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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剑情,有些感叹以往对缇骑没有笼络到。
在他们这些人眼中,缇骑猖狂无忌,靠得不过是明扬帝赋予的特殊权利和依仗人多势众,从不认为缇骑中会有多么好武功的人存在,特别是李若揭掌管缇骑时,对缇骑的行为,基本上都不怎么过问,而京中高手,碍于李若揭的名头与面子,若与缇骑起了什么冲突也是能避则避,这样一来,就导致了一般人都认为缇骑实际上是由纨绔子弟组成的皇帝御用打手抄家团而已,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存在。
影无风当然不知道自己不经意显露的轻身功夫会导致炙手可热的三世家家主对缇骑的另外想法,到得舒楚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话声很轻,虽然在场之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但影无风也不弱,有意而为之下,自然也不会让他们听了去,舒楚面上露出了几分古怪之色,却瞥向了一边的宁先生,说道:“美人儿,你恐怕有难了呢!”
“什么?”风宁公主一时间没回味过舒楚的话来,面带戒备神色地问道。
方清河几人也是心中疑惑,和想知道影无风和舒楚说了些什么,和风宁公主又有什么关系?
疑惑之后,风宁公主大怒,舒楚在这样的场合也如此惫懒,居然喊她作美人儿,轻薄如此,怎不让人着恼?正想出手教训一下这登徒子,舒楚却忽然动了。
快若鬼魅般扑出,以指作剑,紫宸宫内灵气狂涌,风吹动几人的长发飘动不休。
影无风却早已猜到了舒楚的动作,身形跟着一闪,于舒楚背后落下几尺的距离,长刀已然在手,身形错开,却是配合好了角度。
场中几人都是大惊,想不到舒楚忽然发难,都是一阵戒备,特别是风宁公主,以为舒楚又要对自己无礼,可是等她定下神来之后,却发现舒楚的目标根本就是方清河。
方清河也是悚然而惊,他反应奇快,几乎是在舒楚动身的瞬间,他已后退,这是他这样老狐狸的通病,凡是都第一时间反应和后退,纵然在后退的瞬间根本不知道舒楚出手的目标就是自己。
这让方清河脱出了死亡的威胁,但也因为这个,在数息之后更接近死亡。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存在,但确实如此。
在舒楚出手的瞬间,方清河下意识地退避,但由于不是醒悟到舒楚是对自己出手,心里带着几分犹疑,所以,退避的根本不够,这一退,只拟退出三丈的距离,人在空中后,无处借力,方清河必须足尖点地才能借力再度退避。
如果面对的不是舒楚,而是云中天,西门剑情亦或是宁先生高先生,方清河都绝不会如此绝望,因为对于这些人,因为多年的明争暗斗,了解不可谓不深,但舒楚和影无风,确是无从了解。
就算知道舒楚剑法天下第一,但剑法到底如何,却根本无从了解,就算有了解,那也是在六年之前。更何况,舒楚是猝然出手的,与偷袭无异,方清河是个小人,心头犹疑,却又没能下决心让自己全力闪避。
交手只有瞬间的功夫,但瞬间的功夫可以决定了很多。
进入此间的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都没有带兵器,除了舒楚和影无风。舒楚没有拔剑,一来怕错过这瞬间的时机,二来拔剑与不拔在这如白驹过隙的时间内其实没什么区别。
气息蓬勃间,方清河脸色数变,白法飘动,眼中带着几分迷惘和慨叹,舒楚的指剑汹涌而出的几道剑气,直指他胸口要害,打定主意要他翻不了身。
还没实质的交手,另外几人也有了反应,云中天面上带着惊讶,却后退到一边,免得被波及,风别谈什么出手。
西门剑情与云中天的反应差不多,但还站在原处有些犹豫,舒楚和方清河的出手让他惊讶,但在瞬间的惊讶之后,他却思量着会是谁取胜,然后,是不是该抓住机会向胜者出手?
高先声也是退至一边,曹公公诧异地看着舒楚和影无风的动作,只是,似有所悟。
宁先生的反应,却是可叹了,先是戒备,然后又出手,虽然舒楚不是对着她出手,但她怎么也容不得舒楚突然发难,在紫宸宫内猖狂,还对她和云中天在内的所有人如若不见,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反正,不想让舒楚好过,能破坏舒楚的行为,总能带来一种快感吧?
