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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进入殿中,扯下帐幔,就佛灯上点燃,登时烈火熊熊而起。
朱昶与〃南极叟〃退出庵外,监视着火场,顷刻工夫,全庵已陷入火海之中,突地,数条纤纤人影,自火场中射出,竟然是一名老尼,五名妙龄女尼。
〃南极叟〃一拍手,道:〃狐狸烧出窝了!〃〃这些女尼也是〃花月门〃下?〃
〃那当然!〃
朱昶闪身上前,手掌连挥,尖厉刺耳的惨叫声中,那六名淫尼,连出手者的形像都不曾看清,便被震得倒投回火窟之中。
〃南极叟〃道:〃小子,你出手似辣了些?〃朱昶愤然道:〃除恶务尽,这等人留在世上,并非武林之福。〃〃我们离开吧!〃
〃老前辈请!〃
〃小子,我们最好不明里在一起,分道而行吧!〃这正合朱昶的心意,他打算就近赴荆山探〃黑堡〃,了断血仇,实在不愿假手于任何人,当下立即应道:〃如此晚辈先走一步了!〃〃你去吧!〃
朱昶转身出林,重行上道,心里把西门望恨到了极处,〃谷中人〃所托付的事,看来难办了,想不到西门望会来上这一手,把〃花月门门主〃来冒充〃花后张芳蕙〃。不过他倒庆幸没把〃谷中人〃那布包的东西交出来,否则坏大事了。
利川城已没有去的必要,于是他远城而过,第二天上了沿江大道。
悠悠江水向东流,芦花翻白,帆樯映碧波。
朱昶却无心欣赏这江景,只盘算着应采取的行动。
正行之间,身后一个声音道:〃朋友留步!〃朱昶心中一动,停了脚步,但却不曾回顾,只冷冷地反问道:〃何方朋友?〃身后那声音道:〃阁下是〃断剑残人〃吗?〃〃不错!〃
〃区区万奇峰!〃
〃有何见教?〃
〃想领教阁下剑术!〃
朱昶缓缓转身,一股无名怒火,冲上顶门,对方,赫然是在武陵山中逼死妻子的那中年书生,仅数日之隔,他竟不顾发妻新丧,出山求斗,这人已狂得失了人性。
万奇峰朝江边一指,道:〃我们到江滩上?〃朱昶冰寒至极地道:〃你知道在下准奉陪吗?〃万奇峰显得有些激动的道:〃阁下不屑于赐教吗?〃〃也许!〃
万奇峰的脸色登时变得十分难看,栗声道:〃区区向阁下挑战?〃朱昶冷酷地道:〃你不配!〃
万奇峰面孔红里泛白,怒声道:〃阁下目中无人?〃〃对你是如此!〃
〃断剑残人,你欺人太甚……〃
〃怎么样?〃
〃决斗!〃
〃我说过你还不配!〃
万奇峰陡地拔出长剑,一震腕,剑尖幻出了一片耀目银星。
朱昶心念一转,道:〃走吧,到江滩去。〃
二十丈之外,是一大片芦苇,正好挡住道上行人的视线,前面是一片沙滩,直延伸到江边。
两人到了滩上站定。
朱昶冰声道:〃万奇峰,你简直毫无人性!〃万奇峰气得浑身簌簌而抖,厉声道:〃你我素昧生平,要求比剑是武士本色,何以出口伤人?〃朱昶冷酷无情的道:〃本人再说一遍,你不配!〃〃什么意思?〃
〃为了追求虚名逼死妻子,尚不知悔悟,你是人吗?〃万奇峰面色顿呈苍白,蹬蹬蹬退了四五步,骇然望着朱昶,久久才迸出一句话道:〃阁下是怎么知道的?〃〃不必问,你承认吗?〃
〃区区……区区……并没有杀死她。〃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之情。
〃你虽不曾下手杀她,但是被你逼上绝路的,与你下手杀她何异?〃万奇峰额上渗出了大粒的汗珠,脸上的肌肉阵阵抽扭,颤声道:〃阁下……目睹这悲剧?〃〃不错!〃
〃区区……想不到她会如此!〃
〃可是她的死并未能改变你的无知,你仍然出山了。〃万奇峰歇斯底里的狂叫道:〃我非与你比剑不可,这是我平生大愿,先父一生好强,却……死在剑下……〃泪水,从他两颊滚滚而落。
〃你曾答应你妻子永不用剑?〃
〃是……的……〃
〃既然自知不能守约,为什么要和她结合?〃〃这……这……我爱她啊!〃
〃欺骗,自私,无耻,你不配做武士!〃
万奇峰脸孔扭曲得变了形,狂呼道:〃拔剑,非比不可!〃朱昶寒声道:〃我会杀了你?〃
〃生死于我已不重要了!〃
〃你妻子的看法完全正确,你不会再回头了……〃〃拔剑!〃
〃你似乎曾说过十七岁时,从一个陌生剑客学到了一招剑法,至今才参悟?〃〃一点不错!〃
