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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但不入因果之人,便可以不管不问,不管怎么样的杀伐,也不会给你添一点劫数便是。但不入因果之人,一则天劫毫无征兆,也无规律可循,渡劫时全看修为高低、心性强弱与运气好坏,最是令人头疼;二则修行中人,对此类人物略有偏见,甚至有以魔道视之的。”
“那这般说来,入因果的好处远大于不入因果,为何师傅还要我考虑?”梅清有些不明白地道。
“一来,苦大师想也早看出来了,你心性之中,本少因果之念,就算你入了其中,怕也不一定有多大益处。二来么,唉,这几百年来,因果带来的好处渐渐不显,反倒是益昭其弊了。”张十三有些黯然地说道。
原来因果之说初入中土,为修行界接收后,有一段时间效果极为明显,飞升之人数量猛增,一时之间,修真界中欢欣鼓舞,尽皆以因果为不二法门,以为终于解决了有史以来修真界最头疼的一个大难题回复到了从前的水平。开始大家还心存侥幸,没想到这种情况并未停止,依然近一步恶化。甚至近百年来。竟然再没有一个飞升成功的例子!
面对这种情况,各门派也纷纷猜疑。虽然没人明说或许是因果之故,但其实大家心中,都有此疑念。
“这与因果何干?若是因果之法不佳,为何初采此法时,飞升之人猛增?”梅清问道。
“恰是因此之故。初时因果简单,业报不多。自然大家纷纷飞升。只是这些人飞升骤增,此果便要由后人承担。反倒使后人越承担的业果越来越重。只是此说也只是猜疑,并无实据可证。本来众门派颇有破开因果之约束。再复旧法地意思。但是,在前朝时,却有一个人,不入因果,搅得天下道门大乱。自此之后。各门派关门闭户,无力多顾,也再少有人敢择非因果之门了。”张十三目光游离,有些意态萧然地说道。
“哦?那人是谁?”梅清追问。
“他便是——玄教教主张留孙。”
张留孙——这个名字,现在梅清听起来当真是如雷贯耳了。
以一己之力。挑动天下道门大乱,可说是道门之枭雄了。当时梅清便也想过,何以这位玄教教主如此毫无忌惮的行事。今日听张十三的意思,其中还涉及因果是非的问题,其中怕还有些隐情。
“张留孙此人,天资之高,不作第二人想。梅清或许你也知道此人,本是出身自咱们天师教中。当时门中各位长老,对他也是期许极高。不想在方筑基入道后。他便称道:机缘在我。因果何干?坚称修道本为适心畅意,那等畏缩约束、逃避趋让之道。只合胆小无用的怯懦之徒,他是坚决不肯做的。因此执意不入因果,全凭自意修行。”张十三对着梅清说道。
“当时天下各派,均以因果为修行金针秘钥,虽然当时飞升之人已经渐少,但还不象现在这般严重。张留孙此言既出,门中诸位前辈俱都深为不喜。唉,现在想来,若是门中能更有远见,为他指个好师傅悉心教导时,未尝不会为教门放一光彩。
“当时张留孙年纪尚轻,虽然天资过人,但他非是正宗所出,为人又狂傲强硬,再加上这番不择因果、不服人言的举动,哪个长老愿意收他?最后还是看他天资质过人,弃之可惜,便随便给他指了个辈份颇高地长老,随他去了。
“只是那位长老其时已近飞升,成天闭关,准备应对天劫,根本也没时间管他。张留孙也自了得,居然便独自摸索,单凭个人一己之力,竟然在短短数十年内,连过两阶,在当时龙虎山年青一代中,隐隐有第一高手之誉。
“过不多久,张留孙的那个师傅飞升历劫未果,张留孙也不愿再换门庭,居然就这么自己一直修行了下来。其后门中改换教主,便是那张宗演。
“张宗演若说修为,别说和张留孙比,就是在同一代人中,也算不得高明。只是他出身正脉嫡传,为人又和善忠厚,他继任天师,倒也没什么人说三道四。尤其另人没想到地是,一向孤傲狂妄的张留孙,和张宗演居然也是相处甚洽。当时门中长老还颇以此为喜,谁想那张留孙却是心计甚深,所谋远大,非常辈能及。
