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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登时冲前,各抢一坛酒,拆撕封泥,已往口中灌,红如血汁般葡萄酒不时从其嘴角渗出。
见其如此狂妄举止,卖酒糟瘦老头已被吓呆,还以为是强盗光临了。
两人拼命灌酒。阿三非得蠃过小邪不可,只晓得猛往嘴中倒,溢出嘴角的,差不多比喝入肚中要多一倍,所以他蠃了。丢下空坛,又往另一坛抓去,得意道:“喝了一坛,再一坛!”抓起酒坛又想痛饮,忽然瞥见傻愣老头,叫道,“别急多的是银子里”霎时从身上抓出向阿四揩油的银子全丢给糟老头,得意道,“够了吧?小说也有四五十两!”
糟老头仍是呆愣着,不知所措。
小邪也喝完一坛,嫩脸已红,朝糟老头直叫着:“啊呀哇啦哇佳佳──”乱扯一顿,然后哈哈直笑。因为他自己也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糟老头见他如此“纯真”表情,最后又笑得如此开心,似能会意,霎时亦呀呀呜呜嘻叫不已,抓着银子,如获至宝般,两眼笑成一条细缝。这些银子,足足可以让他买十几匹健马,当然能让他笑不绝口。
小邪和阿三此时已若疯子般,猛灌猛喝,谁也不认输,一时引起群众侧目。
十三坛斗大葡萄酒,不到半刻钟,全部到了两人肚子,红透的脸,没有七分醉意也有三分迷糊。
小邪少喝一坛,心里有,喝道:“阿三你乱喝倒得整身整地!”
阿三得意丢下最后酒坛,呵呵直笑:“不如此,怎能蠃你?”
“妈的无赖、瘪十还我酒来──”
大喝出口,小邪已追向阿三,存心将他扑倒在地,痛打一顿。
“来不及啦酒已入肚皮,就变成黄汤了呵呵──”阿三微醺身形已往人群挤。
小邪也飘飘然猛追,大群人潮为之骚动。
倏然阿三掰开几名大汉,正窜身而过之际,突地“啊──”叫而起,一把利刀已刺向他胸口,还好他闪得快,只被划出一道三寸长伤口。
“不好小邪,有埋伏──”
霎时人群中已有数名高壮汉子砍出长刀,分别截向小邪及阿三。个个身手矫捷,动作一致,让人防不防。
突来变故,小邪乍然醒,不滚落地面,反而旋转身形,宛若陀螺啸出鬼泣般阴冷强风,整个人已倒窜天空,似如出弦之箭,快捷无比避开长刀。再声大喝,寒光如幽冥中之霹雳,电闪,带出一条长而直的青光,长眼睛般噬向劈往阿三背面两把长刀,人也冲了过去。
寒光一闪而没,两声惨叫已停出,两尊庞大身形已往地面摔,阿三藉此劈出一道厉风,墙头般压向另三名大汉,所罩范围之广,足以压死三人绰绰有余。
轰然般如天空整个掉落地面,压得大地沉晃而暴烈,三名持刀者已挨不住掌劲而倒撞人群。霎时又是一片哀嚎、跌撞声响起。
“阿三,走!”
小邪身形如鬼魅般掠到,抓起阿三肩头,再次腾空,如苍鹰展翅掠出美而快捷姿势,飞过两个蒙古包,旋身落地,已往中原回路狂奔。
如此折腾之下,两人醉意全醒,相视苦笑,还是逃命去吧数名持刀大汉仍不放过,腾掠而起,纷纷追向后头,口中不时叫出他们自己才听得懂的话,但从其恚忿表情,不难猜出,一定是些要置小邪于死地之言词。
阿三摸着胸口,凉冰冰而带着点酸抽疼痛直捣心坎,苦笑道:“怎么搞的?最近好像走霉运?一连被暗算了好几回?早知道也该让阿四来!”
小邪方才回旋冲向空中,虽能脱身,但毕竟长刀过多而又出奇不意,左大臂也被划出一道细红伤口,还好伤得不重,只是一肚子黄汤,跑起来够他受了。
他自嘲道:“难得出一趟塞外,不被追杀,多没意思?我看不如停下来,让他们多砍几刀,回去也好向小丁哭诉!”
阿三瞪他一眼:“你去吧我和尚可还想回去领银子。谁若想跟你如此胡干,谁就是疯子里”
两人直往前奔,已将追兵抛得远远。突地小邪已笑起:“呵呵救星又来啦咱们不必跑了!”
阿三迷惑:“在哪里?”
小邪放慢脚步,指向一片黄沙起伏,其中挂着蜿亦就是往中原之小径,此时已有几名黑衣里面人持刀奔驰过来,淌在空中,似乎飘浮之黑羽毛。
阿三见状,军心大定,停了下来,得意道:“现在留下,就让他们多砍几刀也无防!”
