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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贵姓?”
“……”
“看来兄弟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嘛。”
“……”
“兄弟是哪人啊?”
“……”
“莫非兄弟你天生暗疾,不良于言?”
“你才是哑巴呐。”
“……”
这位有着五丙这个极有个性名字的黑衣人当真沉闷的可以,在带着梅清出来后,就直接上了一辆马车,也不说什么,车夫便吆喝一声,带着二人摇摇行去。
在车内,梅清头中满是疑惑,欲要问个一二,没想到这五丙却是个闷口葫芦,问了几句就没听他回话,险些让梅清当他是个口不能言之人了。
最后这句虽然没什么好口气,却也说明这五丙原来会说话,梅清心中一喜,笑道:“原来兄弟会说话。兄弟贵姓?”
“……”
当马车终于在车把式的一声吆喝中停稳时,梅清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只是放眼一望,却大吃一惊,原来这地方,却是颇为熟悉。
眼前这地方,名叫缨子胡同,车停下的地方乃是一处王府的偏门。其实这地方距离自己家宅并不甚远,这王府乃是前朝一位王爷的府第。只是本朝以来,这里并未作为王府赐于他人,后来便成了一处转运使衙门。
梅清也时常在这胡同来往,只是万万没想到,里边竟然还有一处锦衣卫的别院。
五丙一言不发,下了车便向门行来,入门时身子一偏,将披风下一块腰牌很隐蔽地亮了一下。门口那个似乎一直在打盹的一个门卫眼光一闪,就又眯起了眼睛,靠在一边继续闭目养神去了。
入了院内才发现,这院子本是整个王府中的一个院落,现在与前院已经完全隔离了开来,想来是为了不引人注目,所以如此。五丙领着梅清沿着小路转过两个弯,来到一处正房前,便停下了脚步,出示腰牌后,将一封帖子交于侍卫传了进去。
虽然看不到,但梅清入院之后,却一直有一种处于人监视之下的感觉。随着向院内深入,这种感觉也是越来越强烈。心中知道虽然这院子看来安安静静,只是背人之处,定然有暗桩卫士埋伏,防卫森严。
一会那侍卫便出来,也不说话,只是示意二人入内。
“六爷已经着人送信过来了,吏部、兵部那边的手续,本官已经着人去办了。”对面一位面带几分风霜之色的中年人沉稳地说道。
刚才听二人之言梅清便已经知道,这位大人姓秋讳明,乃是锦衣卫佥事之职。所谓佥事,本是负责文案等事宜的官职,只是这位秋大人既然身在此别院,又这般隐秘行事,其中当是有些奥妙了。
秋大人笑着看了眼梅清道:“梅兄弟果然一表人才,咱们经历司这,就是少梅兄弟这样的读书人。既然是六爷亲自派下来的,份外的话我就不说了,赶明儿我在绣春楼摆酒,专门给梅兄弟接个风。”
梅清连称不敢,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位秋佥事。看得出来秋大人应该是行伍出身,言语行动中颇有军伍之气。只是佥事一职多为文职官吏,不知这处别院究竟是个什么所在,却把秋明这样一个武夫派来担任这样一份职务。
梅清现在心中满是疑惑,从自己被抓到诏狱之中,再到提审时为人救下,又给逼着到了锦衣卫中当差,送自己到这么个神秘的小院中来,件件都让人莫名其妙,更隐隐透着几分诡异。只是既然那老者闭口不说,他也便留了个心眼,只管冷眼看着,心中暗暗留意,面上却不露口风,只是虚与委蛇。
五丙交待完毕,也不多话,起身便告辞。秋明送到门外,这才与梅清回了屋内,笑着道:“梅兄弟也不要客气,咱老秋也是行伍出身,不讲这些个子虚礼,你便坐了,咱先扯扯这当子事儿。”
梅清笑道:“早看出秋大人是个爽快人,只是梅清初来乍到,规矩都不懂,还得大人多指点才好。”
“指点个啥咧,”秋明有些不以为然地道:“你是六爷的人,在这院子里只管横着走就是了。这里除了我一个佥事,也就还有两个千户。只是梅兄弟你虽然有五品将军的职衔,也只能先屈就个副千户干着。没办法,现在各编都是满的,兄弟来得又突然,且容几日再慢慢设法吧。”
梅清连道不敢,秋明这才将这处别院的一些情况及简单事宜给他讲了一下。
原来这处别院,在锦衣卫内也算是个机密所在,内部人都以经历司称之,表面上说来是个文案出入的部门,但事实上,却是负责各类机密档案搜集与整理的要害所在。
第一卷 七星古砚 第十三章 机要部门
“黄兄弟,认识一下,这就是新来的梅清,梅兄弟。从今儿开始,梅兄弟就在咱们经历司当差了。一会领梅兄弟院里走走,各处认识一下。”为梅清讲了会简单事项后,秋明唤了一个胖头胖脑的家伙来,叫他陪着梅清去熟悉一下。
这姓黄的胖子点头哈腰,嘿嘿笑着带了梅清向外便走,一边走还一边说道:“梅兄是吧,不瞒你说,我盼你来都盼了足有大半年了。可是等来了。唉,不容易啊!”
