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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孔明又合十说:“阿弥陀佛!风施主所言极是。老衲就此请求风施主,辛苦前往猫儿山走一趟,代为老衲等人说明来意。要是风施主认为一个人不便,那就请侯三小姐施主一同前往,以两位施主的声望,一定能令猫儿山五位寨主深信不疑。”
邵老贼一下会意赛孔明的用心,是想将这两位武功莫测的高手先行支开,剩下慕容一家,就不足为虑了。立刻说:“有两位前去,那实在太好了!”
其实小神女、一阵风和穆婷婷不过想拖延时间,让少林寺的至空禅师赶来,哪里要去向猫儿山人说明了?
一阵风故作愕然:“我风叫化去行吗?”
穆婷婷笑问:“你去怎么不行的?”
“不不!我风叫化有点害怕。”
小神女问:“你害怕什么呀,怕猫儿山的人将你捉了起来?”
“猫儿山的人怎会捉我风叫化?我是害怕那神秘莫测的黑风教教主。”
“风叔叔,你来去无影无踪,武功又好,怎么害怕起黑风教主来了!”
“当然,他明的来,我风叫化一点也不害怕,就怕他暗的来。他要是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骤然一下跳了出来,朝我风叫化背后一掌,我风叫化不像姚长老、云道长他们一样,惨死在猫儿山的悬崖下的山沟中么?那不死得太冤枉了?”
“风叔叔,我还以为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为民除害的大侠士,原来你是这么的胆小怕死!”
在场的群雄听了他们两人的谈话,不由相视愕然。幸而是侯三小姐,年轻不懂避忌,心想什么就说什么。要是别人当面在一阵风面前说出这样不敬的话来,不怕一阵风恼怒么?可是也只有一阵风,才会说出这种不怕丢丑的话来,不知他是揶揄还是说笑话。一位当代的武林奇人,怎会说出这么胆小怕死的话来?就是自己心里害怕,也不会当着众人面前说出来呀!
穆婷婷笑着说:“三小姐,你以为风叫化真的胆小怕死么?”
“这还不算是胆小怕死,又是什么了?”
“他是话中有话,含意深远哩!”
“哦?我怎么听不出来的?”
“风叫化的意思,要是不扑灭黑风教,将神秘的黑风教主揪出来,在场的人们,就别想过安乐的日子,尤其是反对黑风教的人,就更别想过好日子了!不知这个没人认识的神秘黑风教主,何时会跳了出来,施阴谋、耍诡计来暗算自己,自己就死得莫名其妙了。”
穆婷婷说出这段话来,又令群雄心中怵然。云雾居士说:“婷女侠的话说得没有错,老夫是身受其害的人,恐怕他第一个就不会放过老夫。老夫等着他来好了!”
丐帮金帮主也说:“我们丐帮,过去与黑风教无仇无恨,他也这么卑鄙无耻杀害了本帮的姚长老。他还嫌丐帮死的人不多,想挑起丐帮与猫儿山人的仇杀。我们丐帮,也等着他们来好了!”
丐帮帮主这么一说,在场的群雄们纷纷响应。一个本来声讨猫儿山的大会,一下变成了声讨黑风教的誓师大会了,大出乎邵老贼的意料之外。
一阵风这时说:“好好!既然天下群雄这么齐心,我风叫化也不胆小怕死了!愿去猫儿山走一趟。”
小神女笑问:“你不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了,我风叫化一个人去够了!”
邵老贼和赛孔明相视一下,示意他快点结束大会,早点离开,以免夜长梦多。赛孔明便向一阵风稽首合十说:“老衲在这里代表天下群雄,多谢风施主的侠义过人,不辞辛苦前往猫儿山。”随后,他想扬声宣布大会到此结束,大家先行散去,各自注意黑风教人的活动,一有发现,相互用飞鸽传书,再召开天下群雄大会,追捕黑风教人。正当他扬声说:“各位施主请静一静,老衲……”
话没说完,回龙寨全州堂的一位弟兄奔来报告:“邵寨主,至化禅师,少林寺的至空禅师到!”
这一下,不啻如平地一声巨雷,震得邵老贼和赛孔明呆住了!邵老贼到底不愧是一个老奸巨猾的枭雄,立刻说:“快请!”
其实已不用请,至空禅师早已带了少林寺一行武僧,出现在大会上了。
穆婷婷含笑看了邵老贼和赛孔明一眼,调侃地说:“这些少林寺的和尚们,大会快结束了,他们还跑来干什么!”
