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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们一共害了几条人命?”
“小,小人前后一共害了五条人命!”
“五条人命?我更不能放过你们了!”
韦珊珊这时走下楼来。她到底是一个少女,心肠软,看得不忍,问:“兄弟,你真的是杀了他们吗?”
“姐姐,不杀他们可以,但也不能放过了他们!姐姐,你去找两条绳子来,让我先将他们捆了起来再说。”
贼店家见势不妙,打算挣扎着想逃跑。小三子一出手就封了他的穴位,顺手也点了他老婆的穴位,令他们想跑也跑不了。当韦珊珊找到几条麻绳来时,小三子将这一对贼夫妇分别捆绑在一条木柱上,同时将他们的罪行写在一张纸上,贴在了他们的身上,说:“好!我不杀你们。到明天,让镇上的乡亲父老来处置你们吧!”又对韦珊珊说,“姐姐,你上楼去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这里赶路。”
“兄弟,你不回房间吗?在这厅上看守他们么?”
“他们给我点了穴位,就是不捆住他们,他们也不能动,不能叫喊,用不着看守他们。但刚才的打斗和他们的叫喊声,恐怕已惊动了左邻右舍的人,会跑来询问的,我留在这里应付他们。姐姐,你先回去睡吧,不然,明天你没精神赶路了;我一夜两夜不睡也没有什么,要是没人来,我也会回房间去睡的。”
韦珊珊见小三子这么说,只好上楼去睡了。在这天寒地冻的风雪夜里,别说他们的打斗声和叫喊声已为风雪声淹没,就是有人听到,半夜三更也没有人爬起来管这闲事。小三子守候了好一阵,不见有人来拍门,也上楼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小王子和韦珊珊就起床了,热了一下昨夜吃剩的饭菜吃了。临出门时,小三子又在店门上写了“贼店”两个大字,对那捆在木柱上有神无气的贼夫妇不屑地看了一眼说:“今后你们是生是死,就看镇子上的人怎么处置你们了!你们死了不必说,要是侥幸活下来,仍干这黑心事,让我们姐弟两人知道了,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们也要追杀你们!”说完,便与韦珊珊离去。
这时,风雪已停,天才蒙蒙亮,家家产户闭门未开,大街小巷,全无人踪,整个小镇上的人们,仍沉睡在梦乡中,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客栈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
在他们离开小镇来到山野时,天色大亮,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一天一夜的风雪,将大地装饰得如粉装玉琢一般。小三子问韦珊珊:“姐姐,你精神恢复过来没有?”
韦珊珊一笑:“我恢复啦,兄弟,你不见我精神很好么?”
“姐姐练了内功吧?”
“练啦!不然,我哪有这么好的精神?”
“好!姐姐,现在四野无人,我们就在这雪地再施展轻功,早一点赶到松江。雪地,可是练轻功最好的场所。”
“好的!”
于是他们姐弟两人,在雪地上施展轻功赶路,翻山越岭,跨涧穿林,像两只小鸟似的,在山野、树林中飞翔。雪地上,留下了他们一道浅浅的脚印。作为上乘的轻功来说,应该是踏雪无痕,不留任何痕踪。他们两人轻功虽好,仍不能达到这样的佳境,尤其是韦珊珊,留下的脚印更深。但以她来说,才练了短短半年的武功,能达到这样的境地已是难能可贵了。要不是韦珊珊练的是一门上乘的内功,其他的人,在短短的半年里,根本不可能达到这样好的佳境,纵跃飞跳,也不会这么的轻灵。韦珊珊两日来在风雪路上,无疑又练了两日轻功。
下午申时左右,他们在山岭上已遥遥看见坐落在群峰下江边上的松江镇了。松江镇是贵州、广西两省交界处的一个大镇,属贵州管辖,坐小船和木筏子,沿着都柳江而下,可到达广西边界的福禄小镇,沿江而上,可到达古州城,是贵州广西两地往来的一个大镇,人烟稠密,来往的人也多,不同洞头小镇,没有什么人来往。
小三子说:“姐姐,松江快到了,我们奔走了一天,坐下来歇歇,再进镇好不好?”
“好的。兄弟,其实我也走累了。”
“那我们就在这树下多休息一会,我可要改改容再进镇才好。”
“改容?兄弟干吗要改容的?”