“盼我?”梅清大感奇怪地道:“难道黄兄以前就认识我么?”
黄胖子头摇得和搏浪鼓一般地道:“哪里哪里,我是今天才知道梅兄你来的。只是在下这摊活儿,我一个人实在是有些不太好干,几次和上司请求多派人手。这都半年了,梅兄你才来了,兄弟我这不是高兴嘛。”
二人边走边说,梅清这才知道,这位黄胖子名叫仲满,字守盈,家中也是颇有些来头。其祖上本是追随永乐皇帝的老人,到了他爷爷这一辈,又娶了郡主为妻,也算是真正的皇亲国戚了。只是这黄胖子是家中次子,为人又不喜读书,这才谋了个军职,然后又转到锦衣卫中来混日子。
说实话,在这锦衣卫机密之地出来这么个形象的胖子,梅清总觉得实在是有点不太应景。
“兄弟也没啥本事,在这混了个副千户,弄个锦衣卫的腰牌,出去也好使。就是咱们院子规矩大,等闲不敢胡来,实在是有些闷得慌。这回梅兄你来,正好和兄弟搭档,还得多仰仗你呢。”
“哪里,黄兄你是这里老人,梅清有什么不明白的,还得你多提点才对。”梅清不敢托大,试探地道。
黄仲满咧嘴笑了笑,带着梅清直到东边一溜厢房最北头一间道:“这便是咱们地头儿了。只是鱼千户这些日子不在,梅兄你暂时是见不到了。咱们先到号房看看得了。”
原来这些房中,均按“天地玄黄”排列,负责不同的档案整理。黄仲满领了梅清,到了天字号,在门外就嚷嚷道:“老张你可别睡觉了,咱们处又来了新人,可别让人见了你睡得满桌子口水的架式。”
梅清差一点摔倒在地,真想不明白黄仲满这等人,怎么能在锦衣卫经历司中干事的。
里边一个声音道:“你这胖子嘴里便是吐不出象牙来,我老张什么时候睡过觉了。公事烦忙,也就你这胖子整天四处乱窜。”
黄仲满领了梅清进门,梅清一见屋内情景不由大吃一惊,只见屋内空落落的,只案上摆着几份公文,上边薄薄一层尘土,显是有些时候没人动过了。屋中一人干干瘦瘦的,眼角老大两块眼屎,说话间不断眨眼,显是清醒未久。
黄仲满嘿嘿笑道:“得了吧,你还装什么。鱼头儿一不在,你还有什么事?来来,这是新来的梅兄弟,梅清,以后就和胖子我一起混了。大家认识一下。”
老张嘿嘿一笑,也不反驳,淡淡地和梅清打了个召呼,述过几句,黄仲满便引了梅清出来,又到下一个门口。
依次走过几处,令梅清大为惊讶的是,似乎每一个屋内都清闲得可以,别说档案,纸都没几张。尤其刚出来这玄字号里,居然是两位正在下棋。
“下边就是咱们哥俩的黄字号了,不错吧,正合哥哥这个姓。”黄仲满笑着道。
“黄兄,”梅清实在忍不住问道:“既然咱们经历司负责机密档案,为何这些大人室中都空空的,似乎无事的样子?”
“唉,你是不知道啊,所谓各有分工,各司其职。那老张的天字号,负责皇家机密,哪里就有多少机密档案传来了。玄字哥俩,负责北胡番邦,连探子都没几个,更不用说传回来的消息了。命好啊,人家自然就都呆着了。”黄仲满哭丧了脸道。
“啊?”梅清觉得似乎有些不妙地问道:“各号分工都是如何分的?”
