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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标说:“三小姐,他们是回龙寨的两位堂主,极有身份,不可怠慢了!”
三眼神和镇山虎这时已起身向小神女一揖说:“在下两人,奉寨主之命,特来拜见三小姐!”
“好!好!你们坐呀!我年纪小,不懂什么规矩,你们千万别见怪。”
三眼神在官场中混过,有一套应酬的本领,笑着说:“三小姐是性情中人,在下何怪之有?”
“你们单单是来见我吗?”
镇山虎伍元说:“在下两人除了慕名前来拜访外,更奉邵寨主之命,送上一份武林帖,请三小姐收下。”
小神女心想:原来你们是送武林帖而来,不是来惹是生非和追踪小三子的。小神女已知武林帖的事,仍装糊涂问:“武林帖?这是什么帖子的?回龙寨邵寨主是不是有什么喜事,送帖来请我去喝酒?那我就先多谢啦!恐怕我们不能去了!”
章标忙说:“三小姐,武林帖,是武林中一份并非寻常的请帖,没有大事,不会发出。三小姐,看来武林要发生一件大事,所以回龙寨才发出了这一份武林帖,邀请三少爷和三小姐前去参加。”
“哦?武林中发生什么大事了?和我们侯府有什么牵连了?要我们去参加?”
三眼神说:“三小姐;是桂北猫儿山这一伙山贼土匪,四处掠夺,打家劫舍,滥杀无辜,引起人神共怒,最近更杀害了丐帮的姚长老,武当派的云道长。所以我们邵寨主才发出武林帖,邀请天下英雄豪杰,侠义人士,共同围剿猫儿山,为武林除害,为百姓除害。邵寨主久闻侯府的三少爷三小姐以及章总管是侠义人士,所以特命在下两人,专程送上武林帖。万望三小姐以侠义为重,到时依时参加,伸张人间的正气,为江湖除害。”
小神女说:“我们可不是什么侠义人士啊!更不是什么英雄豪杰,有资格参加吗?”
“三小姐别自谦了!三小姐击伤了强行化缘的铁衣凶僧,已令江湖惊震;三少爷在湘黔边界上的玉屏县,一举而扑灭一伙拦路抢劫的顽强山贼,令江湖人士注目。”
镇山虎伍元接着说:“在下更知道三小姐侠义过人,胆识更过人,一夜之间,在古州城后山中,歼灭了一伙绑架勒索的匪徒,将困在绝望中的一些人质救了出来。”
小神女略带惊讶地说:“哦?有这样的事吗?怎么我不知道?”
三眼神一笑而说:“三小姐怎么忘了这么一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话?因为救那些人质的是位小侠女。”
“所以你们以为是我了?”
“三小姐,被救的人质个个仍活着,他们不会说吗?尤其是那位不慎丢失千金去赎主的老家人,对小侠女种种救人的举止、说话仍历历在目,终身难忘。”
“那也不是我呀!”
三眼神更是一笑:“救人而不愿留名,也不想人知道,这更是高尚侠士所为。试问古州附近一带,有哪一位小姑娘有如此惊人的武功?又有哪一位小女孩毫不吝啬,顷刻之间拿出千金去赎人?除了富有的侯府三小姐谁能办到!”
小神女听了不由暗暗惊讶:这个三眼神,观察细微,判断准确,怪不得他与神捕戴七齐名了。但愿他这次只是为送武林帖而来,而不是为小三子而来。便说:“好啦!我不想和你们争辩了!你们说是就是吧!”
镇山虎说:“三小姐侠义过人,古今少有,令我们邵寨主异常钦佩和敬仰,所以特命我们二人送武林帖,望三小姐赏面,别冷了回龙寨人的心。”
“看来我们非参加不可了?”
三眼神说:“三小姐,在下二人不敢强请,为武林除奸,为江湖除暴,是正义之事。三小姐一向侠义过人,是不会推辞的。”
小神女问章标:“章标,你看我们怎么办?不去行吗?”
章标向三眼神、镇山虎一揖说:“不是我家三小姐不答应,只是目前侯府遭受巨变,亟需处理,有负邵寨主和两位堂主的厚望了。”
三眼神说:“章总管,侯府莫不是因为钱粮之事不方便,变卖家产之事?”
“见笑两位堂主了!”
