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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严重的内伤。“力士”见牛皮吹破,就灰溜溜地卷包而去,这件三十年代的武林旧事,老广州至今还传作美谈,很多老武术家都亲身目睹了这件事,由此可见铁砂掌还是具有很强大的威力。
叶天云面前的这双手一定是练过铁砂掌,而且应该算是不太成功。手在铁砂中进行长时间练习都会使颜色变得有些发深黑色,当然并不是真正的黑色,只不过给人一种感觉,而且与正常人相比较起来有很大的差异。至于为什么说不成功,那是因为练铁砂掌的人手都要经过药物浸泡,他们练成之后手并不黑,相反会非常白,而且特别柔软,这就是药物的作用,因为在材料中有一种很特别的醋,它能使皮肤软化增白。
孙武看见屋里的几个人都在打量着他抱拳的手,便笑着说道:“小时候喜爱武术,所以自学铁砂掌,可是没掌握好尺度,一心想要速成,所以变成这个样子。”他给人一种很豪爽的感觉,按现在的说法就是很阳光。
孙永仁看得直撇嘴,先不说颜色,就是手的粗糙程度也让人心里看得麻痒,他有些敬佩地说道:“看起来你是个很执着的人,手都练成了这个样子都不在乎,为了武术也不用拼成这样吧?”
叶天云也是自学武术,因此他对于这种事情非常小心谨慎,练功讲究循序渐进。虽然有速成的方法,但是可能对身体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损害,年轻的时候也许根本不觉,年纪大了的时候,便可能出现种种不适。因此他开口说道:“铁砂掌自学确实有一定危险性,你还是早些治疗为好。”
孙武听了后自若地笑了笑,看起来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那双有神的眼睛看着叶天云道:“我的病可不太好治,不说这些扫兴的了,你师承何门?这几个月在这里给我憋坏了,咱们可以切磋一下。”
叶天云一听敢情和自己有相同的嗜好,他也有很长时间没有与人较量了,在邮轮上比试的时候那些人也不是武者,因此很痛快地答道:“没问题,我也是憋闷了好几天了。”
孙武听了很高兴,看起来能在国外找一个对手可不太容易,他习惯性地活动活动了身体,然后开口说道:“旧金山只要我能看见的武馆都打遍了,每次就是两三招,连热身的机会都不给我,实在是令人太失望。”
孙永仁在旁边听了后非常不爽,他出声道:“巧了,我们从中国出发,坐着邮轮一直打过来,也是没遇到什么对手,今天一定要让我们开开眼界。”
正抽雪茄的哈里森听了哈哈大笑,他连着咳了好几口,眼泪都快出来了,强忍着对孙永仁说道:“你的嘴还真是不让人啊,你在船上可没少和我贫,等一会你先和孙武较量较量,看看你是不是很厉害。”
孙永仁也就敢在嘴上说说,他在武馆的时候一招也没学会,因此有些心虚地说道:“我和他都姓孙,五百年前说不定还有些关系,自己人打自己人一向不是我的风格。”
哈里森无奈地笑了笑,对孙武说道:“你不要计较,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说着又向叶天云问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你们就在这里切磋一下,也让我们能够见识见识真正的中国武术。”
孙武很赞同地说道:“希望能够让我打个痛快,不然我只有提前回国了。”他说出这样一句莫名奇妙的话,让叶天云他们几个都有些听不懂。
哈里森掩饰地干咳了两声说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我这里有一个专门用来训练的场馆,现在咱们就去吧!”
第143章 弃徒
一路上哈里森领着几个人在宫殿般的建筑里四处介绍着,这里俨然成为了一个社区,所有想到的一样不差,没想到的这里也有,最让叶天云惊讶的是这里大部份的电子设施都是由电脑控制,真正将高科技融入了现实的生活之中。
孙永仁一边走一边观看着如同艺术品般的建筑,赞叹道:“刚一进门的时候我还觉得你有些土气,没想到这里还深藏着大智慧,设计格局也非常合理,伊斯兰艺术是随阿拉伯人向外征服、在阿拉伯自身艺术的基础上,大量吸收被征服地区艺术而逐步形成的,所以他的特征是中西合璧,而且色彩跳跃、华丽,最鲜明的就是石膏浮雕装饰,这些都太有地域魅力了。”
孙永仁吹起牛来不着边际,可是品评这些设计还真是有模有样的,让人不得不佩服。
哈里森很欣赏地看了他一眼,指着那些装饰说道:“很多人都来过这里,确没有人敢评价,因为他们不懂,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真是让我很吃惊。”
孙永仁很得意地挺了挺胸,拨弄了一下不太长的头发道:“不过是见识比较广罢了,我对伊斯兰的风格情有独钟,因为它非常符合我的审美观。”
哈里森看着他的样子一边走一边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既然如此,那么那天为什么还要骂真主呢?”
