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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仇恨恨地一哼道:“拿什么出来?”
“娃儿,难道要老夫动手不成?”
“动手吧!”
“神风老人”面色为之一变,他不愿有失身份,回首道:“韩坛主!”
“穿心刻韩方”弹身近前,道:“弟子在!”
“搜!”
“遵令谕!”
宫仇忍无可忍,一咬牙,举掌劈向了当面的“神风老人”,掌声才起,蓦觉手腕一紧,已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扣个结实,
声,连衣角发丝都不错过,
(缺六行)
“且慢”!
“怎么,你敢后悔?”
“神风老人”阴森森地道:“东西不在他身上,但仍须着落他交出来!”
“天残老人”双目一瞪道:“双方讲明各取所需,你敢食言?”
“但本座尚未得到所需?”
“那是你老儿运气不佳!”
“本座在取得东西之后,保证毫发不损,把人交给你?”
“办不到!”
“老残废,你待怎的?”
“带人!”
“同样办不到!”
“那只有手下见分晓了?”
“最好!”
“依我看来,他并非‘双尸’传人!”
“何以见得?”
“出手路数不对!”
“神风老人”一怔,道:“老残废,你听说过有人能安然脱出过‘双尸’之手否?”
“天下事未可一概而论,也有意外!”
“黑尸已毒发而死,‘白尸’在昨夜仍能出手伤人,尤其这一把火……”
“废话少讲,放开他!”
“办不到!”
“不敢?”
“嘿嘿,本座要毁他不费吹灰之力,如果你要人,耐心等上一个时期,如果你要死尸,现在可以带走!”
“天残老怪”老脸倏寒,杀机云涌,他一心要收宫仇传自己的衣钵,是以才甘愿牺牲“一元宝箓”不要,对方以宫仇的死要挟,他一时之间,没了主张。
“神风老儿,你要不要脸?”
“怎么不要脸?”
“你答应手下见真章的!”
“神风老人”生平极惜羽毛,当然不肯输这口气,略一沉吟道:“来吧,老残废,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着,松开了扣宫仇的手。
就在此刻……
场中人影一晃,旋风陡卷,一道排山劲气,撞得“神风老人”横移数步,另一人影,如闪电般飘逝,场中失去了宫仇的身影。
“天残老怪”暴吼一声,破空追去……。
四周爆起一片惊呼之声。
第二章 无双仙子
两条人影电闪入场,其中一人,用掌力迫开“神风老人”,另一人挟宫仇闪电般飘逝,“天残老怪”暴喝一声,破空追去。
场中爆起一片惊呼之声。
“天残老怪”与“神风老人”功力通玄,来人竟然能从两人面前劫人而遁,这份身手,的确是惊世骇俗。
“神风老人”碎然遇袭,被震开了数步,但他的身手岂是等闲,退步之间,已极快地挥出三掌。
但对方似乎志不在此,几乎是“神风老人”反击的同时,飞遁而逝。
出手,劫人,飞遁,仅是电光石火之间的事,在场高手,没有一个看出,来人是什么形象。
也就在群豪惊震莫名之际,场中同时失去了“神风老人”的影子。
快,快得令人叹为观止。
一场暴风疾雨,至此烟消云散。
“张仙祠”已被烧成了一片瓦砾之场,仅有那些焦梁断柱,还在冒着轻烟。
于是——
所有心怀贪欲的黑白两道高手,一个个哑然若失地败兴而离。
于是——
“白尸”的生死,宫仇的来历,“一元宝箓”的下落,在江湖中成了一个谜。
当然,这不是谜,宫仇心中雪亮。
且说,宫仇被人挟持电奔,但觉眼前景物,从视线内飞驰倒退,一时之间,他无法看出挟持自己的是什么样的人物,只是感到对方的身手高得骇人而已。
那人似在躲避后面的人追踪,主旋右变,专拣隐蔽之处而行。
足足半个时辰,来在一座巉岩棋布的峰头之上,那人刹住身形,放下宫仇。
宫仇目光扫处,不由怦然心惊,这劫持自己的,竟然是个半老徐娘,风韵依稀,腮旁一颗蚕豆大的红痣,衬得她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他年方十六,对男女间事,不甚了了,这只是一种本能上的反应。
那妇人眉目之间,隐含煞气,冷冰冰地道:“你叫宫仇?”
