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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蝴蝶·剑-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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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几乎没有什么事能要他停下来。
  初升的阳光照在滚烫的道路上,一颗颗碎石子就像刚从火炉里捞出来的。
  秋天的太阳有时比夏天更毒。
  孙剑揭下帽子,擦了擦汗,他虽然还能支持,但马却已慢了下来。
  马没有他这么强健,他也没有不停地奔跑两三个时辰,更没有人在他身上用鞭子抽他。
  他正想找个地方换匹马,路旁忽然有个人抛了样东西过来,是块石头,用纸包着的石头。
  纸上有字!
  “你想不想知道谁想杀老伯?”
  孙剑勒马,同时自马上掠起,凌空一个翻身。
  他发现道旁树下有很多人,每个人都张大了眼睛,吃惊地望着他。
  他也不知道那块石头是谁抛来的,正想问,忽又发现一张很熟悉的脸。
  他立刻辨出这人是属于犬组的。
  犬组的人最少,但每个人轻功都不太弱,而且都善于追踪。
  孙剑招招手,将这人叫过来。
  这人当然也认得孙剑。
  孙剑沉声道:“你盯的是谁?”
  这人虽不愿泄露自己的任务,却也深知孙剑暴躁的脾气。
  何况他并不是别人,是老伯的儿子。
  这人只好向斜对面的树下瞧了一眼。
  孙剑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就看到了小何。
  小何坐在那棵树下,慢慢地嚼着一张卷着牛肉的油饼,这么样吃虽然是不容易咬,但他只有一只手。
  无论他多么急着回去,也总不可能光天化日在大路上施展轻功。
  何况他又太渴,太饿,太疲倦。
  幸好袋里的银子还没有被搜走,正想雇辆空车,在车上好好地睡一觉,一觉醒来时,已到快活林。
  他并不怕被人跟踪,因为他是凭着本事逃出来的,老伯就算已发觉他逃走,就算立刻派人追赶,也绝没有这么快。
  他觉得这次的逃亡实在精彩极了。
  “他们居然以为我被灌醉了,居然一点也不防备就将我留在屋子里,现在他们总该知道我的本事了吧!”
  工于心计的人,往往也会很幼稚。
  狡猾和成熟本就是两回事。
  小何得意得几乎笑了。
  他还没有笑出,就看到一个人向他走过来。
  他从未见过如此壮大,如此精力充沛的人,连道路都像是几乎要被他踩碎,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就像是两团燃烧的火焰。
  无论谁被这双眼瞧着,都一定会觉得很不安。
  小何嘴里咬下一块牛肉饼,却已忘了咀嚼。这人竟笔直走到他面前,瞪着他,一字字道:“我姓孙,叫孙剑!”
  小何的脸色立刻变了,手里的肉和饼也掉了下来。
  他已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人了——若非对老伯心怀恶意,听到他的名字怎会惊慌失色。
  “谁对老伯无礼,谁就得死!”
  孙剑嘴角露出了狞笑。
  小何已看出他日中的凶光,忽然跳起来,一只手反切孙剑的咽喉。
  他武功本和孟星魂是同一路的,又狠、又准、又快。
  这种武功一击之下,很少给别人留下还手的余地。
  只可惜他还不够快。
  要准容易,要狠也容易,但这“快”字却很难,很微妙,其间相差几乎只是一瞬间,但这一瞬却往往可以决定生死。
  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快?
