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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时剧震,不能置信地你眼望我眼。
寇仲咋舌道:“天!你是怎么办到的,再来一趟好吗?怎么坐着也可提气的?”
徐子陵搔头道:“再试怕就不灵了,不若你自己试吧!”
两人以前每次提气发劲,都是先要运力飞跃,才可借势为之。像今次由静生动的提气,尚是破天荒第一次。
寇仲卓立不动,神情古怪。
徐子陵催道:“不是要赶着去逛窑子吗?还不快试试看?”
寇仲老脸一红,尴尬道:“早试过十多吹了,连脚指都没有动。”
徐子陵默然半晌,颓然道:“我今次也不灵光了。唉!或者真该拜个大师傅,有难题时也好有个明师来指点。”
寇仲摇头道:“拜师傅有啥屁用,我们学的是《长生诀》上的怪功夫,天下无人通晓,只能靠自己去摸索。或者我们的问题是出在童男之身,故孤阳不长,破了身后便会立即武技大成。哈!定是这样了。”
徐子陵笑骂道:“少说废话,还不先滚!”
寇仲捧腹笑道:“我滚!我滚!”
跌跌撞撞往房门走去,刚拉开房门,一点寒芒,照额刺来。
寇仲想也不想,竟像刚才徐子陵般提气轻身,往后飞退。
那偷袭者显然想不到出手竟会落空,“咦!”了一声,闪电抢进房来。
徐子陵亦像寇仲般想也不想,踏步拔刀,当头疾劈,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或停滞,施出了他活至这天最了得的一刀。
“叮!”
来人以手中长金簪,硬架徐子陵这凶厉无匹的一刀。
一时闲,双方都使不出后续变化的招数。
“砰!”
寇仲重重掉到床上,又弹了起来,大叫道:“娘!我成功了!”
此时那人收簪退出房去,衣袂飘飞,美若天仙,不是李密的“俏军师”沈落雁还有何人?
徐子陵刚被她运劲震退了两步,沉落雁见门口正畅通无阻,乍退又进,本要追击徐子陵,只见寇仲冲至,刀光如涛涌浪翻,挟着激荡的刀风,狂击而至。
沉落雁娇叱一声,抢入刀影里,施展出近身肉搏的招数。连挡了寇仲十多招。每招都凶险无比,但却迫不开寇仲,又见徐子陵重整旗鼓,杀将过来,无奈下二度被迫出房外。
两人守在房门里,心中却似波涛卷天,翻腾苦思不已。想不到在突如其来下,竟能把“血战十式”的精义发挥得淋漓尽致,连自己都不知使的是甚么招数。但只觉心到手到,劲随刀发,痛快至极点。
沉落雁却是芳心剧震,她的“夺命簪”乃家传绝学,名列江湖的“奇功绝艺榜”。平时秘而不用,今番出手,是希望一举擒敌。怎知这两个小子会像脱胎换骨般,两度把她迫退,假如让此事传扬出去,已足可今他们在江湖中成名立万了。
寇仲捉刀作势,大笑道:“美人儿军师,快滚进来挨刀。”
徐子陵亦威风八面道:“记着不可损我们半根毫毛,否则就算你输定了。”
沉落雁气得差点疯了,不怒反笑道:“外面院子地方大些,你们出来再比比看。”
寇仲晒道:“想叫手下围攻我们吗?哈|知否我懂得狮子吼,大声一叫,保证彭城的总管大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沉落雁俏脸一寒,旋又露出一个动人的微笑。柔声道:“不若这样好吗?假若我可闯关人房,就算我赢了,你两人乖乖归降。”
徐子陵淡然道:“那是说你再没有把握活捉我们了,所以你已输了啦!”
寇仲杀得兴起,信心剧增,得意洋洋道:“怕她什么,但却要有时间规限,我数十声你若过不了关,就算你输了。”
沈落雁把金簪插回头上,笑道:“就此一言为定,数吧!”
话毕大步朝门口走来。
两人愕然失措时,她已一点没有拦阻的由两人之间穿进房内,到了床旁,才转身款款坐下,含笑看着两人。
两人仍高举着刀,但怎都没法朗她劈下去,直到她转过身来,仍是目瞪口呆。
沉落雁见两人神情古怪,“噗哧”娇笑,鼓掌道:“好了!我赢啦!”
徐子陵颓然还刀入鞘,叹道:“这样输了是不会心服的,因为你只像上趟般,利用了我们善良的本性。”
沉落雁奇道:“你们除了用刀劈人外,便不懂其它制人的手法吗?”
