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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已不再是林峰,而是充盈天地的爱意,悲怜天人的爱意,所有想呕吐的感觉竟在刹那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博大深广的情怀和高尚的节操,天地之间似乎在刹那之间充满了无限的生机,在无穷无尽的宇宙之中萌发,那便是林峰,无限延伸的林峰,那是一种无‘限却有意的精神力量。
天地,林峰,自然,爱,完全无法分出彼此,一切已达至完美的结合。杜娟和花雅兰竟感动得哭了起来,连摇花也不例外,功力稍浅的人,几平全都感动得要哭起来。
没有人会说这是武功,但也不会有人说这是邪术,这是一种已完全超越武道达至天道的禅境,这所代表的一切全都是至善至美至真至纯的。感触最深的却是刘公公、杜刺、花无愧、厉南星,他们从来没有这一刻如此清楚地感到天道的存在和真实,而这一切却全都是一个最年轻的高手所赐。
夜空显得更深广,天空变得更开阔,一切都似乎顺应着林峰那延伸的精神力而改变,不过这一切只是一种感觉。他们必须还要动手,还要动手,刘公公这次倒退两步,但一切也似乎随他的倒退而改变,天地之间的邪阴之气,似乎由天地的四面八方向他的体内狂涌,甚至让人清楚地感应到脚底下流过的阴邪之气,而那阴邪之气从刘公公的脚底涌入,再流到手上。
那是一双原本很白皙而润滑的手,而却在这一刻,看上去是多么干枯,干枯得像十二月的芦柴棒,在手上有两枚绣花针。
竟会是绣花针,天哪,这是什么武功,从来都没有人听说过会有如此怪异的武功存在于世,在以前也未曾听说过。
杜刺不认识,花无愧未曾听说过,所有的人都未曾听说过。“葵花宝典!”封万年脸色变得无比惊讶地道。
“葵花宝典是什么功夫?”肖万邪惊异地道。
(肖万邪虽为当代高手,他却不知刘公公所创的此本《葵花宝典》竟在数百年后的武林之中,引起几场惊世之战……)
“这是本公公自创武学,本公公一生所创尽记于《葵花宝典》之中,今日我第一次以《葵花宝典》的神功对敌,林峰,你应该感到骄傲了。”刘公公不无得意地道,但那两枚绣花针却逐渐变得发亮。
林峰依然紧闭着双眼,淡漠地道:“我从来不会小看每一个人,无论对方用何种武功,都不重要,你的武功是自创,我的武功也没有师父教,我们来做一个比较,若我胜了,你便立刻将絮随风放了,撤军离此,我若败了,一切自不必说,你不会放过我的对吗?”
“好,你出兵刃吧!”刘公公讶异地道。
“你用针,我用的却是刀。”林峰虽紧闭着双眼,却似乎对刘公公的每一举动都清楚得骇人,只见他缓缓地从背上拔出那柄由龙佩手上所夺过的刀。
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迟缓而优雅,每一分力道似乎都是那般匀称,从抽刀到刀在头顶斜指,中间的速度竟奇迹般地达互一种超然的平衡,几平是在做匀速运动,而轨迹更完美得无懈可击。
谁也想不到,林峰拔刀的动作也会是如此考究,虽然整个人静立如山,但这拔刀的瞬间,那种动感,似牵动了虚空中所有的能量,蜂拥地向林峰体内注入,再传到手上,由手再入刀,再由刀传至虚空,却成了一种奔雷的闷响。的确是奔雷的闷响,这一刀竟牵动了天下的云彩,天上的云彩竟以林峰的刀所指的方向为中心,疯聚而至。
天地之间除了奔走的云响,和风的呼啸之外,便再无任何声音,林峰竟是不呼吸的。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林峰竟然不再呼吸,但却不是死了,绝没有,没人会相信一个死人的身体会有如此膨胀汹涌不息的生机,那根本不可能,甚至连活人都不会感觉到如此奔涌不息的生命源流。
刘公公的形象变得好峥嵘,那满头银白色的长发全都在乱舞,像躁动的蛇群。风渐大,大得林峰的头发也随风而舞,衣衫在鼓动之中显得无比飘洒自然,他的眼睛依然闭得很紧,天地之间全是虚幻,唯有那份感觉,那份潜藏在神经之中,那超自然的感觉才是真实的。