剑气很快地到了方清河胸口处,方清河一掌拍出,在指剑面前这绝对是一种错误的应对,但方清河仓促之中却也无法,无处借力的他已无从闪避舒楚的指剑。
一边风声乍起,舒楚不由苦笑,不用想也是那个胸大无脑的家伙对自己出手了,现在自己最多不过平时五成的状态,在出其不意的情形下拟杀掉方清河,现在风宁公主一插手,恐怕无法留下方清河的性命。
闷哼一声,方清河感觉到指气透过掌心上的真气而射到入了自己的身体,手臂经脉全毁,舒楚从指间发出的剑气,纵然是有所准备,硬接也要再三考虑,现在仓促之下接下,仅仅是手臂毁了,反倒是幸运了。
影无风刀气已至,方清河再次瞠目,想不到缇骑中有这等人物,这一刀,简洁明了,刀意惨烈,凭这一刀,影无风已足迈入超一流高手境界了。
不过方清河却不再担心,身受舒楚指剑之时,也不用再落地,就借这舒楚这指剑的力量飘起,翩若柳絮,脱了出去,影无风的刀势只留下了他的白发飘落。
方清河面色有些惨淡,被舒楚和影无风二人偷袭,受伤非浅,如果再被攻击的话,只怕难以撑下去,退至了墙角,方清河高呼道:“来人啊!”
在方清河喊出声的时候,宁先生的拳风已到了舒楚的背后,舒楚有些无奈,刚才一击几乎是用了自己现在全部的状态,根本还没恢复过来,也不想硬抗,凌宵一羽展起,于拳风之上飘移,虽然皇极天心的真气透入体内,但没有被实质上击中,大致还是无碍。
影无风却犹有余力,想也不想,一刀卷出,直劈宁先生,宁先生怒哼一声,无法再追着舒楚,只得一旋身,一拳击在了影无风的刀风上,全力的一击没有丝毫留情,但还是被影无风生生接下,刀风和拳风击实,发出了轰响。
皇极天心的真气实在太过霸道,这一刀影无风本来没吃多少亏,但真气涌入的瞬间,不得不后退了几步才将这真气化解。
“住手!”云中天身形飘起,落于舒楚的身前,阻住宁先生的继续攻击。
外边的侍卫已经涌了进来,最先的明显是听命于方清河的人,所以才不顾不得入内的禁令而闯入,后边的侍卫则是影卫和缇骑。
趁着宁先生和舒楚交手的时候,方清河闪至了侍卫中间,被护了起来。
“舒统领,对着朝廷重臣出手,你最好能解释一下!”西门剑情从边上一侍卫手中夺过了长剑,朝舒楚冷冷说道。
舒楚有些不屑,看着涌入的侍卫,径直朝方清河道:“方太尉,现在的皇宫,已被御林军控制了吧?我们这里的人,有谁能活着出去?”
方清河一怔,看了看舒楚,又瞧了瞧影无风,忽然大笑,道:“我倒是小瞧了缇骑了,方才你这属下告诉你的就是这件事?楚天舒,你果然了不起,不过,刚才没能留下我,现在已经晚了,我坦白告诉你们,你们都得在紫宸宫为明扬帝殉葬!”
舒楚哑然失笑,道:“方太尉,对于这个,你得感谢风宁公主,不然,你可不是被毁一臂这么简单!”
宁先生的脸被面具遮住,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不过想来不会好看吧。
“方清河,你未免太过托大了吧?三世家实力相差不多,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云中天神情沉静,看着方清河道。
“好吧,看来你们还不明白现在的情形!”方清河面带恨意地说道:“现在皇宫大部分地方都已被我控制,而丞相府和大将军府也已被禁卫军团团围住,任何人不得外出,只要你们一死,我再从容收拾你们的势力!”语气森寒,被毁一臂,怎能不让他恨舒楚入骨?
