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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心中恍然,这才明白郑石如为何坚持把自己送到客栈,皆因受人所托。亦可知宋玉华必有天大重要的事,始会在佳节当头之际,抽空来见自己。
郑淑明熟络地道:“我们来得正巧,否则将与徐兄失诸交臂,真想不到川帮的人预先为徐兄订下客房。”
徐子陵心想原来师妃暄是通过川帮的人来为自己订房的,确是怎都猜不着。
宋玉华黛眉轻蹙,神态温婉柔美,与宋玉致的刚强迥然有别,却另有一股惹人怜爱,不忍拒绝的神韵,只听她樱唇轻启道:“鲁叔月前曾来成都小住,始知徐公子和寇公子均和玉华娘家关系密切,大家可算是自己人,这才不怕唐突,来见公子。”
徐子陵不知是否爱屋及乌,又或因她神态楚楚动人,心中对她大生好感。断然道:“解夫人不须有任何顾虑,有什么事尽避吩咐。”
郑淑明低声道:“不若我……”
宋玉华牵着她的衣袖道:“明姐不用回避。”
接着向徐子陵道:“公子可知秦国已经败亡,李阀尽有陇右之地,令他李家声势如日中大,群雄人人自危。”
徐子陵心中剧震。开始有点明白宋玉华为何会找他说话。
郑淑明补充道:“薛举得病暴死,由其子仁杲继位,西秦军曾大败唐军,杀得李世民弃戈曳甲的逃返长安,岂知薛举之死,令整个形势逆转过来。”
宋玉华微嗔道:“明姐说清楚点嘛,李世民非是敌不过薛家父子,只因内伤复发,不能领军,改由刘文静和殷开山两人指挥军队,才吃了从未试过的大败仗。”
郑淑明讶道:“李世民不是染疾病倒吗?”
宋玉华耐心解释道:“李世民不是病倒,薛举更不是因病致死。这些全是对外公告的话,实情是李世民离洛阳回关中时,路上遭到宋金刚率领来历不明的高手突袭,受到重创,一直未能痊愈,领军西抗秦军时触发伤势,才有此败。”
徐子陵听得目定口呆,他早从寇仲口中知道自称西秦王的薛举会东攻关中,只是当时怎都想不到有这么多转折,连李世民都吃大亏。
郑淑明动容道:“那么薛举又是给谁刺杀的?能干掉他的人绝不简单哩!”
宋玉华道:“除‘影子刺客’杨虚彦外,谁人有此本领。”
听到杨虚彦之名,徐子陵双目亮起慑人的异芒,道:“薛仁杲又是怎样垮台的。”
宋玉华条理分明的答道:“李阀首先联结李轨,派人专程到凉州招抚,李轨欣然答应,被册封为凉王,并可分得西秦国部份土地。去此后顾之忧后,李世民再次督师出征,此时仁杲仍占尽优势,先败唐军秦州总管窦轨,再围重镇泾州,屡败唐军大将,到遇上李世民大军,薛仁杲大将宗罗候迎战,岂知李世民坚壁不出,对垒数十日后,薛仁杲军粮已尽,一向不服他的手下纷纷降唐,李世民觑准对方军心动摇,施计诱宗罗候决战于浅水原,结果大败宗罗候,斩敌数千。”
由这样一位纤弱美人儿的樱唇把如此惨烈的战况娓娓道出,自是另有一番滋味。不过只要听她把浅水原之战交待得这么清楚,当知宋玉华不愧“天刀”宋缺的女儿。
两人均知她仍有下文,没有插口。
宋玉华续道:“接着李世民亲率二千精骑,赶到薛仁杲拥兵坚守的折庶城,稍后唐军各路队伍纷纷赶至,把折庶城围得水泄不通。入夜后,守城者趁黑争相下城投降,薛仁杲无路可逃,亦只好率众投降,令李世民尽得其过万精兵,除薛仁杲被斩首外,余皆获赦。”
郑淑明向徐子陵道:“妾身正是收到这个消息,才立下决心,不再卷入这席卷天下的纷争去。”
宋玉华道:“现在关中已定,李轨只是跳梁小丑,纵使背约,亦绝不能为祸,兼之有慈航静斋为李家撑腰,天下望风景从,平凉的张隆、河内的萧着,以及控制扶风、汉阳两郡的地方势力均先后依附李家,至于我们巴蜀的去向,将会在这几天内决定。妃暄小姐已仙驾亲临,谁都不敢疏忽怠慢。”
徐子陵心中暗叹,李世民的声势起,就是寇仲的声势跌。
李世民终以事实证明,他有能力把另一枭雄击垮,配合师妃暄的支持,直有君临天下的威势。而寇仲仍在挣扎求存,彼此相去何止一百至乎千里之遥。
在这种情况下,寇仲陷于低潮的恶劣时刻,他更难舍寇仲而去,将来究竟是如何了局呢?
