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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见她的眼中泪光闪烁,轻轻抬手擦干她的眼泪:“你真是一个傻瓜。”
林子昭装扮成一个落拓剑客,在长安街头的一个酒楼独自饮酒。她的目光,漫无边际地扫过街边的风景,扫过那两个匆匆而去的背影。她悠悠地笑道:“天下处处有芬芳,总能让他心动。”
“那就换一个他,免了自苦他苦。”有人大步走上酒楼,坐到她的对面,“小二,再来壶美酒。”
子昭斜眼一看:“怎么是你?水龙帮的事情你不管了?到长安来做什么?”
徐竟端起酒杯:“小坏好像平地里消失了。你也跟着姓罗的东奔西走。我才发现,原来敌人都是我自己假设的,无缘由地寂寞起来。”
子昭“咯咯”地笑起来,和他碰杯:“为你这句无缘由的寂寞起来,当浮一大白。”
徐竟诚挚道:“为君寂寞,可算缘由?”
子昭一口酒差点呛出来,她笑得花枝乱颤:“我记得你最没有幽默感,什么时候这么好笑起来?”
徐竟看着她的笑容,虽有易容遮掩,那双眼睛里还是有说不完的风情:“你能笑,就是好事。我能让你笑,也不枉我来长安一趟。”他饮完一大壶酒,起身告辞:“记住,无论什么样的男人都不值得你为他伤心!保重!”
子昭回到燕王府,听说了罗成为自己抗旨的事情,万般无奈涌上心头。她回到自己房间,罗成正在等她。嗅到她口中的酒气,罗成很生气:“我还没有饮酒解忧呢,你一个女子就跑出去烂饮,成何体统?”
子昭的手指在他的下巴划圈:“成哥哥,你这个样子好像道学先生哦。燕王妃,燕王妃,这个名头很了不起吗?”她脚步轻浮,跌在罗成怀中,酒气心气涌上来:“你喜欢的,我不喜欢。你在乎的,我不在乎。我们这样活在别人的眼光中,你不累,我累。成哥哥,我真的很累。”
罗成一把抱住她:“对不起,子昭。我也没有想过,我们要成为夫妻竟然这般艰难。你给我一点儿时间,好吗?你给我一点儿时间吧,子昭!”
子昭眼泪流下来:“成哥哥,我嫉妒,我看见你怀里抱着别的女人,我就嫉妒得发狂。我这辈子都做不了一个贤惠的燕王妃。”
罗成轻轻给她擦干眼泪:“我明白。你这段时间不要随意外出好吗?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你有危险。子昭,我求你,你为了我保重自己。”
裴寂回到府中,他对皇帝交代的任务非常害怕。他怕自己无法完成任务,更怕完成之后被燕王知道真相。他左思右想,想起一人,命人把他悄悄叫到府中。李纯在长安鬼混了一段时间,他被罗成管束得很严,再也无法像在幽州时胡作非为。他恨罗成,又不敢不听他的命令。裴寂作为皇帝的眼线,早就把朝廷重臣的家事了解得清清楚楚。李纯听完裴寂的话,有些担心:“大人可能不知道,我哥对林姑娘爱得发狂。这件事情被他发现的话,我不敢肯定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裴寂安慰他:“你放心,这几个杀手和林子昭本来就有深仇大恨。你不过安排一下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一切后果与你无关。”
李纯还是害怕:“他们两个几乎形影不离,我怎么才能让她落单呢?”
“这个老夫自有安排。你不用怕罗成发怒,此事连秦氏王妃都参与了。他还能把他娘怎么样?”
第三十三章 成婚
三天之后,罗成求见皇帝,被皇帝拒绝。
十天之后,罗成再度求见皇帝,还是被皇帝拒绝。
十五天之后,皇帝召见罗成,淡淡问:“你想通了吗?”
罗成双膝跪倒道:“陛下,臣求陛下成全!”
皇帝声音锐利:“朕如何成全你?你舍弃孝义公主,为不忠;舍弃贞烈郡主,为不孝。你让朕成全你为不忠不孝之人,朕何以配坐在这大殿之上?你要朕如何成全你!说啊!”皇帝扔给他几封折子,“自己好好看看!”
