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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鳊鱼躺在里面,上面只是简单地撒了一些葱花姜丝什么的。
赫舍里一愣,鳊鱼吃过无数次,这么大条的也见过,可现在这个席面上,上这么一道大菜,不合适吧?果然,小皇帝见到这道菜,眉头皱了起来,太监放下盘子走人,暗地里抹掉头上的冷汗。苏姑姑传话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耳朵感冒了。本来呢,鱼是今天席面上不可或缺的菜,厨子们原想着即便用大鱼,也该用孔雀开屏的方式呈现,也就是说,应该充分展现一下厨子们的刀工,把鱼切个造型出来,这才符合宫宴菜色香味形四嘉的标准。
但苏姑姑的原话居然是让厨子们做一条原封不动的整鱼,这让厨子们傻了眼,没法子,上面的命令不能违抗。因此传菜太监看到两位主子的脸色,只能低着头小步快走,以免遭殃。玄烨和赫舍里同时看着这条鱼。小皇帝当然是不会伸筷子的,他连夹菜都只会在自己盘子里夹。从来都是宫人们给他配好菜。他只负责吃。
前几道菜都是弄成小份儿分别放在两人面前的,突然之间来了这么一条整鱼,玄烨拿着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不可思议地看着太监们给别桌上菜,打开却是一块块香酥鱼排,小皇帝不满意了,这分明就是不让他吃嘛!
转头向太皇太后求助,太皇太后开口道:“皇帝,你面前这条鱼,是我让厨子们专门为你们俩做的。你们分而食之。”小皇帝于是转头看赫舍里,赫舍里却没看他,她在看鱼。太皇太后的话她听见了:分而食之。这是什么特殊的仪式还是太皇太后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道理,却听见边上小皇帝轻轻地哼了一声。赫舍里这才把视线转到他身上,见他面色不愉,只觉得莫名其妙,这孩子从刚才出乾清宫就开始抽风。一直抽到现在了,还在接着抽。早上自己只不过碰了他一小下,他就别扭成这样,哎,这叫什么?这叫人格障碍。
现在两个人一起盯着鱼看,这是要闹哪样?前面都是他先动筷子。然后自己跟着,表示对皇权的尊重,现在太皇太后吩咐我俩分掉这条鱼。你倒是伸筷子啊!光看我有什么用!真不知道这别扭脾气是怎么长的。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主桌上的两位眼睛直勾勾地都盯着鱼看,筷子拿在手里愣是没人动。对面一排溜的皇子公主们见他们不动,当然也就不敢动。于是,太皇太后就看着底下一群人像被集体点了穴一样僵在那里。她心里那叫一个气啊!恨不能把赫舍里揪起来冲她咆哮:“你丫的给皇上布个菜一会死啊!”
可怜赫舍里精明圆滑了一世。偏偏在这个时候脑子像被浆糊塞住了,愣是没看出玄烨的尴尬。其实这事儿也怪不了她。以前她住在乾清宫的时候,玄烨吃饭她也吃饭,只不过她是在自己房间里,根本不知道小皇帝连这点自理能力都没有。唯一的一次两人同桌吃饭,是在莲花寺,素斋里可没有整鱼整肉这种东西。
就这样僵了有两分钟,太皇太后终于忍不住了。筷子在桌子上重重地一顿:“皇帝!”玄烨吓了一跳,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孙儿在!”“看到他站起来,赫舍里连忙也站了起来。对面原本僵着的众人集体起立。太皇太后严厉的视线遇过他,扫到赫舍里脸上:“坐。都坐了。今儿是皇后参加的第一次家宴,难免有些生疏。皇帝,你看鱼上来,你不动她也不动。怎么了?这鱼不好么?”
“回皇祖母的话,鱼很好,只是孙儿,孙儿今日不想吃鱼。”打死玄烨也不肯说自己不会吃鱼,只好说不想吃。赫舍里低下头,心里鄙视他,挑食又怪癖的小孩!玄烨苦逼了:“孙儿,孙儿真的不想吃。皇祖母”“不行,今儿这鱼,你们一定要吃,这是讨口彩的好东西。”
于是,两人重新拿起筷子,玄烨心一横,出丑就出丑吧,反正今天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就算出丑也没人敢笑话他!于是他直接就把手伸了出去,想一筷子就把鱼解决了。赫舍里见他出手的动作,就知道要遭,袖子都要碰到鱼身上了,朝袍要是弄脏了,麻烦就大了!