“这事在下一进古州城,就听人说了。在下斗胆请三小姐和章总管放心,区区小事,我们回龙寨愿尽一把力,请三小姐和章总管别变卖家产,安心在古州城住下来!”
小神女想不到自己的如意算盘,突然给回龙寨的人打乱了。要银两,对回龙寨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十万八万,他们完全可以拿得出来。其实侯府也根本不愁银两。她不由脱口而说了一句:“我们能安心在古州住下来吗?”
“三小姐,我们同是武林中人,有难相助,见死相救,这是理所当然的。现在既然侯府有困难,我们怎能坐视不理?三小姐,这样吧,我马上向邵寨主报告,叫人飞马送一笔银两来,你们千万不可将侯府变卖了!”
小神女说:“这怎么行?我们和回龙寨邵寨主素未谋面,更谈不上深交,怎么凭空接受你们的银两?就是接受了我们于心也不安。”
章标说:“两位堂主的好意,章某代表我家主人心领了。接受银两之事,却万万不敢。三小姐,变卖侯府之事,我们先别急于出手,这事慢慢解决。目前两位堂主的来意,三小姐去与不去,总得答复一下才是。”
章标这么说,有意将侯府变卖之事避开,小神女一听,很快领会了章标的用意,马上说:“对对!既然两位堂主专程而来,看在这份热情上,我答应了,到时我一定赶去回龙寨参加。何况这是伸张人间正义之事,不去就不好了。”
三眼神和镇山虎见三小姐这么爽快地答应了,反而一时愕然,几乎认为自己听错了。他们这次奉邵家父子命前来古州拜访侯府,除了想弄清楚在猫儿山一带出现的那一对苗家儿女,是不是侯府的三少爷和三小姐外,更想进一步查明已销声匿迹的侠偷义盗黑影,会不会就是侯府的三少爷。他们送武林帖,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要是猫儿山那一对武功莫测的苗家儿女,就是侯三少爷和侯三小姐,根本不指望他们会参加。他们能守中立已算好的了。邵家父子最担心的是他们不但不参加武林大会,反而相助猫儿山的人,那真是一个劲敌了。
邵家父子从桂林堂的堂主一见愁史寅口中知道,这一对苗家儿女不惜以生命来护着九重掌,更在那几棵古树之下,与恶毒双仙交锋,保护了林中飞狐宫琼花。要是这一对苗家儿女就是侯三少爷和侯三小姐,第一个信息就说明了,血洗侯府商队的不是猫儿山的人,他们已查明了凶手另有其人,不然,不会这样相助猫儿山的人;第二个信息,他们与猫儿山的人情感相当的深厚,他们能参加武林大会与猫儿山人为敌?说不定三眼神和镇山虎会吃一个闭门羹,弄得灰头灰脑地离开古州。
这样,邵家父子会另想其他办法来对付侯府了。
三眼神和镇山虎本不抱什么希望来拜访侯府,可是他们一进古州城,便听到了满城的人在茶楼酒馆、街头巷尾、纷纷议论侯府惨遭巨变、无力支撑、要将产业变卖的消息。
三眼神和镇山虎感到愕异,初时不大相信,向当地人一打听,才知道侯府每年耗费巨大,单单用来赈济四乡的贫苦百姓,和无依无靠的老人妇孺的,几乎占了侯府收入的大半;要不是几支商队外出经营,早二三年前,就入不敷出了。何况侯府所租给佃农们的地租,比任何一户地主都少。别的地主田地是六四开、七三开,有的甚至是八二分帐,就是地主占田收入的八成,佃农只得两成维持生活。而侯府是颠倒过来,一律是三七开,贫瘠的山地,更是二八分帐。侯府每年将收到的田租,完全用来做慈善事,自己并没占用半分。侯府上下近二百人的生计,就全靠城中的一些客栈、商铺收入来维持生计了。所以商队一遭抢劫;货物、人员损失不算,还要动用一批金银来安抚死难家属。加上半年来商队再不出外经营,坐吃山空,怎能不破产?