“姐姐,你不知道,我经常在江湖上行走,又爱管闲事,得罪的人不少。为防不测,所以经常改容换装,以免让人识出来。”
韦珊珊不明了:“兄弟,你是一位侠士,行侠仗义,除恶救人,只会受人尊敬,人家认识你不好吗?”
“姐姐,我不敢自称是位侠士,只是不忍心见死不救而已。我虽然救了一些人,但也杀了一些人,就像雌雄大盗和洞头那对贼夫妇,他们不恨我么?我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小三子不想将自己干小偷的事说出来,更不愿说出自己就是近两年来名动黔东南一带的侠偷义盗黑影。他不是担心韦珊珊瞧不起自己,而是感到自己在黑、白两道人以及官府追拿下,令韦珊珊听了害怕,甚至累及了韦珊珊。
小三子不但没向韦珊珊说出自己的真面目,就是侯府上上下下的人,也不知道小三子就是黑影。世上除了小神女和一阵风知道他是小偷外,就没人知道了。
韦珊珊听了小三子的说明之后说:“兄弟这样做也好。”
小三子说:“我看姐姐也改容进镇子才好。”
“认识我的人不多,我改容干吗?”
“姐姐不担心洞头那对贼夫妇认出来?”
“他们会来这里吗?”
“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兄弟,那我改什么容好?”
“姐姐喜欢扮丑一点的?还是喜欢扮美一点的?”
韦珊珊笑着:“我已经这么丑了,能扮得美吗?兄弟,我还是扮丑一点的好。”
“姐姐一点也不丑,是一位很好看的少女哩!”
“看兄弟说的!”
韦珊珊听了小三子的赞美,心里感到很甜。世间上的少女,都希望人家说自己美,而不喜欢别人说自己丑,就是一个丑女,也希望别人说自己漂亮。何况韦珊珊的确是一个美人,无论外表、内涵、风度,她都很美,是深山里的一朵幽兰。美出乎自然,没有经过任何人工的雕琢。人们乍一见她,还不感到她怎么美,但接触久了,就觉得她美了。
韦珊珊又接着说:“兄弟,你将我改成丑一点的吧!”
小三子说:“其实姐姐用不了怎么改容,我只给姐姐面上添上一颗黑痣,就没有什么人能认出姐姐了!”
“好呀!那兄弟就给我面上添颗黑痣好了。”
添颗黑痣,对小三子来说,那是最容易不过的事情了。他立刻从自己的行囊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来,取了一颗小小的黑点子,贴在韦珊珊嘴角下。一贴上,韦珊珊的面容一下像改变了很多,反而增加了韦珊珊的美,特别叫人注意,连小三子也看得愕然。
韦珊珊见小三子愕然地看自己,问:“兄弟,是不是我变得难看极了?”
“不!不是!不知怎么,姐姐比以前变得更好看了!”
韦珊珊笑着说:“兄弟别哄我,这么一颗大黑痣放在面上还好看吗?那一定是丑死人了!”
“不!姐姐,我是说真的,姐姐真的比以前变得好看了!”
“兄弟!你别说啦!不管丑也好,美也好,只要没人认出我来就好了!”
小三子恐怕不知道,世上有一种美人痣,能给女子带来三分俏,增添几分风韵。一个黑痣贴在韦珊珊粉脸上,贴的地方又恰到好处,反而给韦珊珊增添了美感。当然,一颗黑痣贴鼻尖上,那就十分难看了。
小三子说:“姐姐说的是,只要没人认出就行了!”
“那兄弟怎么改容?”
“姐姐,你转过身去,等一会我叫你看,就知道我是什么面容了!”
韦珊珊依言背过了身子。没有多久,听到小三子叫着:“姐姐,你可以看我了!”
韦珊珊一看,几乎吓了一跳。在她面前的,已不是什么英俊而又机灵的兄弟了,而是脸上长着一块紫红色胎记的青年。她惊愕地问:“兄弟,是你吗?”
“姐姐,当然是我了!”
要不是小三子声音没变,衣服没变,韦珊珊真不相信他就是小三子了,说:“兄弟!你真的变成第二个人了,我简直不敢相认。”
“是吗?姐姐,我们可以完全放心到镇上投宿了。”
夕阳西照时,他们已进了松江镇,准备在一间客栈投宿。韦珊珊担心地轻问:“兄弟这一间不会是贼店吧?”
小三子急忙轻说:“姐姐,你千万别乱说。”
“哦?我说错了吗?”