“不错!”
“你是‘黑白双尸’的传人?”
宫仇心内暗忖,来了,原来仍是为了这个,当下以更冷的声音道:“不是!”
那妇人扬眉一竖,娇斥道:“你说谎!”
“信不信由你!”
“好小子,看你邪还是老娘邪……”
这一声老娘,使宫仇联想到他的母亲,母亲被奸杀的惨状,又呈脑海,他像中了蛇蝎似的一震,双掌挟以全部功力,陡然劈了出去。
他自承受了“白尸”的全部真元之后,内力之强,已达惊人之境,虽说尚不能全发为己用,但已非同小可,这倾力一击,势若倒海排山。
那妇人估不到他会碎然出手,粉腮为之一变,但身形不移,双掌一圈一划。
这一划之间,排山劲气竟然被引得滑向一边。
“隆!”然巨震声中,石屑乱飞,一根合抱的石笋,被劈成了一堆碎石。
“好小子,有你的!”
一个震耳的喝声传处,一个五给长须飘拂的青衫中年,现身出来。
宫仇掌力被对方引开,心头大骇,见这中年现身,又是一震,那突发的恨火,在一击之后,消失了大半。
那中年人笑吟吟的向那妇人道:“怎么样?”
“这小子邪得紧,矢口否认!”
“先废了他的功力再说!”
宫仇闻言之下,肝胆皆炸,重重地哼了一声。
那中年偏头打量了宫仇片刻,道:“这小子骨格不凡,想不到做了‘双尸’的传人,可惜……”
“可惜又怎么样?”
“可借其寿不永。”
“臭男人,你什么时候学舍了看相?”
“哈哈!贼婆娘,碰到我俩手里,难道还想活?”
宫仇暗忖,原来他们是夫妇,只不知是什么来路。
中年男子目光又移到宫仇面上,冷冷地道:“小子,你还是照实说的好,‘一元宝箓’竟在何处?”
宫仇愤恨至极地道:“无可奉告!”
“白尸是生是死?”
“不知道!”
“好小子,你听说过‘侏儒神通’这门工夫没有,我只消双指一伸,嘿嘿……”
宫仇登时心头巨震,透心冰凉,他曾依稀记得母亲生前曾向他说过,武林中有一个专走偏激邪门路子的门派,叫“奇门派”,武功自成一格,黑白道闻名丧胆,处置敌人的手法,残忍酷虐,其中最骇人的是“侏儒神通”,被这邪门工夫所伤的人,筋骨收缩,状类婴儿,终生现世……
心念之中,脱口道:“你俩是‘奇门派’的?”
那男子嘻嘻一笑道:“小子,你说对了,‘乾坤双煞’,不陌生吧?我叫‘乾煞西门琛’,她那‘坤煞吴莺莺’,比你那师父‘黑白双尸’高明吧!”
宫仇抗声道:“我不是‘双尸’传人!”
“坤煞吴莺莺”冷笑一声道:“小子,你会说实话的!”
话声中,并指如戟,朝宫仇胸前点去……
宫仇亡魂大冒,他并非怕死,而是怕求死不能。
蓦在此刻——
一个沙哑但却雄浑的声音,破空传来:“餐星吞月,倚云卧波,烟水微茫,奇门为尊。”
“乾坤双煞”登时面色大变。
“坤煞吴莺莺”顾不得再伤宫仇,栗声向“乾煞西门琛”道:“怎么办?”
“走!”
“走!”
“这……”
“贼婆娘,你想死我可还要活呢!”
“这小子呢?”
“带走!”
宫仇智慧超人,知道这是一个转机,稍纵即逝,半声不吭,双掌挟以毕生功力,猛然劈出,势若怒海狂涛。
“乾坤双煞”似乎怕极了那暗中发声的人,恨哼一声,双双纵落峰头,电掣而逝。
宫仇茫然了。
这暗中发声惊走“乾坤双煞”的人是谁?
目的何在?
以“乾坤双煞”的功力尚且准逃之不暇,显见这暗中人必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物,自己岂非离了虎口,又入狮口?
