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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砀却是不知,焦飞得了太虚法袍,太玄丈人一脉的道术早就铭刻在心。加之道术比他还略高半筹,这才能把万幻剑阵驱使。焦飞虽然平素以剑术自傲,但是真正跟人斗剑却没有几次,本拟这为伯砀有道门九剑的称号,又使用星辰金凰斩这样的奇门剑器,必然是个极难对付的敌人。
但是双方普一交手,焦飞就发现对手在剑光上附着的真气法力,要比自家逊色一筹,所用的剑法也不如自家。万幻剑阵,既然有剑阵之名,当然非是普通剑术可比。若是真的炼就。便似阳伯符真人那般,虽然法力弱了血河道人一个层次,但是凭了一口虹影剑,就能跟这位邪门妖道平分秋色。
焦飞凭了万幻剑阵,便是有十余名跟他法力相若,道行相等的敌人同时围攻,也可怡然不惧。只是他并无此等经验,这才略略差了些盘算。
焦飞察觉了此点,把剑阵一推,顿时银光漫卷,把伯砀整个困如了万幻剑阵之中,一时间无穷天河剑气,此去彼来,把个大荒派三代剑术第一的伯砀忙的通身是汗,把一百零八口星辰金凰斩悉数使开,且每一道剑光都分化出了三四道剑光,却总是觉得焦飞的剑光比自己还多。
这乃是剑阵的威力,每一道剑光都有计算,一道剑光所起的作用,比对手七八道剑光还要厉害。
焦飞虽然能够运使万幻剑阵,但毕竟少有用来对敌,一时间也不忙着击败对手,只是把万幻剑阵种种变化展开,看起来好似跟伯砀斗个旗鼓相当,实际上却只是在磨练自家剑法。
如今焦飞就算是不动用四件法宝,元神以下也无几个对手。
伯砀虽然也是道门九剑之一,但是大多数的名头,还是靠了星辰金凰斩得来,比不得徐庆这般实打实的靠了真本事挣来的名声。若是换了徐庆,这位天河本派的冷面师兄,焦飞便有精妙剑法,犀利剑阵,却也当不得徐庆凭了本身的南明离火诀修成的道果,那一口离火真剑雷霆一击。
古来斗法,道法为根基,术法为辅佐。
虽然厉害的法术能够弥补些道法上的差距,但是越是修炼到高处。道力的高低便越发举足轻重起来。
如徐庆,庞尉这些人,所学精深专一,虽然没有焦飞这等花哨,却也不惧他的剑阵。
就在焦飞鏖战伯砀的时候,忽然有一道黑气飞起,若有若无,直奔焦飞的后心,就在那道黑气快要中的,才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喝道:“你想要我手中玉牌,便凭本事来取,我敖耒可瞧不惯你这般作派。”
这一次出手,迹近偷袭,但是当此人报上了名字,却无一人指责。
只是那大殿上的七头龙王,有两三人略略皱眉。便是南海龙王落珈也有些无奈的说道:“敖耒这个孩子,怎么这般大了还是如此惫赖。”
东海的七头龙王血脉之下,有九十八位太子,一千余龙孙,至于龙宫的公主是不计算在内的。这位敖耒太子,排名第五,当初焦飞去过的琉球海市便是他开设的。
敖耒本来早有许多姬妾,这一次是听说敖青也要出阁,才巴巴的赶来,想要把这一位龙女收入帐中。似他这般的太子,深得几位龙王宠爱,便是他做出翻天的错事来,也无人责罚他,何况不过是偷袭焦飞这一点小事儿?