小邪也准备看热闹,故意退出道路,负手而立,俨然一位鉴赏者在等待他人送上最佳之宝物般掠着阵仗。
两边追兵已相距不到百丈,双方带起黄龙般尘土,滚滚而来。
挟在双方中间的阿三已转向黑巾杀手,手臂猛挥,如指挥官指向追兵,正经八百道:“杀──杀一刀给十两银子里”
突然双方大吼,咆哮声音让人甚为容易就能感觉出他们乃溶为一种者。
小邪心神突然沉闷,觉得不妥,马上瞧向黑巾杀手,对方竟然是冲着他俩而来。
“不好阿三快迎敌现在真要留下来砍几刀了!”
说话间,小邪已抽出匕首,不再等待,易客为主,反身扑向黑巾杀手。
阿三愕愣初醒,纳闷道:“怎么搞的?又救人,又杀人?”不敢怠慢,也出掌劈向先前追来之汉子。
匕首化作一条闪闪银龙,似能绞碎天地间所有生物般地缠向七把长刀,一股吸铁般力量带向黑巾杀手,使其如掉蛛之中,陷入胶着状态。
黑巾杀手见状,霎时抽刀往下,想窜出小邪匕首之牵制。虽小邪功力甚高,但这七名黑巾杀手却也不同凡响,竟然有四人之多能逃出他的掌握?这份功力,恐怕当代少林掌门也无法如此从容办到。
四把长刀逃过牵制,马上分从四个不同方向截向小邪背面及双胁要害。长刀划破空气的急促咻声,直贯耳际,像会刺破耳膜般让人心里。
小邪深知四人功力了得,而自己又悬在空中,变幻身形实是不易,该采取速战速决为佳,当下怒喝出口,人往上翻,头下脚上以闪避两把砍向双腿快刀,一招“乌龟狗”使出。
突然匕首幻作银墙裹住小邪身形,啸起一阵狂风,如狂涛骇浪袭卷三名黑巾杀手。银芒过处,又如溃堤暴发之山洪,摧枯拉朽,无可抵挡地吞向敌人。
三名黑巾杀手如泥人挡洪水,被带往后方,一无招架之力。叮叮叮连三响,三把长刀全被砍断宛若冰块倒喷满天,至少已被砍成十余段。同时三声唉叫方发自咽喉,已然被什么东西堵住,叫不出口。再则一阵血雨撒成红雾般映向烈阳,沉沦于地狱血池之中,似诅咒着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之残酷血劫。
三名杀手已支破碎,至少被切成七八十块,红的心、白的脑、青的胆、黑的肝、扭蠕乱肠,一节节,零零碎碎如猪肉铺腥血猪肉摆在地上。
四名黑巾杀手并没停手,趁小邪其势方竭之际,全然砍向其背部之四处要害,任小邪如何躲闪,都不可能全身而退,甚而有头断肢解之虑。
小邪心知斩杀三人,势必会受此四人之围剿,而且自己旧力已竭,新力未生,情势十分不利,狠猛咬牙,身形逼往左侧,反手挥出匕首,企图封住右边截来而直指自己背腰之“冲”及“神堂”两处穴道之快利长刀。
叮叮两响,长刀已被打偏三寸,小邪得已逃过此劫,但左侧两把利刀却已戳入他“章门”及“至阳”要穴,冷锋直窜心头。小邪疼痛之余,忙转身向上,企图避开穴道被戳中而真顿失,甚至于有丧生之可能。
身形滚筒般倒转,唰然两响,长刀虽不能直贯穿穴道,却顺小邪身形打转之势,划出两道五寸长血沟,自骨猝见,隐隐翻露出乳白带血皮脂,错交细杂之血管,甚为刺眼。
趴然闷响,小邪已撞向沙质地面,陷入地里三尺余,火辣辣伤口受到挤压更窜起刀刮痛楚。还来不及让他回味伤痛,四把长刀如鬼随形,又刺斩而至。个个狠命而施,速度之快,让人无遐想。
小邪暴喝出口,又是那浪子三招之杀招“乌龟狗”已展开,整个人不躲不闪,千百支冰剑似地已从他身形外侧凝聚成锅盖形,冰剑又炸开而截向冲前之四把长刀。
双方一种叮当声再次传出,长刀依然节节断落。突见冰剑噬向左侧两人,哇然两声惨叫唳起,这两名杀手已斜腰被斩劈两半,倒地抽搐着,早已毙命。
此时右侧两人持着半节利刀仍奋不顾身砍向小邪左肩、左手。而小邪身形方才为攻斩两名杀手而往左带,此时想回手阻拦已是不及。只见利刀就要劈下小邪左臂突地寒光似有似无闪出,射向两人凌空冲至的黑巾杀手。
小邪冲势已竭,反往地面落去,黑巾杀手亦按着利刀随小邪追往地面。
