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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邪当然不能说自己是憋不住馋嘴才上勾,潇洒一笑,奚落道:“只有鼠头鼠脑的人才会自认为有人好吃狗肉,会着迷得连自己性命都不想要的地步!告诉你!我故意上当,就是想引出你们,然后让五路大军一举轰得你寸甲不留!”
也先更是惊骇:“他们已经围过来了?”
小邪幸灾乐祸:“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啦!”
也先往四处瞧去,一片宁静中似乎隐藏某种不祥,心头更急:“我得赶去瞧瞧!”
说着就想调头。
“王子切勿心急!”天灵教主喝住他,道,“疑心生暗鬼!夏夜本就俱有此种气氛,就算有征候,外围士兵自该有所警觉,王子千万不可为了几句话而自乱阵脚!”
也先仍不放心:“教主有所不知,杨小邪别的不会,死拼活缠,他从来不曾怕过,以前他就说过要倾巢而出,现在又故意让本王捉来,可见其目的已十分明显!”
小邪乍闻“教主”两字,已然明白此人即是天灵教主,当下频频颔首:“原来你果真是教主,这可省了我不少麻烦!只是我搞不清,以前那个人为何叫着‘漏斗’?难道漏斗就是你名字?”
天灵教主叱道:“少在信口雌黄!小心本教主引燃枯枝,活活将你烧死!”
“恐怕你没这个胆!”
天灵教主怒目而瞪:“再让你说话的日子不会太多,届时你就知道本座敢不敢?”
小邪奚落:“我实在对你感到失望!一个教主像个小丑?实在不入流!”
也先再追问:“杨小邪你所说的可全是真的?”
“废话!你以为我想拿生命开玩笑?不信我叫给你看!”
蓦地他昂起头已学狼嗥:“喔呜喔鸣喔──”
第十四章
音虽不高,却绵延不绝,碰向山间又折向远处。在静夜中足可传上数千里。
音未落,赫然炮声已起,轰然一响,远处泛起红光,彷佛初升朝阳,炭红地射入众人眼眸中。
霎时杀伐声已窜向高空,铁蹄如浪涛卷石股滚滚涌至。
这不是战争是什么?
也先吓出一身冷汗,顾不得小邪,赶忙喝叫:“快吹号迎敌──”
话音未落,已冲入帐篷,抓起长剑,已然跨马奔向北边。
号角已响,瓦刺军已全然苏醒,各自提刀上马,迎向敌军。
小邪满意直笑。他早就晓得阿三、阿四一定不会走远,无时无刻等待机会救人,从中午到现在,少说也过了半天光景,想必已和萧无痕会合,如今听到自己暗号,以为自己有所行动,立时配合行动而发动攻击,倒也将也先吓得魂不守舍。
然而满意过后,他想到自己无法脱身,到时候也先返回,发现来人不多,必定会识破自己谎言,想再吹嘘就难了,要是此时不能逃离,将来机会更为渺茫!但偏偏此时就是没法子可耍。
而且眼前又还有个天灵教主虎视眈眈,就算有天大本事也一筹莫展了。
心头暗自苦笑,外表却甚为谐谑:“喂!小丑教主!你还不赶快去看看你的主人!说不定他已经等着你在喊救命了!”
天灵教主冷笑:“别人如此相信你,本座可没那么容易受骗!那些人只不过是白天那几位,不到半小时,保证我军轻而易举的就能歼灭,到时也就是你的死期到临了!”
“说你孬种,一点也错不了!天灵教有你这个教主,实在是祖宗三代都涂了牛屎,丢透了脸!”
天灵教主不理小邪,冷笑几声,已走向帐篷边,任由小邪如何叫骂,仍足充耳不闻。
小邪骂累了,才叫道:“不说话?迟早我会割了你舌头!”
蓦地一条纤柔黑影从山区掠出,玲珑曲线隐隐泛出女人应有之魅力,轻柔如柳絮飘飞地已飘向天灵教主。看似在飘,却奇速无比,只一刹那,已逼近教主不及三尺。
“你是谁?!”
天灵教主此时才发觉有人逼近,霎时展出那所谓魔术般身形化成七尊人影想闪过此人突袭。
然而此人似乎对其身法相当熟悉,右手往前探去,虚晃一招,立时倒转身形,左手修长柔美纤指已点向左侧空位。
岂知指劲方吐,天灵教主竟然自己撞了过来,还来不及反应,“齐门”穴一麻,已不能动了。
对此身手,小邪全瞧在眼里,他知道这女子早已摸清天灵教主此种身法,而预先点向其必踏之地,才会发生天灵教主自己撞上指劲之事。不禁又开始揣测这武功高强女人到底是谁?
