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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范灿没有准备,被小露的突然动作给激怒了,就要喝斥她不知时候地胡闹。
“暗器!”小露话音未落,树枝间磕磕碰碰地下落的范灿便听到了噗噗几声轻微的闷响从头顶传来,顿时明白过来。
树下围着的众弟子正闹得热闹,本以为对方只是胡闹才说出下树的话,正回言讥笑。却不料对方竟然真的从树上落了下来,而且下来的竟然还是两个,姿势又是“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微楞之后,纷纷叫嚷起来。然始作俑者洪四展却是笑容凝在了脸上,见对方竟然以如此不堪的招式躲过了自己的暗算,怎么都像是走了狗屎运——看对方下落的方式,定然不是觉察到了暗器的袭来,倒像是站的久了,双腿不支,从树上滑了下来。
“该死的!”洪四展暗骂一声,从假山上一跃而起,挥钩向着树下扑去,一式“吴钩断山”,斜斜地劈向白杨树上颠簸的二人。
范灿和小露二人被枝枝叶叶挡住也不是那么好受,只是范灿百忙之中还不顾喊上一句:
“兔崽子们,黑风大爷来了!等着受死吧!”
此刻的范灿根本就是煮熟的鸭子——就剩个嘴硬了,站脚的地方都没有了,还想着威胁别人。
“大伙小心,这小子有古怪!”也不知道那个自以为心细的家伙喊了一句,顿时让一群嘶吼着扑上去的黄河帮弟子心里起了疙瘩,不由自主地推了几步,一时间为范灿二人的顺利着陆创造了连号的条件。
“此子轻功绝世,绝不会如此简单就从树上掉下来,其中定有古怪!”那些看到了范灿刚才表演的人心里更是诧异,谁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尤其是今天整天都没得安宁的众黄河帮弟子。
“看钩!”洪四展越过倒退的人群,刚钩呼啸着地向着范灿二人斩去洪四展的夺魄钩可不是摆设。鹿角钩,其钩身有叉,形如鹿角,可斩可钩,可索对方兵器,稍有不慎,即被开膛破肚,钩很难练,但是练好既是高手。洪四展既是这般,因杀人过多,才不得不躲。
范灿自然感觉得到对方的杀气,可身后被小露挂着,身体被树枝挡住,也不听使唤,只能暗自着急。
从栽下去到落出枝叶间也不过几息时间,范灿根本来不及准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小露向着洪四展舞成的光幕里落去。
“难道范大爷要在这里倒霉不成?”范灿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但是不知怎么的,就是没有恐惧紧张的感觉,冥冥中总觉得接下来会有事情发生。
果然,接下来的事让范灿哭笑不得,让洪四展差点吐血出来。
“哧啦”一声清脆的声响,范灿身子一震,然后脖子一紧,被小露勒的直翻白眼,后腰也是一紧,便停止了下落,顿时让那漫天的钢钩绝杀失去了作用。
“大爷我这是第几次从树上掉下了?”范灿心中苦笑着,“没想到这次倒是救了自己一命。”
范灿的青衫勾在了断开的树杈上,勉强支撑住了二人的重量。
“你们他妈的看什么看,没有见过不穿衣衫的男人呀?!”范灿对着目瞪口呆的黄河帮众弟子骂道。
“小妮子,你想勒死我呀?”范灿的长剑早就先他们一步到了地上,双手一抓小露,直接把她扔回树上,然后自己迅速地返回了树上,看着自己褴褛的衣服,不禁火向上撞,大吼道:
“兔崽子,你竟然敢暗算你家大爷!定不饶你!”