“这东房一顺,天字号皇室,地字号郡王,玄字号外番,至于咱们这黄字号么——”
“黄字号负责什么?”
“他们不管的,咱们全管。”黄仲满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黄字号的门。
只见屋内堆得一垛垛都是一人多高的文籍,屋内几无插脚之地。梅清一见之下,目瞪口呆。
“这……这……,这咱们二人得忙到什么时候啊?”梅清大汗。
“不是咱们哥俩,梅兄,这事怕是我帮不上什么忙。”黄仲满面有惭色地道。
“黄兄此言何意?”梅清微讶道。
“这事倒也真不能怪我,你说这上边写的……”黄仲满拿起一册报帖,抓着头道:“我又不认得……”
“啊?难道黄兄你不识字?”梅清大惊。
“谁说不识字?——就是认得不太多。”黄仲满不满地说道,“咱们行伍出身,有几个识字的?不然这经历司找个人也不容易呢,又要身家清白,来历出身没问题;又要不与地方有交道,弄得全是些军营出身的,哪找这么多识文断字的人去?”
“……官僚主义啊……”
想想黄胖子这样的半文盲也能混到经历司里负责档案整理,也当真是天下奇闻了。只是梅清此时还无心为了这等日后之事操心,在终于完成一应手续之后,他便急着问黄仲满自己因临时被派到这里,家尚未归,想回家先看看,不知是不是方便。
“啊,原来梅兄你事先都不知道要派到这里来啊,这卫所里保密还挺严的么。也是小弟疏忽了,还不知梅兄以前在哪高就——梅兄不要急嘛,你要回家,和秋头儿打个招呼就是了,反正咱们那活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干完的。说实话兄弟我来了大半年了,也没怎么着急不是。”黄仲满胖胖的脸上满是笑意。
急着从经历司小院出来,见这胡同离家也不甚远,梅清便步行绕回了自己家中。才到门前,便见看门的老张愁眉苦脸地蹲在门房的门槛上,不离嘴的旱烟袋干叼在嘴里,却是一丝烟气也无,显然早就灭了。
“老张,怎么了这么愁眉苦脸的?”梅清走近了门口,见老张还是瓷着发楞,只好叫他一声。
老张木然一抬头,见是梅清站在眼前,一下子由地上蹿起来,口张得大大的,叼着的烟袋“叭答”一声掉在了地上。
“啊?少爷是你——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老张醒过神,大叫一声,连忙向院中喊了起来。
随着老张喊叫之声,数个家人婆子都从院中跑了出来,见梅清安然回来,一个个喜不自胜,脸上都是堆满了笑容,更有几个大声叫着“少爷回来了”,颇是热闹。
“罢了,少爷又没什么事,不回来还怎么地。先时我早说过,你们只是不信,这回都信了吧。还不散了,各忙各的去。”忠叔也闻声出来,见众人闹得有些过了,连忙出声道。
众人这才各各散去,忠叔上前对着梅清道:“少爷回来了。唉,虽然老奴早知道少爷不会有事,可怎么也劝不住朵云姑娘。少爷还是快去看看吧。”
梅清心中有一肚子话想要同忠叔说。自己被带走时,众人都是惊慌失措,只有忠叔却毫不慌张,言之凿凿道定然无事。锦衣卫是何等所在,众人心中都清楚,就是梅清自己心里也一点底都没有,真不知道忠叔当时信心满满的样子,是何所由来。
结果果然如忠叔所言,峰回路转,很明显是有人相救自己,这才转危为安。只是不知背后相救之人究竟是哪路神仙。梅清本想问问忠叔,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自己不了解的奥妙。只是听忠叔一说朵云的事,便也来不及再追问,对忠叔说了句,三步并作两步,急向内宅行去。
才转进内宅院门,便见远远的竹林后,眼角依稀还有泪痕的五儿扶了朵云闻声迎了出来。只见朵云衣衫未理,颜色憔悴不堪,踉跄前行。待看到梅清时,目光痴然凝视,泪流满面,笑容满面。
第一卷 七星古砚 第十四章 酒肉朋友
“嗯——这酒不错吧。嘿嘿,梅子你可别小瞧这家三仙居,门面不大,这酒硬是地道。寻常人想在这排个地儿,还真是不容易呢。”黄仲满一口将杯中酒干了,眯着眼咂么了会子,这才睁开小眼,嘿嘿笑着说道。
“可说呢,你看兄弟也在这一片混了几年,还真是不知道这地界。不是黄兄你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