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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以秀一怔,殷岩泉抢上一步道:“郝三通,你别不知好夕,你的一把火几乎烧毁了整个镇岳宫,这帐我们还没跟算,你该见好就收了。”郝三通斜眼瞧了瞧四周,见到镇岳宫如今的面貌都是自己的杰作,不由的一喜,刚才的怒意稍减了一点。
苗以秀见他不再讲话,只道:“二师弟,由着他吧,犯不着跟这种人计较。”站前报拳道:“各位意下如何?还请示下,也好让晚辈有所准备。”众交头接耳,纷纷议论,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秦萧疏与雷轲两人一直低着头,本来只盼与郝三通决一死战,也好有如今的烦恼,看了看云千载,他只当自己不存在,转头不理,刚才两人已被逐出北岳派,更是无脸在江湖立足。吴里醉与重行行多次出言相劝,得到的是云千载厉言喝斥,碰过几次壁,两人自也不敢再说。
秦萧疏没有想过云千载再收他们为弟子,一颗泪水流了下来,双膝一软,跪倒在了地上。众人顿时都看着他。云千载却走开几步,将背对着他,只当没有看见。秦萧疏噔噔噔连磕三个响头,哭泣的声音叫着:“师父”二字。云千载心里自然一怔,可也是没有表现出来。
第143章
秦萧疏仰起头来,只道:“师父,徒儿最后有几句话要讲,请师父答允。”云千载心里正想说:“你已非北岳派中人,我也不是你的师父,以后你做你的事,跟我一点都不相干,你要讲话便讲,要放屁便放,我自是管不到你。”话到嘴边,只觉太过绝情,正在踌躇,吴里醉抢先一步,道:“师父,秦二弟也知道错了,不如让他给你认个错,让他以后不要再练邪门武功,你就饶过他吧。”右手朝着秦萧疏轻轻挥手,示意他快些认错。
秦萧疏又连磕几个响头,云千载冷冷的道:“你还有什么话说,不废你武功,云某已是任至意尽,若再纠缠,可别怪我不念师徒之情了。秦萧疏心中一凉,只道:”徒儿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望师父会原谅我……就让我最后再叫你一声‘师父’,给你磕几个响头。“吴里醉本来要他讲些好玩讨师父欢心,或许师父会回心转意,以前知二师弟巧舌如簧,能言会道,如今讲出这些话来,只是又气又怒,喃喃的道:”二师弟,你……“只是一泄气。
秦萧疏叫一声师父,当当当又磕三个响头,而后站起身来,抹干了泪水,只道:“师父保重,徒儿就此告辞了。”朝着雷轲道:“四弟,你又如何?”雷轲沉着个脸,看不出心事如何,他道:“我和二哥在一起。”跪在地上,向云千载磕了几个响头,而后和秦萧疏一起,几个腾跃,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被逐出师门可是大事,谁都不知道秦萧疏与雷轲二人从此以后会不会走上岐途,而毁了他们一生,刚才都想出口求情,不过派有派规,云千载心中自有他的打算,旁人不可违忤,多废唇舌,只会弄着别人不快,所以都闭口不语。
几百人的大殿顿时又是一静,只到远处天空响起嗤的一声,才又打破了眼前的沉静。众人只觉这破空之声太过不寻常,无不向天空投去了目光,只见一粒白色的火焰直冲云宵,带着一条长长的绿色尾巴弯延直上,嗤嗤声响,到得一定高度,突然爆炸开来,散出无数颗火石。群豪无不了然,这自然是江湖中人所用的暗号。
这响声过后,忽听兵器相击声响,加上惨叫声直传而来。众人互相顾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窝蜂似的挤着要出镇岳宫。只见华山派弟子且打且退往镇岳宫而来。苗以秀抢上前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混乱中一个弟子答道:“大师兄,不好了,有人……”讲到这里,迎面一刀砍在他的额头上,下面的话还没有讲话,便即倒地死去。
众人见此无不“啊”的一声,如今天色大黑,除了镇岳宫内有亮光外,外面几乎看不清楚东西。借着这一点光线,只见前方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人数着实不少。苗以秀又提高噪子道:“发生了什么事?”众人只顾着御敌,却没有人回答他。