悦来栈所在处是一条较僻静的横街,由于所有人都拥往大街趁热闹,四周更是静悄悄的,马车停在道旁,亦不会阻塞通道或惹人注目。
在宋玉华澄明清澈,带着恳求意味的目光下,徐子陵苦笑道:“解夫人有什么话要对在下说呢?”
宋玉华有点难以启齿的,垂下螓首轻轻道:“玉华心中很害怕。”
今趟连郑淑明都忍不住道:“华妹有什么好害怕的?”
到此刻徐子陵仍未弄清楚两女的关系,不过既能称姐道妹,自是非常稔熟。
忽然又想起安隆,不知他有否回到成都,更不知以此向宋玉华查询是否恰当。
宋玉华凄然道:“我害怕爹的处境哩,他一向不喜欢胡人,更不喜欢李渊,只是南人没多少个够争气的,我们宋家又僻处岭南,难以北上争锋,否则他可能早卷入这场纷争里。”
徐子陵无奈道:“这就是夫人找在下的原因吧?”
宋玉华回复平静,点头道:“现在天下能与李世民撷抗的,数来数去都只有寥寥数人,徐公子和寇仲正是其中两个,偏又和我宋家关系密切,寇仲更是三妹情之所钟,唉!教玉华怎么说呢?”
郑淑明叹道:“寇仲是那种天生百折不挠,坚毅卓绝的英雄人物。无论在多么恶劣的环境下,他仍可反败为胜,华妹如想求徐兄劝寇仲拱手臣服,大可把说话省回。”
宋玉华恳求的目光深注在徐子陵脸上,摇头道:“我也知凭玉华妇人之言。难以说动像寇公子那种非凡人物,但却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徐公子能仗义帮忙,玉华将感激不尽。”
傍宋玉华软语相求,徐子陵也有差点要给溶化的感觉,正要答话,蹄音响起,自远而近。
郑淑明探头一看,露出喜色,向两人道:“两位继续谈吧!淑明要失陪一会。”
徐子陵礼貌的先推门下车,待郑淑明迎上来骑,才重新到车上坐好。
宋玉华又是那难以启齿的样儿,低垂螓首轻咬下唇,欲言又止。
徐子陵心中一动,功聚双耳,立时收听到郑淑明与两名手下的对答。
只听郑淑明愤然道:“你肯定那真是曹应龙吗?”
手下答道:“该是八九不离十,他虽戴上面具,但他的体型和特别的走路姿态。化灰都能认出来。”
另一人道:“这家伙真狡猾,竟趁中秋佳节人多入城时混进来,初时我们也给他骗过,幸好他又到大东街陈记茶庄旁的宅子落脚,才逃不过我们的耳目。”
此时宋玉华像猛下决心似的,抬头朝徐子陵瞧来,肯定地道:“玉华只求徐公子帮忙。千万不要让寇仲见到家父。”
徐子陵立即心神被分,再听不到郑淑明和手下的说话,失声道:“什么?”
宋玉华缓缓道:“因为若让爹见到寇仲,就像蜜蜂见到蜜糖,再不能分开来。而只有你才可为玉华办到这件事。唉!玉华也知这请求很过份,徐公子勿要见怪。”
郑淑明的声音在车外响起,歉然道:“淑明有要事必须立即离去,请徐公子和华妹见谅。”
言罢不作解释,匆匆去了。
徐子陵则一阵心烦意乱,曹应龙固是死有余辜,但一来他是命不久矣,此行更是为安慰快变作孤儿寡妇的妻儿,不让他完成最后的心愿,实在非常残忍。
他该怎么办呢?
宋玉华见他沉吟不语,担心的道:“徐公子是否认为玉华的请求太不合情理?”