“当时正是元朝,前朝地皇帝好佛喜道,对天师门颇有青眼。只是他毕竟是异族之主,咱们虽然修真之辈,但总不是不理红尘,也不见得便服膺于他。只是自因果大兴以来,各门各派,各路修真,无不以少惹是非、少沾因果为务,一个个明哲保身,只肯顺其自然,哪会有出头纷争的?咱们天师门,也自然就虚与委蛇,只求无过便好。不想朝廷偏偏降下旨意,要当代天师入朝晋见,这一下,倒是颇令人为难。”只是当势如骑虎,哪容得迟疑?最后张留孙主动站出来道:既然大家都怕沾是非因果,便由他这个不怕因果的人,陪了张宗演走一遭。张宗演只管做个样子,一切应对疑难,尽由他对付便是。
“人人都不愿趟这混水,难得出来个不怕事的,哪有不人人赞同的?何况张留孙修为进境极快,比起一些门中前辈来,也差不到哪去,由他陪着张宗演去面圣,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张留孙这一去,却是惹了无数地是非出来。自此以后,天下道门南宗一合为正一,弄得元气大伤,家家闭户自立;而张留孙玄教别立,我龙虎山竟几乎成了道门公敌。唉,个中因果,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张十三语态萧然,说不出的感慨悲愤。
虽然张十三没有细说张留孙进京面圣的诸多往事,但梅清也可以想象张留孙以一己之力,打动元帝,受封国师,进而脱门自立,创建玄教,又力合天下符于正一一门,这等翻云覆雨的手段,此时听来,还不由令人心惊。
“当时张留孙欲独立玄教时,门中长老,也曾劝阻,更言道只需他复归龙虎山,定然荐于大长老门下,门中秘籍法门,任其自择。张留孙却道:他虽别立玄教,亦未尝忘本,定然有报于龙虎山,使天师一门发扬光大。至于秘籍法门一事,他却言道:我道由我,不乞他人。男子汉大丈夫,既行逆天修道,又何惧路险人言?拾前人遗唾,步他人脚印的事,张留孙却是不干。”张十三在提到这位前辈时,面上表情颇为复杂。
“我道由我,不乞他人”,梅清喃喃道:“这位玄教教主有此心胸,怪道能独步海内,自成一派。”
“唉,其实他这般说,心中未尝不是存了怨恨门中之意。当时他那般天材资质,却未得公正待遇。其他弟子都有师傅悉心指点,唯有他,全靠着一些低级弟子人人可能地二流法门,硬是修到了炼气之阶前。只是到了这时候,他便再无法门可循,除非咱们这样的名门大派,谁还有那般高深的法籍可为指引?因此当时门中以此为言,确实有些要挟的意思。不想张留孙此人居然高傲至斯,宁可自己动心机,毁了神霄门去弄了旁家的法籍回来,也不肯再受天师门中的法门了。”张十三摇头说道。
梅清也不由喟然而叹。这张留孙果然是骄傲得有些过份了,只因当年在天师门中未能得授真传,便再不肯承其法门。修行之路,开始时凭些粗浅法门,摸索前行,凭着天资过人,尚有可为;待到精深处,没有真正的修行之法,是万难有寸进的。原来张留孙不惜花了天大力气,毁了神霄门,不只是为了一统正一,扫平障碍,也是为着取得修炼法门,为立派修行之基。
张十三说到这些往事,也不由声音暗哑,显得心情颇为激动:“当时他道有报于本门,众人还只当他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居然说动朝廷,下诏令合天下符于正一,以龙虎山为祖庭,统摄天下道门。这份报答,果然是使天师门发扬光大,为创道以来所未有。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此举也使我天师一门,将其他道门得罪不浅。现在看看前些年朝廷夺去天师之称,各派纷纷落井下石,导致门庭凋落,大有一蹶不振之态,又何尝不是当日盛极之果?”
第二卷 千金铸鼎 第二卷 第二十三章 闻香教踪
张十三讲完当年张留孙之事,有些意兴阑珊,淡淡地道:“因果之说,想你也明白了。自玄教教主身没之后,天下修真界均视不入因果为异途。众人都以当时张留孙因为没有因果牵扯,故此行事肆无忌惮,终非修真之福。只是后来飞升之人逐渐断绝,这才渐渐有人提起或可试着不入因果,恢复旧行。只是修真界囿于因果已有千年,人心之中竟将其认作天道难违,即便不欲入其中,却哪得挣脱得出来?”
