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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舍里眼光往下一扫,心下暗笑,居然已经不少了。扶着宫人的手缓步过来,在正殿的凤座里坐好,谨妃带着众人就已经上前请安了。再次看到钮钴禄舒舒,赫舍里的脑子里直接跳出初见她时,她抢自己头饰的情景。对照眼前这个对自己行肃拜礼的女孩。只能叹一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孩子的规矩如今着实不错,看起来,钮钴禄家真是下功夫调教过了。
赫舍里在封座上懒洋洋地等着,等她们拜完,这才抬手:“都起来吧,来人,看座!”众人谢恩后起身。椅子是早就准备好的,大家歌找歌的位置坐好。宫人们分别送上茶水。赫舍里偷眼看着在座所有孩子的表情,有紧张的,不安的,偷眼打量自己的,就是没有淡定自若的。
于是她笑了:“今儿是你们头回来坤宁宫请安,以后这儿你们会常来常往,你们在家时都是父母长辈的掌上明珠,被宠着,惯着,顺着,想要什么有什么,想说什么就是什么”说着眼神往大家身上扫了一遍,并且在钮钴禄舒舒身上顿了一下,小姑娘目光躲闪。想来被教育得很惨。
当下接着说:“可是现在,你们都成了这个宫里的一份子,成了皇上的女人。规矩本宫就不想累述了,嬷嬷们都教得挺好的,只是大家脑子里的弦必须绷紧了,本宫和你们一样,都是皇上的女人,一切以皇上的喜乐为先,其他的都必须延后。进了宫,就别想着自己如何如何,你们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你们要把这一切都奉献给皇上,明不明白?”
众姑娘集体起立,躬身行礼,都表示谨遵皇后娘娘教诲。赫舍里笑在脸上,心里却是一片清冷,她的这些话,只是现学现卖太皇太后的旨意,太皇太后说要全身心地爱皇帝,自己做不到,但底下这些人却必须做到。因为她们才是真正的“原装货”。
她们中,有未齿序的皇长子的生母,也有已齿序皇长子的生母,也许还有皇长女的生母,这许多名人摆在一起,赫舍里不能不希望事情跟着历史的脚步走,让那些长子长女们按时按点地降临人间,然后最好是不要夭折。
太皇太后等不起,朝上大臣们也许也等不起。皇帝“生人勿近”的毛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但是自己也许真的不是那个让他开荤的人。想起他昨晚拉着自己的手一觉睡到天亮,她就什么感觉都没了,只把他当自己的儿子,就当那个被自己送走的小生命就这样投胎转世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想得美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赫舍里远虑了,因此面对底下一群水萝卜她训起话来那是毫无压力,可是玄烨这边就不一样了。他在才神清气爽了没多久,就被兜头一盆冷水给浇懵了。当他满心欢喜地颁布正式立后的诏书。宣布自己成年的时候。底下一片恭贺之声,四辅臣排排站,带领所有的朝臣恭贺皇上大婚礼成。
但接下去的事情,就不那么顺利了。玄烨一招手,值殿太监端上来一个盘子,盘子里一个明黄的布包。小孩儿很有气势的从位置里站起来,走下金阶,众人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都踮着脚尖往门里面看。只有索尼一动不动地站着,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玄烨深吸一口气,从太监手里接过盘子,举过头顶,慢步踏上金阶,将盘子置于御案之上,这个时候,他是背对着群臣的。站在乾清门外的众人看不到盘子里的东西,这个时候,鳌拜突然警醒,偷眼打量索尼的表情,见他稳若泰山。心里有些吃不准了。该不是自己想多了吧?可那个黄包袱的形状
还没等他想太多,玄烨抬手就把黄布包袱打开了,金灿灿的一条盘龙,硕大的一方黄金印,阳光落在上面,反光能直刺别人的眼。鳌拜一看到这件东西,心下一沉,刀锋一样的视线扫到索尼身上,老爷子不慌不忙,看也不看他,只当不知道有这回事。
玄烨看着玉玺,眼前仿佛看到父亲病重的时候,把它交给索尼的情景,父亲苍白的脸,殷切地注视着这一方玉玺。小包子不由自主地朝着玉玺跪了下去。皇帝一跪,群臣拜服。四辅臣首先跪倒,鳌拜眼一闭。心一横,知道今天这件事恐怕是要糟。但他依然觉得自己的脖子比皇帝的大腿还粗,现在是在文武百官面前,他绝对不会说出问自己讨要玉玺的话。
玄烨对着玉玺拜了三拜才站起来,重新走到御案前面,双手抓起玉玺,转身对还跪着的众臣说:“这是奉天之宝,先皇在世的时候,就用它加盖在诏书上,代表皇命就是天命。朕意就是天意。现如今,朕已经立后,大婚礼成。奉天之宝重回朕的手中。朕就用它匡扶社稷,做万民之主!”