〃你想以这一招成名?〃
〃不,该说是完成父志!〃
〃你父亲和你一样狂?〃
〃别辱及死者!〃
〃好,本人成全你!〃
话声中,缓缓抽出断剑,斜举向右上方。
万奇峰平剑于胸,情绪豕渐平静,这是一个剑手在出手前必须做的,如果心浮气躁,再高的剑术也会打折扣。
朱昶默察对方的起手式,愈看愈起疑,沉喝一声道:〃且慢!〃万奇峰咬了咬牙,道:〃阁下有何话说?〃
〃你这一招剑法何名?〃
〃不知道!〃
〃那传授你剑法的可曾留名?〃
〃没有!〃
朱昶沉思了片刻,道:〃出手吧!〃
万奇峰凝神静气,双目瞬也不瞬地注定朱昶,论功架气势,的确无懈可击。
朱昶自不用提,他的功力,业已到了巅峰状态。
两人如石像般对峙,连眼都不眨。
〃呀!〃
两声栗喝,几乎不差先后,宛若从一个人口里发出,分不清是谁先出的手,只见剑芒如万花怒放,又如银蛇乱舞,但,只是那么一刹那……
〃嗯──〃
〃啊──〃
闷哼与惊呼齐发。
万奇峰长剑拄地,身上有四个地方渗出血水,面色比死还要难看,脸孔在不断的扭曲,双目黯然无光。
朱昶则是惊楞地望着对方,蒙面巾遮盖了丑脸,但心意从眸中表露无遗。
久久,万奇峰狂呼一声:〃倩妹,我错了!〃手中剑一横,勒向咽喉。
〃呛!〃
朱昶飞一指,万奇峰手中剑应声落地。
〃断剑残人,方才那一招,你本可杀死我,为什么不杀。〃朱昶没有回应,心乱如麻,因为万奇峰刚才那一招正是父亲的独创绝学〃一剑追魂〃,他不明白,这招绝学父亲为何传给了他?当然,对方口中的陌生剑客,是父亲毫无疑义了。
万奇峰疯狂地吼道:〃断剑残人,你想折磨我吗?〃朱昶冷冷地道:〃有此必要吗?〃
〃那为何不让我死?〃
〃生命如此贱吗?〃
〃我已没有再活下去的价值。〃
〃万奇峰,〃十八天魔〃尚且是我剑下亡魂,你算什么?〃〃父志未竟,贤妻饮恨,不孝不义,尚有何面目偷生人世……〃〃你方才那一招剑法,足可傲视剑坛,何不做些有意义的事,聊补对尊夫人的亏欠于万一,遽尔寻死,尊夫人泉下将不瞑目,既无面目偷生,难道就有面目见你妻子于地下吗?〃万奇峰脸色开始变化,由悲愤而颓丧,最后现出愧色,双手一拱,道:〃阁下金玉良言,儆醒愚顽,请从此别……〃〃且慢!〃
〃阁下尚有指教?〃
〃你那一招剑法,一年之内,不能施展,否则必遭惨祸!〃万奇峰骇然道:〃为什么?〃
朱昶不敢明言那招〃一剑追魂〃是父亲的绝学,炫露了必遭仇家追杀,只好含糊其辞的道:〃此中原委未便奉告,但这是在下出自内心之言。〃〃哦!区区本已决定青山绿水,长伴妻灵,从此不谈武事了。〃〃这样很好,妻生不能守诺,妻死补过亦不失求心安之道。〃〃仅受教!〃
〃还有,如你愿意,可否将当年陌生剑客的原因见告?〃万奇峰沉吟了片刻,道:〃说出来亦无妨,事属巧合,那陌生剑客夫妇同行,被仇家追杀,剑客的妻子身怀六甲,即将临盆,剑客因维护妻子而重伤,逃到寒舍,区区予以藏匿,蒙过了追杀者的眼目,事后,那陌生人便传了区区这一式剑法。〃〃啊!〃
朱昶几乎流下泪来,但他忍住了,那所谓陌生剑客的妻子,正是自己的母亲,肚中所怀的,也正是自己啊!如此说来,万奇峰对父母曾有救命之恩。
万奇峰敏感地道:〃难道阁下认识那陌生剑客?〃朱昶本待说出身世,但一转念忍住了,只淡淡地道:〃不认识,从剑法上疑似某一人,但无法确定!〃万奇峰却锲而不舍地追问道:〃阁下疑是什么人?〃朱昶略一踌躇之后,道:〃待在下证实之后再说吧!〃〃阁下尚有指教吗?〃
朱昶心念疾转,他对父母既有那笔人情,而父亲传了他那招绝学,虽无名份,但已有同门之谊,心念之中,道:〃我们交个朋友如何?〃万奇峰似乎受宠若惊,脱口道:〃阁下与区区交朋友?〃〃不错!〃
〃当然乐于应命……〃
〃兄台年长为兄,我……算是小弟吧!〃
〃这……这……〃
〃大哥,我们的结交,算是〃一剑之缘〃,小弟的身世来历,目前暂不能相告,这点希望能谅解。〃这一来,无形中消除了万奇峰因落败而产生的屈辱与悲愤,登时面浮笑容,道:〃如此我叨光为兄了,一切悉依贤弟之见吧!〃〃大哥仍回武陵山吗?〃
万奇峰又触起爱妻惨死之痛,泫然欲泣的道:〃愚兄当然回山伴墓,以示忏悔!
