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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中缘由,顾东篱哪里晓得,只是按照自创的法门每日里勤练不辍,将进入体内的灵气逐一转化为阴气,灵胎由是越发壮大,秉性上也更加精纯。令人惊喜的是,游走自如的阴气使得小狴獬也发生了转变,一跃而尽脱俗世本性,变成了传说中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兽。唯一不同的是,小狴獬饮食的不是通常所说的天地灵气,而是世间难逢难遇的至阴之气,这么一来,等于是成为了阴灵亡魂的克星。
一方面基于灵胎需要,另一方面则是小狴獬 “食量大增”,每日间摄取的阴气便嫌不足,目光自然投向了“黄泉”所在。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第二次当然不敢冒失,一边留意胸前的灵狐印记,一边运转阴气护住灵念,顾东篱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靠上前去。估摸着,差不多已到了上次陷入魔障时所处的位置,深吸了口气,定定心神坚实地迈出一步。右脚还没落地,忽然觉得心念一震,不知怎地进入到一个虚空当中。
对虚空的种种,顾东篱多少有所耳闻。除了通常意义上的浩渺空间以外,虚空大多是由阵法、禁制而来,等于是一层结界,一旦陷入其中遇险不说,且很难脱身。原以为还会是惑人心神的画卷,孰料想竟会变成虚空,顾东篱不禁叫苦不迭。
“这下糟了,上下左右四面八方,全都是茫茫然一片,可怎生是好?”就算没见识过虚空的厉害,看看周遭也知道不妙得很。
试着往前迈了一步,脚下空无一物却可以踏空而行,顾东篱诧异之余放下心来,很快便忘了身处困境的现实。能像神仙一样飞天遁地,几乎是每个人甚或每个修真者的梦想,骤然得以摆脱大地的束缚,无需任何法宝就能随意在半空中行走,即便是困在虚空也没什么要紧了。一时兴起,顾东篱忍不住撒腿狂奔,漫无目的地朝虚空深处奔行。
约莫跑出十余里,前方隐隐出现一团黑影。就像是在死一般寂静的黑夜中,孤身一人行走在崎岖陡峭的山路,既要担心失足还要抵御心中的恐惧,此时若是猛地见到一丝亮光,定然是不顾一切朝那处奔去。顾东篱也不例外,见状精神一振,快步向前。
黑影渐渐清晰,原来是一股数十丈大小的气旋,旋转极为缓慢,却散发出阵阵异样的寒意,在虚空中颇为醒目。
“咦,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气旋,怎地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转念一想旋即醒悟:“是了,听红眉说,那日误食野果后地穴内曾无端掀起漩涡,多半和眼前的气旋有点关联。”
由于已是纯阴之体,顾东篱也不怎么害怕,反而凑到近前细看。气旋似乎感知到有人靠近,扭动着开始加速旋转,不断有淡淡的影子溢出,悄无声息涌了过来。这些影子其实都是怨念所化,专门吞噬魂魄,端的是厉害非凡,远非人力所能抗衡。顾东篱不知天高地厚,冒然靠近气旋不说,而且将怨气误认为阴气,任凭其钻入体内,当真胆大包天。
和之前至阴之气带来的感觉不同,怨气一入紫府,顾东篱顿觉魂魄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给锁定一般寸步难移。心中暗叫不妙,连忙催动灵胎,想要将侵入体内的影子逼出去,可哪有那么容易。怨气本就是怨念所生,秉性乃至阴之物,是以顾东篱体内的阴气全无作用,硬是在紫府和灵念中横冲直撞,抢到魂魄跟前。
“糟了,灵狐印记怎么还不发动?”当此性命攸关之时,几乎本能地想到了灵狐印记。
正慌乱间,不意小狴獬从紫府中蹿了出来,饿虎扑食般,把紫府内的怨气吞了个干干净净。怨气此刻已缠住他魂魄,顾东篱正自束手无策,见状又惊又喜,奈何小狴獬自被吸入紫府之后再不能离开,竟无法驰援。心念流转,电光火石间已闪出无数个念头,顾东篱不管不顾打开灵窍,小狴獬果然顺着灵念进入到他魂魄当中,将那些怨气一扫而空。
威胁已除,可顾东篱却轻松不起来,灵窍一开,气旋骤然逼近,更多怨气蜂拥而至。如果说内中尚有点好处的话,那就是随着怨气而来的,还有数不清的至阴之气。
“阿宝,你对付得了这些影子么?”此时,只能寄望于小狴獬了。
“嘿嘿,这些东西正合我的口味。”小狴獬晃了晃脑袋,砸吧砸吧嘴,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大声道:“不过,刚才只吃了那么一点,连塞牙缝都不够呢。”
“好!”顾东篱长笑道:“那我就放你出来,痛痛快快吃个够!”
