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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此地不便说话,还请姑娘见谅!”
于清毫不介意,淡淡道:
“我与燕先生见过几次面,燕先生待我颇为周到,小女子颇为感激;我近日才到燕京城,尚未前去拜访,不料出此枝节,实在是所料未及!希望燕先生无碍!”
那人见于清如是说,一副熟稔的样子;微微惊诧,那小头领撇开一老一少,走到于清近前正要询问姓名;这个时候酒楼门口再次传来快马声,不多时楼梯上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范灿护着于清向旁边让开,目光转向楼梯口,很快楼梯口出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后斜背一枝长剑,同样的劲装打扮,太阳穴高高鼓起,双目炯炯有神;范灿一看便知来人是个绝顶高手。
“九爷!”燕家众人见此人到来,纷纷施礼。
这位九爷扫了一眼在场众人,目光在四个怪客身上停留一阵,见自家门下弟子狼狈,面陈似水,冷声道:
“是谁欺侮我燕家弟子?”
那小头领脸色一变,知道这位对自己很不满,赶忙上前:
“九爷,是那小崽子!年纪虽小,武功不凡。我等五人……不是其对手!”
“没用的东西!”这位九爷骂了一声,“滚开!这里交给我,你们继续往下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那贼子找出来!”
小头领顿时涔涔冷汗,见他呵斥,强忍不适,五人相互搀扶着离开了二楼。
掌柜似乎认识来人,但是见他面沉似水,不敢上前招呼,只能暗暗求老天保佑。
楼梯口被九爷带来的两个属下拦住,范灿和于清只好在掌柜的旁边坐了下来,静观事态发展。
“掌柜的,这人是谁?”范灿扯了扯满头大汗的掌柜,低声问道。
掌柜的一脸的苦相,低声答道:
“燕九爷!”
范灿他已经失了方寸,根本问不出来什么,就不再问。
燕九径直走到那少年人跟前,少年人的桌子刚才被砸了粉碎,此刻已经转到老头桌子上,还在大吃大喝不停。根本没在意燕家人的交替,燕九到来时,也仅仅看了一眼,继续啃手里的鸡腿。
“小子,快吃!吃慢了就没得吃了!”老头笑呵呵地鼓励道,完全不在意杀气腾腾的燕九。
“两位为何要和我燕家过不去?”燕九重复着问题,只是声音里的杀气要重了许多。
老头转身看了他一眼,连连摇头:
“此言差矣!老头子进门之后,一直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吃饭,就算刚才打架,老头子也是抱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闪的老远,什么时候和姓燕的过不去了?没有的事,没有的事,阁下万万不可诬赖好人!”
“没有最好!”
燕九眼里射出几道精光,把目光转向那少年人。
“看我干嘛?”那少年人不满道,“刚才小爷在这里吃的正香,那个混蛋非得让我小爷抬头,小爷饿着肚子,哪有功夫搭理他?不料那小子上来就抢我肘子,不光动手还舞刀弄枪的,把小爷花钱买的肉全给打洒,小爷若是不出手教训一下他们,就太对不起自己的嘴了!”
“因为几块烂肉,你就将我燕门弟子打成重伤?哼!”燕九面沉如水,气势逼人。
“错错错!”那少年人连连摇头,“我只拍了拍那人的肚子,看看他为啥要抢我的鸡腿;至于他为何重伤,你要去问那位扇子哥哥和漂亮姐姐!”
说着他指了指一边看戏的书生和蒙面女子,一副我很无辜的样子。
书生和女子面不改色。丝毫不理会那少年人提到自己;燕九上楼之后就注意到了特立独行的二人,此刻见这少年人提起,冷冷地看了几眼,目光重新转了回来:
“我希望阁下能随我到燕府走一趟!”
“为什么?那里很好玩?管饱吗?”少年人丝毫不在意燕九的杀气,好奇道。
“你既然揣着明白装糊涂,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手下无情!去还是不去?”燕九冷喝道,身上的杀气又重了几分,看来此人已经动了真怒。
“不去!”少年人懒洋洋道,“我最烦别人威胁我!”
