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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雁儿去世后,我超越了自己,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一切的时候,才发现那所有都不过是自欺欺人,我不知道我现在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原来我还是在逃避过去。
小的时候为了生存,我可以不顾一切,生存就是我唯一的目标。
跟随师傅后,刻苦练功,只为看到那一张欣慰的笑脸,那已是我生命的全部。
长大后,我迷失在感情的海洋,随波漂流,似一朵浪花,随时都有被吞噬的可能,正是我的犹豫害了惜惜,苦了雁儿。
懦夫,懦夫,我仿佛听到千万声指骂,有惜惜的,也有雁儿的。
原来自己真的是一个懦夫,我略一低头,一滴晶莹的水滴融入滚滚波涛。
大江东去,浪淘尽。
望着最后一抹晚霞,我的心由混乱趋于平静。
心中升起一声感叹。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视线的尽头,出现一道模糊的身影,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却始终显现不出她的脸庞,不过那已不再重要。
解铃还需系铃人。
唐梦杳,我最亲最近的人。
不知不觉间,她已成为我致命的梦魇。
不知不觉间,她已成为我心中不易解开却又不得不解开的死结。
猛然间,我不由豁然开朗。
如果一切都不得不面对,那还有什么值得畏惧。
如果一切已成定局,那还有什么值得彷徨。
原来,以前她不经意间已束缚了我的手脚,是非成败终有定时,那我何必为了一个不可知的结果而畏畏缩缩。
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带上的枷锁。
生命的意义在于经历的过程,结果是这长河中的朵朵浪花,如果没有碰撞,何来那巍巍瀑布,滚滚波涛。
好的结果无疑是锦上添花,即使是坏的结果那也不曾留下遗憾,临到老时,依然有年轻的回忆。
第五章 颠峰对决
唐梦杳微微一笑,如牡丹怒放般倾国倾城,即使夜空中最皎洁的明星在她一笑之下也黯然失色,天地间似再也没有何物可与之争辉。
“国师此来蔽宫不知所为何事?”
多摩耶摇头道:“宗主明察秋毫,何须多此一问呢?宗主数年来苦堪天道,始终仍有一线之差,不也是因为尘世中还有一丝牵挂吗?”
唐梦杳闻言,芳心一震。
多摩耶微微一叹,脸上出现失落之色,“摩耶本不愿与宗主为敌,就是整个南诏也不愿与大唐兵戎相见,奈何世事无常,套一句你们唐人的话说,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宗主可以理解摩耶的难处吗?”
大唐与南诏交战已进入第四个年头,每想到这次战争的起因,很少动怒的唐梦杳就暗骂不已,那该死的张虔陀,就是死一千次都算太便宜他。
天宝九年十二月,南诏王阁罗凤途径云南,云南太守张虔陀见其妻女貌美,遂调戏之,阁罗凤不从,张虔陀上奏朝廷南诏心怀异心,阁罗凤被逼叛唐,发兵攻陷云南,杀张虔陀。
天宝十年四月,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率兵八万击南诏,南诏王阁罗凤请和,仲通不许,进军至西洱河,大败于泸南,士卒死者六万人,阁罗凤无奈,北臣于吐蕃,为“赞普钟”,并立碑于国门,于不得已而叛唐。
天宝十一年六月,吐蕃兵六十万救南诏,剑南兵大破之于云南,连拔三城。
如今双方已陷入战争泥潭,不可自拔。
与唐相比,南诏地少人稀,环境恶劣,经不起常年战争,而益州物产丰饶,遂妄图控制益州以补充消耗,而剑南将官多为蜀山剑派门下,蜀山剑派在益州根深蒂固,可谓蜀山剑派一日不倒,南诏难以逾越一步,因而南诏方冒险集全国高手有此行动,希望能一举铲除剑花宫。
“因缘天定,各有机缘。既不可避免,那就请国师赐教吧。”
多摩耶身形暴涨三尺,大手一挥,握住一根丈二长矛,矛头一指,快若闪电,迅若奔雷直取唐梦杳。
“铿锵”剑矛撞击的声音绵绵不绝。
她动了,但和没动一样。
她站在原地,同样的姿势,唯一不同的是手中多了柄剑。
“轰”一声巨响,尘烟散去,二人之间出现一深达数米的大坑。
