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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在你们击落暗器时,我远远看到一个灰衣中年人,关注这边,但转瞬他便消失了,我感觉他的气质和纪小姐非常相近,故才发问,是与不是,我也说不清。”邵延回道。
纪湘然猛然想起,刚才那一瞬间,自己感到一种熟悉东西好像在窥视自己。
第五十八节 名动京师第一人
邵延师徒刚吃过早饭,就听到客栈外一阵喧哗,就听到一个熟悉声音问道:“请问,徐弘祖先生是否在此?”一阵香风已涌进了客栈,邵延一听便知来者是谁,抬头望去,客栈门外停着一部绿绒小轿,柳如是身边带着一个丫环走了进来,丫环手上捧着一个盘子,上罩红布。邵延和林韵柔刚从二楼下来,还未站稳,柳如是已万福道:“奴家见过先生和清儿小姐。”两人回礼。
“奴家此来是想请先生写几首诗词,特厚颜来求。”回过头,对丫环道:“平儿,将润笔费奉给先生。”
丫环平儿将托盘上的红布揭开,客栈其他人眼睛一下子亮了,盘中雪亮的银锭,浑圆珠链,价值不菲。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柳如是说道。
“柳小姐,将这些东西收回去吧”
“先生,难道看不起如是?”
邵延道:“我并不缺钱,如果小姐有心的话,那就拿去救济穷人吧。小姐想要什么方面的诗词?”
“先生慈悲,就依先生的主意,平儿,收起吧,回去捐给灾民。先生,能否写些感情相思方面的词。”柳如是说道。
邵延想了一会,也罢,就让一些优秀的唐诗宋词在异界出世吧,旁人早将笔墨纸砚准备好了,邵延提笔,却是李清照的《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柳如是一边看,一边读,当读到: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眼中更是异彩闪烁。
邵延又提笔写下一首,这是李煜的《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一边走,一边略有点疑惑问柳如是,怎么会想起来求诗词。柳如是一边欣赏邵延写的词,一边说明原因。
原来,昨晚邵延两首梅花词一出,那些乐妓歌女有一大部分是邓簿通摆宴从各大青楼所请,宴会一结束,回到各大青楼,当然也将邵延所写词带了回去,一传唱,柳如是便动了心思,她能成为花魁中第一,不仅是容貌,对其他方面也是不简单,所以一早便来求诗词。
邵延听到此事,也不多说,毕竟还是自己惹出,连写十来道,终于停笔,让柳如是看得惊喜连连,本来她只指能得二三首就满足了,毕竟人的才学有数,不想遇到邵延这个怪胎,一口气抄袭前世十来首,而且,都是佳作,话又说回来,不是名篇又怎么会千古流传。写完之后,见柳如是看自己眼神如见怪物,眼中全是崇拜,才知道自己做过头了,心中只得苦笑。
柳如是拜谢后,欢天喜地地走了。时间不长,又一位花魁来求诗词,邵延不好厚此薄彼,只得依柳如是旧例,一天之间,八大花魁来遍,几十篇名作传世,让徐霞客大名轰动想个京师,这个客栈从此名声大震,在邵延离开后,这个客栈的老板干脆将客栈改名为:霞客仙居,从那以后,只要是名人雅士,到京都,必住霞客仙居,幸亏世界没有侵权之说。
次日一早,邵延师徒早早离开客栈,去浏览京师,不敢呆在客栈,生怕再来一帮什么人来求诗。
宰相府中,现年已五十出头的宰相宇文成化,坐在椅上,旁边几上放着几本书,一本《中庸》,一本《大学》,一本《易经》,还有一本是《徐霞客游记》,在他的下方有两张椅子,上坐两人,此两人为宇文成化的幕僚,谭玄谭牧之和张峰张举岳。
宇文成化正在观看的是一份手下送来情报,关于一个人,一个近来名动天下的人的资料,此人就是徐弘祖徐霞客,如果邵延在,可以说这份资料基本属实。
资料开篇写道:徐弘祖,字振之,号霞客,出生家族不明,文武全才,身边侍女徐清儿,武艺出众……
这篇情报将徐霞客与跃虎山关系,与原城势力关系情况基本与事实相符,但对其他情况则不明,不过就此,也让人惊叹。
宇文成化将手中资料递给两人,待两人看过,宇文成化问道:“你们对这个徐霞客如何评价?”
