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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天齐教”高手,齐被迫回场中,地上又增加了二十多具尸体。
韩尚志面笼恐怖杀机,目射夺人心神的煞芒,面对场内为数不下五’卜的残众。
空气在静止之中泛着浓重的死亡气息。
慕容黛飘身下地,站在韩尚志身旁。
韩尚志焦灼的道:“她怎么样?”
“相当严重!”
韩尚志钢牙一咬,目光骤然落在了程威远的身上。
程威远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冷颤,脑海中含有—个意念,“逃!”心念动处,身形缓缓向人群中退去……
“程威远,你飞也飞不了!”
喝话声中,韩尚志已迫近到一丈之内,他不由自主的止住后退之势,斑斑点点的麻面,不停的抽搐。
所有的天齐教众,一个个面如土色。
“纳命来!”
韩尚志手起一掌,劈向了程威远当胸,劲势之强猛,骇人听闻。
程威远岂敢硬接,一划身弹子开去,劲风卷处传出两声惨哼,站在程威远身后的两名高手,遭了池鱼之殃,血箭射处,飞泻而出。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程威远已乘机一闪十丈,再闪登屋
他快,韩尚志更快,一式浮光掠影,一道半孤圈向屋面,呼呼凌空击出两掌。
程威远一个倒翻,又落入场中,亡魂尽冒。
韩尚志跟着落地,“须弥神功”电闪出手。
朦朦白气卷处,惨号倏传,程威远被震得旋空而起,“砰!”的一声,落在慕容黛的脚前八尺之地,口中血如喷泉。
就在此刻,吴小眉突地睁开眼来,目光正好触及地上的程威远,一种无形的力量,使她精神复苏,娇躯一挣,颤抖着声音道:“放下我!”
吴小眉突然醒转,慕容黛芳心一喜,依言把她放落地面。
韩尚志这时也到了程威远身前,掌一扬,厉声道:“程威远,我要把你劈成肉酱!”
“住手!”
慕容黛倏地伸手一拦。
韩尚志大感意外,慕容黛竞然阻止他向程威远下手,当下惑然道:“什么意思?”
慕容黛朝吴小眉—指道:“你看!”
韩尚志转头—看,不禁怦然心惊,只见吴小眉苍白的粉腮上,罩满杀机,杏日之中,闪射着怨毒至极之色,一不稍瞬的盯住程威远,长剑已执在手中。
慕容黛接着道:“不久前,天南道上庙中,我为什么不杀他,就是要留他这条命给眉姑娘,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这个……”
“你先闪开,停会再告诉你!”
韩尚志茫然不解的退了三步。
所有残存的“天齐教”高手,一个个呆若木鸡,他们想逃,但不敢,他们明白逃只是死得更快……
吴小眉步履不稳的上前数步,咬牙切齿的道:“程威远。你……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
程威远竞在此时,摇幌着站起身形,眼神业已黯淡无光,可见他受伤之重。
吴小眉举剑分心便刺……
“砰!”挟以一声凄哼、吴小眉张口喷出一道血剑,身形往后便倒。
韩尚志不由惊呼出声。
慕容黛粉面大变,一把抱住吴小眉的娇躯。
程威远“砰!”的栽回地上,口角鲜血泪泪而冒,他在临死之时,还来这一手垂死的反噬,的确出人意料之外。
吴小眉杏眼一闭,略事喘息之后又睁了开来,一种无形的力量,支持着她不倒,她要亲手把剑尖刺入对方的心窝。
韩尚志俊面失色.手足无措……
吴小眉移开慕容黛抱持自己的手,艰难的移步走近程威远身畔。
半声惨嗥、血泉迸射,吴小眉的剑已刺人程威远的心窝,拔出,又刺下……”
—剑!
二剑!
三剑!
吴小眉大仇得报.那股支持着她的恨毒之气,被对方流出的血所抵消。她无力拔出插在对方身上的剑,眼前一黑.砰然栽倒。
“眉妹!”
韩尚志一闪身抱住半倒的娇躯,用手一探之下,不由心头大震,吴小眉气如游丝,脉息一断一续,粉面呈金纸之色。
慕容黛急取出数粒丹九,纳入吴小眉口中,道:“把她给我!”