燕九性子冷淡,见眼前之人有心捣乱,不再答话,直接用剑说话。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燕九的剑法如电,招式狠辣,远非刚才那人可比,而且不答话就打,上来就是杀招;少年人措手不及,顿时落了下风;范灿见过燕九的剑招,正是燕家的家传剑法,燕轲曾以此余地,只是在他手里纯粹是糟蹋,加上比武时遇到了气势如虹的左枫。毫无疑问地败了下来,根本不能将燕家剑法的威力施展开来。
燕九的功力和经验不知要超燕轲多少,同样一套剑术施展出来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霍霍剑光将方圆一丈之内全部罩在里面;众人只觉得寒气逼人,脊背冒汗,早就没了看热闹的心思,若非楼梯口有人把守,早就跑了大半。
范灿将于清护住,静静地看着楼梯对面的打斗。
那少年人知道遇见了高手,收起嘻嘻哈哈之色,上窜下跳,全力迎敌;但是燕九乃是燕家少有的高手。剑术造诣非凡,根本不是他赤手空拳所能抵挡。
三十招之后,少年人已经连连遇险;即便他身子灵活,衣衫也被划破好几处,稍稍分心,即有重伤之厄。
“小子,人家是燕家的高手,你想赤手空拳打赢人家,简直就是白日做梦!”老头早早地躲到一边,坐在书生的对面大声喊道。
少年人意识到不妥,躲闪之际,从怀里掏出一把双节棍来,两截合成一节,当成短棍来使,才稍稍挽回局面。
燕九面色冷峻,一句话不说——现在说的再多也没用,等把对手擒下严刑拷问时,爱怎么说怎么说!长剑刺、挑、斩、劈,将一切阻碍击的粉碎。
少年人有了兵刃,虽然不再狼狈,将场面慢慢扳回来,但是百招之后,依旧落在下风。燕九的高明出乎他的预料,此刻才意识到燕家屹立江湖百年不倒,自有他的道理!
那老者脸上的笑容也慢慢不见,一言不发地看着不远处的打斗,只听那书生淡淡道:
“燕家家传水寒剑法岂能儿戏?若这套剑法在燕北或者燕荆手里使出来,只怕那小儿撑不过十招!”
老者面色一变,冷然道:
“阁下又能挡得住几招?”
书生毫不在意他的语气,微微叹道:
“或许在五五之数,但是输的面大!但是我希望能找个机会试试!”
说完之后,书生不再言语;老者脸上阴晴不定,盯着书生看了一阵,重新把目光转回场中。
果如书生所言,燕九攻势不减,少年人拼尽了力气,仍旧不能挽回局面。败落只是时间的问题;少年人将双节棍重新解开,招式更加精妙;燕九初时有些不适应对手兵刃的转换,招式稍缓,给那少年人一点机会,局面稍稍缓和了几分;但是数招之后,燕九一阵如潮的攻势再次将局面变了回去,剑法依旧凌厉大气;少年人极力挽回,但是燕九没有再给他半点机会,水寒之剑如同易水壮士一去不返之悲,一招抢先,招招抢先。
少年人的眼里终于露出了惊骇,感觉到燕九剑法里的杀气,只能拼尽全力抵抗,以期挽回,同时对那老头大喊道:
“老头子,点子扎手!赶紧上来帮忙!”
老头早就感觉到同伴的危险,只是未有他的求助不便出手,此刻终于忍不住,双臂一抬,如大鸟一般冲进战团;在半空中摆出了白鹤啄鱼之态,向燕九头顶攻去。
燕九冷哼一声,移形换位,躲开头顶的敌人,继续将那少年人罩在剑光之中;少年人见来了帮手,稍稍松口气,开始全力防守。
老头见对手躲开,面不改色,不见他如何动作,身子猛然向前横移八尺,如影逐形,再踩到了燕九头顶,攻势不减。
燕九有些不耐烦,急攻少年人一剑,在他疲于抵挡的时候,长剑猛然上挑,野火燎天,迎向头顶的老头,将他的落脚地全部封死!老头不闪不避,飞脚踢向剑身。燕九冷哼一声,手腕一翻,变挑为切,竖劈而上,疾如闪电。
少年人见燕九是虚招,稍稍松了口气;突见同伴危险,急忙挥双节棍攻向燕九下颚,围魏救赵,燕九虽狠,但是从未想过要和人同归于尽——这是燕京城,根本没这必要!撤剑回防,左掌将老头击回半空,右手长剑猛然斩向双节棍中间的铁链;少年人撤招不及,长剑和双节棍缠在了一起。
燕九力气要胜出一筹,微微向后一带,正当少年人身子前跟时,猛然将长剑前伸,狠狠地刺向少年人的咽喉。
这兵刃乃是少年人辛苦得来,很难舍得;可是若不撒手,便有割喉之厄;还是性命要紧,只能松手。
正在少年人无奈丢弃兵刃时,老头大喝一声,同样从怀里拿出一副双节棍,持一端挥动,砸向燕九。
这老头的技艺显然要高于少年人,迫的燕九撤剑回防,没时间收掉对手兵刃,长剑向后一撩,重重地和双节棍撞在一起;但这次燕九位置不胜,没有占得便宜,被老头将长剑荡开,上面的另一副双节棍也滑落在地,老者飞踢,将兵器送回了少年人手上。
少年人飞快地饶过燕九,和老头并肩而立,一起对敌。
这一番打斗精彩而激烈,少年人危在旦夕,被老者解围,两人准备联手迎敌。
“燕九,我们二人大都是联手对敌,但是现在你只有一人,肯定不是我二人的对手,快快将你的同伴叫上场,咱们再次比过!”老者指了指楼梯口的二人,沉声道。
“哼!”燕九不屑地冷哼一声,“我劝你二人最好跟我到本府走一趟!”