寇仲把刀垂下,笑嘻嘻道:“我们并没有输,因为你虽入了房,却没有闯关,这个”闯“字是包含了动手的意思哩!”
沉落雁横了他一眼,含笑道:“大家坐下来谈谈好吗?唔!你两人现在看来顺眼多了。”
两人在她左方靠墙的椅子坐下来。寇仲看着她宛如一湖秋水的动人眸子道:“有话快说,我们还要去逛窑子呢!”
沉落雁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悦道:“你们知否窑子里的姑娘都是身世可怜。你们恃着有几个子儿,就觉理所当然的去玩弄人家,究竟有没有感到惭愧?”
徐子陵一呆道:“我倒没想过这点。但若没有人去光顾她们,她们赚不够赎身的银两,岂非更要一直凄凉下去吗?”
寇仲晒道:“那所倚红院不是你们瓦岗军开的吗?为何却来数落我们?”
又冷哼道:“任何事物都是应需求而生,否则谁肯上战场去杀人又或送死呢?”
沉落雁皱眉道:“你在说什么?倚红院一向是杜伏威在这里的眼线。干我们瓦岗军屁事。”
两人同时色变。
沉落雁微笑道:“你们爱到青楼鬼混就去个够好了。现在秦叔宝已归降我军。你两个小子有什么打算?”
寇仲跳了起来,移到敞开的房门处,探首外望,奇道:“为何我们打得杀声震屋,仍没有人过来看看呢?”
沉落雁淡淡道:“你像是忘了人家要活捉你们吗?外面已布下天罗地网,你两个小鬼插翼也难飞哩。”
徐子陵苦笑道:“你知否这叫恩将仇报?”
沉落雁油然道:“人家是为你们好才真。现在天下大乱,能拨乱反正者,只密公一人而已。我若非念着你们曾帮了我一个大忙,才没有闲情来劝你们加入我军呢。”
接着有点不耐烦地道:“快作决定!我再没有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了。”
两人听她语气,自尊心受损,徐子陵冷哼道:“没时间就请自便吧!我两兄弟只爱海阔天空,自由自在。”
沉落雁双目闪过森寒的杀机,霍然而起,一闪到了门旁,背着他们冷冷道:“既不能为我所用,便须为我所杀,今天你们休想生离此处。”
再一闪消没在门外。
两人面面相觑,这才明白为何这美赛天仙的俏军师,会又被人称为‘蛇蝎美人’。
他们头皮发麻的呆了好半晌后,见外面仍没有什么动静,寇仲深吸一口气道:“怎样?就那么杀出去吗?”
徐子陵冷静地摇头道:“这样冲出去只是送死,说不定刚踏出门口,便有张罗网罩下来把我们呆子般擒着,我看她仍是想生擒我们。”
又低声道:“刚才我们闻老爹之名色变时,凭她的眼力才智,怎会看不出来而半句都不问,显是已知道我们的来历,所以才费尽心力要收服我们,好让我们心甘情愿献上‘杨公宝藏田’。
寇仲讶道:“小陵你真行,竟从她这么一个反应推断出这么多事来。哈!我有办法了。记得巨鲲帮陈老谋教过我们的建筑学吗?这旅馆是由八个四合院组成,我们位于东院的西厢位置,门口对着本院中间的花园,向门的墙外就是八院围成的主花园,大树参天,所以只要我们能窜到那里去,逃生的机会就大多了。”
徐子陵望往对着门口靠床那边的墙壁,苦笑道:“我们又不是翟让,凭什么破壁而逃呢?”再望往瓦顶,叹道:“若我猜得不错,上面定有敌人。”
寇仲却是胸有成竹,先把门关上,向徐子陵道:“你给我把风,我先去弄松几块砖头。”言罢拔出长刀,跳到床上去。
徐子陵移到门旁的窗子,往外瞧去,刚好见到十多名大汉,由对面屋的瓦面跃入小院里,随即散开沿着廊道围拢过来。
正要示警时,上面“轰隆”一声,瓦片狂洒而下,一个铁塔般的大汉手提双锤,由上而降。
徐子陵在这剎那,完全推翻了沉落雁只是想活擒他们的猜测,清楚明白这蛇蝎美人确是要下毒手杀死他们。
就在这一刻,他重历当日对着那批流氓往他杀来的境况。
一切都变得清晰无比。
他清楚知道这大汉落地的时间速度,甚至他的后着变化。
不同的只是他还有把握去应付他。
他清楚地知道若让对方展开道两个重逾百斤的巨锤,不但可轻易把自己迫出门外,靠墙的寇仲更是绝难幸免。
就在这生死悬于一线的光景中,他的精神变得晶莹通透,完全忘掉了生死,集中意志和所有力量,觑准对方触地的剎那。大步跨前,精芒电闪,连刀疾劈而去。
确如徐子陵所料,那大汉本打定主意,只要脚一触地,立即借方弹起,双锤以雷霆万钧之势。把徐子陵打出房外,好让同党把他乱刀分尸,再全力对付寇仲。岂知就在要发力之际,已刀气罩体。但觉无论如何挪移闪躲,又或挡格还击,都是有所不能。
在破瓦而下时。他实存轻敌之心,暗忖这么两个小子,还不是手到拿来,怎知徐子陵劈来这一刀,无论时间还是角度的拿捏,都达到一流好手的境界。这时他已无暇多想对方是真的那么厉害,还是碰巧的神来之招。魂飞魄散下,甩手把双锤分往徐子陵和寇仲掷去,同时双掌下按,发出劲风,生出反力,狼狈不堪的他由哪里进来,便由那里滚出去。
立在床上的寇仲这时正要回头帮手,骤见大铁锤飞来,大叫道:“来得好!”