苗以秀环顾左右,只见有两个华山派弟子左吱右节,看似抵挡不住,有一柄白晃晃的虎头刀正在向他们猛烈的砍去,却看不见握此刀的人是谁,看来对手是穿了一件黑衣。左侧一个弟子一时抵挡不住,左臂被整个砍了下来。那黑衣人正欲补上一刀,苗以秀急跃而前,左手一拂,夺下了他手中的虎头刀,反手向他砍了回去,刀锋到处,只听当的一声,似乎砍在一块铁板之上,崩出星星光花。而后只听嗤的一声,有一物体从铁板上射了出来。
苗以秀为人也较老练,虽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但能想到那铁板定是那黑衣人所持的盾牌,盾牌里正有暗器向自己射来,挥刀直竖,朝着胸前一推。叮的一声,那暗器被反击了回去,而后听的一人的闷哼,当然一声,盾牌落在了地上。
众人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挤到了面前,只见整个华山上喊声响成一片,东面一队人手持火把朝天,就好似一条火龙,慢慢的靠近。西面一条绿光闪闪烁烁,诡秘之极,而身前的都是穿着黑衣,持虎头刀和盾牌的人,恐怕人数有五千之众。看这阵势,竟是行军打仗一样。群豪都是一阵哗然,想他们江湖群斗几百人的场面也是经历过,如今几千人的阵势,也着实惊人,只觉左右前后都有人在,脚步声与喊杀声有如震天响雷压了过来。
群豪莫名的很,还真以为苗以秀摆下计策要将众人一网打尽,这个时候都是纷纷指责着他。在几百人的责备声中,哪有苗以秀的喘息机会,有些人也趋此向他拳打脚踢。色无戒却是知道,空余道长假死,连苗以秀都不知道,更何况华山派弟子正在前方御敌,苗以秀也没有这个能力能摆布五千人的军队。
苗以秀好不容易讲出一句话来,道:“大家不要胡乱猜测,如果苗以秀有何图谋,怎么会让自己的师弟在前御敌。”众人一听,都觉有理,吵嚷之声骤停。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哇啦啦一阵响声,华山弟子不敌,伤的伤死的伤,躺向一侧。迎面便有一队数百人向镇岳宫冲了进来。月色下这队人都穿黑衣,就好似一堵黑墙只压而来,众人都是吃惊,纷纷向里直退。那一队黑衣人包抄而来,将众人围在了垓心。这时才看清楚,这队黑衣人右手拿着虎头刀,左手拿着虎头盾牌,盾牌上的虎头开着一个大口,看来里面藏有暗器。
在场的群豪也有数百之众,再加上武功高强,对付这些黑衣人可谓是不废吹灰之力。不过众人各有各的心思,不能集中力量,而这队黑衣人的目标却是场上众英雄,气势一比较,众英雄都被压了下来。他们挤在当中,纷纷议论。苗以秀正想开口想问,忽听天空外一个女子的声音直直的传了进来:“何笛羌,快快出来受死。”
这声音从黑暗的天空中直直的传了过来,让人不寒而栗。众人听得“何笛羌”三字,都是莫名奇妙,不断寻问何笛羌到底是谁。而色无戒的心里却是一怔,心道:“空余道长在寒冰洞里说到过‘何笛羌’三字,我当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如今看来是他俗家名字。那么说这些黑衣人都是魔教中人。”如今四顾而盼,看了看宫中的黑衣人,只见他们的目光和虎头刀一样,都冷森森的瞧着众英雄,却没有任何表情,好似一具死尸,让人不寒而栗。
正想像间,那女子的声音又传了来:“何笛羌,你应该知道会有今天,今日华山上的众人都是我神教的敌人,神教要将你们杀的鸡犬不留。”这声音刚响起时似乎还在几十丈远,那人每讲一个字,距离便近了一丈,当这句话讲完,门前已经多了十几人。当先一人双手负在背后,由于蒙着脸,却看不清楚容貌如何,不过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却发出一股傲视群雄的杀气,与她目光相接之人,都不由的感到期害怕。那声音自是她所发出。
色无戒听到这声音时,便觉似曾熟悉,这时一种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这味道极淡,只有色无戒一个人能感觉的出来,正是赤水河旁相遇的那个使者没错。如今在华山上又看到了她,不由的一阵喜欢,忍不住道:“是……是她,一定是她,没错。”竟不由的喜笑颜开起来。