韦珊珊是初次随小三子出远门,第一次投店住宿就碰了贼店。这个没有江湖经验的少女,因此就处处担心害怕了。
小三子说:“姐姐虽然没有说错话,要是这话让店家和店小二听到了,就会惹出麻烦来。他们要是好一点的,会骂姐姐胡说八道,叫我们到别处投宿。不好的,就会叫姐姐赔偿他们声誉,会拉姐姐去见官府的。”
“不错!兄弟,这话是不该乱说。”
“姐姐你放心,在这人来人往热闹的大镇,不可能全是贼店。这不同荒郊野外或偏僻没什么人来往的小镇,他们谋财害命没什么人知道。这里只要一声叫喊,就会惊动所有的人了!”
“兄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话虽然这样说,我们还是小心为好。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要注意小偷,别让他们将我们钱财偷去了!”
小三子当过小偷,所以叫韦珊珊这个毫无江湖经历的少女,特别注意防范。事情也刚刚就那么巧,突然有两条汉子迎面而来,似乎只顾说话,不小心地撞了韦珊珊一下,几乎将韦珊珊撞倒了。他们立刻向韦珊珊赔礼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姑娘没撞坏了吧?”
韦珊珊说:“你们以后走路可要看路啦!”
“是!是!对不起,请姑娘原谅。”
这两个汉子说完便想离开。小三子一看他们的行径,便知道碰上了一对颇为高明的小偷了。他连忙喝声:“你们两个慢走!”
其中一位瘦汉子故作愕然地问:“小兄弟,你叫我们吗?”
“我不叫你们叫谁?”小三子对韦珊珊说,“姐姐,你摸摸你腰带上的银袋是不是不见了?”
韦珊珊一摸,失惊地说:“兄弟,银袋真的不见了!”
小三子板着脸对两个汉子喝道:“快将我姐姐的银袋交出来!”
另一个长脸的汉子扬起眉说:“什么?你敢说我们偷了你姐姐的银袋?”
“不是你们偷了又是谁?”
瘦汉子说:“小兄弟,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姐姐不见了银袋,怎么说是我们偷了?”
马脸汉子“哼”一声:“说不定他们身上根本没有什么银袋,却向我们撒野!”
瘦汉子故作好人说:“算了!我们别与他们一般见识,我们走!”
小三子又喝一声:“你们不准走!”
马脸汉子顿时瞪起了一双眼睛:“你这丑小子!是不是想讨打了?”
由于小三子脸上的一块紫红色胎记,俗称的“火烧脸”十分的难看,马脸汉子便骂他为丑小子。同时他们的争吵,已引来不少人的围观。马脸汉子为了在人们面前显示自己受了莫大的污辱,因此表现得特别的愤慨,扬言要打小三子。他以为这么一对乡下年青男女,一定为自己的恼怒、恫吓,吓得不敢出声了,然后自己和瘦汉子便可以堂堂正正地离开。
要是以往,小三子见有人偷钱包,绝对不会出声,因为自己也是一个小偷。要是偷一般富家公子、有钱人家的钱包,小三子就不会出声;要是偷一般乡下女子的钱袋,小三子也不敢嚷,顶多想办法将钱袋偷回来,送还那可怜的乡下女子。现在,小三子已下决心不再做小偷了,而这次偷的又是韦珊珊的银袋。小三子别说有武功在身,就是没有武功,他也要出面管了。
小三子不理睬马脸汉子的恫吓、威胁,问韦珊珊:“姐姐,你的银袋做了什么记号没有?”
“兄弟,我在银袋上锈了一朵梅花,袋口边锈了‘珊珊’两个小字。”
小三子转脸对瘦汉子说:“我姐姐的银袋就在你的身上,快拿出来!”
瘦汉子一怔,跟着发恶起来:“你这丑小子竟然血口喷人,毁我声誉,看来不打你不行了!”
马脸汉子早已一拳朝小三子胸口击去,小三子举手一拦一拨,就将马脸汉子拨到一边去,同时出手极快,一下就从汉子的怀中取出了韦珊珊被偷去的银袋。这种取物的手法,比这个小偷的偷技更高明,迅速而又轻灵。
小三子提着银袋向围观的人们扬扬说:“各位叔伯父老,你们看看,这银袋是不是锈了一朵梅花和我姐姐‘珊珊’的名字?”
众人一看,果然银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