体向她倾斜过去,直到他的嘴唇距离她的嘴唇近在咫尺。“我到这里来不是给你找麻烦的,宝贝,我到这里来是为了工作。”
一道绿色的火焰在她的眼睛里闪烁,然后她握住了拳头,朝着他的小腹上打了一拳。重重的。
他诅咒了一声——也许诅咒了一声,如果他能哼出声来的话—立刻弯下了腰,用手按住了腹部。
“我说的正是你那该死的工作。”她说,从他的身边走开。
她绕过了办公桌和两张扶手挎,开始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似乎想要用她的高跟鞋在那昂贵的米色地毯上踏出几个洞来。
“你曾经平心静气地想过没有,我知道你打着巴伦一波士顿海洋保险公司的名义,为你那博爱主义进行掠夺?”
“我——”
“你以为我会让你站在距离戴维斯珠宝一百码以内的地方吗?”
这一次他没有再试着说些什么,这是一件好事。他似乎将玛歇尔身上的每一丝怒火都压榨了出来。
“听着,”她说,“我不在乎巴伦一波士顿海洋保险公司是否全权委托你来掠夺杰瑞特拍卖行,我也不在乎哈米尔顿·杰瑞特本人是否完全相信你。我不会让你偷走戴维斯的珠宝的,只要珠宝保安公司负责保护这些珠宝的安全。这就是故事的结局。”
他轻轻地笑着。“如果你的系统像你宣称的一样好,你还担心什么?”
“你,”她脱口而出,“我担心你,瑞梅,我担心这会是另一个戛纳,你带着偷到手的珠宝搭乘下一班飞机离开这里,剩下我一个人为你收拾烂摊子。”
当她从那两只真皮扶手椅旁边走过时,他抓住了她的手。“是什么使你如此确信这一次我的目的是珠宝呢?”他问。
他将她拉到他身边—非常用力——强迫她注视着他的眼睛,然后他粗暴地吻了她。
这应该是一个出人意料的吻,似乎是对她方才一击的温柔的报复。这个吻几乎让他泄露了他的心事。
她的嘴唇在他的嘴唇下显得如此柔软而顺从,她的味道是如此甜蜜,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