小狴獬从灵窍冲出,撒着欢地迎着怨气一通乱啃,渐渐地在身周凝聚出一圈荧光,尤其是它头上那只灵角,在昏暗的虚空中格外醒目。随着怨气的减少,小狴獬似乎也长大了不少,连带着气势都有所变化,显得愈发威猛。
而大量至阴之气的涌入,顾东篱清晰地感觉到紫府变得充盈无比,灵胎更是一阵暴涨。眼看那股气旋在自己和小狴獬联手对付下逐渐缩小,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来,灵窍才是阿宝进出紫府的关键,我真笨,以前怎么就没想到?”转念又想:“那眼泉水果然大有来历,这一次误打误撞闯进来,我和阿宝两个都获益极丰!”
其实,之前小狴獬无法进出紫府,倒并非是灵窍没有打开的缘故,而是受限于紫府天生的秉性。紫府一旦结成,自然就成了灵胎修炼的密境,岂能任他人自由出入?要真是那样的话,休说是修真者,只怕连上界神仙都会人人自危。所以在至阴之气侵蚀前,就算打开灵窍,小狴獬照样脱离不了紫府范围。
自从顾东篱转为纯阴之体,整个紫府由内到外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在许多细节方面甚至是完全颠倒。而小狴獬的转变,使得它与顾东篱的紫府完全融合,等于是成了一体,先前的诸多限制和阻碍自然不复存在,灵窍一开后面的事自是顺理成章。
等到气旋被一点一点吞噬,彻底消失之后,顾东篱长出了一口气,这才觉察到灵胎大有不妥之势。惊诧之下再看小狴獬,也流露出几分不安,当下稍一凝神便即醒悟,不禁摇头苦笑:“一次吞进那么多至阴之气,灵胎确是难以承受,这可真有点乐极生悲了!”
然而还有疑问:“这处虚空本性为阴,为何会有这等奇怪的气旋?”虚空为阴,里面的东西当然也都是至阴之物,可是那些影子怨气却颇为不同,似乎另有隐情,这又是为何?
自古以来,就有无数先贤大德在思索探寻一个问题,那就是生命从何而来,缘何而起,又将终于何处?可惜,这个问题太深太难,即便如世人顶礼膜拜的九界道祖,也不敢说洞察通晓,更何况他人?
只知道,自灵性显现、天地初成的那一刻起,便种下了生命孕育的起因。时机一旦成熟,花草树木、飞禽走兽,甚至于禀赋各异的九大种族,便应运而生。其中的道理,实在莫可究诘……
天下一理,无论何种生灵,从出生那时起便都带有一股特有的灵性,这些灵性便是俗称的魂魄。世间万物更迭不休,但是附着在生灵体内的灵性却不增不减、不死不灭,所以生灵在肉身终了之后,魂魄是不会随之灭亡消失的。若说生前为阳,那么死后,魂魄便为阴,自不能继续留在阳间,故而有了俗称阴间的幽冥界。
这么多年,魂魄始终在阴阳两世轮回,凡间则不断上演着繁衍生息的故事,唯一不同的只是各自机缘、因果报应的转变而已。在此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出现种种意外,那些因故不能进入轮回的魂魄,大多被幽、冥两界阵眼所在的虚空吸纳,久而久之化为怨念,继而形成大小不一的气旋。所以,凡是闯入这处虚空的魂魄,无一例外,最后都会被怨气吞噬。
顾东篱和小狴獬能死里逃生,并且倒过来汲取阴气、怨气,实为前所未有的奇闻,当然会引来天地间有心者的注意。
远在九天之外,一处巍峨仙山神仙洞府当中,一位长眉垂肩的道人倏地抬头,目光竟似穿透了无数障碍,直抵厚土界瀛洲大陆池液川下面的地穴。道人手捏法诀不住测算,双唇轻轻启动默念法咒,最后才露出一脸忧虑之色,轻声叹道:“这么做,就不怕真的惹出祸端?”
天庭上,一个年轻的道童忽地心头一震,失手将一个青花琉璃打碎,看着一地碎片茫然不知所措,却不知上一刻的心乱源自何处:“我已经修炼了数万年之久,怎么还会心神散乱,难道是道心不坚了么?”
