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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我想我该存钱了。”沈爱君带阿宽回家见过父母后,才认真的思考两个人的未来。以前她爱玩又爱漂亮,几乎把所有赚来的钱都拿去吃喝玩乐,这些年来她吃穿无虞,但却也没存什么钱。
“你跟阿宽决定要结婚了啊?”素谨问。
沈爱君脸一红,羞答答的回答,“我们还没讨论到那里,但我也已经二十八岁了,所以……”
“所以想嫁人了?”
“嘿!”沈爱君打她。
是啦、是啦!她是想嫁了,那又怎样?
“想嫁人很好啊!但你家阿宽怎么说?难道他也没存什么钱?”
“不知道耶!我没问他。”其实是不敢问,沈爱君好怕她问了,而阿宽又真的没什么钱,那该怎么办?
她这样岂不是人伤阿宽的自尊了吗?
“你啊!就是想太多了。你都决定跟他了,还有什么事不能摊开来讲的?要知道结婚不只花时间,还花金钱,你爸妈又是传统的老人家,铁定想把婚礼办得热热闹闹的,如果阿宽真的没钱,你又不事先跟他说清楚,到时候论及婚嫁,麻烦铁定更多。你不想兴匆匆的结婚,最后却败兴而归吧?”
“你别吓我!”
“这哪叫吓你啊!你没见过很多人都是在最后关头上谈不拢,本来要结婚的两个人到后来还不欢而散,连朋友都当不成的吗?”素谨说得实在。
而这些沈爱君也都懂啊!但阿宽的自尊她却不敢轻易挑衅,她小心翼翼的避开那里,不去触及,只是想,她还是先省着花用好了。
“我跟阿宽才认识一个月,现在谈婚事还太早了。”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但只有傻瓜才会相信沈爱君自欺欺人的话。
当爱情来的时候,是不管时间长短的。
沈爱君爱惨了阿宽,甚至为了阿宽改掉很多骄纵的坏习惯,这些明眼人都看在眼里,只有她才会在那里蒙着眼睛就以为看不见。倒是阿宽──
素谨见过他几次面,总觉得他跟沈爱君两个人的个性南辕北辙,很不搭配,她本来以为沈爱君只是一时兴起,想谈个不一样的恋爱,没想到到最后最认真的谈憾情的人竟然会是她。
这个时候,素谨就忍不住唱起陶晶莹的歌,她的“姐姐妹妹站起来”有那么一句“爱情真伟大”。 而沈爱君还真是最佳的代言人呢!
沈爱君回到公司后,办公室一片闹烘烘的,有些人还拿起粉扑忙着补妆。
“怎么?今天有重要会议吗?”要不然秘书室的人怎么一个个如临大敌,
“老总今天要去见个大客户。”
“那又怎样?”沈爱君不解,纵使老总要去见大客户,要带秘书去,也是带她啊!因为老总的秘书是她,她们干嘛一个个都这么紧张?
“哎呀!你不懂啦!这个客户很重要。”
所以?“沈爱君还是不明所以。
众秘书看了沈爱君一眼。
她们的目光在沈爱君的装扮上打量,唉!沈爱君这个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对啦!当秘书的工作能力的确很重要,但这是一个讲求外表的时代,一个公司要有好的门面,这才能做好公关工作,而沈爱君――她们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她们承认沈爱君的工作能力很好,做事有效率、心思又缜密,但她的打扮,唉──她们叹了一口气,真不知该怎么跟她讲才好。
最后,她们敷衍的告诉沈爱君一句,“哎呀!你不会懂的啦!” 一言以蔽之,沈爱君还真不懂。
那天,老总带了秘书室的三个秘书出去,这之中有大家公认的“长发之花”颜小姐;还有一个清秀佳人,秘书室新进的实习生,今年才二十一岁;另一个就是沈爱君了。
老总看上的是沈爱君的外语长才。
沈爱君会五国语一言,除了英文跟日文还不错之外,法文跟韩语算普通,而德文虽然她只会写,听跟说的能力都还难以登上台面;不过,这已是她们秘书室里最厉害的一个了。
老总带她出去,每次能跟外人炫耀的就只有这个,好像她沈爱君就只有这个长处似的。
不过这样也好,公关的工作让别的秘书去打理,她出席这种大型宴会,除了外国的佳宾要她招待之外,就能躲在一旁吃美食。
今天也不例外,老总带着美丽跟可爱的两位秘书穿梭于席间的大客户之间,而沈爱看则是自动返到角落去。
她的扮相严肃,所以没男人敢接近她,因此,沈爱君则能自在的享用美食。只是她没想到今天的宴会阿宽也出席了!