“打架奉陪!跑路没兴趣,被人审问更是没兴趣!”少年人有同伴相助,信心很快恢复。
“我二人没兴趣去刺杀燕易,有那时间不如多吃些东西!”老头大声道。
“哼!”
“老头,这人既然死皮赖脸不走,我们干脆将他打跑,等燕北或者燕荆赶来,好好地检验一下我二人的武艺!”少年人大声道。
“正有此意!”老头说着,当先向燕九攻去。
剑来人往,三人再次战在一处。
这一次少年人有了老头相助,战力大增,很快就占了上风,燕九剑法依然凌厉;但是一老一少有攻有守,配合极好,而且二人确有过人之处;五十招之后,燕九落了下风。
楼梯口把守的两个手下见状,双双加入了战团,二楼本就被打的一片狼藉,此刻五人激战,更觉得狭小;一时间木屑横飞,碗筷四溅。众人纷纷四处躲闪。
燕九有两个得力手下相助,慢慢将局面扳回,虽然依旧落在下风,但一时半会决不至于落败。
范灿和于清站在楼梯口,试图离开此地,但是这五人的打斗却将楼梯口也给罩了进去,很难离开。
现在整个二楼只有三个宽敞的地方;战场最大,占了大半个场地;神秘书生和蒙面女子各占一块,任谁也知道这两人来头不小,决计不敢上前招惹。
于清有范灿以臂相护,看着剑飞人往的打斗,秀眉微蹙,低声道:
“师兄,我不喜欢这里,咱们离开这!”
范灿两条手臂隔开众人,听于清吩咐,明白她让自己闯出去,应了一声,系好包袱,从地上捡起个凳子,当先走去。
众人见有人竟然准备从剑雨中穿过去,惊奇不已,不过却没人敢跟过来。
一老一少和燕家三人的打斗并未因为范灿二人的经过而有所减缓;那少年人甚至还存有试探范灿的心思,和身旁的一把长剑硬拼之后,双节棍的一头似乎不受控制地砸向范灿头顶。
对于这一老一少二人,范灿初时尚有些同情,因为范灿对于燕家门人的霸道态度有些反感;但是后来这少年人有意无意试探他的底细,甚至试图把别人拉近这趟浑水;这些事直接引起了范灿的反感。
见他占据上风后,仍旧死心不改,试图借势拦下自己;更是反感,手中木凳猛然扔出,重重地砸向双节棍;双节棍缠向凳子腿,少年人正准备借凳子挡开长剑;哪知凳子上的力气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缠住凳子腿根本就是作茧自缚。
手上力气一个不济,双节棍和凳子一起飞了出去;燕九的一个随从挥剑占了上来,哪知凳子余威未消,几乎将此人虎口震裂,嘡啷啷长剑落地。
凳子冲向了燕九和老头中间,被两人联手击碎才算罢休,哗啦啦落了一地。
等少年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范灿和于清已经到了楼下大堂。
大堂里已经围满了人,这些人有心凑热闹,却没一个有胆子上去;见范灿和于清下来,纷纷上来询问战况。
范灿知道于清不喜这些无聊的人,低沉凌厉的声音传到眼前每个人的耳朵里:
“请诸位让一让!”
好事者只觉得身前一股大力传来,纷纷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