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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判官〃赫然仍端坐轿中,只是没有动静,仔细一看,不禁脱口道:〃他已断了气!〃〃空空子〃道:〃断气已久了!〃
朱昶困惑地道:〃老前辈何以知道?〃
〃空空子〃庄颜道:〃孩子,这并没有什么玄奇,凭情理与观察入微而已,首先,彩轿被〃黑武士〃追踪,这说明了轿中人又是敌对者无疑,轿帘开启,里面坐的是〃黑堡〃护法〃白判官〃,而他木然没有开口,老夫一眼已看出他业已死亡,而且必死在彩轿主人之手……〃〃彩轿主人呢?〃
〃必然匿在轿中〃白判〃身后,因为尸体若无人扶持,决坐不稳,因为尸体是正坐,并未倚靠轿背,而且,那声冷哼发自轿中,当然有人在内。〃朱昶叹服地〃哦!〃了一声,又道:〃弃轿于途,又为了什么?〃〃这种手法只能蒙蔽一时,避免追踪而已!〃蹄声杂沓,遥遥传至。
〃空空子〃一拉朱昶道:〃我们走吧,省惹麻烦。〃两人急朝道旁林中奔去,就在此刻,怪事突然发生,只见那顶彩轿,冉冉没入林中,朱昶瞥见之下,既惊且骇,回头一看,〃白判官〃的尸体,被弃置道中。
这样看来,彩轿主人根本没有离轿。
〃空空子〃道:〃老夫仍有料不及之处,轿中人原未离开。〃两人方入林中,数骑怒马,业已奔到现场,原来的四名〃黑武士〃去而复返,多了一个面目狰狞的黑衫老者。
五人同时下马,其中一名〃黑武士〃把〃白判〃尸体横在马鞍前,然后上马回头离去,其余四人重新上马,朝前道驰去,显然是追击彩轿。
〃砰!〃然一声大响,〃空空子〃与朱昶齐吃一惊,循声奔了过去,只见那顶彩轿已被劈碎在林中,只是不见任何人影。
〃空空子〃四下一扫,道:〃彩轿主人此番是真正离去了!〃朱昶慨乎而言道:〃敢于与〃黑堡〃作对的,必非常人!〃〃空空子〃干咳了一声,道:〃侄儿,我们不是江湖人,最好少管江湖事,上路吧!〃朱昶闻言之下,心中一动,知道〃空空子〃说这话必有用意,当下顺着道:〃我只是随口一句而已,叔叔,这就走吧!……〃话声未落,目光扫处,不由心头剧震,只见一个红发赤面青衣老者,巍然站在两丈之外的树下,朱昶根本不知道这红发老人是如何现身的,像是他本来就站在那里一样,于此,他明白〃空空子〃方才故意说那句话的意思了,原来〃空空子〃早已有所发现,只是自己毫然不觉而已。
红发老人目光直在朱昶身上打转,看得朱昶心内发毛。
场面在诡秘之中显得尴尬。
朱昶忍不住开口道:〃阁下何方高人?〃
红发老者久久才应道:〃赤面人!〃
声调怪异刺耳,令人听了有说不出的不舒服。
这外号十分陌生,江湖中前未之闻,朱昶不由把询问的目光投向〃空空子〃,他想,以〃空空子〃的辈份见闻,也许知道对方来路。但他失望了,〃空空子〃的目光,显得困惑而迷惘。
〃赤面人〃接着又道:〃你对老夫很陌生,是吗?〃朱昶坦然道:〃不错,从未听说过!〃
〃可是老夫对你却不陌生……〃
朱昶心头一震,自己是易了容的,这话从何说起,心念之中,脱口道:〃阁下认识小可?〃〃当然!〃
〃小可极少行走江湖……〃
〃真佛之前不烧假香,装什么佯,你是〃苦人儿〃,不错吧?〃朱昶大吃一惊,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栗声道:〃苦人儿是谁?〃〃你!〃
〃阁下何所根据?〃
〃你的左脚!〃
朱昶呼吸为之一窒,自己这只残废的左腿,会成了标志?当下强持镇定,故意冷冷的道:〃天下左腿残废的,难道只〃苦人儿〃一人?〃〃赤面人〃嘿嘿一笑道:〃话虽如此,但性格总不会相同吧?〃〃未必!〃
〃但老夫认定了你!〃
朱昶不由心火上升,愠声道:〃阁下有何指教?〃〃赤面人〃反问道:〃那你是承认了?〃
朱昶一时无词以对,不知是承认好,还是否认到底?