三眼神了解到这一事情后,把侯府的侯三少爷有可能是侠偷义盗黑影的设想推翻了。要是黑影真的是侯三少爷,眼见侯府破产,他还能不四处盗窃有钱人家的财物?还要变卖家产?何况自己在黎平城郊遇上黑影之后,直到现在有一年多了,再没听说有黑影的出现。回龙寨何尝没有在古州城中安排下线人?但据他们回报,侯三少爷与自己在黎平城见到的黑影,完全是两个不同面貌的人,举止行为更是各异。
三眼神和镇山虎商量一下,感到这正是回龙寨“雪中送炭”的好机会,一来显示回龙寨的慷慨好义、患难相助;二来令侯府感恩,不怕不相助回龙寨了。要是能将侯三少爷、侯三小姐拉拢过来,无疑给回龙寨邵家父子添了两位武功莫测的奇人异士,不强过用重金聘请其他的武林拔尖高手?
这些,都是三眼神和镇山虎一厢情愿的想法。他们兴冲冲而来,当他们听到侯三小姐不接受相助,不免有些失望。后来又听侯三小姐答应依时参加武林大会,总算不白来古州一趟,心下暗喜。三眼神慌忙说:“多谢侯三小姐赏面了!到时,我家寨主必率领群雄,亲自下山迎接。”
小神女说:“哎哎!你们千万别这样,要是这样反而吓得我不敢去了。请邵寨主当我是一般参加的人就行了!”
“好好,我们就这样一言为定。至于侯府目前的不方便……”
章标一听便说:“端木堂主,这事最好别说,我家主人非常珍惜自己的声誉,这事要是传了出去,江湖中人会疑心我们受了回龙寨的好处而答应参加,那还有何正义可言?”
小神女说:“是呀!要是你们送什么银两来,我不但不参加,更会将银两全部送回去,到时别怪我不给你们面子。”
“好好!这事我们别说。”
小神女说:“章叔,人家远道而来,我们应设酒招待人家才是呀!”
三眼神说:“侯三小姐不必了,我们还有事他往,改日再来打扰。”
“你们有什么要事的?多留些时间也不行?”
“实不相瞒,在下还有两份武林帖,要送往九龙门和贵阳的金刀门,所以不敢耽搁。”
“原来这样,那我不敢再留你们了!”
小神女哪里想留他们下来?才巴不得他们早点离开,以免坏了自己的计划。
镇山虎伍元是武林中人,是直来直去的豪爽人物;而三眼神却在官府衙门中混过,世故颇深,善于观颜察色。他看见小神女和章标有心事,只是勉强应酬自己,神色之间并不想接待自己。是什么心事呢?是侯府破产之事急于要作处理?可是为什么要拒绝回龙寨的相助?真的是为了声誉?的确,在这种情况之下,接受银两,是有得了回龙寨的好处而参加武林大会之嫌。一位侠义人物,为金钱所动而参加,的确是有损声誉之事。三眼神在此情况之下,知道自己不宜留下,于是便和镇山虎告辞而去。
章标亲自送他们出大门转回来时,小神女问:“他们走了?”
“是!他们走了!”
“好啦!我们总算将他们摆脱了!”
“三小姐,我看恐怕摆脱不了!”
“哦?怎么摆脱不了的?难道他们会突然送一批银两来给我们?不怕我反面?”
“三小姐,他们不会这样做,那太明显了。他们会通过第三者,向我们收购。”
“章叔,我们不会推掉吗?”
“要是他们答应了我们所有的要求,恐怕不好推却。不卖,就令人生疑了。最好,是慕容家的人早一点到来,迟则生变。”
“章叔,你放心,婷姐姐是一诺千金的人,她说三天后有人来,就一定有人来。现在才过了一天哩!总之,没有手持半个铜钱的人来买我们的产业,我们什么也不卖。”
两天来,有各种各样的人前来问津,不是给侯府高昂的价格吓退了,就是因那苛刻的条件谈不拢。谁也不会像侯府干那些养老济贫的傻事。偶然一二次可行,长年累月,谁也负担不了!所以有些来购买者冷嘲热讽地说:“提出这样条件的是傻瓜,买的人更是傻瓜。”有的人更当面骂起章标来:“你们这样做,简直是无理取闹!”忿然而去。
第三天上午,守门的家人又跑来报告:“有一位华贵的青年公子,不但带了四位家将前来,同时还带了古州长官司的师爷和两个差役前来了。”
章标一听,知道一个有来头的麻烦顾主来了!能令古州长官司的师爷陪同前来,不但说明这一位公子是官府中的人,而且更是一位有显赫地位的人。他要是买下侯府,如何推辞?正所谓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就是武林中人,也不愿去招惹官府。他们并不是害怕官府,而是不想惹无谓的麻烦。当然,官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