一闪下,铁锤“轰!”的一声狂撞墙上,登时砖石四溅,破壁而去。
徐子陵亦轻易避过了铁锤,任它撞得木门碎飞,掉往外没的院子去。同时一声狂喝,功聚眉头,往破壁撞去。
寇仲那还不明白他的意向。亦同时运劲往破壁撞去。
“轰!”
两人随着碎砖沙石,跃到邻房去,门外就是八个四合院围成的大花园。
他们弹了起来,再破门而出。
这一着显是大出敌人料外,竟不见有拦阻之人,风声却在后方瓦面处传来。
两人那敢停留,把云玉真传的鸟渡术发挥致尽,箭般窜入园内,几个翻身,便赴林去了。
第三卷 第七章 嫖赌合一
两人逃到一处横巷,由这里往外望去,正是香玉山老爹开的那间翠碧楼的外墙和大门,内中院落重重,规模确胜于倚红院。
天色随着西下的太阳逐渐昏黑,翠碧楼的灯光亮了起来,落在两人眼中却有种凄艳的感觉,反映两人不安的心情。
他们像往常般靠墙坐地,呆了好半晌,寇仲咬牙切齿道:“那婆娘真狠,竟想要我们的命,而我们还可算是她的恩人。”
徐子陵道:“她是不想我们落入老爹的手上,今次怎么办才好呢?我们又答应了李世民那小子要等东溟夫人来,但现在老爹的手下已缀上了我们,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寇仲道:“小命要紧,李小子休要怪我们,我们立即出城,有那么远就跑那么远,然后到荥阳去找素素姐。横竖她的小姐都给人掳走了,便带她回到南方,再安心做我们的双龙帮的盐货买卖算了。”
徐子陵苦笑道:“似这样大模大样的出城,若非给那臭婆娘拿着,就是自动把自己这头羊身献进老爹的虎口里。上上之策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到深夜才设法攀城逃走,凭我们现在的身手,若有绳钩一类的东西,必可辫到。”
寇仲赞逍:“愈来愈发觉你这小子若我般有头脑了。来!我们袋里有的是银两,趁天尚末黑快点找间铁铺买钩,至于绳索要偷一条则绝非什么难事。”
两人谋定后动,精神一振,由另一端钻到街上,闪闪缩缩走了大段路,才发觉除了酒馆背褛外,所有店铺全关上了门。
寇仲灵机一触道:“我们不若去找那香玉山帮忙,这小子看来像有点义气,现在朋友落难,他自是义不容辞了。”
徐少陵怀疑道:“他像那种人吗?”
寇仲搂着他肩头,折人横街,朝翠碧楼的方向走去,痛苦地道:“这叫走投无路,只好不理他是何方神圣也当作是好神圣了。最惨我们本身就是通缉犯,报官等若自杀。而且谁知这些官儿有没有和臭婆娘或老爹等勾结?现在我什么人都不敢信了。”
徐子陵苦恼道:“给那臭婆娘说过有关青褛的事后,我真不想到青楼去,究竟有没有别的出城方法呢?”
寇仲道:“另一个方法就是掘地道,恕老子不奉陪了。不要这么容易受人影响好吗?别忘了在杨州我们知道的那群姑娘都是为了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