韩尚志目光一扫现场,把吴小眉交给慕容黛,转面向那一群失魂落魄的“天齐教”高手,低沉森冷的道:“舍身岩头,八义帮朋友的血迹,须要你们的血才能洗得干净!”
那声音听来使人毛骨悚然。
天齐教残余高手,一个个魂散魄飞,在求生的本能躯使之下,惊呼声中,纷纷夺路而逃……
“哈哈哈哈……”
笑声近于疯狂,像是死亡的号角。
又一幕血的惨剧,拉开了帷幕。
凄绝人寰的惨嗥声,连续不断。
一切又趋于静止,聚义厅前血海尸山。
“天齐教”派出来的近百高手、仅只一个“混世魔王”扶创而遁,其余的全部伏尸“八义帮”总舵之内。
韩尚志长叹一声道:“八义帮算是彻底的瓦解了!”
说着,急步走到慕容黛身前,道:“她的伤势……”
慕容黛黯然道:“内腑破碎,穴脉已有一部以上闭死,恐怕回天无术了!”
韩尚志宛被焦雷贯顶,如果吴小眉不幸的话,……
他不敢往下想,他感到似有无数尖刀,在扎刺他的心肝。
“到后面再谈!”
韩尚志木然的跟在慕容黛身后,穿过聚义厅,进入一问布置洁雅的房间,这定是未婚妻吴小眉起居之所,但奇怪的是慕容黛何以对这里如此熟悉,而且她与吴小眉之间,似乎关系不浅……”
慕容黛把吴小眉放置绣榻之上。
韩尚志过去一探她全身经脉穴道,果如慕容黛所说,穴脉已有大半数闭死,全身宛若被抛入冰窟之中.从头冷到脚心。
两滴英雄之沼,滚下韩尚志的面颊,哽咽着道:“她……难道没有救了?”
慕容黛凄惨的道:“仅我一瓶‘紫元丹’,可以使她在七天之内不死!”
“七天……七天对她的生命有什么意义?”
“不错,但七天之内。也许有奇迹出现……”
“奇迹,寄望于奇迹?”
“不过,我相信眉妹会瞑目的……”
韩尚志既悲伤又惊诧的望着慕容黛道:“现在我想知道这件事的始末!”
“程威远与她的父亲吴由道是金兰之交,不幸他们同时爱上了一个女子,结果吴由道独蒙青眯,与那女子结了婚,就是吴小眉的母亲,更不幸的是她母亲在第二次怀孕时,难产而死,但程威远枭狡成性,他忘不了夺爱之仇……”
韩尚志点了点头,心中已明白大半。
慕容黛接着又道“于是程威远投入“天齐教”。以“天都秘录”在吴由道之手为饵。
“天都秘录在‘不老先生’手上,吴由道恐怕连看都不会
“你听我说,于是‘天齐教’派出高手向‘八义帮’主吴由道强索‘天都秘录’不遂,而对他下毒手……”
“这以后的我全知道了,程威远确实百死不足以尝其辜。”
“弟弟,你记得在农舍疗伤,被‘混世魔王’一伙围攻的事吗?”
这一声“弟弟,此刻韩尚志听来十分刺耳,他自从“失魂人”口里知道她过去为人之后,对她相当不齿,但目前他不能有所表示,她曾救过自己,现在她又冒死护持吴小眉,当下一点头道:“记得!”
“那掷笺示誓,暗中维护你的便是她!”韩尚志惊得几乎跳起来,激动的道:“是她?”
“不错,不久前,我们偶然碰面,她亲口告诉我,她也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们成了朋友,她是一个好女子,可惜……我们都迟了一步!”
“一步之差,终生遗恨!”
韩尚志坐在床沿,紧握着吴小眉的—双柔荑,两眼发直的投射在她那苍白而无表情的面上,他对她有说不出的歉疚。
他的感情,全部付给了东方慧,他没有什么给她,而她却是他的未婚妻,虽然这婚姻是强迫促成的,可是无法否认吴小眉一直的深爱着他。
他没有给她什么,但却付出了一个韧恋女,所能付出的最高的代价。
突地——
慕容黛用力一拍床沿道:“有了!”
“什么有了?”。
“吴小眉或许不会死!”
韩尚志精神一振,急声道:“你想到什么?”
“我想到一个人,如果能找到他的话,吴小眉定可起死回生!”
“谁?”
“神州一丑!”
“神州一丑?”