孙永仁听了顿时无语。
几个人来到了哈里森所说的训练场,其实并不算太大,但是相对于十个人来说还是够用的,地上铺的是防滑的地板,而且稍稍落脚重一些就能听到下面的回音。这种地板最适合比赛和训练用,因为比武的时候身体从空中落下时可以减小反震,保护身体不受到伤害,而且还可以增强声波的吸收。
孙武看起来对这里非常熟悉,把穿在身上的西装脱下来向地上一扔,然后动了动身体,全身的骨骼发出了一阵响声。他缓缓说道:“我有些等不及了,先自报一下门户,我原本是武当的俗家弟子,不过现在已经被逐出师门了,呵呵,算是个弃徒吧!”他的臂膀很长,而且肩关节处出现了一个坑,肩膀成溜肩状,后背形圆并且拱起来了,腰又圆又粗,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虎背熊腰,这是长时间练习所形成的非自然状态,而且这种体态一般都练习过内功,属于内家高手。
叶天云扫了一眼,他对弃徒两个字不太敏感,通过进入江湖的一些时日,发现很多门派都有弃徒,王永强的师父就算是一个,他们大多都是犯了门规被逐出去的,也有个别因为派系争斗被弄出去的。不过千万不能小看弃徒,因为他们中的很多人身手都非常高明,就像是学校的学生一样,有时候越顽劣的学生比中规中矩的学生更聪明。因此他很谦和地说道:“每个人都有难言,我一向同视之。”说完他也把上衣和衬衫脱掉了,露出了一身健壮的身体。
孙武看听了叶天云的话也显露出欣赏的表情,但有些失望道:“你这副身材如果是练八极拳将会有很好的发展,能看得出你的根骨也很不错。”确切地说,根骨就是先天素质,包括身体、智力、性格等各个方面。对于武术而言,相对更加重视身体上的,愈好愈适合习武。
武者一眼就可以让人辨别出来,第一点是看眼睛,其次就是身材。
练外家拳的拳手大多肌肉发达,棱角分明,特别是有些拳手挺胸收腹时,八块腹肌如同搓板,煞是健美(当然也有有个别的)。但是,看看内家拳手,有溜肩膀的、有含胸的,即使是身材最好的,也有两个明显特征:一是放松时胳膊上的肌肉不带棱角,好像有一层水膘,这是经常放松局部肌肉所致;二是不管多瘦的内家拳手,腹部总是前微凸,不易看到腹肌,这是经常气沉丹田所致。当一拳打在外家拳手的肚子上时,会感到如同打在一块钢板上,震得手生痛。而当你打击内家拳手的肚子时,却如同打在皮球上,会将你弹飞。
叶天云的身材极为特殊,如果按照内外家的特征来品评他,那么他属于混合型(二串子),他的肩和手臂都是标准的内家特征,可是如果把衣服脱了看身体就成了外家特征,这和他练功有非常大的关系,原本他是练习形意拳八极拳,而且偏重于形意拳,所以他的身材具有典型的内家拳的特征,而自从练习了金钟罩后,随着功力越来越深,最近他的身材又向外家拳的标准发展起来,所以现在给人一种四不象的感觉。
任何一门武术都非常深奥,因为每一个功法都要经过多年的传承和萃炼,所以大多数练武的人都要讲究要专要精,甚至一门武功就能够研究一辈子,还有无法理解的东西。
孙武的失望是相对于叶天云的身材来说,内外家夹杂到一起能够有成就者缪缪无几,而且叶天云的年纪并不大,能成为武者已经很不容易了。
叶天云也明白他的意思,因此淡然一笑道:“那么咱们在比武之前就每人打一套拳,就当是之前的热身活动吧!”
