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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空间通道，看到青山碧水、白云悠悠，飞羽才长出了口气。拼死一搏，总算是有所收获。景色秀丽清幽的空间内，充满了浓郁精纯的灵气，这让飞羽感觉更加的放松。
至于他对面不远处临风而立的高歌，则被飞羽完全忽视了。
高歌微微摇头，有些佩服的道：“老头，你真拼命啊……”
飞羽再次深吸了口气，右半边崩碎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复原，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不但苍老暗黄的身躯完全恢复如初，甚至身上破裂的黄色道袍，也恢复了干净整洁。
一切如初后，飞羽才屈指在青松古剑上弹了一声，“锵……”青色的松纹古剑剑锋微微颤动着，发出悦耳空明的剑鸣。“唉，不拼，命就没了……”飞羽老脸上满是怅然的叹息道。
如过是一千年前，飞羽刚才绝不会选择逆势而进。三人合力发出的昆仑镜，绝不是玩笑。在没有退避转圜的空间通道内，更不能用法力硬拼，只能以身体硬挨了这一击，才有机会闯进来。
高歌满是同情的道：“老头，你硬闯进来，也是死路一条啊。”
飞羽苍老的脸上显出一丝傲然，“凭你么？”
高歌手扶剑柄道：“别说我不尊老爱幼，老头，你现在转身退出去，大家就不必伤了和气。”高歌一边说，一边放出堂皇浩大的剑气，牢牢的罩住了飞羽。
飞羽失笑，“此时此地，我还能退么！来吧，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飞羽手中青松古剑一指高歌，叫阵道。
高歌和飞羽都知道，两个人在这个时候，只有一拼，绝没有共存的可能。十阶神器，只有一次机会，飞羽不可能让，高歌也不可能。
现在不动手，一旦让飞羽恢复了伤势，高歌就是必死。不论如何，高歌现在都是一定要动手的。这场战斗，只是两个人的立场不同，和道德无关，也没有对错。
高歌拔剑出鞘，向飞羽挽了一个剑礼，正色道：“高歌。”高歌行的剑礼是玉清景阳门的传统起手式。流传万年的剑礼，也是古代剑客对战时最庄重的礼节。
飞羽也肃然的挽了一个剑礼，“飞羽。”顿了顿又道：“我也算是玉清景阳门的门人，不过当初为了某些事，出了师门，从此远游外域。没想到两千年之后，还是要和同门一战！”
高歌悠悠道：“两精结胎之前，就是奋勇争斗，博取那一线化灵的生机。可见，人的本性就是争斗，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我辈的命运，就是战斗！”顿了顿邀战道：“前辈，请……”
“说的激昂的。”飞羽朗笑，“对战同门，你似乎有些压力啊。生死一线，岂有不争之理。请！”飞羽说着，双眸神光四射，有些佝偻的身躯挺的笔直，身上的剑气猛然强盛起来。
飞羽的表面上伤势痊愈，可扶桑神木反击之力，哪有那么容易恢复。要不是大乘的神魂坚韧无匹，在那昆仑镜下，飞羽已经化作了飞灰。
“斩神杀魔，天下有何人能让我吝于一剑！前辈，你多虑了！”高歌说着一振斩神剑，一剑化作万锋，把飞羽笼罩其中。和高歌的剑光领域不同，此时的高歌，每一道剑光都是真实无虚。每一剑之间，都有着清晰的脉络，一剑接着一剑，千万道剑光层层叠加。
蓦然，剑光再化，万锋化作一剑。千万道剑光被层叠凝练，化成了极致一剑，瞬间就把剑气的威力推升到了极致。
高歌的每一个动作甚至元气变化都是那么清楚，就像是一个大画家再作画，你能清晰的看到他每一笔，可最后画成的画卷，却依然能让你感到无比惊叹。
飞羽目光微凝，简单的一剑，由简化繁，再由繁化简，却全出自然，让人找不到任何破绽。
剑法至此，近乎道矣。
第三十一章 一剑破万法
碧空如洗，白云如絮，青山悠悠，碧水幽幽。
天上飞鸟，山中走兽，水中游鱼，勃勃生机，在每一个角落迸发着。这方天地，清幽，宁静，平和，美丽，宛若世外桃源。