利刀仍按在小邪左臂以及左肩,只按着而未砍下。
砰然小邪摔落地面,再两声砰响,黑巾杀手也跌往地面,利刀永远也砍不下去了。
从他们左眼渗出一滴细如露珠之血滴,映在晶莹眼珠,如亮晶晶红色星星。
一生只能滴一颗的红星星,没人能够滴两颗,只准一颗。要命的一颗,要命的飞刀,小邪的第二把飞刀,无坚不摧的飞刀,无人能躲的飞刀,它来自幽冥世界,阎王之索魂令,任何人都无法抗拒它。如今它又出现了。
小邪翻动疲惫身形,抓下两名杀手面巾,赫然是光秃秃的拉萨和尚。他再审视两人左眼,滴出红血仍殷红鲜丽,方自露出满足笑意,随即往阿三瞧去。
只见阿三不知何时已夺下一把长刀,使出孤星剑法,刀光闪如光轮,攻守之间虽吃力,却也不尽是挨打局面,这九人武功要比拉萨和尚低得多,否则后果实不可设想。
小邪不想再混战,蹒跚爬起,喝道:“阿三让开!”
话声未落,几道寒光已闪出,在此同时,他已飞掠而起,快箭般罩向九人,匕首再抖千百朵银花,山洪瀑发般噬向敌人。
阿三得知信息,霎时回旋扫出数刀,逼退众人,人已窜往高空,一把长刀已射向一名大胡子心窝,想捞点本回来。
飞掠银芒已至,如长刺的风车疾速滚动在辗压千百只绵羊般,扫起刮透肌肤之寒风刺向众人,十丈方圆似乎已沉沦万年冰洞之中,众人还来不及嘶喊,长刀已如被吸铁般吸走而砍断。只听小邪再次咆哮,银芒过处,衷嚎如杀千刀不死之猪叫立时响起,刺人心弦。
九个人至少已有四各死于飞刀,三名被肢解,一名被长刀射穿心窝,剩下断了右手的人已滚地哀嚎。
小邪如煞星般飘落地面,一把匕首仍亮如明月,反射阳光,更如通晶莹的水晶,冰清玉。他双足如柱,木讷如天神站立,好似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
阿三也已落地,一身衣衫已烂,最少也被划了十余道伤痕。但大致来说,并不及小邪背面那两刀来得深且长。
嘘口气,他自嘲道:“这些天杀的怎会如比不要命?”
小邪定定神,目光移向阿三道:“伤得如何?”
“还好!”阿三反问,“你呢?”
“死不掉!”小邪指向那名断臂中年人,“问他是谁指使的?”
阿三颔首,已走向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高大汉子,一手翻开他脸部,冷道:“说实话谁要你来暗算我老人家?”
大汉怒目而瞪,不说半句话。
“不说,哼离去打听打听通吃帮什么时候问不出话的?”阿三冷笑不已,转头道,“小邪帮主,匕首借用一下,这小子不上道!”
小邪抛过匕首,也已慢步走向他。
阿三接过匕首,冷笑已变为黠笑:“小子,现在说话还来得及。”
大汉仍然怒容满面,不吭一声。
“很好!”阿三猛挥匕首,划向其大腿。
“啊──”大汉一声厉叫,左大腿已如被切猪肉般切下巴掌大肉片,痛得他冷汗直流,双腿抖动不已。
“呵呵只有胆你就不说!”阿三冷笑道,“下一刀可就是右大腿了!”他喝道,“快说──是谁!”
大汉目露惧意,见阿三此确切猪肉手法,似乎不是在开玩笑,嘴角已抽搐起来。
小邪知道他已受不了痛苦,必定有问必答,遂蹲下身躯,问道:“谁指使你如此做?”
大汉咬咬嘴唇,回答仍是非常生硬:“多斗──”
“漏斗?”小邪不懂瓦刺话,望向阿三,“什么叫漏斗?该不会是漏酒的‘漏斗’吧?”
阿三摇头而笑:“你还是问他好了!”
小邪也觉得想笑,盯向此人,道:“看你是听得懂我的话吧?”
大汉迟疑半晌,仍点头。
“听得懂就好办了!”小邪很有信心道,“漏斗代表一个人对不对?”
那人点头。
“他是谁?”
“多斗──”
“我当然知道他叫‘漏斗’!”小邪叫道,“我是问你,他在瓦刺国是干什么的?”
大汉道:“阿刺猥”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