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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等封云师弟你忙完这祭祖之事,有时间看看那本剑谱便可知道,那小家伙的悟性。确实是堪称绝顶。问题还是功法运行,他与我们祖宗同样,是以五行俱全的真气,来催动广陵绝剑。可是我等,却必须得加以修改不可。仔细算来,没有三五年时间,怕是难以完成。方才我等就在商讨第一个剑式,以木火二系功法,该如何催动修改。不想却耽误了这祭祖之时,实在是罪过!”
“呵呵!于师兄何出此言?”
封云闻言双目闪过了一丝亮泽,面上全是欣然:“若是诸位祖师在天之灵,知道我广陵宗大兴有望,必定也会欢喜不已,不会为这点小事怪罪!”
说完话的同时,封云左手前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当先走入了洞窟之内。
他一边领着众人向内走去,一边想着这木火二系功法,正是他这于师兄所习的功法属性。如此看来,宗门几位元婴境修士,已经是正准备全力助于维突破元婴境界。
封云心中不由暗叹。瑕凡啊瑕凡,你只知那莘氏在广陵宗数千年经营,势力雄厚。却不知那孩子,对于我们宗门而言,实是至关重要之人。虽只是三式广陵绝剑,却可助农师兄和几位师叔悟道,我等亦可以之为助力,度过这成婴之劫。虽有你师傅的交情在,可如此情形,却要我怎生帮你?
这洞窟之内的两壁都镶有龙珠大小的夜明珠,虽是在这暗无天日的洞窟之内,却是恍若明昼一般。而当众人再前行百米之时,他们的面前,赫然出现一个宽达千余丈的大殿。
这里已有五十几位金丹修士在这里肃穆静候,四周更满布着上万张画像和牌位。
农易山身后的十几人,这时也是四下里散开,走到了最前面的位置肃容站好。而宫智莫君这两位元婴境长老,连同农易山于维二人,却是随着封云,直奔位于中央处的那个狭窄小门。
当五人一迈入其内,便可见这是一个大约百丈方圆,人工开凿出来的石殿。四下里满是繁复符文,而位于几人正前方的,则是一副占据了整整四分之一墙壁的巨型画卷。
在那图中所绘的,是一位神形具备,正持剑而舞的道袍老者形象。而此刻若是岳羽在此,必可惊讶地认出眼前图像之中,与他当日在传法前殿看到的幻影中的舞剑之人,正是十足十的相似。
看到眼前的情景。于维却忽然一声叹息。
“我听先代祖师言道,那传法三殿之中,只记录了广陵绝剑的前九式剑诀。而这最后四式,有传说是在水寒峰观云殿内,也有说便在祖师祠堂之中,也不知到底何种说法是真?”
话到这里时,于维的声音一顿,转首看向了身旁:“掌教师兄打算何时让那孩子去传法中殿去看看?以他的悟性,必定会有所得。我看这广陵绝剑,可是愈早重现愈好!”
农易山没有答话,反倒是前面那位宫智长老一声冷哼。“你就不嫌太急?广陵绝剑第四式的门槛,最低也是金丹境界。那些符文图录,便连我看了都会心神摇动,又何况是一个筑基期弟子?此刻让那孩子去参悟,只怕非但没有所得,反倒是害了他。其实真正说起来,那三式剑诀博大精深,已是足够我等揣摩二十年以上。即便是有再多的剑式重现,于我等也无太大益处的,又何必要如此急躁?你小子真想要在度元婴天劫时已策万全,把那三式剑决彻底掌握才是正理!”
于维闻言一阵大惭,面上羞红一片。农易山先是莞尔一笑,然后转头看向了封云。“我听说小家伙那里。似乎是会有点小麻烦?”
“那莘氏一家,看来是仍旧不肯罢休,找到了我那老友弟子。我看那孩子行事匪气未脱,想着趁他年轻,雕琢一番也好。因而也未加以阻止!”
封云也不隐瞒,点了点头后发出了一声叹息。而紧接着,他的眉头突然微挑,面露古怪之色。“我看此事也用不着我等操心,那孩子已经自行解决了!”
※※※※
祠堂前殿之内,岳羽以五色神光,先是使得瓷盘内的灵阵暂时失效。将其中的灵识印记完全抹去,紧接其后又做了一番手脚。而等到这一切完成之时,莘铭已是走入到殿中,在他身后几位站好。
岳羽微微一笑,然后就在众人惊异愕然的目光中,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走到了莘铭身前。
“莘师兄,这个盘子我看着不喜,想要与你手里的换一换,不知师弟意下如何?”