孙武听了后也对此非常感兴趣,他点了点头道:“行家一落眼,便知深和浅。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你我各练上一套,看看是不是值得出手。”
叶天云点了点头,孙武考证他,他何尝又不是在考证孙武,把手一抱说道:“那么就我先来好了!”
孙武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把手一伸说道:“请!”
两个人说话其他的人都插不上嘴,大家都退了几步等待着好戏的开场。
第144章 异变
叶天云能练出来的拳术就有好几种,不过如果说最拿手的,还要说形意拳,这种功夫他有十年的火候,因此他打起了一套形意拳。
内行看门道,真正的高手在看人演练的时候精神都要高度集中,形意拳讲的是明、暗、化三劲。
首先说明劲,明劲是指通过正常锻炼形成,以腰为中心,将身上的劲运于四肢,四肢稍感到沉实,则明劲功夫成矣。这个过程要快则两年慢要三到四年,因为一开始要在腰腿上出功夫,所以要势子尽量低一些,这样腰腿便可得到充分的锻炼。
有了明劲不愁发。明劲有了,就有了初步的整劲,此时如果练一两手适合自身的手法,便可以对敌。如果本人体质好胆子大,与人交手时七八个人是到不了跟前的。
将明劲所得之劲,悉心揣摩。由外入内,去粗化精渐至肘上有了沉劲,双臂软如绳,而活如蛇则暗劲功夫就有了。这个也要三到四年的功夫,有了暗劲不愁化,练到了化劲也就是说形意拳已经登堂入室了,化劲用出来才真的叫做浑然天成,有句话叫做化劲好比水中游,很形象地描述了这种境界。
叶天云的形意拳刚刚开始的时候打的是明劲,十招过后转为暗劲,二十招的时候转为化劲,打到最后每一招都有明、暗、化三式,这种打法充分地显示出了他武学造诣
孙永仁和哈里森他们明显是棒锤,只懂得从动作优美和难度方面观看,不过就算这种欣赏水平也让他们惊叹了好半天,叶天云的形意拳速度太快了,着实领教了一下眼花的感觉。
他们不懂,可是有人懂,孙武是个行家,把他看得热血沸腾,明、暗、化三劲单独拿出来都不算困难,可是一招就蕴涵三劲,这就需要多年的学习和研究,这种东西不仅要勤奋还需要天赋,两者缺一不可。
叶天云收招后,孙武一抱拳道:“好身手!拳打三节不见形,如见形影不为能。”
孙永仁在那里看着孙武神气地说道:“你不是打遍旧金山没对手吗?今天就让你开开眼界,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没对手。”
孙武没应声,上前就开了一套太乙绵掌,这套掌法是武当内家拳宗以“水”的哲学思想延伸而出的武当绵掌,可谓微妙精致,绵者,柔也;武当太乙绵掌刚柔要济,阴阳相随,不僵不滞,看似柔弱无骨,实则绵里藏铁。所谓刚则易折,柔则长胜,体现道家以柔克刚的真谛。太乙,在道家是极至的意思,因此打起来也当真有出尘的味道。
叶天云第一反应是大惊,那双手是练铁砂掌的,而这套掌法则是绵掌,并不是说两者不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而是将铁砂掌练到了极至后才会呈现这种状态,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孙武的铁砂掌完全大成,并且入了化镜,一双无坚不催却又柔弱无骨的黑手打起了绵掌想想就让人发寒。
孙武练完了后扫视全场,然后向叶天云一摆手说道:“请!”
叶天云点了点头,向前走了几步抱拳道:“看起来阁下的铁砂掌已经大成,那么就让我领教领教!”
两个人同属内家拳,都讲究后发制人,可是叶天云却不按常理,这种距离上前就是崩拳,这一招完将明、暗、化三劲同时使出,出手不留情。
孙武一看来势凶猛向后撤步,想用他那只黑手将叶天云的劲力化掉。武当武术的特点自然是以静制动,以柔克刚,炼气凝神,刚柔相济,而且最重要的是不争强,他的手在叶天云的拳上一拍,然后迅速收回。
他们相互算是对了一招,都试探了对方的虚实,叶天云第一次尝到了铁砂掌的滋味,而且还是极至的铁砂掌,软中带硬,柔中带刚,这两个词可以将他的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