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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才是冤枉。天下百姓,自己知道怎么活,犯不着你这装着忧国忧民。没人造反,我看也有的是流离失所、受尽欺压地,这大明朝廷,才是祸害百姓最厉害的大坏蛋。这么说来,那造反的兴许和你说的一样,是为国为民才造的反呐,你还打人家做甚?再说生老病死,人道本是如此。难道因为见了人老死之苦,你就要打下地狱不许人死了么?帝国兴替,那是天道。自古秦汉唐宋,换了多少代了。我看大明这皇帝也没见有什么好的,难道你就不许有人造反起事,换换天下了?你以为你是谁?三清四御都没管呢,你算哪根葱?”
“那……那若我家人也因此受难,亲朋为此伤情,难道我便束手作壁上观?难道大道无情,修真也便无情?”梅清有些迷惑地道。
“你这小子怎么傻成这样?”张十三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早说了,各守本份。难道爱护家人、相助亲朋不是本份么?大道也好,修真也罢,有情无情,全在你自己心中。”
梅清张了张嘴,虽然他觉得张十三说得不对,但一时也找不出什么话来反对。
第二卷 千金铸鼎 第二卷 第三十四章 却见故人
看梅清还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张十三嘿嘿笑道:“傻小子,想不明白,你就先别想,早晚有你明白的一天。”
梅清叹了口气,想了想对张十三道:“师傅,我只是不明白,修来修去,修得一身能为。到头来反倒这也不管,那也不管。这修道的本份,却在何处?”
张十三想了想,问梅清道:“我且问你,那春秋之世,诸侯争战,血战盈野。太上老君在世为老子,可曾管过它列国争霸,阻止过并吞征讨?”
梅清摇头:“确是不曾。”
“道以清静无为,且放在一边。那儒家孔丘,以兼济天下为己任,奔走列国,周游天下,可曾见他率众出列,阻暴兵于隔阵?”张十三继续道。
梅清一时语塞,良久才道:“孔夫子虽然疾声而呼,似也未曾阻其刀兵。”
“佛家最是慈悲。你看那释伽牟尼,正逢乱世之时,或有割股饲鹰、舍身喂虎之举,但可曾熄战火、止侵凌,平国息兵?”张十三接着问道。
梅清再次摇头。
“此三人,乃是道、儒、释三教之主,若论修为,古今上下,也只是这几个人罢了。以其修为,为何不肯出一毫之力,阻天下兵锋?太上老君、至圣先师、释伽佛祖没做过、做不了的事,你小子倒想做来?莫不成,你比三教圣人还看得明白,修得高深不成?”
梅清哑口无言。
“老君道德一篇,孔丘弟子三千,释伽佛经万卷。虽然他们不曾以身阻刀兵,却以道法留传后世,使我辈至今仰其余荫。修真人的本份,在此不在彼。你若能想明白此间的道理,眼界便自当开阔。不拘于一事一情。”张十三淡淡地说道。
梅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忽然对着张十三深施一礼道:“谢师傅指点。倒是徒弟想得简单了。世事学问。修养精神。还差得甚远。”
张十三嘿嘿笑道:“你这混小子。教了你那么多法术道法。没听你一声谢。今天扯了些个没用地东西。你倒跑来谢恩来了。”
梅清笑着说道:“既然如此——以后不谢就是了。”
张十三说过梅清。又看过了四下场中情况。对着梅清二人一招手。便要抽身而退。正当此时。忽然闻得后院正房之中。传来一声呼喝:“贼子。好大胆!且留下命来!”