黑衣女子并未停留,娇躯微扭已飘向小邪,一阵兰花如此熟悉之气息贯入小邪鼻中。禁不住,小邪已问:“你是谁?我一定见过你!”
黑衣女子黑纱里面,若非黑巾杀手大部是男的,她的装束和杀手已相差无几。
乍闻小邪声音,她似乎甚为惊讶,乌溜溜充满柔情眼眸闪出一丝怯意,变调的声音已起:“别瞎猜!”
“我没瞎猜!你身上味道我熟得很!有点像乔小雨的兰花香,但你看起来又不像她,你是谁?干嘛怕我知道?”
黑衣女子很快削下绳索,急道:“东边是河!你可藉此脱困!”
说着她已往山区掠去,想逃开小邪。
“等等!我还有事!”
黑衣女子不疑有诈,已顿足转身。
小邪蓦然暴射而起:“你到底是谁?”右手已抓向她面巾。其速之快,似要追逝流星般让人避无可避。
“杨小邪你……”
黑衣女子惊愕之余,已叫出原有之柔腻声音,赶忙闪出数尊人影,用的竟和天灵教主相同之身法,但其速度及姿态皆胜过天灵教主甚多。只一闪,已从容而优美的避开小邪那一爪。
然而小邪鬼灵精怪,凡是武功招式,若他认真去看,去学,只要看一遍,学不成十分,也有九分像。就在右手落空之际,他已使出黑衣女子方才点中天灵教主穴道那招,只是改指为挑,已然挑向黑衣女子之面巾。
“啊!”地尖叫,黑衣女子一时不察,更想不到小邪会出此招,黑巾已被挑起,双手赶忙捂脸,急叫:“杨小邪你好可恶!”
话音未落,不敢再停留,已飞掠山区暗处,再闪身已消逝无踪。
黑巾被挑,小邪见着了此人面目?
然而小邪却抿起嘴巴,甚为吃瘪叫道:“我发誓,等我当上皇帝之后,一定下令天下女孩一律理光头!岂有此理?”
看他如此牢骚模样,想必未看清黑衣女子面貌。
原来黑衣女子面巾被挑之时,刚好她正换位斜掠,无意中甩动乌黑秀发,罩住了将近半边脸眸。若非小邪以为挑去面巾就能看清对方面目,而未再出手,黑衣女子也不会藉着一头秀发而掩饰了真面目。
小邪叼叫不已,捡起面巾,嗅了又嗅,仍是那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
这女人是谁?她为何要救小邪?
以小邪直觉,似乎她和小邪有所认识,甚至过从甚密──否则也不会冒着危险而救小邪。
她若是小邪朋友,又为何怕小邪认出她面目?
若是朋友,她又怎会天灵教主的独门身法?
她又怎能出入也先军营重地而不露蛛丝马迹?
小邪稍加思考,做了一个结论──这女子和小邪一定十分熟悉,但她却和天灵教主有某种关系,是以才懂得此种身法,为了救小邪,却又不能暴露身份之下,她只好里面。
她既然和天灵教有关系,出入军营自无问题。
结论已下,另一问题又起。
小邪想至此人若和自己认识多年,那她不就潜伏在自己身边如此之久?和可能是敌人的人混那么久?!
小邪不禁心头发毛而苦笑,自嘲道:“还好我魅力充足!她被我感化了,是来救我的!”
想不出她是谁,只好作罢了,检查一番伤势,觉得几处鞭痕虽大,却已结疤,另外左胸被撂了一刀五寸长伤口还抽痛着,以及背心那五个指孔仍火辣辣,算是伤势较重。他很快拿出金创粉抹在伤口处,一阵刺痛过后已转清凉,这才嘘气:“黑皮奶奶的!老虎变羊被犬欺?看我如何收拾你们!”
伤已不疼,气势就来,转往那位天灵教主,已抽出匕首,准备捞回本。
捉狎直笑,他道:“嘿嘿!大教主!你行?你威风?我倒要看看你的脸如何见不得人!”
匕首一挑,已划破教主面罩,露出白发苍苍,白眉卷长之瘦瘪脸孔,那对怨厉眼眸快要喷出火般地狠瞪小邪。
“你看吧?看完了我再阉了你!当什么教主?谁不知天灵教全是拉萨和尚!你却留起头发,成何体统?”
