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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良驹,没有一身的法术,绝追不上他们。
这少女身上确实没有半点法力,这一点焦飞深信自己不会看错。
“谁是你家哥哥?我只是踏月闲行,就被你们捉了进来,这处湖泊须不是你们家的,怎说我就是跟踪你们!”
这个少女伶牙俐齿,焦飞不小心又叫错了对方,不觉有些脸红。苏真却冷冷一笑道:“这位姑娘应是不知我们师兄弟的来历,我们乃是天河剑派的弟子,就算是突厥狼主,匈奴单于敢来偷窥,也是随手杀了。你不肯说来历,我也就不问了,待会莫怪我们兄弟手辣!”
“啊!你们竟是西边通天国的人么?”
那少女顿时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她也是极有决断的人物,当即拜倒在地,用满含恨意的声音说道:“小女子是北辰部子民,只因为一匹上好的骏马,山阴部玉真公主就纵容手下,把我父母兄长,弟妹全部杀了。若是两位道长愿意帮小女子报仇,我愿意做牛做马,任凭两位道长驱使。”
这个女孩儿把束头的包巾扯下,一头青丝如瀑,她原本做男子打扮,这一下扯脱头巾,顿时露出女儿家的姿态来,虽然衣衫褴褛,但妖娆动人之处,原是个倾城倾国的美人。
焦飞叹息道:“我等修道之人,不贪女色,且这等事冤冤相报,原极麻烦,不该我等插手。玉真公主杀了你亲人,你报仇原本应该,但是你杀了玉真公主,她的亲人报仇如何不应该,如此这般下去,循环往复,没有个终了。我劝你不报仇,那是冷漠无情,不能体谅你的苦楚,可若是答应帮你报仇,你要想想,我们师兄弟手上要粘多少鲜血才能了断?此事你还是自去想法子吧!”
焦飞一口就断然拒绝,这等表现让苏真也暗自称赞一声:“这个师弟不曾泯灭了天性,知道体谅他人难处,又不受美色迷恋,是个修道人的心性。”
这女孩儿听得焦飞语气中绝无转圜余地,猛然抬起头来,一双剪水双眸中都是怨恨之色,怒道:“什么叫冤冤相报?我们一家本来幸福美满,放牧打猎何等快活?如果不是玉真公主看上了我哥哥驯服的黑风,非要持强抢夺,怎会让我一家有如此大惨事?她做下这种没人性事情,难道不该受报?”
焦飞无言以对,苏真却冷笑一声道:“山阴部虽然比不上匈奴,突厥两部,也有十余万人口,控弦之士两万余。玉真公主身为山阴部大可汗的爱女,什么好马没有?就为了一匹好马,她敢不惜跟北辰部翻脸么?我常经过此地,北辰部和山阴部一样,都投奔了大唐,两家素来交好,从无龃龉。看你的武功身法,定是得了北辰部大漠刀法真传,这刀法乃是北辰部不传之秘,非部中贵胄不得轻传,我怎么从未听过玉真公主杀了北辰部哪位贵胄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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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河正宗(九)
焦飞暗道一声惭愧,自忖道:“我还是差了经验,没有苏真师兄这般洞彻,居然险些给这女孩儿骗了。不过她如此怨恨,也不似假的,其中必有内情!”
苏真身为天河剑派的六大弟子之一,经常来往中原之地,对西域诸胡的事情,也了如指掌。只是他身为修道的人,不大管这些俗世的事儿,却不是心中无数。当苏真拿出来道门大派弟子的气度,三言两语就剖析了这女孩儿话中的不尽不实。
这女孩儿怒道:“我们张家是新归附北辰部的人,北辰部的大可汗怎会帮我们家出头?难道不是部落的贵胄就这般该死么?我父亲帮了北辰部也不知多少,没想到却落得这个下场。我能学到大漠刀法只是因为我父亲生前是北辰部的法师,只恨我父亲说,他的法术传男不传女,不然我早就把这些人一个个杀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能学到大漠刀法。不拘是哪个部落,能够奉请到一位法师,都会尊敬的什么也似,自然不会吝啬族中的武技,甚至很多西域胡人部落的武技,都是奉请来的法师传授下来。不过他父亲身为法师,地位尊崇无比,玉真公主怎会为了一匹马就去得罪?”焦飞心中疑惑,却也不再开言,只是任凭苏真决断此事。
苏真微微沉吟,似是在思索什么事情,过得一会才说道:“原来你是张青枫之女,怪不得不似西域胡姬般眼眸色做青碧。我不会帮你报仇,却可以传授你几手法术,焦飞师弟把你得自禾山道的法器赠送她几件罢!”