他是硬被他父亲给拖来的,一个月的期限已到,而他的救兵还没找到,他迫于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出席。
他很怕会遇到沈爱君,因为“长发”在国内也算是知名企业,沈爱君又身居要职,但他还是带着一丝丝的痴心妄想,希望她不会出现;但事与愿违,瞧瞧那个躲在角落大啖美食的人不就是她吗?
阿宽下意识的想跑去躲起来。
“你这小子,又想溜去哪里?”他父亲立刻把他揪回来。
这小子滑头得跟只泥鳅似的,不把他看紧一点还不行,蒋董事长硬是拉着阿宽跟各大企业一一介绍。
而“长发”的人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那她──阿宽回头去看。
沈爱君还在那吃东西!
她是几天没吃饭了是不是?怎么饿成那样,不断的吃吃吃!阿宽虽然担心沈爱君,但是她不代表“长发”,还真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实在不敢想像沈爱君在这场合知道他的真实身分时会有什么反应。
超可怕的,所以,阿宽拒绝想像。
他跟“长发”的人见个面、点个头,他父亲简单的交代他的身分跟以前的经历,反正全都是一些言不及义的客套话。
阿宽没心思听,倒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另两位秘书,完了!她们两个去过爱君家,见过他的人! 瞧,她们现在正用狐疑的目光盯着他看呢!
阿宽的冷汗一直流,表面上却还要不动声色,他真的好苦哇!
“爱君姐,我刚刚看到你的男朋友了喔!”新进的秘书妹妹偷个空跑过来找沈爱君跟她通风报信。
“阿宽?!”沈爱君咽下口中那块抹了鹅肝酱的饼干,拿纸巾擦了擦嘴之后,问可爱妹妹,
“在哪?”她又兴旧又开心,完全没想到阿宽怎么会往这里。
可爱的秘书妹妹手指往前头一指。
阿宽看到了,连忙闪人。
沈爱君只看到他的背影,那个人的高度、身材的确跟阿宽很像,但是。 “他不是阿宽啦!”她又转身去拿盘子。
“你怎么这么确定?爱君姐。”可爱妹妹跟在沈爱君的后面一直问。
虽然她也觉得爱君姐的男朋友以一个建筑工人的身分出现在这里,实在是不可思议。
“但那个人真的跟爱君姐的男朋友很像。”
“那也是很像而已啦!”人家她的阿宽最讨厌穿西装了说。“更何况,阿宽怎 么可能在这出现?”
认定阿宽不会在这里后,沈爱君又恢复她该有的思考能力,完全忘了她刚刚还在那兴致勃勃的找人。
“说得也是。”可爱妹妹见沈爱君这么笃定,她反而不那么确定了,毕竟,刚刚蒋氏企业的蒋董事长还跟众人介绍,说那是他儿子呢!
而蒋董事长家财万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老板,旗下关系企业光是国内就有近十家,而他的儿子怎么可能是个建筑工人?
可那个小老板真的跟爱君姐的男朋友长得好像喔!唉!相同的脸却有极不同的人生跟命。
“爱君姐,你怨不怨?”
“怨什么?”
“怨不能在认识你现在男朋友之前,先认识蒋氏企业的小老板啊!哦~~对了,蒋氏企业的小老板跟爱君姐的男朋友同姓耶!”可爱妹妹这才发现。
“爱君姐,你说你男朋友会不会是蒋董事长遗落在外的私生子啊?”
“啊?!”沈爱君皱起眉头,她在说什么啊!
“因为他们两个真的很像嘛!要不然,你亲眼去瞧瞧。”可爱妹妹硬是拉着沈爱君去找蒋小老板;而可怜的阿宽则是拚命的在闪人。
唉!他干嘛这么累啊?
阿宽还得赶在沈爱君回家前,比她先到家。
两个人进门前后只差十分钟,阿宽吓都吓死了,由这件事他证明人果然是不能做坏事的,要不然报应不爽。
阿宽正在反省,而且思索着该怎么告诉沈爱君事情的真相――虽然刚开始他真的不是有意欺瞒,但说谎是事实,而且,他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这是不能抹灭的。
阿宽真的很用力的在反省自己的过错──要是沈爱君不来捣蛋的话。
沈爱君一回家,踢掉鞋子,就跳到他的肚子,坐在上面。
“你干嘛?”吓了他一跳,他皱起脸看她。
她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皮模样。“想不想我?”
