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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茜公主这时从瓦面跃了下来:“丫头,快走,不然,大批官兵赶来,就走不了了。”
“小姐!这姓郝的还没有杀掉哩!”
“算了,以后再杀!我们走。”
芸芸跟着茜茜公主纵上瓦面。公孙不灭迎了上来,问:“杀掉了郝一天没有?”
芸芸懊丧地说:“给他跑掉了!要不是无情刀客和一把刀等人参战,他死定了。”
公孙不灭一怔,奇怪地问:“什么,给他跑掉了?怎么会呢,我一直等在外面,不见任何人跃上了瓦面跑出来。”
茜茜公主果断地说:“看来这贼头是从地道里跑了,或者逃进了机关里。我们快走,以后再找机会杀了他。”
公孙不灭守在外面,目的就是预防郝一天逃走。他点倒四周所有的守夜武士和西厂的杀手。茜茜公主暗中保护着芸芸,一心一意在在今夜里杀掉郝一天,以伸民冤,为民除害,想不到还是让这狡猾的家伙跑掉了,今后不知要到何时才能除掉他。公孙不灭是想早一点除掉郝一天,早一点离开南京,别再在南京累及了无辜的平民百姓。公孙不灭叹了一声:“好!我们走吧!”
芸芸说:“小姐、少爷,你们先走一步,我随后赶来。”
茜茜公主问:“丫头,你想干什么?”
芸芸怒气冲冲地说:“我气不过,要一把火烧了这个贼窝。”
茜茜公主大喜:“好呀!我和你一块放火,烧了它才走。”
“不!小姐,我一个人够了!”
茜茜公主说:“我才不放心你一个人留下来哩,要烧一起去烧!”
她们主仆两人,正愁不将事情闹大,闹得越大越好,让西厂的人,看看自己的颜色,公孙不灭想劝阻也不行了,说:“既然这样,我们一起放火烧了这贼窝再走好了。”
这间西厂在南京的机密室,除了躺下一把刀、毒书生等几个高手的尸体外,再也没人。正因为它机密,防守极严,除了一些值班守夜的武士外,就是西厂的人,也不能随便进来。面守夜的武士,已经一个个的被茜茜公主和公孙不灭点倒了。他们行动干脆利落,又悄然无声,不为隔壁院子的西厂人知道。当机密室的火苗在夜空升起时,才惊动了左邻右舍,警报声大响。正当大批官兵涌来时,公孙不灭、茜茜公主和芸芸早巳跑得无踪无影。公孙不灭不想祸及南京城里的百姓,故意在北门的上元城门现身,让守城的官兵看见,而且还点倒一二个士兵,才往长江岸边飞逝而去。
天亮时,大火虽然扑灭了,但整座机密室已成为灰烬,还有四五具烧焦的尸体。郝一天从地道中逃生出来,一看眼前的高手,除了无情刀客外,已无他人。就是自己身边的卫士,也只剩下两名,其他的都死了。他惊魂甫定之后又暴跳如雷,吼着对手下说:“快!快!快给我下令封锁所有的城门,叫人全城搜捕,别让那小贼人跑脱了!”
手下人奉命急忙去通知守城的官兵,很快的就转了回来,向郝一天报告,说守城的官兵不奉命行事。郝一天气得一瞪眼:“他们不想要命了?敢不执行我的命令?”
“郝爷,守城的官兵们说,他们是奉了曹公公的命令,不得惊扰全城的军民,不但不封闭城门,连在全城搜捕也不进行。只命令守城官兵,严密注意人城的人。”
郝一天不禁傻了眼:“曹公公怎么这样的?放着杀人放火的逆贼不管了?”