众人的目光都注视在那蒙面之人身上,哪里留意到色无戒的些许变化,可令儿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色无戒的笑容只有对他喜欢的人才有的,令儿跟他这么久,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如今看看色无戒,又看看那蒙面之人,她也是女子,自然一眼便看出那蒙面人也是如此,不由的气道:“你看什么,你又笑什么?什么是她,她到底是谁?你瞒着小姐,到底还有多少女子?”其实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你瞒着我,到底还有多少女子?”一时气愤,出手也不知轻重,猛得捶了他三拳。
色无戒唉哟一声,不知所为何事。众人回头朝他的方向望了眼,又忙转了头去。只听一个苍老和一个尖锐的声音喊着:“大哥,四弟,你们也都来了。”讲话之人正是郝三通与凌霄花,他俩走到门前,也有两个人迎了上来。左侧一人身形极高,腰悬一把长剑,除一个对眼睛之外,竟是没有鼻子和嘴巴。右侧一人身形巨大,好似一口大鼎,身高八尺,腰围大概也有八尺,身上缠着直径十寸的铁链,铁链两头挂着两个比他脑袋还大出好几倍的圆铁直挂腰间,圆铁上长满手指长短的尖牙,好似狼牙棒一样,恐怕有数百斤重,那大胖子挂在身上,却一点也不知轻重,神态自若,看到郝三通与凌霄花,左一蹦右一跳的高兴不已,他这一跳,众人只觉地上都微微一震,不由的吃了一惊,看了这两人的打扮,众人都是猜得出来,定是山西四怪的老大和老四了,只觉名不虚传,一个比一个更怪。
第144章
忽听一个怪里怪气并带着磁性的声音道:“四弟,不要胡闹。”那大胖子顿时不再跳动。声音竟是山西四怪之首发出。众人第一眼看到他没有鼻子和嘴巴便已经很奇妙,如今听他开口讲话,更是不解,心中嘀咕着:“没有嘴巴怎么会讲话?”如今仔细看才是明白,那人并不是没有鼻子和嘴巴,只是脸上罩了一块铁皮,那铁皮好似天然的长在他的面上,薄薄的一片好似人皮面具一样,众人一时都没有发觉。
凌霄花道:“大哥,你来了可就好了,你可要替小妹报仇。”那铁面人一愣,看着凌霄花披着一件宽松的衣服,一半小腿都露了出来,只道:“你这是怎么了?”凌霄花的脸一红,想起刚才的事情,就觉面子无存,凑在那铁面人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那铁面人听了之后一愣,自然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
凌霄花接着又道:“不但三妹给人欺负了,连二哥也……”郝三通哼了一声,凌霄花会意,不再接下去讲,又凑在那铁面人的耳边说了。其实郝三通的丑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不过让他在众人面前再讲一次,他也觉面子无存。那铁面人听了,又不知是什么表情。那大胖子却不干了,猛得踱着步,道:“你们有什么话怎么都不跟我讲。”他每踱一步,众人便觉地上微微一弹,内功稍弱者都不由的想要摔倒,可知他除了力气大外,内功也是不弱,让人不能小看了。
那铁面人转头微微看了一眼那蒙面女子,见他形态有异,心中大动,忙道:“四弟,不要胡闹。二弟,三妹,这位就是神教使者,在她面前,你们两人不可无礼,快过来见过。”郝三通与凌霄花自然不敢有违,向那蒙面女子行了个礼。
众人见到山西四怪对那蒙面女子如此恭敬,又称她为神教使者,都不由的纷纷议论,可却不敢大声讲出。那蒙面女子见凌霄花容貌秀丽,忍不住朝她看了一眼。凌霄花也正朝着她看,两人目光一接,凌霄花却呵呵的笑着不肯移开目光,而那蒙面女子却是害羞的低下了头。凌霄花道:“这位神教使者想必是一位绝色倾城的美丽女子吧?”那蒙面女子道:“多嘴。”似怒非怒。那铁面人见了,冷汗只冒只斥责凌霄花多事,把她拉到了一边。
愣了片刻,众人只听殿外打斗之声又听,似有十几人在外激斗。众人四顾而望,都想知道那些人会是谁。可众人的亲人朋友大多都在身边,并没有少掉一两个。唯有北岳派的秦萧疏与雷轲不见了。吴里醉顿时想到:“听这剑声,北岳剑法,师父,可能是二位师弟。”北岳剑法云千载何尝听不出来,只道:“这两个孽徒,我说过不能再用北岳派的剑法,这两人竟不把我的话放在眼中。”
只听殿外有一个声音喊道:“四弟,这里由二哥挡住,你快逃走再说。”讲话之人正是秦萧疏。他们二人还没有下华山,就被人围住了,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