群臣一听这话,才知道小皇帝这是要干什么,顿时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前排四辅臣的身上。四辅臣什么反应呢?什么反应都没有。整个乾清宫门外鸦雀无声。小皇帝刚刚还热血上头,以为自己这个话一出口。外面肯定是排山倒海的“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没想到自己慷慨激昂了半天,底下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小包子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你们,诸位大臣,大家都没有异议的话,从今天起。原本发往”皇帝的话还没说完,鳌拜的声音直接盖了过来:“启禀皇上,奴才有异议!”小皇帝勾唇一笑。眼睛就盯着鳌拜的眼睛,仿佛在说我等的就是你:“鳌中堂有何异议?”
“朝廷诸多事务,一直是奴才们替您打理,这么些年井井有条。皇上也一直很满意,百姓安居乐业。大清四海升平。您才刚刚大婚,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繁育子嗣以固国本上。相信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也是这么想的。至于这朝务嘛,奴才们担待着,处理起来知根知底,顺手!您就不用操这个心了。”
“你”玄烨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原本以为,拿出奉天之宝,就能让鳌拜知道,索尼已经承认他已经成人了,把玉玺按照承诺还了回来。你鳌拜要看得清楚形势,就该乖乖地臣服,把另一方玉玺交出来。就算你不情愿,只要你能提到还有另一方玉玺,我就能借用舆论压力一口咬死你。
赫舍里说过,当你身边十个人里有九个人认为你是错的,那么你就失去了坚持的立场。这就是舆论的威力。朕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把你这个眼中钉直接铲除。
可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不但不提另一方玉玺的事儿,反而字里行间还讽刺朕,讽刺朕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就算结了婚也还是让人随便乱捏的软柿子。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小皇帝“你”了半天,终于“你”出了下文:“朕是一国之君,一国之君理应每日处理朝政,知道全国上下发生的大小事件。这是一国之君的权力,鳌拜你反对朕亲政,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啊?”
这话说出口,整个气氛就不对了。刚才鳌拜说的,那是客气话,就算实际意思并不客气,但表面上听起来是客气话。但玄烨这话说出来,就像吵架了。皇帝当众和臣子吵架,向臣子发难,这臣子还是如今朝务的一把手,鳌拜。
这个事情就严重了,众人全部低头,噤若寒蝉,苏克萨哈在边上看好戏,他早就想收拾鳌拜,一直没机会,现在小皇帝兵对兵将对将地跟鳌拜杠上了,他真是乐的心眼儿里都开出了花儿,这笑容都快挂到脸上了。但是下一刻发生的事,让他把笑容烂在了肚子里。
鳌拜什么脾气?他能忍得了这种戳他心筋的话?只见他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大踏步向前,就差一步就要跨过门槛儿了。玄烨被他吓了一跳,犹记得那一次,在殿上被他吓得六神无主,回宫马上发烧的事儿。脚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但是马上,他又站定了,因为他手上拿着玉玺。
索额图就站在皇帝身后,神情紧张,却不敢有动作。鳌拜就趁这个空档,伸手一扯,把自己的朝服直接撕了一个大口子:“皇上,您怀疑奴才?奴才今日就让您看看,奴才这一身的荣耀!”一个经历过无数次战场拼杀的老将,身上有多少伤,他自己都记不清楚,经常是旧伤未愈再添新伤,那疤痕叠着疤痕呈现在皮肤表面。就这么展现在皇帝和索额图的面前。
索额图也是练武的,看到这些伤疤惊得他腿上直打颤,差点就站不稳了。小皇帝更是摇摇欲坠:“你,你想干什么?”