“郝爷,曹公公不是不管,因为曹公公接到北城官兵的报告,昨夜杀人放火的逆贼,在临天光之前,已从上元门越墙往北逃去,在全城搜捕无用,只会惊扰了满城百姓,弄得人心惶惶。曹公公不想南京城的军民再不安宁了,希望郝爷今后自重。”
郝一天一下软了下来,他感到自己在南京已失去权力和威势,已是穷途末路了。除了几个西厂的人,没人会服从自己的命令了。为了一个神捕戴七,他不但得罪了应天府,也得罪了坐镇南京的曹公公。应天府衙门上至知府,下至一般差人,都对自己敬而远之,什么事都来个公事公办。曹公公更不给自己一点好脸色看,宁愿听东厂雪山飞鹰等人的话,而远避自己。自己曾经去求见,也给曹公公拒之门外,不予接见。自己现在在南京城里,也可以说是在南京一带,已成了神台上的猫屎,神憎鬼厌,人人痛恨,江南百姓,恨不得生剥了自己的皮。没有几个人保护,他不敢一个人走出南京城外半步了。
现在曹公公下了这一道命令,不但剥夺了自己在南京的一切权力,所有人都不会听自己的调动。他指挥不了所有的官兵,也指挥不了在南京的锦衣卫府人。听说锦衣卫府,将所有捉来的人,全部放了出去。这一道命令,更意味着自己在南京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了,等于下了一道逐客令,叫自己马上离开南京,别再去烦曹公公和惊扰百姓。
郝一天带着西厂一批高手南下到南京时,统率了在江南一地所有的西厂的人,哪一个人敢不给自己面子?连曹公公也让自己三分。他满怀雄心壮志,要捉到千里岗的劫犯——蒙面黑衣人,希望搜捕到金针圣手卢大夫,顺藤摸瓜,一网打尽。想不到突然出现了神秘的判官、小鬼,几次损兵折将,弄得他一筹莫展。跟着又出现了二个什么神秘的女子,与判官、小鬼大闹南京,更是弄得他焦头烂额,西厂所有在南京的高手,除了无情刀客,全数尽没,还威胁到自己的性命安全,要四处躲藏起来。一向是兵捉贼,贼躲藏才是,现在事情竟颠倒了过来,变成了贼捉兵,兵要四处躲藏了,成为了人们的笑话。
郝一天感到自己要再在南京恢复以往的权威,只有西厂汪公公给一道飞函给曹公公,并且同时派来大批高手才行,不然,自己在南京再也呆不下了。
于是,郝一天气忿忿的火速修书,派子两名手下,骑上飞马,日夜兼程上京师,带信面呈汪公公。信使打发上路,郝一天似乎获得了希望,狠狠地说:“只要汪公公请得皇帝一件信物下来,又有大批一流的高手赶到,到时,你这个坐镇南京的曹公公,也不敢不听我的命令行事,到时我叫你有好面色看。”
郝一天哪里知道,这时汪公公在京师如坐针毡,已是日夜不安了。不但江南一地各处的状子,如雪片般飞到了京师,通过大小京官之手,上呈皇帝,告的都是西厂在江南一地大兴冤狱,残害百姓等惨情。就是东厂的刘公公,也向皇帝面告西厂的种种不法行为,不但滥施酷刑,惨杀大臣,连东厂的人也暗杀。
最得力的一张呈折,就是坐镇南京的曹公公的呈折,说西厂的人在南京一地,大肆滥捕百姓,抢劫官宦人家财物,动摇帝基,民心思乱。皇帝对百官状告,可以不听不理,但对东厂的告密,就不能不听了,尤其是曹公公专程派人呈上来的奏折,说到动摇帝基,更不能不理了。帝基不固龙椅坐不稳,这比什么都能打动皇帝的心。
这些情况,都给汪公公布置在皇帝身边的耳目太监知道,一一传给汪公公,汪公公又怎不如坐针毡,日夜不安?
汪公公问耳目:“皇上怎么看我?”
“皇上听了颇为恼怒,幸好我跟皇上说,这不关汪督爷的事,都是下面的人破案心切,行为太过了!今后叫汪督爷多加严管下面的人就是了,皇上才略为心平下来。”
汪公公慌忙对他一揖:“今后请你多在皇上身边为我说情,我不会亏待你的。”
“督爷,我自会效力,不过,郝一天在南京闹得太不像话了,还是将他调回来才好。”
“好好,我马上将他调回来,就是你不说,我也要调他回来。韵娘也来密函,说郝一天在南京太过胡作非为,弄得天怒人怨。”
所以郝一天的信使还没有到达京师,汪公公已飞鸽传书,叫郝一天立刻转回京师,什么原因,没有说明。
郝一天接到传书,心下疑惑:汪督爷有什么急事要我马上赶回京师的?自己离开南京也好,南京太不安全了,判官和那女子神出鬼没,不知几时再出现在自己面前,取走了自己的脑袋。
他和无情刀客商议动身的事,无情刀客受伤不重,医治两天便没事了,反而是郝一天胸前的剑伤比较重,至今仍要敷药包扎,运气不大方便,自己一路上的安全,全靠无情刀客来保护,自己身边虽然有贴身的护卫武士,但武功怎么也不及无情刀客。
无情刀容想了一会说:“郝爷,我们这次动身北上,最好不让任何人知道,打扮成一般商人,悄然离开南京。”
郝一天说:“哦!你是担心那神秘女子在半路上截杀我们?”
