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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手信听他以“小弟”自称,显是对自己有了顾忌,心中更是大喜不已,道:“吕兄过谦,小弟怎敢相受。不过有一件事,你不得不谢我!”吕洞宾道:“哦,是何事情,吕某却是疏乎了。”施手信道:“今晚有一个人追了你几条街,想必你也知道他是何人,武功有多高,为何你还能安然回到家中,他却不知了去向。”
第245章
吕洞宾也觉此事奇怪,以色无戒的武功,自己如何逃脱的了,听施手信这么一说,心想:“一定又是他从小作梗,见他讲的这么自信,还以为他用毒除去了自己的心头大患,正来向自己邀功受赏。”只喜笑颜开起来,倒了一杯茶道:“小弟洗耳恭听。”
施手信见他这个样子,也便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只道:“你想我将那人杀了,替你除去一害是不是?你想得真是天真,你也知道那人武功厉害,施某有办法困住他,要让他不至于把你追到,已算是竭尽所能,你还想怎样?”
吕洞宾也觉他这话是不假,但只要色无戒活着,心中难免不安,神色已不那么恭敬,道:“我的命一半也算你救,你有何要求,尽管说出来。”他只说施手信救他一半性命,说明他极是自负,心想就算施手信不帮他,他也有办法逃避,显得施手信乃是多此一举。但想施手信这种小人,找自己无非是想捞些好处,何必跟他斤斤计较,如他所愿便是。
色无戒听着心中大明,怪不得半夜里无故会有好几队丐帮帮众围住自己,没想到都是这姓施的小子搞的鬼,但不禁心想:“施手信何德何能,一乳臭小儿,竟能调动丐帮中人替他办事,难道当真是因为他是向龙生的徒弟,丐帮弟子不得不给他面子的原故?”又想:“他跟春泥争夺帮主之位落败,就算春泥不放在心中,群丐为了巴结春泥,又如何肯跟他混迹在一起,当真搞不清楚事情。”
想像的同时,只三听施手信说道:“吕兄,你的命何止一半是我救的,你如今整条性命,都把握在我的手中。”听了这话,屋上色无戒,门外的夜闻君,以及吕洞宾本人都是一惊。吕洞宾更是大拍桌子,怒道:“此话怎讲?些末小事,别以为绑得住我吕洞宾,就算不用你救,色无戒那小子难不成我会怕了他。”
施手信微微一笑道:“吕兄误会了,小弟可不是说今晚?想必吕兄贵人多忘事,前不久的事,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吧。”
色无戒听他所说,明显是说在三堂街吕洞宾杀害张果老等人之事,不由的吃惊:“他又从哪里得知?”忽然想到,当吕洞宾杀害张果老等人之时,夜闻君正从远处向屋内走去,怕她会被三魔发现,以至惹来杀心之祸,只想上前救她,乞知身后数丈外的树上忽有一人掉了下来,那人背影好熟,只是当时夜黑,又皆及随后便和郑魔王斗在一起,以至让那人逃脱,此后常常在想那人会是谁,如今一看施手信的身影,不由的想通:“啊,那个人原来就是他,他躲在树上,也看到了吕洞宾的事?”想到这里,当真又惊又喜。
那事虽过去了有一段时间,可吕洞宾夜夜作梦,仿佛都像在昨天一般,听施手信讲的意思,明显是指那天之事,让他如何不惊,整个脸都好似罩上了一层阴霾,大怒而起,抓住施手信的衣襟道:“你说知道,你知道什么,还不快说清楚!”