至空禅师也是当今武林极负盛名的高僧,除了深厚的内功修为之外,更会少林寺三门的绝技,就是拈花指、伏魔掌、擒龙手,内功的修为虽不及至化禅师,但武功的造诣又比至化禅师胜一筹。但他不多理江湖上的事,更不卷入武林中各门派纷争。当回龙寨的武林帖送到少林寺时,他不屑一顾,感到一个小小的猫儿山,值不得武林如此大动干戈。也不喜欢邵老寨主的为人,感到他太过做作了,热情得近乎虚伪,并且也曾劝至化禅师别来参加,随便打发一位弟子去参加就行了。可是至化禅师为人随和,撇不开回龙寨邵老寨主的情面,却来参加了。他来的目的,主要是想化解双方之间仇怨,平息这一场干戈。他不像武当、丐帮两派来的目的,也不像峨嵋、华山、崆峒三派的掌门人,认为正邪不两立,以扫荡邪门歪道为己任,不容许黑道上的人物猖狂在江湖上。何况在回龙寨与猫儿山的仇杀中,他们已有一些弟子卷了进去,不能不理。
至空禅师这样有名气的人物的到来,各大门派掌门人都起身相迎,赛孔明更不能不硬起头皮从人群中走出来,说:“至空师弟,你终于赶来了!我听说你在路上遭到了不测,为兄实在有点担心。”
至空禅师却一言不发,上下打量着这个所谓的至化禅师、自己的师兄,冷冷地问:“你真的是我的师兄?”
至空禅师这么一问,不但各大门派的掌门人愕异,在场的群雄都愕然了!至空禅师怎么样了?不会连自己的师兄也认不出来吧?要不,他就是遭到袭击时受了伤,连自己人也认不得了!要是这样,他的伤势可不轻呵!
至空禅师这一问,更令邵老贼一下色变,赛孔明心头大震,霎时间呆住了,暗想:我化装易容这么高明,连湖鉴他们也分辨不出来,他怎么一下就看出来了?这不可能!是我在某方面有什么破绽,令他起了疑心?要不,他就不会这么问了,直接就指出我是假的。
赛孔明强作镇定,故作惊愕地问:“师弟,你怎么样了?怎么连我也认不出来了!”
至空禅师又再次上下打量着他,暗想:这贼子化装易容之术实在高明,连说话的口音也十分相似,我要是不事先知道,真的给这贼子骗了。怪不得这么多上乘高手,没一个能认出他来。
小神女在旁也故作愕然地问:“你这个老和尚,不会是老糊涂了吧!你连自己的师兄也认不出来,是不是他胖了?还是瘦了?模样也改变了?”
至空禅师望了小神女一眼,近乎怒喝:“你是何人?敢这么对老衲无礼?”
“老和尚!你好凶恶呵!不像是出家的和尚,至化禅师比你好得多了!”
“你——!”
至空禅师一来不认识小神女,二来他疑心小神女是黑风教的人,不能不有所警惕。穆婷婷慌忙过去说:“至空禅师,这是侯三小姐,为人一向心直口快,出言无忌,望禅师见谅。”
至空禅师一听是侯三小姐,顿时改容相敬。他从师兄的口中知道,侯三小姐不但内力深厚,武功莫测,侠义过人,也是自己师兄的救命恩人。他立刻合十稽首说:“原来是小施主,老衲失敬!”
“哎!老和尚,你别对我客气呀!我是想问,你怎么连自己师兄也不认得了?”
“小施主,老衲疑心他不是我真正的师兄。尽管他面容一样,声音、举止也相似,但老衲从他的眼神和气质上感到他不是真的。”
小神女转向赛孔明:“禅师,你不会是假的吧?”
赛孔明说:“阿弥陀佛!老衲怎会是假的了?”
至空禅师说:“好!你说你不是假的,那你以你的易筋神功,试接我拈花指三招,接得住了,我便相信你是真的。”
赛孔明说:“师弟又何必这样!”
“少废话!接指!”至空禅师一指轻轻弹出。赛孔明得知拈花指的厉害,哪敢轻易去接?慌忙闪身避开。
至空禅师瞪着眼问:“你为什么不接?”
赛孔明叹了一声说:“师弟,我们何必以武功相试?让人看了笑话。”
“好!你不敢接我的拈花指,那你接我的伏魔掌好了!看掌!”