  谁也不敢认为自己是最快的,快,本无止境,你快,还有人比你更快,你就算现在最快,将来也必定还有人比你更快。
  小何从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快。
  现在他知道了。
  孙剑没有闪避,挥拳就迎了上去,恰巧迎上了小何的手。
  小何立刻听到自己骨头折断的声音,但却没有叫出声来,因为孙剑的另一只手已迎面痛击,封住他的嘴。
  他满嘴牙立刻被打碎,鲜血却是从鼻子里喷出来的,就像两根血箭。
  路旁每个人都已被吓得呆如木鸡,面无人色。
  谁也没有见过这么强、这么狠的角色,更没有见过如此刚猛威烈、却又如此直接简单的拳法。
  大家都看得心神飞越,只有一个人心里却在偷偷地笑。
  高老大想必也在偷偷地笑。
  这里发生的每件事,都早已在她计算之中,她甚至不能不对自己佩服。
  想到小何的遭遇,她虽也未免觉得有点遗憾。
  但这种男人既不值得同情,更不值得爱。
  她决定尽快将他忘记,越快越好。
  她本来心肠并没有这么硬的,但现在却发现,一个人要做事,要活得比别人强,就不能不将心肠硬下来,越硬越好。
  欲望和财富对一个人的作用,就好像醋对水一样,加了醋的水一定会变酸,有了欲望和财富,一个人也就很快就会变了。
  孙剑将小何重重摔在地上,就好像苦力摔下他身上的麻袋。
  麻袋是立的,小何的背椎已断成七截,整个人软得就像一只空麻袋。
  老伯静静地瞧了瞧他的儿子,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律香川已不禁暗暗为孙剑担心,他知道老伯没有表情的时候,往往就是愤怒的时候。
  孙剑面上却带着得意之色,道:“我已将这人抓回来了。”
  老伯道:“你在哪里找到他的?”
  孙剑道:“路上。”
  老伯道:“路上有很多人,你为什么不一个个全都抓回来?”
  孙剑怔了怔,道:“我知道这人想害你,而且是从这里逃出去的。”
  老伯道:“你怎么知道?”
  孙剑道:“有人告诉我。”
  老伯道:“谁?”
  孙剑将那张包着石头的纸递过去。
  老伯看完了,脸上还是一点表情也没有,缓缓道:“我只问你,有谁从这里逃出去过没有?”
  孙剑道:“没有。”
  老伯道:“假如真有人从这里逃出去,会是个怎么样的人?”
  孙剑道:“当然是个极厉害的角色。”
  老伯道:“像那样厉害的角色,你有本事一拳将他击倒?”
  孙剑怔住了。
  他忽然也发现小何实在不像是个那么样厉害的角色。他忽然也发现自  己受了别人利用。他只希望老伯痛骂他一顿,痛打他一顿,就像他小时候一
  样,那么他心里就会觉得舒服些。
  但老伯却不再理他。
  不理他,也是种惩罚,对他说来,这种惩罚比什么都难受。
  老伯转向律香川,道:“他这件事做得虽愚蠢,但却不能说完全没有用。”
  律香川闭着嘴。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无论谁都最好莫要插在他父子间说话。
  何况他已明白老伯的用意。
  老伯本就是在故意激怒孙剑。
  孙剑在激怒时虽然丧失理智,但那种愤怒的力量就连老伯见了都不免暗自心惊,世上几乎很少有人能够抵抗那一种力量。
  老伯这么做,定然是因为今天早上所发生的事——
  早上万鹏王送来了四口箱子。
  四口箱子里装着一个活人,四个死人。
  每一具尸体都已被毁得面目全非,但律香川还可认得出他们是文虎、文豹、武老刀和完全赤裸、满身乌青的黛黛。
  小武被装在黛黛的同一口箱子里,他虽然还活着,他身上每一处关节都已被捏碎。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死,要眼睁睁瞧着自己的妻子被摧残侮辱。
  打开箱子的时候,老伯就看到他的一双眼睛。
  他眼珠子几乎都已完全凸了出来,死鱼般瞪着老伯。
  没有人能形容这双眼里所包含的悲痛与愤怒。
  老伯一生中虽见过无数死人,但此刻还是觉得有一股寒意自足底升起,掌心也已沁出了冷汗。
  律香川更是几乎忍不住要呕吐。
  他不能不佩服老伯,因为老伯居然仍能直视小武的眼睛,一字字道:“我一定替你报仇。”
  听到这七个字,小武的眼睛突然合起。
  他知道,老伯说出了的话,永远不会不算数的。
  现在,律香川想到那五张脸,还是忍不住要呕吐。
  老伯道:“他至少能证明这姓何的绝不是万鹏王派来的。”
  律香川点点头。
  老伯道:“万鹏王现在已指着我的鼻子叫阵,这人若是他派来的,他用不着杀人灭口。”
  律香川早已觉得惊异怀疑,这人若不是万鹏王派来行刺的,是谁派来的呢?
  他想不出老伯另外还有个如此凶狂胆大的仇敌。
  老伯忽然叹了口气,道:“我们本来是可以查出那人的,只可惜……”
  他冷冷地看了孙剑一眼,慢慢地接着道:“只可惜有人自作聪明,误了大事。”
  孙剑额上青筋已一根根暴起。
  律香川沉吟道:“我们慢慢还是可以查出那个人是谁的。”
  老伯道:“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我们要将全部力量都用来对付万鹏王!”