把已经快成布条的衣服向身上裹了裹,大吼着扑了下去。
第二卷第一一五章小露受伤
这此范灿可是郁闷大了,不但丢了凤飞飞给的长剑——虽然不会用,但是佳人相赠,丢了岂不可惜?万一让还怎么办?范灿还丢了面子——竟然在数百人前面狼狈地从树上滚了下来,是可忍孰不可忍!更可怕的是,还差点丢了性命;若不是身上的青衫布料质地结实,恐怕此刻已经身首异处了吧,陪着一个花一样的小姑娘丢了性命不算什么,但是决不能丧命在黄河帮此等贼子的手上,当真是奇耻大辱!这一切都指向了那个正在树下暴跳的阴险老头子——“夺魄钩”洪四展。
“他妈的,暗算了大爷,你个兔崽子还鬼嚎!”范灿骂了几句,鬼魅一般向着树下的人群中扑了过去。
“嗳,你等等!”小露一把没有拽住,便给范灿滑走了,小姑娘不禁连连顿足;不过这次却是抓紧了树枝,盯紧了洪四展那老贼的一举一动;一脸的着急,偶尔还不时地打些奇怪的手势。
范灿飞箭一般冲向了冷笑不已持钩而立的洪四展,去势之疾,让人咂舌。那些个黄河帮弟子都看得呆了,连洪四展也有些眩晕——这人好快。众人的眼神都被范灿和洪四展给吸引了过去,期待这此刻场中最厉害的二人正面相斗会有什么火花。
洪四展其实有些紧张,他根本看不透范灿的实力。若真是只看范灿的轻功,那这人放在整个武林也是数一数二,似乎用不得这般偷袭黄河帮,只要从大门杀进来,定是无人可挡;可从他刚才狼狈的样子和从开始以来只会躲闪的表现,哪里有个高手的样子,根本就是个窗户纸,没什么神秘的。
一招失误,很有可能便送了自己性命!洪四展选择了挥钩后退。
然而结果却是出乎众人的意料,范灿不但没有和洪四展近距离接触碰撞,甚至根本没有赶到洪四展的面前,在众人头顶,离着洪四展还有一丈多远时,范灿已经飞花似地在空中画了一个完美的弧——秋千荡到了头,自然要返回来,况且前面还有明晃晃的锋钩相迎;范灿在空中不忘给自己造势:
“呔!站住!”
炸雷似的声音从将近哑掉的嗓子里轰出,让脚下一众持着火把的黄河帮弟子顿时呆立当场,怔怔地望着头顶的人一闪而过。范灿的动作极其的流畅,一个精致的半弧在空中划过,转眼已经到了大杨树树根处,燕子三抄水的完美动作中加了个海底捞月式,左手从落叶稀廖的地上连点两次,捡起两物,右手在眼前洁白的的杨树干上一撑,借回弹之力向上一翻,“穿云飞雁”式用毕已经再次回到了目瞪口呆的小露身边。
“嘻嘻,东西回来了!”范灿整了整把长剑递给小露,再次裹了裹已经不再蔽体的青衫,可是右手里还是紧紧地攥着一物,小露想问却没有开口,而是把眼睛再次转向了一边。
“姑娘让我们赶紧离开!”小露低声道,“她已经杀了那个可恶的九尾猫!把两个大笨熊也给毒跑了。”
“啊!”正为自己衣不蔽体烦恼的范灿傻了眼,有些苦涩地问道,“这么快就杀了三个人?”
“笨蛋,什么叫这么快?”小露气恼地瞪了他一眼,“这已经很慢了!快走了,姑娘在招呼我们呢!”
“额。”范灿咽了口唾沫,杀人就这么简单吗?“她在哪边?我怎么没看见?”
范灿心中突然浮起一点莫名的厌恶,但是也混杂着些迷茫——凤飞飞的狠辣让他有些反感,但是凤飞飞曾经的平静又让这死反感若有若无;并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范灿向周围望了望,但是言语之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戏谑和尊敬之意。
“那边,”小露低声说道,“左后方的假山后面!刚才若不是凤姑娘提醒,我们俩这回可能已经成了洪四展那人的钩下之鬼了!”
范灿顿时明白过来刚才那一摔为何来的如此突然,小露为何知晓洪四展那厮下了黑手,原来凤飞飞早就结束了战斗,在近处相助,时刻注意着二人的安危,范灿心里的一丝不快来得快去得快,顿时了无痕迹。下意识地想着左后方的假山一瞥,果然看到了那个亭亭玉立的影子,正向自己这边不停打着手势,示意自己二人赶快离开,还不时地瞧瞧场子中那些面红耳赤的黄河帮弟子——这群人被范灿给耍了,嚣张劲自然去掉,但是恼羞成怒却是不可避免的。
范灿见凤飞飞示意,便背好持剑的小露,准备离开,突见凤飞飞脸色一变,玉手猛挥,示意二人大有危险,范灿不明所以,但是毫不犹豫地全力向着一边的树枝上纵去。
果不其然,范灿刚闪出去一丈有余,“啪啪”十多声闷响从身后传来,紧接着范灿背上的小露小嘴里也一声闷哼,手上力气突然增大,揪了一下范灿衣领。然后便传来了小姑娘银牙打颤的声音。范灿心中一惊,不敢停留,斜飘出去三丈多远,彻底离开大树,落到地上,把小姑娘反手接到身前,赶忙问道:
“你受伤了?”