至空禅师说时,一掌拍出,倏然电闪。至空禅师这一掌的拍出,不是单单的一掌,而是形成了无数的掌影,令赛孔明根本无法闪避,只能慌忙举掌相迎。赛孔明不是一般的泛泛之辈,他也是武林中的上乘高手之一,内力相当的深厚。两掌相碰,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群雄只见他们双双都震得向退了几步才站稳。赛孔明顿时感到心血翻涌,一口鲜血几乎要从口中喷出来。他极力运用内力压住,苦笑一下说:“师弟,你可以收手了吧?”
至空禅师却面露惊讶之色。他惊讶的,不是赛孔明深厚的内力,而是赛孔明出手相接的那一招掌法,却是少林寺七十二绝技的武功之一,金刚掌法。暗想:他怎么会少林寺的武功?而且还有这么深厚的功力?这贼子到底是谁?怪不得他敢冒充我师兄至化禅师了。
小神女见至空禅师一时惊讶无语,问:“老和尚,你怎么样了?你不会受了伤吧?”
至空禅师说:“小施主,老衲没事。”
“那你干吗愕着不出声的?那他真的是至化禅师了?”
“小施主,老衲敢肯定他不是。”蓦然间,至空禅师脱口而说,“老衲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哦?他是什么人?”
“他是少林寺的一个叛徒,论辈分,他也是老衲的一位师弟,法号至无。在十多年前,因犯了少林寺的寺规,老衲的先师,已将他驱逐出少林寺,一直不知他的下落。原来他却在这里出现了!”
群雄一听,顿时惊愕起来。小神女说:“怪不得他扮起和尚来,真的很像哩!原来他本来就是一个和尚。”
至空禅师这时怒问赛孔明:“说!叛徒!你将师兄弄到哪里去了!”
至空禅师所以这样问,除了要麻痹邵老贼外,更想在群雄面前进一步揭露神秘黑风教暗害至化禅师的罪行,令所有武林人士一致痛恨黑风教人卑鄙、无耻、可怕、可恨的嘴脸,再也无法在江湖上立足。
谁知赛孔明至无在这种场合之下,仍能镇定自如。一来,至化已死,无人对证;二来群雄虽然惊讶愕然,但大多数人仍在惊疑、困惑之中,一时不敢相信自己是假的;三吗,有邵老寨主在暗中支撑着自己,会给自己解脱困境,他哪里知道,现在邵老贼已自顾不暇,正在暗思怎么摆脱他,来一个弃车保帅。
赛孔明仍说:“师弟,你别看错我了,我怎会是那叛徒至无的?师弟,你到底听了何人所……”
他话还没有说完,只见眼前人影一闪,跟着感到自己面部有些凉意,便本能地一闪。这一下,群雄顿时哗然起来。他一看,侯三小姐正笑吟吟地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手里提着一张制作得非常精致的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说:“这下,至空禅师没有认错了你吧?”
赛孔明这下真正的怔呆了。在霎时之间,小神女以魔幻一般的身法和不可思议的轻巧而准确的手法,骤然将他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他当时只防备至空会再度出手,怎么也没有想到小神女会冷不防骤然向自己出手,行动之快,连面皮给撕了去也不知道。
群雄们一见到眼前的至化禅师,一下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面孔,都愕异地哗然,全场都哄动起来,议论纷纷:“原来他真的是假的呀!”
“他是什么人?是少林寺的叛徒?干吗要扮成至化禅师来欺骗大家?”
“他真胆大极了!居然连至化禅师也敢冒充,图的是什么?”
“他是假的,那真的至化禅师去了哪里?”
“说不定早给他暗害死了!”
“这一下,少林寺的人不将他粉身碎骨才怪。”
“我看,说不定他就是神秘的黑风教教主,千万别让他走了!”
不但群雄在议论纷纷,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也惊奇愕然了,相视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尤其是武当和峨嵋两派的掌门人,他们不时和赛孔明相处,竟然不知道他是假的。要不是至空禅师的赶来,真不知给他欺骗到什么时候。
其中最为惊愕的,莫过于以往至化禅师身边的弟子。湖镜自然不用去说,他本来就是邵老贼以黑风教主的面目,派来少林寺卧底的。而湖心、湖鉴、湖面三位,真是惊愕得目瞪口呆,他们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是真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