施手信顿被他扼的喘不过气来,脸色突黑,道:“你……你……要杀人灭……口!”吕洞宾道:“只怪你知道的太多,须怪不得我!”这个时候,色无戒和夜闻君都想出去阻止,而又同时忍下气来,色无戒心想:“这些日子不见,施手信再不是原先那个有勇无谋的小子,他也知吕洞宾连兄弟都敢杀,简直丧心病狂,他却敢一个人到他的屋里来跟他说这件事情,一定早有准备,乞会就此而死,若自己出手,不但暴露了行迹,连以后他们之间的阴谋也会不得而知,所以沉下心来。夜闻君想叫吕洞宾便再杀人了,免得恶有恶报,但又想:”我阻止宾哥杀了他,那他若把事情说出去,宾哥乞不是有生命危险。我到底是该救这个从不相识之人,还是要保全宾哥哥的性命。“她连吕洞宾杀害张果老等人的事情都能因感情用事而替他隐瞒,又怎会顾及施手信的性命呢?自然也没有行动开来。
吕洞宾手上的力气,恐怕连大象被他扼住脖子,也会气绝身亡,何况施手信,只过片刻,整个脸已经大了一倍,样子极是难看,这个时候,他却笑了一下。这一下无关紧要,可把吕洞宾吓了一大跳,心想:“他又如何笑得出来,他又不是傻子,乞会这么容易送上命来让我杀他!”想到施手信另有诡计,手不由的一松。施手信紫黑的脸顿时冲上一骨热血,只连连喘着气,咳嗽不已,整个人软倒在地上,只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道:“吕兄,小弟我袒诚相告,你如何这么急躁?差点就要了我的性命!想我既然敢来,自是留有后招,我若死在你的手里,用不了多久,几天后就是阳明山丐帮大会,到时你将成为众矢之的。”
色无戒见他能调那么多的丐帮弟子与自己为难,便知他此话不假。
吕洞宾坐在椅上,越想越气:“我到底怕什么,我何不干脆杀了他,我吕洞宾堂堂的书生三圣,何必要受这姓施的小子的摆布,就算他有备而来,我又怕什么?”心里虽说不怕,但他不向施手信动手,说明已是怕了。心里矛盾间,抓起茶壶便猛力的摔碎在地上,吼道:“你想要做什么?要我吕洞宾的命,还是金银珠宝,还是想学我的武功,只要你说出来,吕某立时送上。”
施手信道:“吕兄的话过激了,若施某想要你的命,何必来找你,自有丐帮的人动手。金银珠宝想必吕某身上没有,定是去劫那富,济我这穷,但想吕兄能做的事,小弟何必不亲自动手?要说吕兄的绝世武功当真天下奇绝,但也未必是天下第一,你苦研数十年,别说那个少林绝色了,就连他的小沙弥,如今风光的丐帮代帮主也未必赢得了,施手信资智平庸,恐怕穷毕生精力,也不可能越超的了吕兄了。”
吕洞宾道:“你在数落我?”施手信道:“哪怕,春泥夺我帮主之位,我曾立誓不报此仇,永不为人,如果学了你的武功能赢得了他,我自然会学,但即赢不了,何必费那功夫。”
吕洞宾听他大言不惭,呵呵而笑,道:“你都说了,连学了都赢不了他,不学就更不是他的对手了,难道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能使他让出帮主之位。”他此话本来是笑中数落施手信,不料竟被施手信反笑道:“施某自知此点比不上吕兄了,某拜下风,甘拜下风。”想吕洞宾自恃语言锐利,从不落于下风,往往凭一口之言,说得武林高手成疯成狂,今日却被施手信这小子玩弄于鼓掌之中,越觉有气。
色无戒心中也是暗加佩服,只听施手信道:“古时楚霸王项羽曾经说过:‘学书有甚么大用?不过自记姓名。学剑虽稍足护身,也只能敌得一人。一人敌何如万人敌,籍愿学万人敌呢!’如此大气的言语,也只有一代枭雄才讲的出来,不愧为万人敬仰的当世英雄。”
色无戒听他讲起项羽,也知此人。当时秦二世胡亥以计夺得皇位,尽杀所有宗室,民怨四起,东南西北四处为乱。便有叔侄两人名叫项梁和项籍,项梁本下相县人,即楚将项燕子,项燕为秦将王翦所围,兵败自杀,楚亦随亡。项梁既遭国难,复念父仇,常思起兵报。项羽是他侄子,姓籍,表字子羽,少年丧父,依项梁为生。
项籍初时学文,历年无成,又复学剑,仍是无成,他却自大道:“学书有甚么大用?不过自记姓名。学剑虽稍足护身,也只能敌得一人。一人敌何如万人敌,籍愿学万人敌呢!”这话固然气概十足,惊天动地,世人多以此为鉴,乞不知却是项籍文武不成,愚人愚己的一方大话而已。