其实范灿这句话根本不用问,因为眼前的小姑娘额头上淅淅的冷汗,紧闭却不停打颤的檀口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快离开这里,飞刀上有毒!”小露颤颤地说出几个字,仿佛在忍受着极大地痛苦。
范灿从小姑娘手里接过来三尺长剑,转身把小姑娘背到背上,看了一眼追过来的黄河帮众人,尤其是正为二次失手有些失落的洪四展,冷笑一声,双脚一顿,便从众人面前失去了踪影。
感觉到自己被戏弄而蜂拥过来的人群突然一下子失去了目标,不禁再次呆立当场!此刻竟然没有人说话,仿佛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被勒住了喉咙。但是所有黄河帮弟子的心里都浮现出了一句话:见了鬼了!
范灿当然不是鬼,而是心中着急,全力施展,躲到了暗处,转而到了凤飞飞近前。
“丫头,快救人!”范灿把小露塞给凤飞飞,低吼道,甚至连对凤飞飞的称呼都变了。
第二卷第一一六章替人挡剑
“小露受伤了?”凤飞飞俏脸一寒,把小露接过来,瞪了范灿一眼,似乎怪他没保护好小露;而后凤飞飞从怀里掏出个瓷瓶,揭开盖子,一股幽香溢出,显然都是不可多得的灵丹妙药,凤飞飞毫不吝啬地一股脑全给小露灌了下去,范灿是丸是液都没见到。
被凤飞飞瞪了一眼,范灿有些悻悻然;也觉得自己不够警觉,才闹得小露遭此一劫,不敢反驳,见凤飞飞给小露喂下东西,本已煞白的小脸慢慢有了些许血色,才松了口气,望向凤飞飞,却不敢说话。
“笨死了!”凤飞飞把小露搂在自己怀里,瞪了范灿一眼,“这紫砂丸只能压得住药性,却解不了毒,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恩。”范灿连忙点了点头,就要从凤飞飞怀里结果已被凤飞飞顺手点了睡穴的小露,却被凤飞飞制止,敢要说话,火光一亮,已经有黄河帮弟子赶到了这里。
“这边!那个混蛋在这里!兄弟们上呀!杀了他!”
呼啦一群人就围了上来,范灿知道事不迟疑,双手一圈,把凤飞飞和小露一左一右夹杂双臂之下,大吼一声,就向着远处跃去。
凤飞飞没有提防,被他来了个突然袭击,知他是好意,却也恼他唐突——第二次被一个男子带着走,实在是与她天尘杰出弟子名头大大不符,况且这个家伙的外衫已经支离破碎的不成样子了,自己一个冰清玉洁的大姑娘竟然和一个只认识几天的傻小子有了如此接触,实在是大大地滑稽。
“混蛋,把我放下!我自己能走!”凤飞飞差点就拿手中的匕首在范灿背上刺两个窟窿,奈何范灿膂力甚大,此刻凤飞飞又是极不方便,就这样三人慢慢向着清水园的院墙奔了过去。
“笨蛋,那边去不得!”凤飞飞见范灿随便挑了个方向,狠狠地斥道,“你想咱们仨被万箭穿心吗!要找有梧桐的地方,在梧桐树下经过才可平安出得此地!”
“额?”一路狂奔中的范灿耳边带风,听得清凤飞飞的警告,但是却不明白,微微诧异,脚程便慢了些,黄河帮中功夫好些的高手出现在了被范灿挟着的凤飞飞眼里。
“你以为黄河帮围墙那里的书都是摆设吗?”凤飞飞解释道,语气颇为凌厉,显然是对范灿的迟钝极为不满,“那些杨柳之中的机关埋伏比小院还多!而且布置也是极为讲究,是清水园一道重要屏障!”
“我们进来的时候……”范灿还有些疑问,却被凤飞飞不耐烦地直接打断:
“近来的时候你能脚不沾地从树顶越过,现在你行吗?”
听凤飞飞稍稍解释,范灿顿时明白过来,不由暗骂这群小子狡诈,却也无奈,身上带着两个人,确实不甚方便。听凤飞飞喝斥,却也不往心里去,只是专心去找梧桐树。
此刻可是晚上,范灿的眼里再好,也费了不少劲,等到找到梧桐树落地放开二女时,“夺魄钩”洪四展已经带人跟了上来。
凤飞飞带着小露在前面引路,范灿装模作样地手持长剑殿后,不时地大喝:
“都给老子站住,前面是雷池,我看谁敢越过半步!休怪大爷手中长剑不留情面!”
后面的黄河帮众人瞪着穿着暴露嗓子嘶哑的范灿,鼻子都气歪了!这小子都成这个样子,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