  孙剑忍不住大声道:“我去!”
  老伯冷笑道:“去干什么?他正坐在家里等你去送死!”
  孙剑垂下头,握紧拳,门外的人都可听出他全身骨节在发响。
  老伯道:“他要我们去,我们就偏不去,他能等,我们就得比他更能等,他若想再激怒我们,就必定还会有所行动。”
  律香川道:“是。”
  老伯道:“你想他下次行动是什么?”
  律香川似在沉思。
  他懂得什么时候应该聪明,什么时候应该笨些。
  老伯道:“明天,是铁成刚为他的兄弟大祭之日,万鹏王认为我们必定有
  人到山上去祭奠,必定准备在那里有所行动,可是我们就一定要他扑个空。“
  他话未说完,孙剑已扭头走了出去。
  老伯还是不理他,律香川还是在沉思。
  过了很久,老伯才缓缓道:“你在山上已完全布置好了么?”
  律香川道:“抬棺的、挖坟的、吹鼓手、念经的道士,都完全换上我们的人,现在我们别的不怕,就怕万鹏王不动。”
  老伯道:“孙剑一定会有法子要他动的。”
  律香川道:“他们看到孙剑在那里,也非动不可。”
  老伯道:“这次万鹏王还不至于亲自出手,所以我也准备不露面。”
  律香川道:“我想去看看。”
  老伯断然道:“你不能去,他们只要看到你,就必定会猜出我们已有预防,何况……”
  他目光慢慢地转向还在晕迷的小何,道:“你还有别的事做。”
  律香川道:“是。”
  老伯道:“万鹏王由我来对付,你全力追查谁是主使他的人,无论你用什么法子,却千万不可被第三个人知道。”
  律香川在凝视着小何,缓缓道:“只要这人不死,我就有法子。”
  他日中带着深思的表情,接着道:“我当然绝不会让他死的。”
  铁成刚麻衣赤足,穿着重孝。
  他伤势还没有痊愈,但精神却很旺盛,最令人奇怪的是,他看来并没有什么悲伤沉痛的表情。
  面前就是他生死兄弟的尸体和棺木,他一直在静静地瞧着,眼睛却没有一滴泪,反而显得分外沉着坚定。
  来祭奠的人并不多,“七勇士”得罪过的人本就不少,但来的人是多是少,铁成刚没有注意,也不在乎。
  他目光始终没有从棺木上移开过。
  日正当中,秋风却带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肃杀之意。
  铁成刚忽然转过身,面对大众,缓缓道:“我的兄弟惨遭杀害,而且还蒙冤名,我却逃了,就像是一条狗似的逃了。”
  他没有半句感激或哀恸的话,一开始就切人正题,但他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却没有人知道。所以每个人都静静地听着。
  铁成刚接着道:“我逃,并不是怕死,而是要等到今天,今天他们的冤名洗刷,我已没有再活下去的理由——”
  他并没有说完这句话,就已抽出了刀。
  薄而锋利的刀,割断了他自己的咽喉!
  这转变实在太快;快得令人出乎意外,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鲜血飞溅,他的尸身还直挺挺地站着,过了很久才倒下,倒在他兄弟的棺木上。
  他倒下去的时候,大家才惊呼出声。
  有的人往后退缩,有的冲上去。
  只有孙剑,他还是动也不动,站在人丛之中。
  他看到四个人被摔得向他身上撞了过来,却还是没有动。
  四个人忽然同时抽出了刀。
  四把刀分别从四个方向往孙剑身上刺了过去。
  他们本来就和孙剑距离很近,现在刀锋几乎已触及孙剑衣服。
  孙剑突然挥拳!
  他拳头打上一个人的脸时,手肘已同时撞上另一人的脸。
  他一挥拳,四个人全都倒下。
  还有二十几个人的麻布也在右臂。
  四张脸血肉模糊,已完全分辨不出面目。
  人丛中,忽然有人高声呼叫道:“注意右臂的麻布。”
  来吊祭的人臂上大多裹着白麻布,大多数人通常的习惯都将麻布系在左臂。这四人的麻布在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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