随着这一声断喝。只见后院房中一道青光忽然破窗而出。如风驰电掣一般。直向梅清等人所在地方向飞来。
梅清等人一惊。张十三急喝一声。摄起三人避开时。只见那青光擦着三人身侧飞了过去。激荡地真元漾开来。击在三人隐身地那卷布角上。散发出一**地晕纹。
“不好!”张十三一见就知道行藏要败露,双手向外一开。各掐诀形,对梅清二人道:“分头走!”说罢,口中做叱,梅清与侯申都觉得身体轻飘飘地,眨眼间已经到了院外。梅清与侯申对视了一眼,立时各分东西。
侯申身形一晃便已经不见了人形。梅清心神动处。一张神行符已经到了指间,掐诀念咒,立时便已经飘然而去。耳边却隐隐闻得长春宫内轰然而响,知道定然是张十三为了阻那追击之人,以法相攻。
梅清运着神行符,转眼间已经出来数里地外,看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小长春地南边。此地本是一处荒岗,遍生着怪树苍松,四下里都是野坟荒冢。此时天色渐晚。秋风飒飒。伴着寒鸟哀啼,颇有几分凄寂。
梅清喘了口气。四下探望一番,自觉没有人追来,心下稍安。侯申老于江湖,又善于隐匿,想来不会有什么差池。只是长春宫中这番打斗,那闻香教中人难免不会有所惊动,这时回到长春淀小镇上去,也不知是不是合适。想了想,梅清便也未再着急,只是轻轻落到了一处大石人的肩膀上,稍事休息。
这地方似乎是一处高官的陵墓,修得石人石马,规模颇大。只是看来久已荒废,没有后人打扫祭奠,四下里破败得很了。梅清正打量间,忽然闻得破空之声远远传来。心中一动,连忙将早就备下地隐身符施展开来,这才去观看究竟是何人到来。
但见来人穿着一身灰乎乎的衣服,看不清形容像貌。到了这处陵墓所在,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将手中一件不知什么东西一抖,一下子周身上下打扮全都变了模样,更露出一张腊黄的脸来,正是前时在港里失踪的那变戏法的汉子。
只见这汉子身量不高,穿着一身常见的粗布短打,手中拿了一件小鼎一样的东西。打量了一会,反反复复看完鼎地内外,看他面容似有失望之色,口中喃喃道:“却是为何?莫非其中更有隐情?”
只听他嗓音沙哑得紧,便如同挤出来的声音一般,听在人耳中,不由得一阵不好受。相比而言,他在集市上扯着嗓子大喊“一二三二二三”时的声音,倒来悦耳些个。
这变戏法的汉子看来看去,也寻不出什么奥秘来,只得摇摇头,四下打量一番,见无甚异动,起身便晃悠悠地向着陵墓外走去。
梅清因怕此人感应灵敏,不敢直视,只是以一点余光略略扫着他。但也察觉在其起身之时,手掌动处似有真元隐隐波动。再起来时,便见他手中那小鼎已经不见了踪影,明白其身上定然是有什么放纳东西的法器。这下子,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经张十三教训,梅清大概知道,莫说是法宝,就算是寻常法器,也是颇为难得一见的东西。象这汉子身边能带着这等玩艺,说不定也是有些来历的人物。未明敌我之前,还是不要轻易招惹的好。
这汉子似乎也不愿意显露了自身修为,并没有再使用法术,而是徒步当车,悠哉游哉的漫步行了出去。
梅清远远地辍着这汉子,虽然张十三说此人应该不是杀害甜妞的凶手,但梅清总觉得这家伙一路跟着自己等人来到永平,此时又见他行动诡异,不免存心要看看他究竟是要做什么。
这汉子沿着一条小路,慢慢绕过了山岗,行了数里之外,转过一个弯,便见前方炊烟袅袅升起,却是一处小小村庄。
那汉子也不迟疑,抬腿便进了村中,来到村头一处略有些高大地院落处。只见看门的家丁与他说了句什么,之后便见他昂然直入,进了那院落里去。
梅清看了,也不着急,直待他进去了一会,那看门的家丁靠着门口打盹时,才悄悄地拐了进来。
梅清还是第一次干这隐身入宅地勾当,在那家人面前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时,见那家伙困得点头,一时玩心大动,身体已经过来,又回转去,偷偷捉了个大蚂蚁扔到那人的脖子里了。
入门却是一道照壁,转过去看时,规模并不甚大,五间三进的院子,收拾得倒还整洁。梅清正向里行,忽然闻得身后看门的家西“哎哟”了一声,随即便闻得扑打之声,不由心中暗笑。
过了前堂,直穿过两道抄手回廊,又转过几道小门,来到了后院。此时便闻得一个苍老的声音道:“那戚先生可回来了?还不快去请来看看,小少爷又咳嗽起来了。”
伴着声音,快步走过来一个老管家打扮地人来,花白的胡须,满面皱纹上堆着焦急之色。却有一个青衣小帽家人过来答话道:“戚先生刚才已经来了,后院的小红姐遇上后,已经带到后院去了。”