那些海外的散修更是每一个肯站在焦飞一边,有些还自幸灾乐祸,心道:“跑来龙宫杨威,便是你出身天河剑派,也须做不得这般张扬。”
敖胜倒是有心想要出手,不过想了想自己和敖耒之间的地位,他虽然也是一位太子,但是却不能跟敖耒这样出身正统的太子相比,想了想,便忍了此事。只是心道:“真是可惜,我本来见焦飞本事又好,出身也了得,想要卖个面子,结交一番。没想到这个面子却是卖到了空处,给敖耒出来坏了好事。也罢,这焦飞如此张扬,也未必能是我之良友。”
便在所有人都以为焦飞必然无幸,情况骤变……
第三七九章 龙女问答
一道金光飞下,在空中滴溜溜一转。现出九层金色龙舟的原貌来,这艘龙舟散发出浩瀚法力,连龙宫的层层禁制都阻挡不住,任谁也知此物非是凡品。
敖耒所发的那道黑气,被太上之舟飞下来时,发出的金光一卷,便收摄了上去。那艘龙舟似还不满足,猛然又飞出一只金光大手,冲着敖耒一捞。
敖耒是第二龙王的亲子,骤然见到爱儿就要被重创在当场,第二龙王惊怒交加,大喝一声,左手一晃,便化出一只金光大手,望着太上之舟兜头便抓。太上之舟立时分出一道金虹和第二龙王幻化的大手斗在一处。第二龙王见此自家的擒龙功被挡住,右掌一翻,掌中风云雷电,瞬间万变,立时把一个极厉害的法术发了出去。
第二龙王和太上之舟斗法,瞬息间千变万化,竟似有些旗鼓相当。他们斗的不分胜负,那位龙宫五太子敖耒早就被太上之舟收摄了进去,这位龙宫五太子就觉得全身一颤,身上的一件五气滚龙袍马上被剥走,体内藏的几件法器,被一股强横法力一逼,也自跳跃了出来。就连身上的真气法力,都被这艘无耻的龙舟抽走。
正在此时,忽然敖耒听得一名童子在低声喊:“玄妖前辈,莫要吞吸这头小龙的法力了……”他心头才一松懈,就听得那童子接口叫道:“赶快放血才是正经……”敖耒忽然感到全身不知被多少小刀切开,龙血汩汩流出,心中正慌乱间,下面一凉,不知被什么玩意套了上去,忙惊慌叫喊道:“不要在哪里放血……”
一个童子的声音在旁边诧异道:“玄妖前辈,这里放出来的血怎么颜色不对?”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这东西不是龙血……反正也是顺手……取些来炼丹用……”
焦飞见了自己这件宝贝,心头微微一笑,知孟宽不知躲去了何处,并不在这艘太上之舟中,忙喝道:“此是晚辈的一件法物归来,前辈不要误会。”然后把手一指,将那位敖耒太子就放了出来,在伸手一招,便把这艘龙舟收了。
第二龙王虽然有些恼怒,但是瞧了一眼自家儿子,除了身上不知怎么金光耀眼。似乎法力还有长进之外,并无什么异状。敖耒不知受了什么心灵创伤,只是满脸泪痕,不住的在呢喃:“畜生,畜牲……居然连最后一滴也没放过……”第二龙王问了几句,他只是摇头,脸色忽然红晕,忽然惨白,只说自己没事儿。这头老龙王想要发火,却也不知从哪里发起,只是恨恨的一抖袖袍,把自家的儿子虚空摄了过来,放在自己身边坐下。
伯砀此时才知,焦飞的剑术远在自家之上,甚至道力也略高一筹,心中羞愧,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取胜,一言不发的捏碎了手中玉牌。焦飞见他认输,也不为已甚,把万幻剑阵微微撤开,伯砀剑光一起。竟然也不停留,径自飞走。只是远远的留下话来,喝道:“焦飞贤弟若是有暇,便来大荒作客,还请珍惜敖青公主,不可让她伤心……”
伯砀说走便走了,至于他心中情绪如何激荡,那是谁也不知。
焦飞倒是对这位大荒派的高人颇为敬佩,心头嗟吁道:“若不是伯砀前辈分心情爱,未必就练不成万幻剑阵,也不至于在我手下输了这次比斗。看来非是炼就元神,我都不可心怀杂念,且辛苦小莲妹妹和红姐姐了。”
焦飞也不收了万幻剑阵,目送伯砀剑光飞走,这才扭过头来,淡淡的对众人说道:“似乎还有四位道友,欲跟我争夺敖青公主?”