“是么?”冷冷一声,出手的却是宁先生,或许是想补回先前的错误,从侍卫手中取过的剑刺出,带着强烈的劲气,直刺方清河。
面露不屑,方清河只是冷冷看着这一剑的轨迹,边上两人同时踏出,一左一右两剑划出,分取宁先生胸口和肋下,宁先生怒哼一声,变招刺向左边那人。
左边那人一举剑,与宁先生的剑撞在一起,全身皇极天心的真气下,那人嘴角溢出了鲜血,宁先生飞快地回剑,再回刺右边之人,那人对宁先生的剑不管不问,刺出的剑依然直指宁先生的肋下。
云中天和西门剑情脸色微变,这些是死士,对自身性命不管不问,只求伤敌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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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缇骑威风 字数:4804
夜色深沉,街上挂着的一盏盏风灯摇曳着,散发着昏黄的光,照得街上更显苍凉,冷风还在刮着,如此深夜,街上自然看不到人影,或者有,也是无处可去,倒在街旁屋檐下,用破布裹着瑟瑟发抖的身子。
马蹄声密集如雷,京城的街道纵横交错,十字路口一个接着一个,于大街小巷中穿行着,缇骑一个个都如老马识途。
太尉府就在这条青凤街的尽头,街道很狭窄,马蹄声打破幽静,缇骑放慢了速度,负责观察的缇骑戒备地看着四周,一手控缰,一手却紧握着弩机,手指离射弩的机括不过一指的距离,如有不对,立刻瞄准射出,不会有丝毫犹豫。
杨若鸣神色冷峻,虽然舒楚并没有要求一定要拿下落雪魇,但至少,也要将落雪魇置于控制之下。
这样的僻静,显得与不大平常,杨若鸣有些不安地看向前边太尉府门口挂着的几盏大红灯笼,总觉得有些不对,似乎,有被窥视的感觉。
正自狐疑间,前边忽涌起一片黑雾,那大门口的大红灯笼在视线中只余下几个红点,视线,全被这黑雾阻隔,停下马,众缇骑都已将弩机举起,杨若鸣身后众骑,更将弩机对准了前边的黑雾。
“嘿!”一声轻笑从黑雾中传来,一道白影出现在黑雾中,辨不出面容,这人影似是诡异地扭曲着。
“噗!”的一声轻响,一支弩箭射向了黑雾中的人影,破空速度之快,只是目不交睫的功夫,弩矢撕破了虚空,带着强烈的风声,于黑雾中穿过,那人影诡异地扭曲着,被弩矢穿过,人影依旧。“蓬!”的一声,虽看不到,但这不小的声音却说明了弩箭射在了地上或是墙上,如果是射中了人,弩箭不会发出声响的。
那人的五官渐渐清晰起来,却正是落雪魇,杨若鸣忍不住皱眉,事情似乎变得复杂了,落雪魇那身诡异的术法,虽不曾亲眼目睹,但盛名之下,却不会差的。
又是连续几声弦响,十数支弩箭飞出,倒将黑雾的大部分空间给覆盖了,白影依旧,就算是弩箭穿透了他的身躯,似乎也毫无影响。
略一沉吟,杨若鸣沉声道:“罗计安,何务求,你二人过去看看,小心点!”,总觉得眼前这片黑雾和在里边扭曲的落雪魇有些诡异,杨若鸣下了命令。
两骑士闪出,举着刀冲了进去,看着连人带马没入黑暗之中,杨若鸣心头有些不安。
“别担心,罗计安和何务求都是一流好手,至不济也该能退回来!”武景廷在一边安慰杨若鸣道。
杨若鸣心下略安,武景廷年纪大,见识也比自己来得广,既然他说不用担心,那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
寂静无声,落雪魇的幻影还在黑雾中闪现,但罗计安二人却无声息传来,如果一遇到什么,他们自然会发出声音,杨若鸣喊道:“罗计安,还好么?”
雾内传来了罗计安的回答:“还好,只是,根本分不清方向了!”
杨若鸣略感到有些安心了,却在此时,一把冷冷的声音传来:“蠢材,都是些蠢材!”
随身看去,却见一人于街旁楼顶上站立,一袭白衣,出尘倒是出尘,满有风度的,只是大冷天的,还摇着把扇子,倒真难为他了,看不清楚面容,但应该是个年轻人。
缇骑猖狂,这是有据可凭的,这人轻功不错,居然可以瞒过所有缇骑的耳目出现在房顶,虽然不知是不是事先埋伏好的,但大冷天的,一人站在屋顶吹风,可不管其中的辛苦,缇骑中,连续几弩射出,朝那人射去。
那人一闪身,露出了可谓是登峰造极的轻功,几支弩箭都没能给他带来什么阻隔,那人足尖轻点,一旋身朝下飞掠,直扑杨若鸣。
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但这样的动作不能用大胆来形容,而是先前他所说的愚蠢。
极度低估了缇骑的杀伤力,以为缇骑只是一些稍强点的御林军,又或者,这人高估了自己?
身形掠得极快,缇骑也没有再发出弩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