焦飞想了一想,把浑天幡,五马浮屠,玄阴斩鬼符等六七件禾山道法器取出,递给了这这女孩儿。苏真叹了口气,又加了一句道:“焦飞师弟,你把五阴袋也给了她罢!等你回到天河剑派,迟早也要领一件本门的储物法器,五阴袋这种东西,本派的弟子还是不要带在身边的好。”
焦飞闻言微微一愣,不过他倒也没迟疑,顺手把五阴袋取出,连里面的东西都一并扔给了那女孩儿。
苏真手指一点,正中那女孩儿额头,那女孩儿一身武艺,却来不及躲避。本来两人相距有三四步,苏真身子也没有动弹,念动指到,神乎其技。焦飞看了这才晓得,这位苏师兄不但道法惊人,武艺也极厉害,刚才的一招,他边思水府所得武经,却没有一招能破解了这一指。
“我打入你识海中的玄阴诀,正合祭炼禾山道的法器,有了这些法器,你只要努力,报仇也不难。只是不管你是否报了家仇,都不可把今日之事说与人知,不然只要你那边开口,把此事说了请出去,我这里就知道,定会把所有知道此事之人尽数杀死。”
苏真叮嘱完这女孩儿,袖袍一拂,把这个女孩儿送出了帐篷,喝道:“去吧!此后你与我们天河剑派再无干系!”
焦飞听得帐外脚步声细碎,那个女孩儿已经走了,这才问道:“苏师兄,那个张青枫是什么人物,您为何肯帮他的女儿?还让我把禾山道的法器尽数送了出去?”
苏真叹了口气道:“张青枫是我的一个徒儿,只是他不肯用心修道,却贪恋人间温柔,被我逐出了门下。他就携带妻女在北辰部受了供奉,没想到还是难逃一死。那些禾山道的法器,虽然对焦飞师弟你暂时有些用处,但最多等你修炼天河正法到了炼气入窍的境界,就再也没有用了。何况我们天河剑派的弟子,居然使用不入流的禾山道法器,说出去岂不是笑话一件?”
焦飞心中虽有许多疑问,想知道张青枫怎会被逐出师门,又怎会一身法力,却被玉真公主这等凡俗之人杀死,但是见苏真似乎不想谈及此事,也不敢追问了。只是顺口问道:“苏师兄,其他的禾山道法器也还罢了,失了五阴袋却是麻烦了许多,我连干粮粮草都在内呢!”
焦飞的几件要紧事物,比如白须鬼的独门飞针和针诀,还有鱼鳞铠,淮河大总管符诏,乌云兜,半部葫芦剑诀,还有十来截断了的飞剑,都藏在了上元八景符之中的四海境当中。五阴袋中藏的就是一些金银,还有水府的得来的兵刃和武经,禾山道的法器,以及七匹马的月余粮草等,因此他也舍得送人。
苏真让他把五阴袋也送出去,焦飞自忖那些粮草自己也无法携带,其他的事物也不太重要,就根本不曾取出。
苏真嘿然一笑道:“焦飞师弟你倒是爽快。也罢!为兄就传你如何祭炼本门剑囊之法,这法门和天河九箓剑诀相辅相成,原是不会传授才入门的弟子。不过苏星河师伯已然不幸,为兄对你的修炼进境,自然要担负一份责任,这些法门迟早都要传授,也不差早这一时。不过这些事情在门中还是要谨慎些,你不可跟人说是我传你的,只推在苏星河师伯身上好了,不然多少也有些麻烦。毕竟我天河派门规严峻,执掌刑罚的李太师伯不大好通融。”
焦飞道一声:“小弟理会得!”