此时宾客中,终有一人按耐不住,喝道:“你纵然心急,也不可坏了龙宫的规矩。还是先等几位公主出来之后,才作此登徒之举罢。”
焦飞嘿嘿一笑,正要反驳,忽然从第三龙王落珈手中飞出一线白光,焦飞见这道白光力道并不大,也没蕴含什么法力,随手一招,捏在手中,见是一枚空白的玉牌。南海龙王低声喝道:“你已经打走了许多人,还不老老实实的回去席位等候!我们龙宫女子。也不是这般蛮干就能领走的。”
焦飞真不敢得罪这名女龙王,捏了玉牌,把遁光一按,落在原来席位,顺手抄起一支大笔,写上了敖青芳名。旁边的龙女敖紫低声笑道:“道友好生性急!”焦飞微微一晒,低声道:“焦飞只是想早些了解此事罢了。”
第五龙王把手边玉盘一瞧,声音悦耳,空中光华一闪,便有十余枚玉盘现出,上面有十余位龙女,或捏诀打坐,或恬淡自若,或手持书卷,都是落落大方,并无羞涩之意。其中龙女敖青似乎微有愁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芳容有些惨淡。
第五龙王喝了一声,这场招亲大会总算是正式开始。被这位龙王爷唱到了名号之人,便被唤上大殿中央,和十余位龙女有问有答,此人说话颇无趣味,不过三言两语便被几位伶牙俐齿的龙女问的焦头烂额。最后鼠窜而去,焦飞这才知道,原来这招亲还有许多规矩。
写了龙女芳名在玉牌上,和龙女的名牌遥相呼应。但是那些龙女却并不知道是谁人写下了自己的名号,因为她们的名牌并不在自己之后,而是悬挂在匾额之上。
若是几番问答,求亲者不能让诸位龙女满意,被一一否决,便只能黯然退场。若是多于两位龙女以上,便另有规则……反正若不能在这场招亲大会上选定满意夫婿,最后便要由那些书写了该名龙女的人。径自争夺,胜者为出,却不由得龙女反对了。
若是这些龙女事先选定了意中之人,事先叮嘱他来龙宫求亲,便可在问答之时大肆放水,便是普普通通的男人,身上没有半点法力,只要求得龙女欢喜,一样可以做这龙宫女婿。
这般风俗奇特,焦飞从不曾见,也甚觉有趣儿,他瞧了几人上去,大多铩羽而归,只有一名不知哪一家门派的散修,风采翩翩,一身白衫,腰中斜插玉笛,显是早就跟一位紫杉的龙女有了奸情,不过片刻便含笑携了美人而去,让旁人羡煞。
待得第五龙王唱到了焦飞名号,这个黄脸少年整了一整衣冠,缓步走出,敖青见了他,脸色微微一喜,转头去瞧自家的妹妹,却见敖紫含笑颔首,顿时精神一振。
一位身穿白纱的龙女,见到焦飞气宇轩昂,自保出身,又是天河剑派这等道门大宗,似乎有些欢喜,抢在敖青之前,含笑问道:“似焦飞公子这般人才,便是道门大派中寻个道侣也不难,为何定要来龙宫求亲?”
焦飞看书极多,阅历又广,自是胸有成竹。开口便答道:“焦飞自小曾读龙女牧羊故事,言道某位公主夫妻恩爱,但丈夫乃是凡人,故而不过百年,便做文君新寡,凄凉孤寂,当时便心生感慨。非我这等能炼就元神,证道长生之士,如何配的上诸位公主?寻常道侣,虽然亦有恩爱,却也不过数百年,便也只有诸位公主,才能伴我逍遥万年。”
焦飞这话说的狂傲,眼中自有睥睨之意,目无余子。
他本意便是一言便把其余龙女惹厌,自然不会来属意自家,至于敖青公主显然是不会因此反感,便能容易的完成嘱托。但是焦飞此言一出,似乎就触动了那位身穿白纱的公主芳心,竟然发出轻轻叹息,似乎更加满意。
另有一位便在玉盘上也手握书卷的公主,忽然放下手中书卷,淡淡问道:“焦飞公子可喜读书?”
焦飞不知这位龙女问此何意,便顺口答道:“为学道时,便喜欢读些轶闻志怪的文章,修道之后,转没什么时间去读书了。”那位书卷气十足的公主,顺口问道:“除了这些杂书,焦飞公子可还喜欢其他诗词之类?”
焦飞呵呵一笑道:“未学道时,焦飞还打算考个状元当当,经史子集,无不曾读。”
那位龙女随口问了些学问,竟然也庞杂渊博,焦飞亏了当初在荆夫子门下苦读,确曾用功,一时好胜,竟然忘了初衷,把这位书卷气十足的龙女所问,对答如流,显出少年时读书之勤。
待得这位龙女把螓首低下,似乎仍旧去看书了,焦飞才忽然醒悟,暗忖道:“我怎么招摇起来?刚才应该做出几分不学无术的嘴脸才是。果然还是气盛了些,涵养不足……”
这一轮问答之后,除了那几个许是心有所属的龙女,还有七八位不肯放过他,从修道,诗词,游历,亲眷,一路问到了日后生儿生女,焦飞慢慢额头汗下,只觉得比跟数十名大敌斗法还要来的辛苦。
这些龙女兰心慧质,言辞尖利,焦飞几次想要卖个惫赖,又不肯当众出丑,结果反而显出他与众不同来。焦飞心底暗暗忖道:“这时候要是有孟大少前来救驾那可多么好,至少他也可分润三四位龙女,不要我一人捱的这般辛苦。”
第三八十章 两代郭真人的计算
一番问答之后,竟然有五位龙女不曾放弃。敖青倒是并没有问焦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