〃
朱昶点了点头道:〃如此我们将来山中再见?〃〃贤弟何往?〃
〃小弟要办的事太多,容后一一奉告。〃
〃就如此分手吗?〃
〃小弟敌人太多,不宜结伴。〃
万奇峰依依地道:〃如此愚兄期待异日把晤了?〃朱昶诚挚地道:〃小弟事了,必定专访!〃
万奇峰拾起地上的剑,投入江水之中。
朱昶一愕道:〃这是为何?〃
万奇峰惨然一笑道:〃虽然大恨铸成,但遇兄誓永守当初允你亡嫂的诺言,以赎前愆于万一,从此永不握剑了!〃朱昶黯然道:〃大嫂当可稍慰于九泉了!〃
万奇峰望着朱昶的蒙面巾,欲言又止。
朱昶立知其意,沉声道:〃大哥,恕小弟暂不出示真面目。〃万奇峰一笑道:〃贤弟实在聪超,观色而知心意,就从此别吧!〃〃大哥珍重!〃
〃贤弟也珍重!〃
两人互道珍重之后,拱手一揖,万奇峰疾奔而去。
朱昶望着滔滔江水,不由发了呆,他内心感到无比的歉疚,如果在武陵山中,初遇万奇峰夫妇之时,现身与斗,他的妻子当不致于寻短见,然而,谁知道彼此会有这段渊源,又怎料得到他妻子舒倩会步上这条绝路呢……
蓦地──
朱昶感到身后的空气起了微微的波动,错非功力到了朱昶这种程度,是无法觉察的,他立即意识到身后来了人,而且来人的功力相当高,他没有回顾,只冷冷地道:〃何方朋友?〃一个极为耳熟的声音道:〃区区何文哉!〃
朱昶悠然转身,只见不到两丈之处,站着那〃黑堡〃总管何文哉,对方不速而至,使朱昶意识到〃黑堡主人〃可能也在附近不远。
复仇之火,立即自胸中熊熊燃烧起来,他暗中作了决定,今天非从对方口中问个水落石出不可。
黑堡总管何文哉凝视了朱昶许久,才开口道:〃断剑残人,我们好好谈一谈……〃朱昶冷冷地道:〃很好,在下也有这打算。〃〃你认得方才与你比剑的人所施展的那一招剑法?〃朱昶心头一震,看来对方早已隐伏在侧,幸而自己没有进一步与万奇峰相谈,否则秘密尽泄了,但由于这一问,使朱昶心里泛起了杀机。
〃阁下早已在侧作壁上观了?〃
〃区区不否认!〃
〃因何有此一问?〃
〃当然有道理在其中。〃
〃愿闻?〃
〃请先答覆区区问话!〃
朱昶反问道:〃难道阁下认得?〃
何文哉坦然一点头道:〃认得!〃
〃这招何名?〃
〃剑圣朱鸣嵩的绝学〃一剑追魂〃!〃
朱昶倒不以为怪,因为父亲那一招〃一剑追魂〃,中原道上成名的人物多数认识,当下冷冷的道:〃这一招剑法,对中原武林道上并不陌生,在下也不例外。〃〃话虽如此,但情形不同!〃
〃什么意思?〃
〃你当不否认你对姓万的施展那一招反应奇突?〃朱昶心头又是一震,道:〃是又为何?〃
〃区区据此看出了端倪……〃
〃说说看?〃
〃第一,你便是年前逃离黑狱的〃苦人儿〃……〃朱昶冷哼了一声,道:〃就算是吧,还有呢?〃何文哉声音略见激动的道:〃你与那白衣书生必有相当渊源,而并非为你以前所称临危受托。〃朱昶杀机更浓,冷酷的道:〃阁下这判断非常危险!〃〃为什么?〃
〃在下可能要对阁下出手!〃
何文哉面色微微一变,道:〃灭口吗?〃
〃可能是!〃
〃如是区区又有一个新的判断!〃
〃什么判断?〃
何文哉双目大张,目芒犹如电炬,沉凝万分地道:〃你便是那白衣书生!〃朱昶蹬地退了一步,强捺住沸腾的情绪,栗声道:〃白衣书生是谁?〃何文哉面上的肌肉抽动了数下,以极低的声音道:〃剑圣遗孤朱昶!〃朱昶心头剧烈地震荡,双目杀光暴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