天色已入暮,可此刻已变得漆黑,那是天上那浓得似墨汁的云,仍在聚集,那是因为林峰的刀仍未曾劈出,没有人敢想象林峰的刀劈出之后会是怎样的一种场景。
所有的人都在后退,不自觉地后退,包括杜刺、花无愧、厉南星,似有一种无形的能量在催逼每一个人的每一根神经,除非想使自己的筋脉暴裂,否则便是参加,这两个人的战斗,不然那只有退开一条路。‘天妖教的弟子和君家弟子刚才见过君金权和那假花无愧的比斗,还以为那便是人的极限,在赫连天道哭然加入战斗之时,天空才有了一些变化,而此刻,只这两个人默默地对峙,便有如此的声势,便是连做梦都未曾想到。
这种结果,甚至连刘公公和林峰都未曾想到,皆因从来都未曾遇到这样的一个对手,但他们根本没有心思去想,也没有必要去想。
各派之人,全都立于另一边的山头,没有人敢在山沟之中呆,这种未战而先有的气势,已经让他们感到,很有使这座山头崩塌的可能,那样在山沟之中唯有死路一条。但却已经没几个人能够瞧得见两人的身影,甚至感觉不到两人到底立身何处,天地之间已完全分不清哪是他们,哪是天地。
风似乎越来越大,有沙石旋飞的呼啸,在闷雷声的应和下,把这里的气势烘托得更显狂野。
“轰隆隆——”一道闪电劈开厚厚的云层,像无数条银蛇在虚空中狂舞。
人们见了林峰,却不由全都发出一声低呼,因为那无数道银蛇全部聚敛于林峰高举的刀上,也就在此时林峰动了。:他是双手握刀,拖起一道亮丽无比的电光,向刘公公狂劈而下。
“噼叭—轰隆——”云层竟然像完全被劈开了一半,中间亮出了一线淡蓝色的电空。
人们在这时候也看到了刘公公,那似是一张难以置信的鬼脸,散发着无比阴邪的气墙,两只眼睛竟射出了两道鬼火般光芒,显得无比的凄厉与恐怖。
到底是怎么出手的没有一个人看到,连杜刺和花无愧也没有看到,这一刻他们才明白林峰为什么会紧紧地闭着双眼。“轰——”人们清楚地感应到山石的狂飞和那爆炸的声响。
这不是来自无上的云层,其实云层已经完全合上了,那一张淡蓝的天空早已不见。林峰与刘公公这次交手的第一击,在这一击之下,天空下了雨。好大的雨,有人怀疑自己是立在瀑布之下,差点没给冲得东倒西歪,还有好大的风,那是一股逆冲的气劲,有人听到树木折断的声音和树枝狂击地面的声音:,天空再次射下一道闪刀,那仍是林峰的刀,人们惊奇地发现,林峰和刘公公竟被一个大水球罩住,水球的球壁在不断地向内膨胀。
没有人可以看到两人交手的情况,完完全全被黑暗和大雨挡住了视线,只偶尔当闪电击在那水球之上时,人们才猜到林峰和刘公公仍在水球之中激斗。
这一战只有两个人能感受得最清楚,那便是林峰和刘公公。
他们是另一种感受,绝对不是语言可以描述万一的,语言已经太贫乏了。
没有人能够想象刘公公的针有多快,唯有林峰的感觉可以捕捉到,那是大自然的功劳,林峰只觉得自己便是整个广阔无垠的宇宙,便是整个充满生机活力的大自然,甚至可从每一粒浮游的空气中获得刘公公攻击的信息,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那般缓慢,在脑中若演戏一般,轻轻地划过,他在此刻,已与另一个博爱的生命相接触,那似是另一种形势存在的生命,也似是因一个空间,但他知道那个另一种形势存在的生命正是上代活佛,将他从魔境之中解脱的精神力。
刘公公也想不到林峰的刀有多么强霸,每一刀不是很快,但每一刀绝对躲不开,而且每一刀似乎将宇宙。之中能够存在的力量全部都注入了他的体内,使他承受从未有过的震撼,这一刻他才开始有些后悔没有选用别的兵刃,他也想不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不怕快的,任何速度对林峰来讲都是徒劳,他的战术全都变得无比空洞而单调。
林峰的能量似乎是无穷无尽,整个宇宙的能量似乎完全由林峰支配,雷电的力量,风雨的力量,使所有的生命都感觉到无比的渺小。
刘公公的头发根根倒竖而起,地底涌起的阴邪之气,使他的筋骨和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蕴藏狂放无比的能量。