在虚空相邻的另一处空间,一个面容不断变幻的老者闭目沉思,良久过后,双睛猛然绽放,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眼中却夹杂了几许复杂的味道,跟着朝身前一团流光溢彩的光晕轻轻点了一指,喃喃自语道:“希望日后相见时,你能多给我几分惊喜才是!”
而在宇宙的最深处,九重天境内最不可捉摸,最变幻莫测的地方,猛然腾起两股灵气,直冲起百万里高度。这两股灵气一为至阳,一为至阴,在极高处合二为一,爆出层层惊天动地的光晕。流光闪烁,似乎有无数符篆一闪而过,留下几多感慨后消弭于无形……
第四十章 自省
那些高高在上的注视,顾东篱丝毫不知,对他而言,当务之急是怎样化解体内过盛的至阴之气。正要招呼小狴獬回到自己身边,虚空中突然涌来一股巨力,这股巨力悄无声息来得十分突兀,直到逼近身前三尺距离,顾东篱才悚然而觉。凭他现在的修为,还有小狴獬天生对危险的敏锐,都不曾在事先察觉,这是何等的可怖,何等的令人惊诧?
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来得及抵挡,顾东篱刚刚提气护住紫府,就被狠狠甩了出去。万幸的是,这股巨力虽然力量奇大,却并不霸道,好像只是想将他们赶走,而非要他们的命。在空中不知打了多少个滚,直摔得七晕八素,整个人骨头乃至灵念几乎全散了架。
正自暗叫不妙,四周忽地漾起圈圈涟漪,虚空恍如坍缩一般从四面八方挤了过来,一瞬间仿佛被千钧之力碾压。剧痛难耐,顾东篱忍不住大叫一声,灵力勃然而发贯注全身,顿时清醒过来,睁眼看去,自己迈出的那一步犹未落地!
“嘶!”顾东篱倒吸一口凉气,本能地急急后退,直退到洞口方稳住身形,心中乱作一团:“一连两次,每次靠近泉水便会发生离奇的事情,这眼泉水到底通往何处?那些怨气如此可怖,难道是出自阴曹地府?”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望向那眼泉水,脸色瞬息大变。
在世人眼中,天底下最可怕的地方莫过于地府,种种荒诞不经的传说,更加深了这种恐惧。顾东篱忽地想起小狴獬,灵念反观紫府,大喊道:“阿宝,你还在么?”
“我在这里!”隔了片刻,小狴獬有些茫然地出现在紫府内,迟疑道:“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去到一处虚空,还遇到一团气旋,吃了好多东西。”
“你试一下,体内可有什么异样?”眼见小狴獬无事,顾东篱略略松了口气。
“咦,我的内丹忽然壮大了不少,刚才那个不是在做梦?”意识到虚空中发生的一切并非虚妄,小狴獬又惊又喜,可没等它高兴多久,又有了新的问题:“只是,体内灵气好像太多了点,内丹难受得很。”
“哈哈哈,阿宝,这次咱们一通乱闯,真正是应了那句俗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最起码可以肯定一点,不论那眼泉水有什么古怪,自己和小狴獬体内多出来的至纯至阴的灵气总是真的,顾东篱大笑道:“只要能完全融汇体内的至阴之气,必然对修为有莫大的好处。”
“是,是!”小狴獬欢然点头,突又想起另一件事,急道:“你能放我出来么?”
“啊,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顾东篱一拍脑袋,笑着打开灵窍,任由小狴獬从紫府中踏回地面,跟着一把把它抱入怀中,用脸颊使劲蹭了蹭,低语道:“阿宝,你终于活过来了,我又可以抱你,开心得很!”
“我本来就活在你紫府里面,有你护着,又怎么会死?”小狴獬早已将顾东篱当成了至亲,可是见到他真情流露,也抑制不住眼角含泪。
隔了好大一会,情绪才逐渐平静下来,顾东篱将自己这些天的诸般体悟和盘托出,小狴獬也依照本性,把自己对阴气怨气的感受讲了一遍。自此后,一人一兽相互印证,每日里在《忆昔年》的琴曲中共同修行。
地底深处无人打扰倒还自在,而红眉等蜈蚣也再没出现,洞穴附近更是没有任何生灵敢于靠近。于是,一人一兽渐渐放开戒心,逐步开始入定修行,从一开始的几个时辰,到后来的数十天不等。随着入定时间的延长,效果似乎也越来越明显……
这一日出定,顾东篱只觉体内灵气通达顺畅,紫府阔如天深似海,灵胎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森森法度。所有的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