他这句话说的极其大声,不但引得周围人群的目光都纷纷注视了过来,便连那几位本欲过来斥责岳羽不守规矩的祠堂弟子,也是神情微怔,停下了脚步。然后便转过了脸,对那边的动静,仿如未闻一般。
而这时的莘铭,脸上却是如纸般苍白。他即便再蠢,此刻也明白岳羽已然发觉有异。可莘铭一时间。却是无论如何也都难以想明白,这破绽到底出在何处,对方又是如何察觉那瓷盘内的异常?那灵阵可是他花了大价钱,才请出宗门内一位灵虚境顶峰炼器师所制。即便是金丹境修士,不注意的情况下,也未必就能察觉到其内的灵阵。
眼见着周围愈来愈多的目光投注过来,莘铭强压着胸内起伏不定的心绪,发出了一声强笑。
“岳师弟说笑了,这果盘乃是由祠堂分发,有一定成规,哪能说换就换?”
“是吗?如此也好。”
岳羽点了点头,目光里满是意味深长的味道:“其实师弟我一直觉得这盘子,怕是有些问题。既然师弟不愿换,那就算了,我去找那边执律殿的几位师叔看看!”
说话的同时,岳羽的目光看向了身后。就在他们这批新晋弟子之前,还有着将近一万八千余名广陵宗修士。而其中就不乏有隶属执律殿的灵虚境执事弟子在。
莘铭双眉顿时微挑,如何听不出岳羽言语里的威胁之意?他目光向旁斜视,然后就只见自己视线所及之处的那人,此刻竟是冷汗涔涔。右手虽是以极隐蔽的方式打着法诀。却全然不起效用。
“莘师兄真的不愿?那我可就真走了!”
岳羽这时又摇了摇头,然后便作势转身。然而还未等他迈动脚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且慢的喊声。岳羽心里微微一哂,再次转过头,便见身后少年的面上,正是阴晴不定。
“莫非是这灵阵已经失效?”
看着岳羽那似笑非笑面色,莘铭是恨不得一拳将这张脸打碎。而直到半晌之后,他才勉力压住心里的暴戾之气,冲着岳羽微微一礼。
“既然师弟一定要换,那么就换过便是!”
第233章 祭典之变!
“既如此,那就麻烦师兄了!”
岳羽闻言呵呵一笑。先是接过了莘铭手里的酒壶,这才随手把手里的果盘递了过去。
见对方是小心翼翼地托在了手中,他唇角顿时又勾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而后就拂袖转身离去。只留下莘铭一脸郁愤错愕的站在了原地。
“难道说这小子,就这么简简单单将此事放过?还是说,他是想就此与我兄妹和解?这怎么可能!”
莘铭正心内犹疑不定之时,就突觉那果盘骤然重达万钧。而就在他的双手被这股庞大重量压往下方,人还未回过神的时候。那瓷盘就已滑落,并且整个碎裂开来,化作了无数碎片掉落于地。
见得此状,莘铭一时间是既惊又怒。心里更一阵疑惑不已,对方到底是如何在短短的时间里,破解了这瓷盘里的灵阵?然后令其为对方所用?
一个都不到筑基期的小子而已,怎可能有如此强的法阵修为?
最令莘铭感觉心脏快要停止的,却是那在碎片间袅袅升起的绿烟。按照原本灵阵的设计,其内有专门的符文,在瓷盘破碎之后的瞬间消散无踪。可是此刻,那些松绿色液体,不但依旧有所残留。更以一种肉眼可见的方式,在缓慢发散。
这一刻,不止是莘铭莘莹兄妹面上煞白。周围投过来的无数道目光中,都齐齐掠过了一丝异色。能够汇聚到此处,即便不是才智绝高之辈,也是极聪慧之人。而看地面的情形,再结合之前两人所言,恐怕即便是傻子,也能看出其中玄虚。
这时前面的岳羽,也已是转过头。他先是望了眼那满地的瓷片,然后第一时间就皱起了眉头。
“莘师兄,不是我说你。即便是你对师弟我怎么不满,也不用拿这供品出气!这祠堂重地,又岂能容你如此胡闹!”