但在虚渺之中,他感到的不仅是林峰的攻击,还有那难以解脱曲生命力给他精神中的强大压力。那也是一种虚渺的精神力,但在这种难以解脱的神奇境界之中,那团充满浩然正气和博爱的生命真真切切地存在,由于他所用的力量里的阴邪之气,正被那股浩然正气压抑着,他根本就无法以全力和林峰斗,不是无法以全力,而是无能以全部的精力去与林峰斗,再加上先天的少了林峰那种阳刚、至猛的浩然之气,他的命运已经注定了败绩,这个是他根本无法逆转的定局,但让他欣慰的是,林峰竟将他引入了这种境界,这是一种全新而充满生机和能量的世界,也是他一生所想追求而未曾达到的世界,终于在这时,让他看到了。他完全无法描述这个世界的神奇,那纯粹是一种精神的领域,那种让精神解放,无限扩展的感觉,使他己不再计较成败得失。,“轰——,‘天地似平因为这一击完全炸开了,至少云层完全炸开了,乌云在刹那间,奇迹般地飞散至无影无踪,那瀑布般的雨水也在刹那间停歇,天空又恢复了淡蓝之色夜不再是漆黑,尘土完全散开,平息之后,人们看到了两条人影,两条静立的人影,静静地立成了两座孤独的山峰。
所有人的呼吸在刹那间竟似乎完全停止,没有半丝声响,似故意给这种狂暴过后的时刻,制造一种宁静而恬静的气氛,其实,这只是一种闷,一种很枯燥的沉闷,便若这座雅天峰,十万年如一日地静默。
所有的目光都在注视着这两座孤独的山峰,似乎怕呼吸稍重一些,便会有一座山峰会崩塌。
厉南星没有动,杜刺没有动,花无愧似乎也被惊得呆然,没有动,杜娟和花雅兰没有动,但却泪如雨下。
林峰静静地立着,刀轻轻地拄着地,双目却不知是在什么时候睁开了,注意着刘公公,似乎想制造一点永恒的浪漫。“阿峰!”花雅兰和杜娟很小心、也很轻柔地呼唤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滑了下来,她们似乎怕林峰会在她们呼唤声下化成了灰末,所以不敢大声喊,而心中却似沉了一块铅,谁也不敢肯定,在这种近乎神话的风暴之中仍会有存活下来的人。杜娟和花雅兰的话没有唤醒林峰,甚至连眼皮都未曾见到他眨一下,却一下子唤醒了刘公公,他有些茫然而欢喜地睁开那双有些干涸、却不失神气的眼睛。“阿峰!”见到这里,所有的人都心凉了,像是将心存放在冰水中一般,都冻止了,杜娟和花雅兰的泪水禁不住狂涌,再也顾不了是否会一下子便将林峰震成飞灰,悲泣着狂喊一声。“我败了!”刘公公那欢欣的神色之后竟蹦出似是很激动的三个字。人们这才注意到地上的两枚针和三点血,这是杜刺、花无愧、厉南星这等眼力而又处于这么近才可以看得如此清楚。
杜娟和花雅兰一呆,她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男不女的人敢情是疯了,败了怎会如此高兴。
“我败得心服口服,人立刻便还给你,谢谢你手下留情。”刘公公的语气竟也在刹那之间变得无比平和,整个人的气质似乎在这一战之中完全改造了一般,变得安详无比,刚才那种邪异之气全都去得无影无踪。
杜娟这才看到了那两枚针和刘公公手上还在滴着血,霎时,她只觉得这不男不女的声音竟比黄莺的歌声更动听,似乎这一生一世,都未曾听过比这更好听的声音,激动得几平要去赏那老太监一个香吻。
“我的事已经完了,剩下的全由你一手包办喽!”林峰终于开了口,目光中闪烁着狡黠的笑意。
“恭喜你了,刘公公!”花无愧上前抱拳笑道。
“呵呵……”刘公公禁不住发出一阵欢快的大笑,稍歇,也抱拳向杜刺、花无愧和厉南星欢笑道:“我也恭喜三位了,顺便也向林少侠表示祝贺。”
杜刺和花无愧相互望了一眼,林峰和厉南星相互望了一眼,最后四双目光竟瞧到了一起,不由得同时爆出一阵豪放而欢陕无比的大笑,山林之间的气氛,立刻变得无比活跃。
杜娟和花雅兰顾不了害羞,泪眼婆裟地钻到林峰的怀里,摇花却紧紧地靠在厉南星的肩头,韩秀云也从背后紧紧地握住杜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