无情刀客点点头:“这是一个原因,但在下主要的不是防备判官、小鬼和那神秘的女子,而是东厂和应天府的捕快们。
郝一天愕异地问:“难道他们会勾结判官、小鬼来对付我?”
“郝爷,你难道还不起疑心?我们在城里的行踪以及我们所在地机密室那么秘密,那剑术异常精奇的小丫头,怎么会知道了?竟然能悄然而来?我们的行踪,庞天府的捕快们知道,他们在城中有不少的耳目,而机密室,恐怕捕快们也不知道,只有东厂的人才知道。尤其是韵娘更清楚。”
“韵娘会来害我?”
“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衣,谁也不知谁的心里想什么,郝爷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郝一天顿惑困惑:“韵娘?她不是跟随戴七去了镇江府一带么,怎么又知道我们那一夜在机密室里议事了?”
无情刀客说:“据我知道,韵娘并没有跟随戴七同一天出发,而是在我们出事的第二天一早,才离开南京城,曹公公下令不关闭城门,不在城中大肆搜捕,也是她出的主意。而且戴七的放出,也是她极力主张,亲自来要人。”
郝一天城想越觉得可疑。
无情刀客又进一步说:“那位神秘女子主仆三人在秦淮河畔的临仙楼出现,韵娘她们也在秦淮河上的一条花艇中出现,跟着她又去了明孝陵秦公的兵营,劝秦公公守卫陵墓要紧,别参与天堡峰的交锋,令我们那一夜功败垂成。”无情刀客叹了一口气,“在下几乎没命回来,这些都是贱韵娘所赐。”
郝一天责怪他说:“你怎么不早将这些情况告诉我?”
无情刀客为难地说:“在下当时并不知道,只是见她亲自要走了戴七,才渐渐起疑心,才注意起她以后的行踪来。”
郝一天狠狠地说:“这个贱人敢与我们作对,我叫她死无全尸!”
“郝爷,现在可不能动她。”无情刀客分析道,“一来我们还没有可靠的证据;二来她不但是汪督爷跟前的红人,也是东厂刘督爷的红人,目前更是曹公公跟前的红人,不像其他一般人,我们可以随便乱抓。要抓她,非得要有充分的证据不可,不然,打虎不成,反为虎害。”
“那我们今后怎么对付这贱人?”郝一天一时想不出什么妥善的办法。
“目前我们装着什么也不知道,见了汪督爷后再说。所以我们这次离开南京,别惊动任何人,更不能让韵娘知道。”
“好!我们今夜就化装出城。”
要是说郝一天阴险、残忍可怕,无情刀客更为可怕。让他以后得势,又是一个令人头痛的幽冥杀手,在西厂众高手中,他心思颇密,机智过人,更取得了汪公公的信任。
当郝一天、无情刀客一伙六人,扮成一队商人,在黄昏时从城北出城,趁暮色降临,行人难以看清是谁之际,悄悄来到长扛边上,登上一艘事先准备好的船只。当此船往江北浦口驶去时,在长江边的另一处隐蔽地方,停泊着一艘轻舟。轻舟上是公孙不灭和茜茜公主他们。他们正在商量今夜怎么进城,去取郝一天的脑袋,蓦然间一条人影向他们飞奔而来,公孙不灭一看,是韵娘来了!
茜茜公主也有点惊讶:“韵姑娘这时奔来,不会是城里有大事发生吧?”
公孙不灭说:“看来一定是有事发生了,要不她不会冒险而来。”
的确,机智过人的无情刀客没有怀疑错韵娘。在西厂的人看来,韵娘是一个内奸,但在侠义人士和一般平民百姓的心目中,韵娘却是一位奇女子,侠肝义胆,光彩照人。她在暗中,不知挽救了多少人的生命,在锦衣卫府的牢狱中,是她劝说了曹公公,亲自前去将所有被无辜关起来的人全放了出来,阻止了郝一天再一次意图在全城大搜捕,这一点,连茜茜公主也敬重起她来。
她在暗中,为公孙不灭送来了不少可靠的情报。芸芸能悄然出现在西厂的机密室中,就是韵娘暗传的消息和绘下的地图,在铲除人间邪恶势力方面,韵娘是一位不为人知的巾帼英雄。
公孙不灭现在是一身渔民打扮,他从船舱里出来,到船头上迎接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