莘铭气得双手一阵阵的发抖,胸内气闷无比。就仿佛无数的老鼠,正用爪牙啃挠着自己的胸腔内壁。甚至在他喉间,更已是涌出了一丝铁锈味。
而紧接着,岳羽的语气却忽然一转,眉眼间又浮起了一丝疑色。“师兄,我看这盘子似乎真有些问题。要不我去请这里执事殿的几位师叔,来仔细勘察一番?”言辞之间,就仿佛刚刚才发现地面那些瓷片的异常。
莘铭更觉气苦,他目光扫视了四周一眼,只见那些个祠堂杂役弟子,个个都是面无表情。而远处不知何时来到殿内的瑕凡,更是眼露阴寒。他心知此刻迟疑不得,当下便再次拱手一礼。
“师弟莫怪,是师兄我方才失手了!”
“失手?原来如此!”
岳羽一脸的恍然之色地微微颔首。“那莘师兄日后可定注意,你做事这般怠忽大意。只怕会惹得宗门长辈不喜!”
听着这隐带教训之意的言语,莘铭心里愈发的怨恨难当。不过这时候,却也只能死命的板着脸,摆出一副凛然受教的神情,然后几乎是一字一句,把话音从咬紧的牙关里吐出。
“莘铭晓得了,日后定不敢再犯!”
“呵呵,师兄明白这个道理自是再好不过!其实还是师弟我逾越了。莘师兄今日祠堂失仪之罪,自有宗门长辈惩戒,轮不到我来教训!”
话音落下之时,岳羽也懒得再理会眼前这已差不多面上青筋毕露的莘铭。径自回身,返回到自己原来所在的位置。而就在同时,他听到身旁乐寒发出了一声冷哼。而另一旁的长孙紫韵,还有那不知名的少年,都投来了一丝异样的眼神。
岳羽见状微怔,然后向身旁点头歉然一礼:“刚才去处理个小麻烦,让几位师兄见笑了。”
乐寒的神情,愈发地冷若寒霜。而长孙紫韵则是目内战意盎然,唯独那少年,倒是微笑着回了一礼。不过也不知为何,岳羽这一刻忽觉有种被什么凶猛肉食动物盯上的感觉。后背寒毛直竖。
岳羽心中不由暗暗诧异,不过这时他也来不及细思,就听见殿前传来一阵鼎钟齐鸣之声。却是这祭师大典,已然正式开始。
而待得三声钟鸣过后,前方便有司仪发出一声宣唱:“有请三十五代暨三十六真传弟子给祖师上香!”
接下来却是一个个报名,每当那司仪报出一个名字,便有一人上前供奉祭品,然后上香跪拜。
岳羽看得是一阵讶然,这广陵宗的真传弟子,果然极少。统共计算起来,三十五代不过才二十六人而已。也不知是否其中,有许多晋升金丹之境,又或死亡,不在此间的缘故。而三十六代,也就是他们这一辈,则数目稍稍多一些,也不过四十余人左右。
而过不多时,便已轮到了他们几人。那司仪首先报出的,却是‘谢浩’这个名字。然后岳羽就只见,身边那少年神情平淡地,从他们这一排队列里走出。
“原来这个人,是名叫谢浩。尚彦师兄说此人前世时,也是元婴出窍之境。端木寒能在二十二岁这年纪突破金丹,只怕此人几年之后,也是一位金丹!”
岳羽脑里面一阵胡思乱想,一直的等到乐寒那边参拜完毕,司仪报出自己的名字时。这才收住了思绪,肃容移步,走上那香案前放好祭品。
紧接着。却是一整套大礼拜祭仪式。手接过身旁道童递过来的三根檀香,岳羽首先做的,却是复读那司仪口述的誓言。无非是以心神起誓,日后定当遵守门规,不得欺师灭祖之类。
而等到他把誓言说完时,心里却又是默默祈祷:“广陵宗列祖列宗在上,请听弟子一言!若诸位祖师能保佑我岳羽母亲族人,还有我那两个兄弟一生无恙。弟子岳羽必定尽我毕生之力,兴盛光大我广陵宗门!”
岳羽心里清楚,这牌位上的众多祖师,只怕都已真灵溃散,不存世间。之所以心里这么念着,只是担心岳张氏和北马原那众多族人的安危,怕那浮山宗会去找麻烦而已。本身并不真正指望到这些牌位,能够响应自己的祈求。
不过就在他堪堪默念到‘尽我毕生之力,兴盛光大我广陵宗门’这一句时,佩戴在胸前的那通幽珠却忽然一阵微不可查的颤动,然后竟逐渐剧烈起来。
“莫非是战雪那边,耐不住那边的寂寞,又有什么动静了?
岳羽心内转念。是倾尽全力,压抑着通幽珠的动静,令其紧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