“喝”多摩耶一声轻呼,化身数十幻影,漫天遍地的矛头,以唐梦杳为中心,方圆数十米,密不透风。
一道华丽的剑光,夹起一股旋风,向虚空急射而去。
剑矛再次相接。
三丈之外,多摩耶的身影显现出来,长矛斜指地下。
经过二招的试探,多摩耶此刻已清楚地明白,对方无论哪个方面都不在自己之下。
数十年来在南诏从无敌手的他一直感觉高处不胜寒,那种独在高处,一览众山小的寂寥,像毒蛇一样,一寸一寸的吞噬他的心。
面前的唐梦杳让他兴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那是在茫茫旅途,经过千万里跋涉,终于遇到第一个人的感觉。
一般人向往天道,却很少有人明白天道旅程的寂寞,千古以来达天人之境者不在少数,但堪破天道者能有几人?不少绝世高手忍受不住天道旅程的漫长困苦,堕入凡尘,或成为疯子,或自杀殉道。
也许今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长矛像是感应到主人的心情,兴奋的一声长鸣。
多摩耶长矛一展,那毫无花秀的一矛将快和狠发挥到极致,三丈距离,突破物理学原理,只眨眼见,当他再次出现,已是唐梦杳身后。
由繁入简,像他们这种高手,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有不可言喻的深意,那些华丽的招式对他们来说反而是额外的负担。
唐梦杳玉手一挥,背后就像长了眼睛一般,一片剑影包围着那诡异的矛头,不断吞噬,最终归于消灭。
多摩耶蓦地诡异一笑,那本已消失的矛头赫然凭空再现,毫厘之间已在唐梦杳胸前。
唐梦杳那举世无双的娇颜同样一展,令人不敢直视。
多摩耶的矛头没受到一丝阻力,像空气般,穿过唐梦杳的胸膛。
“不好”他心神大震,没想到明明还在的人,竟在转瞬间成为了残影,那时间短得连他都无法分辨。
不及回头,长矛猛地向后一扫。
多摩耶感到背后一丝凉风,在身体即将被穿过的千钧一发,生死之间脑中蓦地升起一种明悟,曾经的困扰烟消云散。
多摩耶气势陡的一变。
那一刻,她明白发生了什么。
望着剑上的血迹,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一战,她成全了一个劲敌,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劲敌。
之前的多摩耶虽也是屈指可数的绝世高手,但离天人合一还有不小距离,却是自己将他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与此同时,数百强弩已安装完毕,每弩十箭,一齐发射,就是漫天箭雨。
除了唐梦杳那种级数的高手,任何人都是插翅难飞,而强弩对准的正是以傅青瑶为首的众人。
为首之人大手一挥,整装待发。
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漕帮聚义堂。
卓天姿面色凝重,望着风尘仆仆的苏幕遮,眼神异常坚定,面色带着一丝决绝:“天姿虽然愚顿,但绝不可能将漕帮百年基业拱手让人。”
大厅之中,除了卓天姿,苏幕遮之外,还有“智多星”吴墉,以及号称漕帮年轻一带第一高手之称的“无情刀”尧净天。
大家都知道随着老帮主以及当时漕帮第一高手苏幕遥的去世,漕帮无论声望还是实力都跌落谷底。
遥想当年,老帮主在世,左右护法护驾,何等气势非凡。
当今年轻一代羽翼未丰,苏幕遮独支大厦,如今却面临前所未有的绝境,就是昔年鼎盛时期,能否安然度过都是未知之数,而今情何以堪。
“即使抛头颅,洒热血,属下愿死保漕帮,绝不让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尧净天深深明白眼前生机渺茫,但既然帮主已经决定,自己除了支持之外,别无选择。
那洒脱豪迈,一往直前,为了漕帮一无所顾的气势深深感染了每一个人,卓天姿也不由异彩连连,那铮铮铁骨显得如此高大伟岸。
苏幕遮与吴墉相对一视,他们先前做的由明转暗的计划恐怕已付之东流,再说他们又何偿真正抛得下漕帮这百年基业,只是他们想得更远,知道得越多,却顾忌得更多。
没有亲身经历过,没有人想象得到黑榜高手的可怕,而苏幕遮恰恰是有幸经历过的人,他微微一叹,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者无畏,那却未尝不是一种幸福,至少他们现在比自己幸福,他们还有破釜沉舟的勇气!而自己呢?