久未开言的苦大师言道:“据老衲所知,其实也有数个门派试过选年轻弟子不入因果而修,却因此颇毁了几个好苗子。非是老衲在佛言佛,因果之门,虽然有其约束不足,却是修行正途。梅清,老道讲的这些,事情大致并不错,只是以老衲看来,即便无人飞升事在因果,其根本乃在人心,却怪不得因果之门。入与不入,凭你自择,但心万莫生了成见,反为不美。”
张十三叹了口气,点点头道:“这事却是强迫不得,总需你心中自主方可。恰好这几天,你修行需得缓一缓,便好好想想这件事吧。若你愿守因果为径时,有我与你和尚师傅护持,受了因果之戒也不为难,只是需事先做足了功夫,免得事后不明忌讳规矩,再吃了亏。”
梅清想了想,问道:“守这因果,或是不守,还需有什么仪式造作么?”
张十三道:“若是不守,自然不管不问它就成了。若是守时,倒有些小小动作。其实大部分门派在入门之时。便都加了有关的内容进去,很多后生的修真,根本就不太清楚其中差别;你这小子大概全从野路子出来地吧,这才没入这门。”
梅清点了点头,口中未再多言。
正在三人谈话告一段落之时,忽然门外脚步声响。只见侯申伴着史梦竹走了进来。侯申面有怒色,倒是史梦竹面色如常。
“先生你却忍得住,如何不让我直接剁了那厮!”侯申气愤难当地道。
“侯申,怎么一回事?”梅清见了,连忙出言询问。
史梦竹一笑未语,侯申愤愤不平地对三人讲了起来。
原来这几天,梅清修行入港。沉迷其中。侯申见他日夜不休,浑忘了吃饭睡觉各项正业,不由大是恐慌,连忙要入内相劝。
史梦竹阻止他道:“梅小友既然有师门为指引。其中必然有规可徇,侯先生勿需紧张。”
侯申为难道:“史先生有所不知,我二人此行,乃有正事在身,这般沉迷不出,却是奈何?”
史梦竹笑道:“你看虽然那房屋紧闭,但其中电闪雷鸣,声声在耳。这电击之法,向为教授所擅。绝禁沉迷之弊,你尽管放心便是。”
侯申这才知道电击能防沉迷,当下不再多言。
史梦竹这几天因为甜妞这事,颇为烦恼。此事背后,必然是有些诡异。但目前张十三等人。除了教授梅清之外,根本也无暇关注他事。因此也只得暂且安抚甜妞父亲及大山家人,先将甜妞的丧事办了。
不成想昨天才过完七天,今日一早,大山家中人忽然听了不知什么人的主意,托人弄脸,七拐八折,求到了闻香教的头上。原来大山家中人的意思,就是想请闻香教中一个信教的信徒。来给做个法。去去邪气。没想到闻香教中教主闻听此事,居然巴巴地自己跑了来。说是邪气颇重,若无**力镇压不住,带着一众信徒,在村中大做法事,闹得乌烟瘴气。
史梦竹闻言,颇为愤怒,当即出面指责。没想这教主居然一改往日避让的作风,强项起来,其手下更是口出恶言。
史梦竹手下家人都大为愤怒,侯申更是一言不发,上前便放倒了两个。正当乱成一团,看看要出事时,史梦竹止住众人。只有侯申气愤难平,还是史梦竹拉了他道回来了梅清等商量,这才劝了他回来。“就那装神弄鬼的家伙,落在爷手里,保他一刀就断了念想,再没个花样儿!”侯申气哼哼地道。
梅清闻了,未发一言。侯申与自己二人,本是为了闻香教而来。初见面时,自己也曾问过史梦竹,只是当时交浅言深,史梦竹便顾左右而言他。现在侯申故意想把事闹大,多少也有些逼史梦竹出来说话的意思在里边。
想到这里,梅清站起身来,深深地对史梦竹施了一礼道:“我这兄弟行事不妥,却让史先生为难了。”
说到这里,又看了张十三、苦大师一眼道:“不瞒二位师傅与史先生,我本是朝中锦衣卫内组千户,此来永平,便是探察闻香教之事。先前未曾言明,还望先生见谅,请师傅责罚。”
在他想来,锦衣卫这名声实在是差到了极点,因此对自己的身份,多少有些忌讳莫深。但现在若再不说清楚,只怕以后更有误会。何况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