徐子陵苦笑道:“我只能说会尽力而为。只是世事往往出人意表,非人力所能掌握。”
宋玉华喜道:“我知徐公子乃一诺千金的人,这样玉华放心了。”
徐子陵的心早飞往别处去,连忙告辞,下车后奔出大街,找人问得东大街的方向,乾脆飞上屋顶,逢屋过屋,高跃低窜的朝目标赶去。
成都的所有主街道均明如白昼,万头钻动,鞭炮声不绝于耳,天际烟花盛放,整个城市在满月下沸腾着炽烈的气氛,但他却像活在另一孤独隔离世界的人。此行更是要去拯救一个穷凶极恶,曾因横行一时,杀人如麻而使人人都要得而诛之的大贼头,想想都觉古怪。
就在此时,前方人影一闪,往他笔直掠过来。
徐子陵忙闪入横巷,只见一个大圆球似的物体在上方流星般掠过,赫然是邪道八大高手之一的安隆,胁下还夹着个人。
接着十多道人影先后追来,其中一位正是郑淑明。
徐子陵醒悟过来,慌忙追去。
第二十四卷 第一章 噩梦开始
前后两方的人距离很近,徐子陵一是追在长江联以郑淑明为主的十多名高手之后,另一方法就是凭他卓越的听觉和感官,从旁暗蹑安隆。前一方法保证不会把人追失,但只是指长江联的人而言。安隆身为邪道八大高手之一,纵使提着两个曹应龙,亦定有脱身之术,否则就该名除榜上。
邪道八大高手中,他曾先后跟辟尘扮的荣凤祥、左游仙和尤鸟倦三人交过手;除尤鸟倦外,前两者均是一触即止,但已觉其魔功深不可测。安隆既是天莲宗主,又练成辅公佑忌惮甚深的“天心莲环”,尽管他体型庞大,又有负荷,亦不应被人追得这么“贴身”的,其中必然有诈。
徐子陵猛提一囗真气,迅如流星地奔过长长的窄巷,从地面听声辨向,追踪安隆。幸好安隆尽向冶落无人处掠去,否则只会撞进人堆中,现在即使遇上游荡嬉玩的人,在他们眼前一花时,他早去远。
对于魔门的两派六道,他已有较深入的认识。而邪道八大高手,知道的有“阴后”祝玉妍、“邪王”石之轩、“四川胖贾”安隆、“妖道”辟尘、“子午剑”左游仙和“倒行逆施”尤鸟倦,尚欠两人未知是谁。
只看排名榜未的尤鸟倦的手底这么硬,便知魔功大成的安隆非是好惹。
当日在合肥,以辅公佑、左游仙和辟尘联手实力之强,亦不敢迫他作困兽之斗,可见一斑。
所以他徐子陵只能智取,不能硬拚,否则不但救不回曹应龙,说不定连自己都要赔进去。
就在此时,安隆飞掠的风声生出轻微的变化,显示他从高处下跃,落到实地上。
风声再起,该是斜冲而上,重回瓦面,然后迅速远去,接着是长江联众人等疾追的衣袂声。
徐子陵倏地停下来,心叫侥幸,若非他纯凭耳力追踪,定要中安隆移花接木之计。
原来他从风声微妙的变化里,准确无误地掌握到安隆和曹应龙给另一对人掉包,而扮作曹应龙的人由于没有被封穴道,虽放软身子,因为仍是清醒,自然是提气轻身以迁就同伴的提携,故在重量上即时露出破绽,被他察觉。
可以想像安隆这两名手下,从某处忽然分头逃走,定会使追兵手足无措,把人追失。说到底成都终是安隆的地头,要撇开外来人的追踪,理应轻而易举。
待两帮追逐的人马远去后,安隆才提着曹应龙施施然离开,在横街窄巷左穿右插,不片刻输墙来到一所普遍的民居,进入屋内。
徐子陵小心翼翼的尾随而至,换了是寇仲或跋锋寒,纵使武功比得上他,怕亦不能像他般大半凭感觉追踪,令高明如安隆也茫然不知露出行藏。
正要从横巷闪出,徐子陵心生警兆,条地止步。只见那目标民房的墙头处现出一道似实还虚的人影,迅速绕墙疾走,最后更跃士屋顶,巡视数遍后,才消失不见。
以徐子陵的胆子,仍要倒抽一囗凉气,因为他认出这个黑罩黑衣的人,正是“影子刺客”杨虚彦。
若自己贸然扑上围墙,必难逃过他的耳目,给他和安隆联手夹击,包保没命离开。
心叫好险后,徐子陵看准时机,毫不犹豫地贴墙翻进宅子的后院,移往屋后,功聚双耳,刚好捕捉到安隆的说话。
这邪道中殿堂级的高手沉声道:“这叛徒显曾自动把大半功力散去,才会只两个照面就给我手到擒来,否则会颇费一番周张,若落到长江联手上,更将大大干妙。”
杨虚彦似在检视曹应龙的情况,轻声道:“龙叔从少侍候师尊,一直忠心耿耿,现在忽然像变成另一个人似的,其中情况定要弄个清楚,若隆老你不反对,虚彦就把他拍醒。”
只听这番对答,便知安隆和杨虚彦关系密切,而曹应龙则是石之轩的侍从,以往对杨虚彦亦是忠心一片。
安隆道:“且慢!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