在这种背景下，御风而来的高歌一剑刺出，却没有任何凶戾之气。堂皇正大的剑意，和整座世界完全融合为一体，全没有任何突兀。
飞羽轻叹了一声，苦修三千年剑道，他在修为上更为淳厚，剑法更为老辣，却没有这种剑道上的灵性。
手中青松古剑微微一振，青光悠然闪耀的剑锋，当胸平格，轻若清风的一剑没有丝毫烟火痕迹，不可察觉的搭在了斩神剑的剑脊上。
双剑相交，没有任何声音。高歌甚至感觉不到飞羽剑锋上的法力变化。至柔若空，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剑气，就这么缠在了斩神剑上。
堂皇正大的一剑，每进一分，就为青松古剑上绵软如无的剑气消耗掉一分力量。
高歌无喜无悲，无思无虑，心中唯剑，神中唯剑。对这样的变化，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最冷静的判断和计算。
飞羽身负重伤，可对付这种强敌，剑域都没有效果，反而分散力量。最好的办法就是凭借出神入化的剑法，近身搏杀。
因此高歌的剑光凝而不散，和往日神光四射大不相同。但他的每一剑，都是凝结着无穷剑气，是他剑道修为的真正体现。
而且，高歌剑气含而不放，每一丝剑气都倾注在斩神剑上，看上去没有任何声势，不像是之前的战斗，打的天翻地覆声势浩大。这也证明了高歌对于剑气完全的操控，不浪费一丝一毫。
同样的，飞羽这个状态，更没资格浪费力量。在生死关头，飞羽也把三千年苦修的剑道展示的淋漓尽致。
从双方交谈开始，就从言语上进行着交锋。虽然大家都是展现的颇有古风，却都尽力从心里上打击对方的斗志。而一举一动，都有着其独特的用意。这不止是比拼剑法、修为，同时也是对智慧的考验，对于本心的考验。
高歌在和神秀一战中，侥幸未死，却重新凝炼了元神。新结成的元神，是以高歌至精至纯的无暇剑意为核心模板，重新塑造。新元神也是高歌百年剑道修炼的最高成就，只讲元神的层次，高歌已经不逊于大乘强者，甚至犹有胜出。
从那一刻起，九曜神剑就是高歌，高歌却不是九曜神剑。此中玄妙，难以言尽。这次元神的变化，让高歌从最核心的层次有了脱胎换骨的巨变。
除了缺少自己的法则，高歌已经不逊色大乘强者多少。而和神秀的一战，更让高歌认识到了大乘的真正战力。
正是对自己对敌人都有着准确深入的认知，高歌才敢真身进入云雷天境。在三位大乘仙尊中间，这样的确有很危险，可利益同样巨大。
手中的炼剑谷地图，更让高歌多了几分成功把握。按照无相神光的计算，宇文镜最多还有一次找到他的机会。因为昆仑镜一旦发动，空间坐标就无法继续保留。只要挡得住这一次进攻，就是万事大吉。
事情的进展正如高歌的预料的一样，唯一差错就是高歌低估了飞羽拼命的勇气，这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飞羽老辣的剑法，并没有出乎高歌的意料。让他意外的是，飞羽的虚弱。对付他一个化神，竟然要被迫的要以技巧化解这一剑。
如果飞羽实力能保留三分，也无需如此的谨慎小心。这些分析最终由无相神光化作最简洁明了的数据，呈现在高歌心中。
“元气指数三百一十三万五千六百六十，神识波动三百二十九万七千六百三十，出剑速度……”
“破！”感到到手中斩神剑的滞涩，高歌一声低喝。至阳至烈，而后至阴至柔，性质相反的剑气在斩神剑转化不定。
飞羽枯瘦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青色，高歌的剑气转化太过迅疾，以至于堂皇正大的九曜神剑，竟然有了几分诡异。阴阳轮转的剑气，变化无方，飞羽也不得不全力运转青冥剑诀，化解至阳至阴剑气。
要不是飞羽身受重伤，一记青冥剑气斩过去，裂青天，破星河，再玄妙的阴阳剑气转化，也是统统化作飞灰。
现在元神本源受损，本来就寿命将尽，这一受损，更是让飞羽雪上加霜。这次若不能炼成十阶神器，他再活不了三年。
这样的状态下，飞羽只能是以丰富无比的经验和高歌慢慢缠斗，等他回复了几分修为，再杀高歌就是易如反掌。