“奴才不想干什么,奴才只想让皇上看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是跟着太祖皇帝打金川时留下的。还有这儿,这儿和这儿,这些是跟太宗皇帝打蛮子时候留的,奴才为这大清江山出生入死,留下这么多伤疤。到头来皇上竟要怀疑奴才有别的企图?奴才有什么企图?皇上说,奴才有什么企图啊?”鳌拜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全场的人都听见了,这样豪放的气势,镇住了在场的没一个人,包括玄烨。
他的手松了,奉天之宝就这样从他的手里掉了下来,边上扶着他的索额图眼疾手快,双手接住:“皇上”玄烨的眼神呆滞,脑中充斥的都是那些狰狞的疤痕,一时间茫然。鳌拜站在乾清门外,就这样堵着门一动不动,场面一下子就僵持住了。
鳌拜身后跪着的众人依然跪着,没人敢站起来,更没有人敢上来拉架。鳌中堂怒撕朝服,这简直就是平地惊雷的大事情,大家都被雷得外焦里嫩,谁还敢多说一字半句?恰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太皇太后驾到的声音。鳌拜的瞳孔微锁了一下,最终选择退后一步面向太皇太后来的方向跪倒。
此刻的玄烨仿佛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一声太皇太后驾到对他来说好比雪中送炭。这个时候他什么都顾不得了,撩起袍子跨出乾清门往声音来的方向奔了出去:“皇玛嬷?孙儿恭迎皇玛嬷!”太皇太后的仪仗缓缓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凤辇上的太皇太后一身朝服大打扮,缓缓而来。
众臣只觉得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碰上了这种倒霉催的事情,小皇帝你也太沉不住气了,这才刚新婚第二天,你就以为自己是大人了?你也不想想,朝政在鳌大人手中把持了四年多,你什么都没有接触过,冷不丁拿出奉天之宝,你就想亲政了?你以为是做黄粱美梦呢!
可眼下这个形势,又不对了。太皇太后出马,不用说,肯定是帮孙子的,这老太太可不是省油的灯!鳌大人再厉害能厉害得过当年的摄政王多尔衮?太皇太后一出马,鳌大人没准儿就乖乖就范回家养老了,那咱们刚才没有发表意见可就亏大了,多么好的向新皇帝表忠心的机会被自己错过了哟!
大家伙这么想着,都把头磕在手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静静地等待着,等待一场可以预见的风暴,祈祷自己脆嫩的身子骨不要被这风暴给吹成灰灰了。
他们心里忐忑,玄烨的心里却是暖暖的,关键时刻,皇祖母果然出来帮朕了。有皇祖母在,不怕鳌拜不乖乖交出另一方玉玺,你为大清南征北战又怎样,这不能成为你一再欺压朕的资本。朕现在是皇帝,大清江山就该在朕的手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才在朕的面前横三横四?
第一百二十九章 半泡沫
太皇太后出马事情峰回路转,当然,这只是玄烨的一厢情愿,实际情况是,太皇太后下步辇之后,就没再搭理过玄烨,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老太太住着银拐杖,麻利地走到鳌拜跟前:“怎么了这是?好好的大朝会怎么弄成这样了?鳌中堂,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这样的衣服你都敢穿出来,你眼睛里还有没有朝规了?”
“太皇太后容禀,奴才一时不查,导致朝服损毁,还请太皇太后见谅!”鳌拜听风辨音,太皇太后这是给自己解围来了。“你也是几朝老臣了,今天竟弄出这种洋相,你说你”太皇太后的话没说完,玄烨的声音插进来:“皇玛嬷这朝服是他自己”
“皇帝!行了,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当然知道朝服是他自己的,但也是朝廷赏的吧?他这么一弄,朝廷的脸面往哪儿搁?行了,散朝散朝,鳌中堂,你自己去申领一套新朝服,这银子嘛,你得自己掏!下回若是再这样”“太皇太后,奴才再也不敢了,谢太皇太后恩典!”鳌拜擦擦脸上的汗水,躬身回答。
“行了,都散了吧!孙儿,你跟我回慈宁宫!”太皇太后这才想起来牵玄烨的手,谁知玄烨一甩手:“鳌拜不许走!”群臣再次僵住。太皇太后恨不能抬起拐棍抽他,不过最终只是拿拐棍跺了跺地:“行啊你,这才两天功夫你的脖子就硬了?连皇玛嬷的话都不听了?”
“孙儿不敢,但是鳌拜他”
”他什么他?他是我们大清国的功臣,看在他曾为大清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份上,有些小错误能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