罗成打开奏折,正是自己父母所写。上面言辞恳切,要求皇上管教自己。罗成痛苦道:“陛下,可否允许臣先娶子昭,然后臣再劝说她接受孝义公主和贞烈郡主。”
皇帝放声大笑:“朕一直以为天下最惧妇人的莫过于当年的先帝,今日的房玄龄。没想到朕军中战神堂堂燕王也是一个畏惧妇人的人!也罢,朕成全你!先和林子昭成亲,再迎娶孝义公主和贞烈郡主。能娶三美而愁眉苦脸,也算天下奇事吧。”
罗成大喜,他想:先娶子昭,以后的事情推得一日是一日。这么想着,便欢欢喜喜回府了。他一出殿门,皇帝就砸了书桌:“妖女魅惑,连不忠不孝之人都肯做!”
燕王府笼罩着一片喜悦的气氛,林子昭在王妃的安排下,住到了长安郊外的一座庄园,用王妃的说法是:“成儿会亲自来迎娶你回府。”
这几日,罗成无比兴奋,为了遵照礼数,他并不敢到庄园去看望子昭。燕王成婚的消息传出后,朝廷官员、外省军队,数不清的贺礼送到长安。幽郡王李艺也带着李怀和外孙女来到长安。秦王听说怀郡主来到长安,便对妻子长孙夫人道:“美人儿新寡,这下太子该兴奋了。你留心着,他为了拉拢幽郡王,一定会去燕王府拜访美人儿。”
长孙夫人道:“我该做点儿什么呢?”
秦王讽刺道:“你去太子府探望太子妃,在她耳朵边吹点儿风声,提醒她提防自己丈夫半夜去爬燕王府的后墙。”
怀带着女儿前来,罗成把小女孩举过头顶:“妞妞乖!舅舅带你玩好吗?”小女孩“咯咯”笑个不停。李怀微微一笑:“你都忙个不停,那有工夫陪她啊。”
“纯呢?我看他最近又鬼鬼祟祟的,让他带妞妞去玩吧。”
“听说纯看上了孟家的小姐,待你成亲后,他就把孟小姐娶回家。”
“哦,”罗成笑道,“他也会正经娶妻啊,真不容易。看来我在长安把他管严一点儿也有好处。”
“郡主!郡主!你到长安来了!”李元昌冲进王府,“我带你四处走走吧。”罗成看出汉王对姐姐的情谊,虽然他觉得汉王年纪未免小了些,但是让姐姐早点儿走出丧夫的阴影,也不错,便道:“汉王,我可把怀交给你了,不许带她迷路了。”李元昌大喜,他把小女孩扛到肩膀上,和李怀一起走出燕王府。
走了没几步,李怀停住脚步,她的脸色发白,双唇颤抖。几丈外,太子李建成正站在那里,他身上的太子服在风中微微飘动,眼中是无限的深情,无限的伤感,无限的孤独。李元昌悲伤地看着怀一步步走向大哥,他们之间像有无形的绳索,把他们拉拢,无论多大的风浪都无法分开。
李建成一把拉住怀的手,他眼中泪光闪烁:“随我上车。”两人进了李建成的马车,马车滚滚而去。李元昌抱住小女孩:“只有叔叔陪你玩了。”两行眼泪流出,他想:难道真是各人有各人的缘分。
罗成忙了大半个月,这半个月,没有子昭的一点点消息,连庄容儿也不在府中。他应酬虽多,心内总是空落落的。父亲和太子打得火热。李艺甚至感到女婿死得正是时候,如果怀嫁给太子,将来纵然做不成正宫娘娘,做西宫贵妃也未尝不可。他开始动脑筋,只要罗成肯偏向太子,正宫娘娘只怕也能做,只是不知道儿子心中怎么想。李艺对儿子有点儿心烦,只有他坚持罗这个姓,拒绝入皇家族谱。他有时候简直不明白罗成的心思,不像纯,坏是坏,他的心思还是自己这个父亲能够把握的。
成婚的日子终于到来,李纯代表新郎,带着迎亲的车队从长安郊外接来新娘。长安城内鞭炮声声,热闹非凡。罗成身着新郎的大红袍子,头戴新郎花冠,阳光下显得格外英俊。两边是无数的朝廷大员和军队的将领,大家相互道贺,王府内摆满了筵席。新娘被喜娘小心地扶出轿子,迈过门槛,来到喜堂时。隋唐之时,人们崇尚武力,新娘入门,采用了胡礼,新郎象征性地用包着棉花的箭杆射新娘盖头一下,表示新娘从此被英勇的丈夫抢入门了。罗成接过箭杆,旁边将领们一起起哄:“射下盖头!要看燕王妃绝代姿容!”
箭去,红盖头飘落。盖头下是一张美丽惊人的面容。旁人的赞叹声刚刚响起,罗成面色煞白:“容儿!是你!子昭呢?”