管家听了点点头,又长叹一声道:“只愿戚先生能快些把少爷病给治好了吧,夫人都几天没好好合眼了,再这么折腾下去,却如何了得。”
家人笑道:“您老人家请来的先生,手段怎么会差得呢?昨天不是说少爷经那戚先生救治后,已经大好了么?看着那戚先生貌不惊人,却是个真有本事的呢。”
管家摇摇头,又点点头道:“我也是瞎猫碰个死耗子,见小爷病得急了,找的那几个先生又都没个法子,恰巧碰上戚先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硬带了回来。谁成想人家就真有法子呢。这也是老爷夫人这些年来搭桥铺路,多行善举,才有这好报。”
梅清听了管家与家人的对话,心中疑窦顿生。那个所谓戚先生,指的定然是腊黄脸地汉子。只是那家伙本来是个变戏法地,什么时候又变成先生会治病来了?这里边,定然有些蹊巧才是。
想到这里,梅清不再迟疑,蹑手蹑脚地绕过犹自在互相称赞自家老爷夫人诸多善举的管家与家人,慢慢地转向后院去了。
第二卷 千金铸鼎 第二卷 第三十五章 黑鼎邪气
“便请老爷、夫人放心罢,小少爷已经再无大碍,静静休养个三五个,自然康复如昔了。{”只闻得后堂中那汉子声音道。
“如此便谢过先生了,改日更当摆酒,再谢先生大恩。”一个细细的妇人声音遥遥地传过来。
“正是正是”,一个粗豪地声音道:“何须改日,不若今天夜间某便着家人摆酒,与先生痛饮如何?”
“老爷——”只闻先前妇人声音埋怨地道:“戚先生是贵客,改日请村中年老长者相陪先生才是正理。老爷你,却不要借此话题又想要饮酒了。”
“嗯嗯——”那粗毫声音略有些停滞,口气委婉地道:“夫人啊,你看为夫戒酒都有大半个月了——”
“老爷、夫人,在下向来也不惯用酒食,清淡惯了。何况治病救人,本是医家本份。那谢酒一事,就不要提了。天色将晚,在下也需去休息了。”那汉子声音道。
梅清在屋外听着屋中动静,心中更是讶然。没想到这黄脸汉子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医生不说,还真治好了此间主人家少爷的病。转念一想,又寻思却不要是这家伙安了什么坏心,或是借治病欲为什么不轨之事,又或那小爷的病,会不会就是这家伙动了什么手脚,又以治病为机,想要弄些阴谋呢梅清想了想,却未擅动,只是将身停得远远地,观望着一个满面胡须的粗豪大汉,送了那黄脸汉子出来,又命一个丫环,陪着那汉子转到侧院去了。
梅清远远吊着二人,转过了侧院的月亮门,见这处下院规模不大,收拾得却甚是干净。这汉子居住的客房在院子最后身。虽然没有假池塘,却也是遍植榆柳,颇为幽静。
那丫环将黄脸汉子送了入房中,便掩了房门。梅清轻步上前,躲在窗外。正当此时,忽然听门“吱呀”一声,那丫环面有羞怒地走了出来。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口中犹自嘟囔道:“长得如同个瘟杀神似的。哪个看上你了一般!若不是老爷要奴来服侍,鬼才肯贴你的身哩!奴还没说什么,你倒装腔作势的摆出幅正人君子的模样来!看着神神秘秘地不似个什么好来自,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一行骂着,一行去了。
梅清见这丫环长得虽然眉目一般,但体态妖娆。也算个尤物。那黄脸汉子却不知是什么样人,居然能拒之门外,却是出乎梅清想象之外。
左思右想,本待便此离去,忽然觉得那汉子屋中一阵灵气波动。一股极为阴森恐怖的气息传了过来,耳中又隐隐地听到了那汉子“呵”地一声,似是颇为惊讶。梅清一惊,不知出了什么事,连忙将神念放出,悄悄地探察屋中情形。待他神念方入,不由大吃一惊,只见那汉子盘坐在床上,面前摆着的。正是自己曾见他在陵墓中拿出的小鼎。
那小鼎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通体黝黑一片,毫无光泽。上次见时,只觉得这小鼎平平无奇,而此刻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却可见一道一道暗紫地光芒在鼎身上周复盘旋,道道邪气不住地从鼎身上散发出来。
那黄脸汉子正满头大汗,左右手各比出一个诀形,全力压制着鼎内腾然地邪气。恰逢此时梅清神念透窗而入。正与那邪气以及汉子的法诀相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