两人对望了一眼,谭牧之道:“主上,此子非凡,可称得上国之大才,跃虎山在此子出现前,名不经传,而经此子指点,已成边关第一势力,整个燕国不如也,更兼其所作所为依大义,无论谁执掌燕国,皆无由对其动刀兵,唯有以重爵安抚之。又原山原为草寇,得其策划,趁代国之乱,取原城,举保民大义,降周边,遂成一大势力,结盟跃虎山,进可取代国,退可守原城,因举大义,朝廷讨伐无名。两处势力,实由其子所成,天下目前诸大势力者,如能得其相助,实可成大业。”
宇文成化转向张峰,问道:“举岳,你的看法呢?”
“主上,依此子手段,可能还布有暗手,他所布势力可能还有暗中势力,不过我们不清楚而已。”张举岳只是说出其一种猜想。
“那么你们说说,他布下这些势力的用意是什么?”宇文成化问这两位最信任的幕僚。
张峰先开口:“主上,一是如他所说,不忍生民受难,仅是保民,这点我不太相信。还有一种较大的可能是待价而沽,他如认准哪个势力,以此为礼,投入其中,必受重用。”
“他会不会注重那些所谓大义?”
“应该不会,从他所行来看,他不是迂腐之人。何况,正如孟子所说:‘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只要取得大势,他会以保生民为由,便宜行事,对外来说,他的大节不会有亏。”这次是谭牧之进行分析。
此时,有下人入内,送上一本材料,正是邵延昨日狂抄的诗词,宇文成化翻看了数首,不由叹道:“真是大才!”将诗词递给二人,二人阅罢,也叹道:“吾不如也!”
宇文成化安慰道:“诗词不过小道尔,治国才是大能。能否将之收于麾下?”
谭牧之道:“主上,目前很难,天下形势未明,他应该暂时观望,当时机成熟时,他才会做出真正的选择。”
“如果不能拉拢,能否除去?”
“主上,不能,这就是他的真正利害之处,三本经典和一本游记,使他在天下士子心中已是圣贤一流,谁杀害他必为天下士子所唾弃,有此,他才敢天下布子,而不畏惧。”张举岳说明理由。
宇文成化沉思了一会,吩咐下去,发出请帖,请徐霞客明日到府上一聚。
相同的事也发生在皇叔杨玄甫的府上,从这一刻起,邵延是真正进入京师的各大势力眼中,不过作为许多事件始作俑者邵延,却和林韵柔在浏览京师。
“先生,世俗间的事要比修真界复杂多了,感觉每个人都是费尽心机。”林韵柔想起这两天来发生的事情。
“是啊,在尘世间,人情世故是个大学问,这两天,一个度没把好,才落得今天早早溜出来躲灾。不怪有人说,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邵延感慨道。
“先生,如何做到这一点?”林韵柔好学精神又发扬光大了。
“世事洞明是指对世事的观察毫无偏差。”邵延回答道。
“先生,如何做到这一点呢?”
“记得《道德经》上如何解释明和智的?”邵延反问道。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林韵柔背道。
“是啊,知人易,自知难,因为知人不涉及自己,只要考察别人的情况,自己则公正;而自知必须先过自己这一关,很难公正,如要知己,则必须先忘己。”邵延解释道。
“先生,我明白了。”林韵柔恍然。
“那么,你来说说如何做到世事洞明?”邵延开始考她。
“《道德经》言:‘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正如所言,要做到世事洞明,必须考虑问题时无吾身,简单说,要做到无我,让自己以旁观者身份来看待问题,只有无我,才能全面公正,有我,则必为我考虑,当然不可能世事洞明。”林韵柔解释如何做,邵延赞赏地点头,接道问:“怎么样才能人情练达?”