眼疾手快地拉住玄烨的衣袖,轻轻地说了一句:“主子慢来,小心弄脏了朝服!”玄烨的火气一下子一下子蹿上来,声音也大了:”朕不要你管!朕就喜欢这样夹!”这一下,把对面看着的人都吓着了,筷子掉了一地。
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慈宁宫。今天什么日子,今天是新皇后朝觐太皇太后的日子。帝后这才新婚第一天,就当众吵架了?这什么情况啊!太皇太后气得脸色铁青,此刻她真想把手里的杯子直接扔赫舍里脸上,你是故意让皇帝出丑是怎么的?照顾他这么长时间了,你不知道他平时吃饭习惯人家伺候的吗?作为妻子,连伺候丈夫用饭的常识都没有吗?还是你从头到尾就没把他当回事儿?
此时的赫舍里有些恼火,你这孩子,这是要人来疯么?一点自制力都没有,宴席上这样叫嚷,丢的是你爱新觉罗家的脸,还好在场的全是家人,不敢也不会在外面碎嘴,不然我看你以后脸往哪儿搁!心里生气,手却没有松脱:“主子不要生气了,早上是臣妾的不是,臣妾给您赔罪,眼下正在家宴上,一会儿回去了,主子想怎么罚臣妾都成,现在主子就不要和臣妾置气了。”
“哼!你伺候朕用膳,朕就饶了你这一次!”玄烨哼哼唧唧地说。难得特别迟钝的赫舍里终于恍然大悟地看着他,这才反应过来就想抽自己耳光:要死,真是笨死了,我怎么这么迟钝,身边人是皇帝啊!平时喝口水都要人把碗递到他嘴边,他生活根本不能自理的啊!哎哟我的天,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他哪里是想吃鱼,是根本不会吃好不好,看刚才那个架势,哎,真笨死了!
找到症结所在的赫舍里,连忙低头:“是臣妾疏忽了,臣妾这就给皇上布菜!”说着放下自己手里的筷子,改拿他的筷子,左手敛袖右手筷子的尖头滑过鱼背,直接开了一个十字,心道传统的尖头筷就是好用啊!稳稳地夹起一大块的鱼肉放在他的盘子里:“皇上请用吧!”
没想到小屁孩眼一斜,嘴角一扯:“有刺!”赫舍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是残疾啊!从来都没有伺候过孩子的金领直接就毛了。可是一抬眼,看见太皇太后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她的心一下子冷静了。他是皇帝,自己虽然是正妻,但说到底还是个奴才,别忘了顺治的静妃,自己已经惹他不高兴了,万一再严重一点,他要废了自己,太皇太后绝对不会求情的,还是忍一时风平浪静吧!
这么想着,连同他的盘子一起拿到自己面前,细细地替他剔去骨头。再还给他。小祖宗看看盘子,满意了。这才接过筷子夹起鱼肉放进嘴里。对面的众人看见皇上终于开吃了,同时松了一口气,纷纷拿起太监们新拿来的筷子,低头开吃。
太皇太后的眼睛危险地眯起,用一条鱼,就能试出你的心思,赫舍里尼楚克,你要为你今天的表现付出代价!从昨天起,你就不再是索家的二小姐,而是皇帝的妻子,他最贴身的近侍,我原本以为你已经做好了觉悟,没想到,你的觉悟这么浅薄了!