心念之中,身后突地传来一声脆笑。
宫仇骤然回身,登时怔住,面对自己的竟然是一个衣衫褴楼,既黑且脏,年纪和自己不相上下,形同叫化的毛头小子。
难道惊走“乾坤双煞”的会是他?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但听他刚才的笑声,脆得像个女孩子……
心中虽惊疑,但仍不得不问道:“兄台……”
“什么,你叫我兄台?嘻嘻……”
这一笑,露出了莹白如玉的贝齿,宫仇又是一愕,讪讪地道:“这称呼不当么?”
“哦……这……这字眼不大好听,看来你年组比我大,叫我的名字吧,我叫冯真……”
“冯兄!”
“说要你叫我名字!”
宫仇被弄得尴尬非凡,只好道:“我叫宫仇……”
“早知道了!”
“哦!贵庚?”
“十五!”
“我十六,托大叫你真弟,如何?”
“好极了,就这样吧!”
宫仇迭遭惨事,形成他性格早熟,但天真未混,冯真的谈吐,引发了他被压抑的童心,也扫除了他下意识中的冷漠,掀起一种跃跃欲试之情。
“真弟,方才‘乾坤双煞’……”
“怎么样,不坏吧?”
“是你?”
冯真调皮地一笑道:“这一手如何?”
“我不懂!”
“我是冒名施诈,想不到真的把‘双煞’唬得抱头鼠窜!”
“可是那声音?”
“要不要我学给你听听!……餐星吞月,倚云卧波……”
声音沙哑而不失雄浑,与方才所听的一般无二,不由为之绝倒,莞尔道:“这怎么学的?”
“你知道口技这一行没有?”
“江湖玩意!”
“不错,我曾经学过这一门!”
其实冯真是完全凭着精湛的内功,改变嗓音,宫仇见识少,没有体会出来。
“真弟,那四句诗不象诗,词不象词的玩意,怎能唬走‘乾坤双煞’?”
冯真闻言一呆,随即轻声一笑道:“这是一个无名老人教我的,他说如果逢上‘乾坤双煞’,这法儿最有效,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
“哦!”
宫仇明知这是句搪塞的话,但却无可挑剔,彼此才认识,当然也不好追问,“哦!”了一声之后,接着道:“真弟,谢谢你解了我的危难!”
“不必挂齿,适逢其会罢了!”
宫仇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道:“真弟,你家住哪里?”
冯真眼圈一红,道:“我没有家!”
“什么,你没有家?”
“是的,我妈死了,我爹不要我了!”
“这,怎么说?”
“我爹不许我出来,我自己偷跑出来,他不要我了!”
“你怎知令尊不要你呢,天下父母心,没有不疼儿女的!”
“我出来一年多了,也不见他找我,这证明他不要我了!”
宫仇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真最孩子活,忍俊不住地道:“也许今尊正在找你,只是找不着罢了?”
冯真展颜一笑道:“也许是的,可能我错怪他老人家了!”
“真弟最好还是回家,以免令尊大人牵挂,你这年纪出来飘泊……”
冯真用手指比腮一羞道:“你只不过比我大一岁而已,一年三百六十天,说话倒是满老练的,那你呢?为什么又……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黑白双尸’的弟子,所以……”
“我不是!”
“真的?”
“我何必骗你!”
“嗯,我想你不是,你的武功路数,完全不是‘双尸’的路子,但你夜入‘张仙祠’,而能安然度过一夜,这为什么?”
“我是去赶拜兄之约,胡闯进去,弄出这大的误会。”
“你还有拜兄,他是谁?”
“辣手书生!”
“哦!名气不小!”
“真弟对江湖事知道得不少?”
“道听途说而已!”
宫仇想起拜兄“辣手书生”,不禁大感急躁,如果他找不到“黑心国手”求治,后果不堪设想,心念之中,道:“真弟,后会有期……”
“什么,你要走了?”
“是的!”
“我还有话要给你谈。”
“以后吧!”
“什么事这样作急?”
宫仇无奈,只好把“辣手书生徐陵”,被爱人邢玉娇下毒谋害,必须要在今天日落前,找到“黑心国手”求治的事,说了一遍。
冯真嗯了声道:“如此,你拜兄算是死定了!”
宫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