苏真这才正容说道:“本门的弟子,炼气的功夫要到了感应天地的层次,才会得到传授天河九箓剑诀,开始修炼防身御魔的剑法,同时也传授祭炼剑囊的法门。本门修炼的飞剑于别家不同,乃是以剑丸为主,没法用剑鞘、剑匣收着。不到凝成金丹,练剑成丝的地步,随时能把飞剑收入体内,必要有剑囊才方便携带。”
“本来以你的功力还不足以聚敛金水精气铸就剑囊,不过为兄手上恰有多余的剑囊,你只需以本门心法祭炼一番就能应用了。”
当下苏真就传授了焦飞天河剑派的祭炼剑囊之法,这法门跟天河九箓剑诀相辅相成,也是九字符箓,名曰:天河收宝诀!不但能收了飞剑,配合天河剑派的嫡传心法,还能用剑囊收敌人的飞剑法器。
第十一章 剑囊(一)
苏真传授了焦飞天河收宝诀之后,有些感慨的说道:“凡是惯于祭炼飞剑的道家门派,都会有独门的祭炼剑囊、剑匣、剑鞘之法。天下祭炼剑匣法门最精妙的门派,无过于因为内讧,又被竹山教趁火打劫,在两百年前就已经星流云散的太白剑宗。”
“我们天河剑派的天河收宝诀虽不算最为出色,但也是一流的法门。只是祭炼剑囊最好是用五金精气,以本门天河正法为根本,一元重水为经纬,祭炼成的剑囊就比其他门派弱了一筹。”
“不过本门的天河收宝诀祭炼的剑囊用来护身另有一种神妙,这一次我和竹山教大长老查双影一战,若不是为兄的剑囊乃是真水属性,收了七八成的五行阴煞地极真火,早在中了毒火的那一刻就灰飞烟灭了。”
“为兄手上的这一个剑囊,是是我当初祭炼了,要赠给一个徒儿的,可惜他为邪派妖人所害,便没送得出手。”
苏真指点焦飞天河正法已久,知道他的修为尚不足自行祭炼剑囊,但祭炼已经炼成的剑囊却不算太难,点拨了焦飞几句天河收宝诀的疑难,就把自己藏的一口剑囊送了给他。
焦飞接过了剑囊,道了声谢,心头颇有些沉重。虽然是他救了苏真,但是这位苏师兄待他可算得上极好,不但传授了天河正法,对他的点拨也极尽心。但归根结底,焦飞并非是天河剑派“苏星河”的弟子,他的师父乃是蓝犁道人,这个大秘密若是有一日被人揭开,那便是泼天大祸。
“只怕到那时,第一个要杀我的就是苏师兄罢!”
苏真不知焦飞心中的秘密,只是哂笑一声道:“你我兄弟何如此之谦也!这剑囊我留之无用,给师弟正是应当。我当时炼的仓促,只封印了三重禁制,焦飞师弟你稍加祭炼便能运用自如。这个剑囊虽然不算怎么太好,包管比禾山道的五阴袋强的多了,日后师弟修为高了,还可以重新祭炼增加威力。”
焦飞心头一震,低下头,把脸上的神色掩盖了下去,轻笑道:“苏师兄打趣了,禾山道的法器怎能跟我们天河剑派的比。我也只是从别人手中夺来,将就使用罢了。”
苏真本不是个爱说笑的人,也不合焦飞多说了,依旧运炼天河正法,想要尽多可能恢复一身功力。焦飞见苏真如此,也默默存神,把天河收宝诀的九道符箓在丹田内凝练出来。
天河收宝诀的九道符箓,本来就跟天河九箓剑诀相辅相成,初一凝练就自动衔接的天河九箓剑诀之后,化成一道五色十彩的长虹,在焦飞的丹田内盘绕。
焦飞暗运天河正法,他丹田内的那一滴一元重水就化成了一团玄光,从天河九箓剑诀的第一道符箓,游走到天河收宝诀的最后一道符箓,然后再游走回来,这十八道符箓就宛如活转了过来一样,生动非常。
就在焦飞运炼这十八道符箓时,一直都蛰伏在他丹田内老老实实的五金精气,也蠢蠢欲动起来。焦飞虽然一路上也偷着修炼葫芦剑诀,把水府中得来的兵刃已经炼化了十分之九,剩下的兵刃已经没有几口,但毕竟还远比不上他天河正法和黑水真法的修为。
这股五金精气本来极弱,随着一元重水涌入了天河九箓剑诀和天河收宝诀的十八道符箓当中,失去了压制,却忽然强盛起来。五行之中,水势至柔,金势至坚,葫芦剑诀修炼出来的五金精气,远比一元重水锋锐的多,焦飞生怕出了什么问题,顺势把这股五金精气也导入了天河九箓剑诀和天河收宝诀的一十八道符箓当中。
这一股五金精气和一元重水融汇交通,天河九箓剑诀和天河收宝诀,总计一十八道符箓猛地涨成一圈五彩光虹,焦飞随手从丹田内的种子符箓中引出了一十八道幻符,打入了剑囊当中。
焦飞也没有想到,这股融合了五金精气和一元重水的力量,竟然强势无匹。冲入剑囊的天河收宝诀九道符箓,竟然连破三关,把苏真封印在其中禁制尽数解开。
“虽然苏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