〃赤面人〃紧迫着道:〃如你敢揭下面具,就不必分辩了!〃朱昶更加骇然,这面具制作十分精巧,等闲人决看不出来,面对方竟一口道破?这未免太惊人了。
〃空空子〃接上了腔:〃阁下便是轿中人?〃〃赤面人〃嘿嘿一笑道:〃是又如何?〃
〃同时阁下也是戴了面具……〃
〃咱们彼此彼此!〃
〃阁下的真正目的何在?〃
〃与〃苦人儿〃谈几句话!〃
朱昶一听对方现身是为了自己,立即接回话头道:〃阁下要与小可谈话?〃〃那你算是承认身份了?〃
〃就算是吧!〃
〃那很好……〃
〃阁下的身份呢?〃
〃你认识〃红娘子〃?〃
朱昶暗吃一惊,略一犹豫之后,道:〃认识!〃〃你对她的看法如何?〃
〃小可没有见过她的真过目,但欠她人情!〃〃你很坦白,老夫此来,便是受她之托……〃〃哦!请指教?〃
〃你记得谷中的约会吗?〃
朱昶登时一窒,眼前浮起了绛衣少女郝宫花的婷婷玉影,也记起了赴约的那一幕,他已意识到对方将要谈的事情了,那是十分尴尬的问题,当下硬着头皮道:〃不曾忘记!〃〃赤面人〃目芒一转,道:〃你这冒牌的叔叔在旁不妨事吗?〃〃无妨!〃
〃好,老夫现在转达〃红娘子〃的话,记得那可怜的弱女郝宫花吗?〃事情正如意料,朱昶一颗心怦怦而跳,他感到面孔发烧,额冒冷汗,期期地道:〃记得!〃〃你把她一个人抛在谷中,如果发生了意外,问心能安吗?〃〃小可预料〃红娘子〃必会照顾她!〃
〃如果时间上发生了差池呢?〃
〃这……这……小可认错!〃
〃你自认为很了不起,是吗?〃
〃小可并无这种意思!〃
〃那你为何拒绝〃红娘子〃的安排?〃
朱昶楞了片刻,苦苦一笑,道:〃因为小可不配!〃〃什么不配?〃
〃红娘子应该清楚,小可已在柬上留字,交与郝姑娘!〃〃赤面人〃毫不放松的道:〃你分明自视太高,看不起郝宫花……〃朱昶发急道:〃小可决不承认这句话!〃
〃红娘子决不做荒唐事,这事是先征得郝姑娘同意的……〃〃但小可不愿误人青春!〃
〃你错了,郝宫花但求终身有托,并不重视容貌。〃〃可是人必须有自知之明!〃
〃长言短叙,你认为郝宫花如何?〃
〃美而慧,人如其名!〃
〃那你答不答应?〃
〃难以应命!〃
〃赤面人〃冷冷一哼,道:〃你拒绝?〃
朱昶十分为难的道:〃盛情终生感激……〃
〃别无考虑了?〃
〃小可已想得很多!〃
〃你想到拒绝〃红娘子〃意向的后果吗?〃
朱昶把心一横,道:〃如不获谅解,也是无法的事,小可愿意接受任何后果!〃〃你很狂傲?〃
〃岂敢。〃
〃如老夫此刻取你性命……〃
朱昶一震,栗声道:〃阁下此言是什么意思?〃〃赤面人〃寒声道:〃老夫说过受〃红娘子〃之托!〃〃她要阁下取区区性命?〃
〃嗯!〃
〃区区不畏死,但目前恕不能交出生命!〃
〃为何?〃
〃尚有大事未了!〃
〃老夫不管那么多。〃
朱昶咬了咬牙,激动地道:〃宽限一年,区区自动奉上!〃〃如老夫说不呢?〃
〃区区将尽力反抗!〃
〃恐怕你没有反抗的余地?〃
〃那只怪习艺不精,倒无话说。〃
场面顿呈紧张,杀机隐泛。
事实非常明显,〃赤面人〃能毁〃黑堡〃护法〃白判官〃,使彩轿凌空而行,来无影,去无踪,这份功力,朱昶的确没有反抗的余地。
〃空空子〃哈哈一笑,向前挪近了一步,开口道:〃朋友太过份了吧?〃〃赤面人〃横了他一眼,冷森森地道:〃老夫只是替人办事!〃〃这恐非〃红娘子〃本意……〃
〃你怎么知道?〃
〃终身大事,必须两相情愿,否则不是佳偶,反是怨偶了!〃〃你最好别插嘴。〃
〃本人与这小哥休戚与共。〃
〃这么说来,你也准备动手?〃
〃朋友,本人虽不明其中原委,但已听出端倪,这小哥不愿以残缺之身,误人青春,是出于心地善良,并非有意违忤〃红娘子〃,而且事情尚未到绝望的地方,何不待机徐图,岂能以流血来解决,这是喜事呀!朋友以为然否?〃〃赤面人〃似被这番话说得有些心动,沉吟不语。
朱昶也知道〃红娘子〃是出于一番盛情,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与未残废前的真面目,〃空空子〃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来历,目前如过于决绝,实在不妥,心念之中,缓了声口道:〃一年为限,区区再碰上郝姑娘时,当面解决此事,如何?〃〃赤面人〃沉默了半晌,才悠悠的道:〃一年吗?〃〃是的!〃