毫无疑问,放眼江湖,卓天姿和尧净天都是年轻一代中有数的高手,是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佼佼者,但与黑榜高手相比,却是萤萤之火,怎可与日月争辉!
既大事已定,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鱼死网破,要想吞掉漕帮,怎么也得让他们付出他们自己也意想不到的代价!
“既然如此,大战在即,那就请吴老弟先把帮众家属全部撤离。”苏幕遮暗自盘算着如何把损失降到最低。
第六章 一波又起
多摩耶虽受伤不轻,但战力依然,气机牢牢锁定唐梦杳,只要她有一丝疏忽,他将不遗余力的给她致命一击,他肩上的责任太过沉重。
然而唐梦杳却让她很失望,那浑然天成的姿势毫无破绽,面对眼前门人生命受到的威胁,她竟没一丝涟漪。
弩在弦上,就在发射的一刹。
多摩耶全神贯注,最后的时刻也许是他最好的时机。
唐梦杳依然没有动,然而那数百强弩手,却在刹那间悉数倒下,一个不剩。
黑暗之中,显现出数十道身影,为首之人赫然是应该已到唐家堡的华天香。
面对眼前戏剧性的变故,黑衣首领不敢置信,近在眼前,马上就会完成的任务,却陡然间形势逆转,变得那么遥不可攀。
根据自己的最新情报,她不是已在几百里之外的唐家堡了吗?这是黑衣首领心中最后的疑问。
多摩耶刹那间便明白了一切。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她就不是蜀山剑派的第一战将了,自己还是低估了蜀山剑派所蕴涵的巨大能量,只有寥寥数人知道的周密计划,对方竟在不知不觉间先窥天机,反而布下了一个天大口袋等自己来钻,这一招引蛇出洞,端是高明无比。
唐梦杳无论在哪里,无疑都是所有人的焦点,自己也没例外,过分关注她反而疏忽了对其他人的防范,而她正是利用这一点使自己功亏一篑。
华天香便也罢了,更让他惊骇的是,唐梦杳竟能以气机掩护数十弟子近身,而不为自己察觉,这让他第一次产生了看不透一个人的感觉,或者说一直以来,她给自己的都是错觉,自己根本从来就没看透过她。
高深莫测!这四个字陡然出现在他脑海,他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或许攻打剑花宫是他一生中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让数十南诏一流高手,数百南诏最精锐的战士客死异乡。
南诏武林要恢复活力,不知又要经过多少年的休养生息。
他不由一声长叹。
说来话长,其实这些都发生在转瞬之间。
此时,唐梦杳那举世无匹的绝美脸庞方浮现出一丝笑意,“国师是否仍有兴致到蔽宫一游?”
多摩耶不愧一代豪杰,一扫先前颓废之色,恢复昔日常态,大笑数声,“宗主神机妙算,摩耶哪还敢打扰宫主芳驾,就此别过,不劳相送。”
话声未落,脚下一滑,人已在百米之外。
清风舞动着唐梦杳的衣襟,那宁静的玉容不染一丝凡人的尘垢,深幽的美目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
她知道所有的一切不过刚刚开始,看似鼎盛的大唐早已危机四伏,风雨飘零中的大唐,各个势力早就对它虎视眈眈,而自己还终是逃不过宿命的轮回。
三艘五丈黑色巨船驶进雾隐湖。
船上桅杆悬挂着一张绣着骷髅头的大旗,口吐长舌,狞狰无比,随着河风的舞动就似厉鬼般张牙舞爪。
船身是用最上好的铁皮制成,在巨匠的鬼斧神工下,浑然天成,看不出一丝嵌合的痕迹,严谨的结构显得坚固异常。
数百黑衣紧身勇士整齐地站在船上,那坚毅的轮廓,沉寂的双眼,浑身散发出的杀伐气势表明他们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勇士。
谈到岭南“鬼域”,天下无人不色变三分。
鬼域之主韩天下,乃高居“黑榜”第三位的超卓高手,纵横江湖二十年来,未尝一败,一杆“断魂枪”所向披靡,威震天下。
他手下四大战将,同样无一不是独当一面的高手,更使他如虎添翼,雄霸岭南,威震八荒。
鬼域欲从南疆往中原发展,第一站无疑就是杭州,杭州历史悠久,文化厚重,物产丰饶,商业发达,无人不对其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