右手猛往教主头上扯下一大把发丝,匕首乱挥,登时替他理个大秃头──只不过多了几道刀痕而已。
再刮起刀,刮得教主身躯因疼痛而抖颤。
小邪冷笑:“你也知道痛?痛就不该掴我巴掌!什么截脉穿心绞?你奶奶的猪脚!掴一个涨一百倍!”
啪啪然,小邪着实不客气,打得他满口是血,牙齿落满地面,泪水忍不住已渗出眼眶。
“有胆你就别哭!奶奶的!我看你根本不是教主!”小邪突然觉得有此可能,喝道,“说!教主在哪里?”
天灵教主身躯猛抖,仍然无法动弹。
小邪拍开其穴道,霎时教主趁机反手捣向小邪心窝,全力一击,力逾千斤。
“还早得很哪!”
小邪早有防范,右手一抄,轻而易举抓住其手腕。他觉此人除身法奇特外,其他功夫并未如想像中高强,更肯定他的想法。
“你不说,我就活活烧死你!”
小邪依样画葫芦的将教主绑在木桩上,所不同的,他已引燃枯材,存心烧了教主。
教主哪见过如此狠厉手法?火苗一薰,什么骨气也没了,急叫:“我说!我说!”
小邪满意而笑:“你果然不是窝囊教主!说!教主在何处?你又为何扮成他模样?”
“老夫是他替身……目的在联络也先王子!”
“也先见过真教主?
“见过……”
“这么说你们面目相差不多了?”
“可说完全一样。”
“那你为何不理光头?”
“本教虽大部份为和尚,但仍有少部份不是和尚,而且教主身兼太师,是以不理光头。”
“兼什么太师?”
“鞑靼太师!”教主道,“本来此职是也先王子所兼,但王子将任瓦刺国王,暗中已将太师一职封给教主了。”
小邪恍然:“难怪你们会替也先卖命?”他问,“你教主窝在何处?”
“瓦刺国内基穆山。”
小邪想再问,突闻喧杂声已逼近,想想自己方才到现在虽停留不到几分钟,但打响的巴掌,现在又引燃乾柴,火光闪闪,已将本是为了避敌耳目而弄成漆黑一片之营区给引亮,没人追来,那才叫怪事。
当下不再逼问,狎笑道:“你自己把火弄熄!我没空跟你鬼混!”
抓起几只引燃之枯枝已奔向帐篷,想来个火烧蒙古包。
只见沾火枯枝去向帐篷,霎时已引燃支架和布篷,甚至皮车。轰然火焰滔天,熊熊烈火已吞噬整个蒙古包。
一连放火烧了十几二十个帐篷,小邪才大呼过瘾地再找其他事情做做。
他想干何事?
想找出天灵教之任何秘密,以及祁镇之下落。
然而火焚烈焰冲天,似乎瓦刺军已分出一批调头急驰赶来救助。
小邪只闯了三个帐篷,一无所获,听及呐喊声逼得甚近,只好放弃搜寻,赶忙掠出帐篷,本该听黑衣女子所言,往东方掠去,但想及黑衣女子是掠往小山丘。
“刚才明明很多高手雌伏在山丘里,怎会不见他们踪迹?”
好奇心驱使,他已纵往黝黑山丘,一方面想看看这些高手是否已走了,另一方面则想摸摸黑衣女子底细。
临行前还向困于火堆之假教主打招呼。见其衣衫已沾火花,哀叫不已,就算援兵及时赶来,烧层皮必定无啥问题。
人方走,仓惶士兵已到,忙着救火拆帐,一时也无暇再追捕小邪。
方入林中,已空无一人,小邪心想那些高手大概随着也先去作战,亦或是被黑衣女子引开。不加思索,已再度搜索下去。
倏然左侧林中传来狗吠声,为数还不在少。
小邪眼神一亮:“黑狗?!奶奶的!白天让你逃了六只,现在我可要补回来!否则太失我通吃小霸王的面子了!哼!就算仍是个陷阱,我老人家也照闯不误!”
天不怕地不怕的他,那还管得了什么危险?能扳回面子,最重要不过了,再加上禁不起香肉之诱惑,他还是往狗吠声掠去。
也许这就是小邪心性中所有弱点,唯一最为“无法自拔”之一项──逢狗必杀。栽了一次大筋斗,仍是乐此不倦。
林区山坳处,困聚了不少受惊吓之黑犬。小邪奔至,乍见之下,如获至宝般呵呵笑起。
“慢来慢来,不要急!不要叫!好好贡献你们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