〃这一年的时间,你行踪何处?〃
〃区区也难预卜。〃
〃赤面人〃凝视了朱昶好一会,沉声道:〃愿你言而有信!〃朱昶道:〃大丈夫一言九鼎!〃
〃后会有期了……〃
〃请转达〃红娘子〃,隆情异日必报。〃
〃老夫会转达!〃
最后一个字尾音尚在荡漾,人影已杳,朱昶不由惊叹道:〃好快的身法!〃〃空空子〃悠然道:〃看来老夫这外号当让与他了!〃〃老前辈没听说过〃赤面人〃这号人物?〃
〃你看不出来吗?〃
〃看出什么?〃
〃他便是〃红娘子〃本人!〃
朱昶骇然而震,栗声道:〃他便是〃红娘子〃本人?〃〃不错!〃
〃可是〃红娘子〃是女的,而且声音也不对……〃〃老夫并非说对方是男的,有两点可以证明。〃朱昶激奇的道:〃那两点?〃
〃空空子〃抑低了声音道:〃第一,她承认是轿中人,而抬轿的是四名红衣妇人,这证明轿中人是女人的成份居多,她的双脚比一般男人为小,穿的是软鞋,与她易容后的外貌颇不相称,这便坐实了是女人改扮的……〃〃哦!老前辈真是明察秋毫,第二呢?〃
〃第二,她虽以内功改变声音,但与一个功力深厚的老年人相较,便差之千里了,你不觉得她声音怪异刺耳吗?〃〃啊!是的,晚辈愚笨,竟悟不及此……〃
〃并非愚笨,只是阅历差了些,同时不够冷静。〃〃敬谢指教!〃
〃我们赶路吧!〃
第三章 傲骨
套用一句俗话,有话即长,无话即短,经过了月余跋涉,这一天来到了洱海之滨的大理国城。
〃空空子〃早已去了面具,回复本来面目,朱昶则仍维持易容。
朱昶感到无比的紧张,这是一个极端陌生的环境,一路所见居民的服饰言语,大异中土,形形色色,差不多每隔百里,便是一种截然不同的风貌,尤其土著五方杂处,言语穿着,千奇百怪,但有一共通点,大部份都能说几句变了调的汉话。
到了东城,只见居民夹道而观,靠城门口,数十冠带袍服的文武官员,排成两行,列队相迎。
〃空空子〃拉着朱昶的手,笑颜逐开地穿越人巷。
人群中传出一片欢迎国师之声。
〃空空子〃一路举手为礼。
将及城门,一个奇伟的紫袍老者,迎上前来,双手一拱,道:〃奉皇爷圣谕,恭迎国师!〃所有文武官员,齐齐弯下腰去。
〃空空子〃宏声一再道:〃不敢当!不敢当!……〃朱昶宛如进入一个从未经历的梦境,心头有说不出的感受,〃空空子〃被尊为国师,地位在国中恐是一人之下。
这蕞尔小国,竟也效上邦衣冠,有这等排场。
文武官员,簇拥着入城。
最受人注目的,当数朱昶,看他貌不惊人,却被国师拉着并肩而行,不少人纷纷猜测他的来路。
入城正街口,摆了一个香案,四名俊秀童女分立两旁,案上除了一炉袅袅音篆之外,是三只玉爵,一把银壶,除此别无他物。
四童女一人执壶,另三人捧玉爵,满满斟了三杯,齐声道:〃皇爷赐洗尘之酒!〃〃空空子〃面容一肃,躬身俯首,道:〃谢皇爷恩典!〃然后接过玉爵,一一饮尽。
一乘八人扛抬的肩舆落在案前,那紫袍老者抢前两步,道:〃请国师登舆!〃〃空空子〃道了道:〃有僭了!〃仍拉住朱昶的手道:〃来,与老夫同坐。〃朱昶讪讪的道:〃晚辈随后步行!〃
〃孩子,你不利于行,还是与老夫一起罢,不近呢?〃朱昶想到自己的残腿,如跟在舆后,定十分狼狈,只好点头应允,俟〃空空子〃坐定之后,在侧边坐了。
一声吆喝,八人大舆缓缓前行。
一路之上,只见这大理城街市热闹非凡,街路一色的青石铺砌,市帘酒招,点缀得花团锦簇。
好一会工夫,才来到皇宫正门,巍峨的门楼,高耸的旗杆,一对硕大无朋的大理石狮,雄踞两侧,门前广场,宽约半亩,全由大理石板铺成,宫门外,十八名金瓜钺斧的卫士,肃然排列。
舆乘在门前阶沿下放落,又是十多名冠带人物迎了出来。
〃空空子〃一一为礼寒喧。
所有人都对朱昶投以讶异的眼色,但没有人开口动问。
朱昶只觉得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