“不错,唯有‘神州一丑!’的‘续命金丹’,可以救她!”
“这‘神州一丑!’住在什么地方?”
“据说是住在滇西苍山顶峰的雪洞中……”
“据说?那是说并不一定?”
“不错!”
“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神州一丑是个女的?”
“呢!不但奇丑绝伦,而且性情之古怪也是天下无双,比之当年的‘吴天一怪’还要怪三分!”
韩尚志心中不由一震,“吴天一怪”不正是“鬼堡主人血骷髅’,吗:看样子武林中除自己的师父“魔中之魔”外,没有人知道“鬼堡主人”的真正面目,当下故问道:“吴天一怪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个怪物,已数十年不现江湖!”
“哦!”
“还是谈正事要紧,我身边有一瓶‘紫元丹’。尽其所有,可以维持眉妹七日不死,七天,如果你取不到‘续命金丹’的话,就很难说了!”
“此去苍山路程遥远,七天之内恐怕……”
“那你只有尽其所能的赶路了,以你的功力,也许可以在七天之内往返!”
“如果找不到‘神州一丑’……”
“那是命运,任何人无法挽回!你最好友刻上路!”
“眉妹呢?”
“仍住此地,由我看顾!”
“如此,在下先行谢过,这一份人情,将来一定并报答!”
慕容黛粉腮一变,道:“‘弟弟,你说什么?”
“大恩容后报答!”
“你我既然姐弟相称,你这话岂不是见外了?”
韩尚志心念一连数转之后,冷冷的道“我们最好改了称呼!”
慕容黛霍地站起身来,惊诧无比的道:“为什么?”
“这个……不说你也明白!”
“我不明白!”
“你一定要我说出来?”
“不错!”
“你是大名鼎鼎的蜂后,在下……”
慕容黛粉腮骤寒,那美绝天人的娇脸上,隐泛杀机,身形往后一退,寒声道:“韩尚志,你欺人太甚!”
韩尚志一愕道:“难道不是?”
“不错,‘蜂后’就是我,你知道我的规矩吗?”
“什么规矩?”
“有人当面提‘蜂后’两个宇,我必杀之!”
韩尚志暗付,好一个蛇蝎美人。“难道你要杀我?”
“也许!”“恐怕你办不到?”“你不要太自信?”“在下极愿一试?”
幕容黛缓缓摊开双手,只见她掌心之中。一边是一撮细如牛毛的“夺魂针”,另一边是一枚鸭蛋大小的黑色弹丸。
“韩尚志‘夺魂针’也许要不了你的命,这‘夺魂弹’却可以把你炸成碎片!”
韩尚志不由大惊失色,所谓“夺魂弹”必是“霹雷弹”类的东西,在这房间之内,双方近在咫尺,即使功力通玄也无从闪躲,同时还有吴小眉在侧,如果她不顾一切掷出的话,后果确实不堪设想。
他也起身离开床沿,退后三步。
慕容黛恨恨的道:“韩尚志,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韩尚志不由语塞,慕容黛对他有过两次救命之恩,如果没有她,也许不会活到现在,但一种被欺骗和一种莫名的反应,使他转不过这意念,半晌,脱口道:“你欺骗我!”
“我,欺骗你?”
“不错,你自承是一个不幸的女子,你骗取我的感情!”
慕容黛不由芳心一动,面色缓和了不少。
这句话道出了韩尚志的心意,在潜意识中,他仍是爱她的,但这是一种被压抑了的爱,也可以说是直觉的反应,因为她太美。
如果他的意识中完全没有她,那她的过去决不会激起他的怒火。
爱与恨,有时是分不开的,互相消长生灭。
“难道你发现我的话不实在?”
“你在二十年前,颠倒武林众生,博得‘蜂后’之称,你嫁过人,你驻颜有术,遮掩了你的年龄……”
“住口!韩尚志,在你想像之中,我慕容黛是个淫贱下流的女子,弃妇,对吗?告诉你,你彻底的错了,我不是传言中的那种人,我嫁过人,不错,你可知道余丙南是什么样的男子,他是天阉,根本不能行夫妇之礼……”
韩尚志骇然道:“天齐教主余丙南不能人道?”
他想不透母亲“赛嫦娥王翠英”为什么会嫁给余丙南,如此说来,他们根本没有夫妇之实,仅有夫妇之名,但为什么二十多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