后来项籍无端杀郡守,实属贪诈。项籍年方二十有四,做了八千子弟的首领,越显出一种威风。他表字叫做子羽,因嫌双名累坠,减去一字,独留羽字,自己呼为项羽,别人亦叫他项羽,所以古今相传,反把项羽二字出名。楚汉之争,项羽被天下号为英雄,却输于刘邦,都说输于计谋,实则却是天数使然。刘邦起兵,是因沛令言而无信,杀沛令乃是城中百姓,却非刘邦亲自动手,两相比较,怎不说明后来刘邦战胜项羽乃是顺理成章呢?色无戒小时常以此会跟师兄弟相争,怎耐一言之力极寡,常常被人取笑,如今听施手信之言,只想下去与他理论,但想眼前之事才是要事,旧时亡事都已成过去,是非功过都有人定论,何必自己多说。就说自己今生的所做所为,也自然避不了后世的人指点谈说了,想通此节,欣欣然为之一笑。
吕洞宾也不想跟他逞口舌之争,只道:“施兄尽管直言,小弟听着你的高义大论呢?”施手信道:“话不多说,施某我成其大事,非吕兄帮忙不足以成事。”说着竟跪了下来,这一着大吃吕洞宾之外,连色无戒也摸不透他卖着什么关子。见吕洞宾忙将他扶了起来,道:“施兄何必如此大礼,小弟真是万不敢当。”心中却想:“好个施手信,当真的很会演戏,吕某就看你玩什么把戏。”色无戒却已想通:“他如此处心积虑,恐怕与丐帮帮主之位不无关系。”
第246章
施手信道:“向龙生是我师父,他也只收过我这一个徒弟,誓想帮主之位不属我属谁……”色无戒却即冷哼:“帮主本来确实属你,是你自己没有本事,在人前输阵,落得惨败,帮主又乞能让你这种无能之人做去,乞不是丢尽了脸。”见吕洞宾也是暗笑,想必跟自己想得一样。施手信假装不知:“……偏偏来了两个少林和尚坏我大事?夺我帮主之位,此仇怎可不他,施某常自耿耿于怀,哈哈,真是天可怜见,眼前真是天载难逢的大好时机,只要吕兄出力,小弟就可以重登帮主之位,吕兄也可以尽除不顺眼之力,何愁事情败露呢?”
这话只说得吕洞宾眉开三度,暗自欣喜,道:“说来容易,做起来又谈何容易?”施手信道:“吕兄莫不是信不过施某?”吕洞宾道:“不是我不信,只是丐帮高手如云,只凭你一人,又如何能一揽狂澜。”施手信看来胸有成足的道:“以吕兄之见,丐帮之中谁人势大?”吕洞宾道:“不是我自吹,丐帮八仙,五坛护法自不消说,但真正说话算话的,自是德高望众的四大长老,以及净污两派龙头。”丐帮虽有丐八和五坛护法,也说是八袋弟子,只是念在他们在帮中的地位以及起的作用,才这么说,实则十三人都不背口袋,算是无袋弟子,除帮主外,最大的实权便是四大长老了。
施手信道:“吕大仙说得不错,你都说了实权在四大长老身上,若施某已经搞定传功,掌棒,掌钵三大长老,又当如何?”此言一出,屋顶屋外屋内三人又是大吃一惊,若不是施手信大言不惭,又如何有这能耐,让三长老都能听他号令,替他办事?但见他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胡说,都不由的疑惑不解。色无戒想起白天在客店见到庄长老时,庄长老神色匆匆的离去,想是不愿见到蓝采和两人,只觉与此事不无关系,无意中听到如此大事,当真又惊又喜,当下凝神静听,只怕听错了一字半句。
吕洞宾也是一般心思,不想打扰到他,施手信越觉高兴,竟毫无顾忌的讲了起来:“吕兄想必也是知道,掌棒寿长老出身贵族,过惯了荣华富贵的生活,师父在世之时,也知道他本性难移,所以对他的管束不较其他三位长老那么严苛,可那小沙弥一当上帮主之位,对寿长老一点都没有礼让之意,寿长老不免心中有隐,常自在帮中说:‘代帮主算什么东西?他只不过是一个小沙弥,如今却让他来统领我们丐帮,当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你们说,他到底有什么能耐了?’周围弟子都当他胡言乱语,只当没有听见。我就正好趋这个时机,与寿长老一番计谋,寿长老还真识时务,愿听我号令,将来事情有成,他依然做他的掌棒长老,我呢也好当上属于我的帮主之位。”
吕洞宾也知道掌口棒长老的脾气,早知道他对代帮主有异心,自是不怎么大惊小怪,便道:“施兄好手段,掌钵阮长老和寿长老情同手足,自然也一样归你所用,只是想不通,传功庄长老一向对丐帮忠心耿耿,要他反叛丐帮,就算杀了他也没用,你又如何办到?”
一提到庄长老也服首称臣,施手信也掩不住喜悦的心情,道:“庄长老却是对丐帮忠心耿耿没错,但却愚忠之极,只要让他知道那小沙弥对丐帮不怀好意,你说他会站在那一头呢?”吕洞宾越想知道,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