他冲到庄容面前,抬起她的下颌:“怎么是你!我娶的新娘怎么是你!”庄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是皇上赐婚啊!来往的聘书里不是写得很清楚吗?”
罗成从桌上抓起一张红色的聘书,上面新娘的名字被刮过,露出庄容二字。罗成把聘书撕得粉碎,他一把抓住李纯:“混帐东西!我的新娘呢!你把子昭藏到哪里去了?”
李纯气都喘不过来:“哥!哥!你松手啊!我就是按照母亲的吩咐去接的新娘啊!你问她老人家!”
罗成转头瞪着自己母亲,秦氏“啪”给了他一记耳光:“畜生!皇上赐婚就是贞烈郡主和孝义公主,何来其他女人!”
罗成血红着眼睛,瞪着众人,人人沉默不语。“快去救李清!”一个人影从外面飘过,并扔进一个纸团。罗成接住,展开纸团一看,他大怒,冲出王府,骑上闪电转瞬消失。
府内众人也纷纷骑马追出。喜堂转眼只剩下庄容和姜春。庄容冷冷瞪着姜春:“你为什么不追出去!追上你们的宝贝王爷!”
姜春并不说话,眼中只是柔情和怜惜。庄容哽咽着说:“我好累,你能不能借我靠一靠。”姜春眼中怜惜更浓,庄容靠在他的肩头,放声大哭,仿佛要把这一生的压抑和酸楚全部哭尽。
第三十四章 坠崖
罗成按照纸团的指示冲到子昭住过的院子,但见满地断刀断剑,血迹斑斑。他循着血迹追到长安附近的一座大山,正好看见子昭站在悬崖旁边,她的前面是无机剑派的六人。于茗笑着说:“想不到吧,这次是你的成哥哥安排我们来除掉你这个麻烦。”
子昭蔑视道:“无机剑从头到尾不过是他人的工具!无论是谁安排这个骗局,成哥哥一定会为我报仇!”
吕越眼睛余光看到半山腰的罗成,长啸一声:“妖女拿命来!”六人长剑齐出,剑波排山倒海。罗成已经奔到山顶,他大声叫道:“子昭!”弯刀狂舞,挡开剑光,子昭身子却已从悬崖坠下。罗成伸手一拉她的胳膊,身后又是一剑刺来,他弯刀脱手,和子昭同时坠下悬崖。
山风很大,罗成的弯刀落在悬崖旁边,刀刃上是寂寞的光芒。
无机剑六人楞住了,一时间仿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于茗呆呆道:“不会的,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不行,我要下去找他!”于云水抓住女儿:“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于茗伏在悬崖边哭声嘶哑:“成师兄,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恨你还是爱你!成师兄!我真的不知道……”
消息报到皇宫,皇帝大为震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愤怒地大步走来走去:“朕的燕王不会死的!他怎么能这么死去呢!来人,给朕把山下每一寸地都翻起来,一定要找到燕王!活要见人!死——不,他不会死的!”
消息报到秦王府,秦王呆了好一会儿:“罗成为了清儿坠崖自杀?他真的会这么做?孤家绝对不信!一定是他怕父皇逼迫他才想的诡计!来人啊!立刻给我寻找燕王和清儿的下落!”他忽地又笑起来:“军队!军队!快命人送信给敬德,查查各地军队的动向!”
消息报到太子府,太子想起怀:“她怎么办?”他又想起李艺,我是该去安慰他呢,还是暂时稳一稳等进一步的消息?军队呢?军队会不会动荡?
燕王府内,庄容拿着那条绣满梅花的腰带哭了一夜。她独自出府,来到悬崖边,望着山风震荡,忽地从怀中取出一把剪子,把那条梅花腰带剪得粉碎。她的眼前晃动着罗成的眼睛,他瞪着自己说:“怎么是你?我的新娘怎么是你?”她的心痛得发不出一丝声响。她把破碎的绸带抛向悬崖底:了了,了了,一切都了了。
秦氏王妃和丈夫坐在府内,夫妻俩一夜之间老了许多。王妃浑身无力,看见庄容一步步走到面前。庄容深深地拜了几拜,王妃想说话,她嘴唇抖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又觉得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庄容温柔地道:“爹,娘,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女儿已经给皇后上了奏折,请求皇后取消我贞烈郡主的封号。我不会为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恪守妇道,那些完美的女人都不是我。这个世间,再也没有贞烈郡主了。你们多保重!”
她起身,走到燕王府门口,姜春牵着两匹马正在等待她。她微笑得有些空洞:“我们可以走吗?你可以带我去看看那些地方吗?荥阳、黎阳、洛阳、镇江、江都……”
姜春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