林韵柔思考了一下,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先生在跃虎山说服众人,在又原山劝说四位将军,在铁血丹心盟游说众侠,皆以此,虽不同,实以利诱,人情者,不外乎利也,使利益合乎各方,就是人情练达。”
邵延笑道:“虽不中,亦不远。凡世间事,人皆要利于自己,修行者也是这样,然而,众人一起,人皆利于己,必有冲突,人情练达,人皆得其利而控其度而已,不外用名与实调和。”
“先生,这尘世间争斗比修士之间复杂多了!”林韵柔发出感慨。
两人不知不觉中已过钟楼,过东大街,出了长乐门,这里长安内城,其九门十二街。两人出了长乐门,已到长安外城,内城多为朝廷机构和显贵人士所居,内城核心为禁城,就是皇宫所在,一般外人所不能入。外城是商埠酒馆,青楼赌场集中之地,平民绝大多数居住于此。
邵延师徒到长安已有几日,一直未有工夫去跃虎山在京师的商栈,今天正好去一趟,在上一个城市时,就知道了商栈的地址。
两人来到商栈,掌柜迎入后堂,问了一下跃虎山情况,因燕国动荡,跃虎山因举大义,为国守边,不少势力纷纷来投,势力已达燕国四分之一,刘黑当已成为跃虎山一位知名猛将,几次北出劫掠,勇猛无比,好像有神护。
了解情况,告辞后,邵延师徒信步而走,不觉到了郊外,青山绿水,两人尘虑顿消,前方遥遥望去,一所小院前,一树桃花开得正艳,桃树下一人正在练剑。
邵延师徒眼力远胜常人,一眼望去,居然是熟人!
第五十九节 人面桃花今在否
桃树下练剑的纪湘然此时也发现了邵延师徒,停了下来,整理好衣衫,迎了上去:“见过徐先生和清儿小姐,徐先生现在名满京师,怎么有工夫光临寒舍。”邵延微愣一下,回礼道:“想不到纪小姐住在此处,我二人只是随意走走,不想却意外碰见了小姐。”
林韵柔轻笑道:“我家先生是为了躲避那帮求诗之辈,今天一早就出来了。”
“想不到徐先生如此受欢迎,最难消受美人恩,徐先生倒是艳福不浅。”纪湘然站在桃树下,不觉用手捂口微笑,眼波流转,一股小女儿的媚态露出。显然,她已知道昨天的事。
邵延将目光移向桃花,纪湘然见此,微笑解释道:“这树桃花倒也奇特,比正常桃花迟开了一个多月,两位请。”将两人请入院内,进院后,东侧一间厢房,北面三间正房,院中一口井。整个小院虽不大,倒也整洁。
进入堂屋,正面墙上一幅中堂画,画的牡丹花开,取其“花开富贵”之意,画作水平很是一般,中堂画下一张条案,正中上供香炉烛台和果盘之类,然而,并未燃香贡献,中间一张八仙桌,东西两侧各有两张椅子,两椅之间,一张茶朵,上摆茶具。
纪湘然请两人稍等,自去取茶水。提着茶壶进来时,见邵延正在观画,边倒茶边解释:“这所房室去年经过时,爱其幽静,正如原主人也想脱手,便将其盘下。托付原主人暂时代为照看,今年到此不过数日,原主人父女不知何时已搬走,不过走时收拾得很干净,房中一切,都照原样。此画为山野之夫所作,应入不了先生法眼。”
“画技虽拙,不过立意却符合普通人的愿望,农家之堂,悬挂此画,也是一种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邵延微笑道。
“先生言之成理,小女子听闻昨日先生送出几十首诗词,今天先生上门,小女子也附庸风雅,求取一首,不知先生可否?”纪湘然见邵延评画,灵机一动,不觉起了调皮之心。邵延心中苦笑,只好说:“请小姐赐题!”
纪湘然微微一笑:“门外那株桃花正盛,开得虽迟,先生恰逢其会,就以桃花为题。”邵延微一沉思,就要动笔,这时纪湘然又开口:“先生,请慢!”邵延停下笔,眼光中带着询问。
纪湘然略带歉意道:“先生,这株桃树小女子初见时,也是这个时节,桃花盛开,当时此家女儿正在树下,两相辉映,湘然当时觉得好美,只是今年来,不知人去住何方,这也是湘然当时买下此屋的原因之一,请先生为湘然留下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