一条鱼的风波过去,直到家宴结束,赫舍里还不知道自己闯了祸,不知道太皇太后对她极度不满,她的心里还在抱怨玄烨自理能力差还死要面子,害别人受罪。家宴结束,玄烨带着赫舍里走人换床单,其他人散去。准备下午去寿皇殿上香。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内务府的人就来求见太皇太后了。说的事情,当然是早上在坤宁宫换床单换出来的那点事情。于是,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酝酿之中。
第一百二十六章 独福
实际上,内务府去坤宁宫换床单只是借口,重要的不是床单,而是床单上的“证物”帝后同房的证物。她们怎么都没有想到,新婚之夜,这两个孩子是盖着棉被纯睡觉。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要看的没看见,意料之外的状况却入了她们的眼。
被单有一半是潮的,而且堪堪的就那一半,明显是一个人躺的位置,是皇帝躺的位置,没有异味,排除小皇帝尿床的可能。为什么床单是湿的呢?奴才们当然不明白。只能诚实地把这个情况给太皇太后汇报。
于是,太皇太后看见了那条床单,于是,赫舍里的麻烦来了。本来下午休息片刻之后要去寿皇殿参拜顺治皇帝的骨灰,如今,这个事情得往后挪一挪:“来人,把坤宁宫昨日的司帐宫女给我带来!”不一会儿,司帐宫女来了,恰恰就是原来慈宁宫过去的玲儿。
太皇太后开门见山:“昨日大婚,皇帝和皇后为什么没有合房?”玲儿早就知道上面会有此一问,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帝后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听得她只想撞墙。却又不敢进去说话。虽然她也是未经事的少女。但作为太皇太后派到坤宁宫的宫女,该懂的她一点也没少懂。
皇后娘娘都说得那么直接了,皇上您居然以为睡在这里就只是睡觉而已,还很诚实地交代您除了太皇太后没有和任何异性同床过,皇后娘娘真可怜。玲儿一早就想到,明天内务府的嬷嬷来检查,皇后娘娘肯定得倒霉,说不定还会有更大的事情发生。可惜皇上太小,这方面经验为零,先前给他安排试婚宫女。他被他全部退还了,太皇太后您也没说什么,现在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回太皇太后的话,昨夜皇上他他没有和皇后娘娘圆房,皇上只知道昨夜要留宿坤宁宫,其他的似乎并不清楚。”珍儿冒着生命危险说了实情。
太皇太后却不买账:“荒谬!皇后出阁前,难道她的娘家人也没有教她么?他们昨晚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给我一件不漏一句不差地讲一遍!”玲儿就把昨天听到的看到的全都复述了一遍,听得太皇太后和苏嘛拉姑齐齐摇头。什么叫做“朕从来没有和别人睡过一张床,朕不喜欢陌生人亲近。””朕想朕不会排斥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原本以为皇帝不接受试婚宫女是为了给索家姑娘特别的恩宠。想想索尼表忠心的折子。这事儿她就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想到皇帝的理由竟然是这个!不对,有问题,一定有问题。即便皇帝不喜欢不喜欢陌生人碰触,那他睡的半边床单是湿的又怎么解释?昨天晚上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当玲儿把今天早上,皇帝浑身是汗疑似发烧,皇后有心试探却被皇上赶出去的事情和太皇太后坦白了之后,太皇太后觉得事情严重了。皇帝的这个病,得治!谁来给他治呢?正想着,隔间里一个嬷嬷走出来峱出来,在苏嘛拉姑耳边低语了几句,苏嘛拉姑的脸色立刻精彩了,忙不迭到太皇太后跟前:”启禀启禀太皇太后。那件事,有眉目了。”
太皇太后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低头看玲儿:“你还回去,仔细伺候着,该说的话,一句也别漏了。”玲儿躬身退出去,太皇太后这才迫不及待地问:“结果怎么样?”“启禀太皇太后。方才嬷嬷回话,说是皇后的奶娘和丫鬟们无意中说的都一样。娘娘天葵未至。”
“什么?她今年十二岁了吧。”“是,娘娘是顺治十年十二月二十日生辰,年十二。”“我我记得柔嘉出嫁的时候:”太皇太后沉吟:“难道是我心急了?可,可那丫头怎么看怎么不像十二岁啊!”“太皇太后,生辰八字岂能有假?只是如今这个事情””问问太医院,看有没用什么办法,再不然,同批秀女中,马佳氏的年龄最长。”
“太皇太后,依奴婢看,此事不宜操之过急,”苏嘛拉姑当然能理解自家主人切切的心,但她依然如此劝说。太皇太后横了她一眼:“不急?我怎么能不急?格格啊,我都快六十的人了,眼瞅着儿子没了指望,难道我就不能巴望着孙儿争气?可是今天家宴上那丫头的表现你也看到了,我那时是真心气啊!我把宝贝孙儿交给她,她就这么对他,连给他布个菜都那么迟钝,你说之前她再慈宁宫是怎么伺候的,我竟会以为她是个好的!”
“这皇后平日里沉稳大气,可说到底她还是个孩子,在家也是娇生惯养的,第一次做伺候人的活,不精细的地方总是有的,您看她后来不是做得挺好的么?”“那是因为我看着呢!她注意到我在看她最后才把那鱼骨头给剔除了。”太皇太后余怒未消:“格格,你去,你去把那丫头给我提溜过来,我今儿要好好给她提个醒儿!”
苏嘛拉姑无语,平时精明强干,遇事从来不急不躁,可一旦这个事情涉及到孙子本体,理智稳重什么的瞬间浮云,玄烨的媳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