打着这个主意，飞羽也不和高歌硬拼，手中青松古剑青光幽幽闪耀，青冥剑气空如青冥，任凭高歌剑气转化在如何诡异凌厉，却如落入虚空，再找不到任何发力之处。
以虚化锐，飞羽这一手应对，让高歌也不禁赞叹。飞羽在剑道上，也称得上一代宗师了。这种情绪只是一种心神的本能，却不会影响高歌纯净无暇的元神。
“青冥无尽，似空不空。”
八个字在高歌心中一闪，双剑剑气往来交锋，不过是一个回合，高歌蓦然领悟了青冥剑诀的精髓。
这不只是无相神光的玄妙，更是因为高歌本身的剑道修为已经达到了绝顶，有了足够深的见识。因此才能迅速的领悟了青冥剑诀的真髓。
双剑相持之际，飞羽突然觉得手上一空，堂皇霸道的斩神剑，似乎猛然化作虚空。那到剑意，赫然正是青冥剑意。
以空对空，飞羽心中一惊，高歌竟然如此快就领悟了青冥剑意，随手用来，剑意精纯，竟然丝毫不逊色与他。飞羽的青冥剑诀，是他磨砺千年而成，再无任何一个传人。可转眼间就被高歌学会了，虽然没有对飞羽造成实质上伤害，却大大的伤害了他的信心，气势不禁一弱。
高歌化解了青冥剑诀，剑势再进，迫得飞羽不得不向后退去。飞羽一招落入下风，心知不妙，左手法诀一捏，运转玉清神宵天雷正法，低喝道：“疾！”
九霄之上，一道绵延百里的金色神雷轰然落下，正向高歌劈了过去。高歌丝毫不惧，斩神剑一转，一道白金剑虹逆天而起，直斩子在金色神雷上。
“轰……”绵延百里的神雷应剑虽碎，化作无数游离的金色电光。
飞羽得此空隙，已经再次转化法诀，发出太极阴阳图。旋转的阴阳鱼，看上去和昆仑镜很相似，实际上却是一个空间法阵，不但能够迷惑敌人，还能抵挡法力攻击，运用极致，可以覆盖万里，改天换地。
斩神剑一吐，一丝白金剑芒攸地贯穿太极阴阳图，两只旋转的阴阳鱼还没等长大，就化作了流光散逸而去。
飞羽法诀再变，口诵真言，“六丁六甲，护身神将，现身！”真言未落，在飞羽身后的已经出现十二尊三丈高的金甲天神。天神各执武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二种武器同样是金光灿然。
六丁六甲护身神将术，是玉清景阳门的一宗秘法。需要修者先观想出神将形象，再用某些特殊材料炼制其核心，来承载观想出的神将。此法介于虚实之间，威力随施法者修为而定。
飞羽活了三千年，炼制出的神将自然极为强大。十二个金甲神将才一出现，强大而神圣的气息就布满了天地。作为神将，他们天生就克制一些邪魔鬼祟。当然，用来攻敌也有着强大的威力。
十二个神将按照长短武器的配合，自发的形成一个严密的法阵，向着高歌围了过去。
“斩！”高歌低喝，白金剑虹划出一个圆弧，把所有神将都圈在其中。看似简单的横斩，却是剑虹吞吐变化，至阳至烈的剑虹带着熔金化铁的高温，无视十二个神将的招架，剑虹过后，十二个神将同时被拦腰斩断。
剑虹最狠辣之处，就在于至阳至烈的剑气直接震碎了神将的法力核心。十二个神将在剑虹中没能抵挡住一招，就在剑虹中化作飞灰。
飞羽脸色越来越难看，高歌的斩神剑对于强者来说只是变化精妙，可同级的力量，他一出剑就能斩中变化的根本核心，破解所有后续变化。一剑下去，所有法术变化都成了飞灰。
“七禽飞焰扇……”飞羽一反手，拿出了一把七根羽毛的法扇，七色宝焰闪耀的扇子，轻轻一扇，七色宝焰暴涨千百倍，炽烈的火光立即让下方的碧水化作漫天白气，万顷碧波，立即就变成了一片焦土。
七色宝焰，并非简单的火焰，而是七种真火组成，是火法的至高成就之一。飞羽虽然修为大减，催发这等法器却还是不难。
“破！”七色宝焰所指，高歌不但不退，反而御剑逆行，斩神剑当空劈下，七色宝焰光海受无匹剑气所迫，立即中分，露出了一道笔直的空白通道。
飞羽手中的七禽飞焰扇受剑气所激，爆发出一片七色光焰，剑气余力所及，把飞羽直接轰了出去。
“哇……”飞羽喷出一口黑血，眼中神光黯然。高歌竟然如此强横，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
不过他活了数千年，所学甚杂，随手施展出来，都是各门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