“恶心巴拉的,成天把爱呀想的挂在嘴上,你不羞啊?”他刮刮她的脸,嘴巴上虽取笑她,但眼底的笑意却泄漏了他真正的心情。
“看我带回什么东西给你。”她晃一晃手中的纸袋,从里头拿出一个外卖的便当盒。
“喝!你参加宴会还打包?”真了不得呀她!
“你说哪去了!这是我特地绕去饶河街帮你买的小吃耶!人家是想我在吃大餐、美食的时候,你一个人孤伶伶的在家吃昨天的剩菜、剩饭,不好意思之下才特地帮你买的,你竟然说我打包宴会的食物!”揍他一下。“我哪会那么没水准啊!”要打包也得看场合啊!
“这么轻视我!”气归气,但沈爱君还是很小女人的拆开便当,拿出刚买回来的烧卖一口一口的喂阿宽吃。
阿宽虽然在宴会里已经吃得饱饱的了,但为了扮演好一个只能在家吃剩饭、剩菜的可怜角色,他还是很认命的吃了。
沈爱君一边喂阿宽,一边跟他闲话家常,还提起了宴会的趣事。
“你知道吗?我们公司的可爱妹妹寒寒说蒋氏企业的蒋小老板跟你长得很像耶!而且,你们两个又都姓蒋;嘿!阿宽,我问你,你会不会是蒋董事长流落在外的儿子啊?”
啊~~阿宽在心里尖叫,她终于问了,不过,好歹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更何况今天又提心吊胆了一个晚上,
该有的应对,他都在心里临摹过无数回。
“你这是在污辱我爸。”
没有正面回答,而且疾言厉色的表情足以让沈爱君发现她真的提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她这样好像是在怀疑阿宽的父亲在外头偷吃。
“好嘛、好嘛!是我不对,跟你说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啰!”她赶紧又塞了一个烧卖进阿宽嘴里。
她跟他撒娇,要他别生气,她就是这样,阿宽才更觉得不好意思。
“嗯──”他清清喉咙,有些紧张的看着她,“爱君。”
“干嘛?”她巧笑倩兮,可爱地歪着头看他。
他一副作贼心虚的模样。“我问你哟~~如果你发现你很信任的一个人说谎骗你,那你会怎样?”阿宽打算先探一下爱君的口风,再决定要不要在今夜坦白。
“我很在乎那个人吗?”
“唔──应该吧!”他想,沈爱君应该还满爱他的,毕竟,她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倒是他老是装酷,不轻易把爱挂在嘴巴上,让她吃了不少苦。
这些他都知道,但叫他一个大男人每天把“爱不爱”挂在嘴巴上,这实在是人强人所难了。
“怎样?一个问题你就想这么久?”
“因为这问题很难啊!”
“有什么难的,如果你真在乎他,那你就该原谅他,因为,他又不是故意的。”阿宽急着为自己说好话。时至今日,他才知道他有多么紧张她。
“就是因为在乎,所以才更不可原谅嘛!”
他完全没想到沈爱君会有不同的看法。“你想想看,如果他真的在乎我,那有什么事是不能坦白的?他不知道我在乎他吗?”
“应该知道吧!”
“那就对了啊!那他就更该知道他坦白,我一定会从宽处理,所以,他更不应该对我隐瞒。”
啊!这是什么理论啊!
阿宽急了,冷汗一直流。
“你很热啊?”沈爱君赶忙替阿宽擦擦汗。“我去开空调。”她跳着要走开。
“不用了啦!”阿宽赶紧把她抓回来。“我问你,那如果你发现他骗你,那你会怎么办?”
“我……应该不会原谅他吧!”这是沈爱君想了很久之后的答案。
阿宽听了差点晕倒。“为什么?”
“就是因为在乎,所以才不能忍受他骗我嘛!这还要问为什么!你们男人真是笨。怎么?你干嘛这么紧张?喝!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沈爱君像是后知后觉的掐着他的脖子问。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回事。”阿宽的头摇得像博浪鼓似的。
她才刚说不原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