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寇仲旋风般转过身来,断然道:“好!只要圣上肯让我全权负起守护虎牢的重责,我寇仲就与圣上共存亡,绝不中途离弃。”
徐子陵驾轻就熟的潜入池府,避过巡犬护院,进入内宅,更是打醒十二个精神,皆因随时会遇上魔门高手。
三进内院只前厅灯火通明,传来人声,中、后两进均是黯无灯火。
徐子陵暗叫天助我也,循老路窥探池生春寝室的动静,白清儿人去床空,被铺摺折整齐,显示池生春尚未上床。心忖不知白清儿是否练成甚么姹女心法,去了害人。
他迅速进入卧室,以专业的眼光手法,不到半刻钟即发现地室入口在靠墙其中一个柜内,被衣物掩盖,且不须甚么开关设施,拿着把手掀起,现出斜伸往地室的木梯,心想又会这么顺利的,肯定附近无人后,打着火摺子,钻往地室去。
地室丈许见方,空空荡荡,一边是三个木柜,另一边是三个坚固的檀木箱。徐子陵逐个柜子打开,内藏的分别是兵器、药物和各式赌具,木箱装的全是金锭,三箱金锭合起来该超过万金之钜,足可把整个明堂窝买起,假设“大仙”胡佛肯点头答应。
徐子陵心叫不妙,转而对地室内壁、地板、天花展开逐寸的采查,很快肯定侯希白梦寐以求的《寒林清远图》,并非藏于这秘室内。登时大感头痛,始知作雅贼之不易,这么房舍连绵的一座府第,如何可大海捞针的去寻找一个卷轴。
忽然心中一动,画是要来看的,池生春会否把画卷挂在厅堂当眼处作补壁之用,而自己则傻瓜般的尽往秘处搜寻?
想到这里,徐子陵静悄悄的退出来,把一切回复原状后,经过中进的书斋内厅,往灯火通明的前堂走去。
寇仲气冲冲的穿过城门,守门军士肃然致敬,士气高昂。
早在候他的杨公卿和麻常迎上来。
寇仲打手势着他们勿要询问,边行边道:“李小子真厉害,一个约会加番说话,就把我寇仲打垮。他娘的!肯定是要报我前晚想杀他的一箭之仇!”
杨公卿和麻常见他神色不善,均知不妥,前者皱眉道:“究竟是甚么一回事?”
寇仲在离寨门十多步处立定,目光投往远方敌营辉煌的灯火,颓然道:“王世充要退兵以保回洛和洛阳!”
麻常失声道:“甚么?那寿安和伊阙岂非要拱手让人?”
杨公卿震骇道:“那等若迫张镇周归顺唐室。”
寇仲心中暗叹,他和杨公卿比任何人包括王世充在内更明白张镇周,他对王世充已完全失望,如能刺杀王世充,他定会站在寇仲和杨公卿的一方。
但在王世充弃守慈涧的情况下,他当然不肯为王世充这种卑鄙反覆、用人唯私的小人牺牲性命,投降以换取唐室的官职爵位,实乃明智之举,没有人可批抨他半句话。
如果李世民能预估他的一番话可令王世充撤军放弃慈涧,而这行动后果之一是令郑军两大名将中的张镇周愤而投降,李世民的心计实在可怕。
苦笑道:“所以找说李小子厉害。”
扼要的把李世民事先声明的战略部署向两人详说一遍。
杨公卿吁一口气道:“李世民这番警告说得合时,因为洛阳刚传来消息,我们一个水师在孟津惨败,集结河阳的唐军正准备大举渡河进犯回洛,而李世绩的大军合共二万人,已在大河南岸登陆,攻陷河阴,正威胁虎牢、荥阳、管城诸镇。李世民以事实证明他说的非是空口白话。”
麻常道:“我们该怎么办?”
杨公卿道:“李子通仍有一定实力,足可威胁我们在彭梁的兄弟。”
寇仲苦笑道:“现在我必须离去,到长安助我的好兄弟对付石之轩。王世充撤军约需十来天时间,回洛阳后,他别无选择下只好派你们往援回洛,再配个王玄应诸如此类的人来监军你们,你们须把握机会往彭梁去与众兄弟会合,长安事了,我会立即赶返彭梁。试试看有甚么法子既可保存实力,又可攻下江都。那时我们仍有一线生机。”
麻常道:“如王世充亲自督师往援回洛,我们又应如何?”
寇仲断然摇头,拍拍麻常肩头,笑道:“放心吧!若李世民可让王世充分身去救回洛,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李世民。王世充有秩序的退军,李世民绝不会冒险追击,而会兵分两路,一路往寿安、伊阙,与史万宝会合,切断襄阳与洛阳的连系;另一路则由李世民领军东进,背倚北邙山以压洛阳,对王世充来说你以为洛阳还是回洛重要呢?”
杨公卿道:“幸好我军的家小尽在偃师,偃师守将亦是我的人,从那里逃往彭梁非常方便,只要有足够安排的时间便成。”
寇仲讶道:“这会是王世充控制手下将兵一个大破绽。若他把军队的家小眷属全留在洛阳,要背叛他将多出很多顾虑。”
杨公卿道:“但这在实行上有很大的困难,且不利经济,洛阳全城三万户,人口达七十万之众,加上军队,已达饱和状态,若再加上将士家眷,粮食供应方面肯定应付不来,所以家眷均随将士驻地安置,亦是稳定军心的手段。否则只是安排将士定期回家探亲,已是非常头痛的事。”
麻常道:“少帅非走不可吗?或者待明天再和王世充据理力争,说不定他会回心转意,少帅这么离开,太可惜哩!”
杨公卿也道:“我可游说其他明白兵法战略的大将,明早向这蠢材痛陈利害,今他不再一意孤行,自取灭亡。”
寇仲叹道:“我太明白王世充这个人,他信的只是自己,这也是魔门中人的特性。我最后一个要求是为他死守虎牢,他却以需时考虑来敷衍我。他娘的!我不想再为这种人浪费时间,现在我唯一的机会,就是在李世民攻下洛阳之前先取江都,再央我的未来岳父从海路来援,那时我就可要李小子好看。”
说罢往寨门步去。
杨公卿和麻常亦步亦趋,欲语无言。
对寇仲的谋略智慧,两人早心悦诚服,他的决断应是最好的选择。
寇仲忽又止步,道:“我的另一兄弟跋锋寒或会在这几天来洛阳找我,他清楚我们的关系,找不到我自然会找杨公。”
麻常道:“我会着人留意,洛阳城防现在非常紧张,不关照一声,恐怕他很难入城。”
寇仲笑道:“这小子比我更有办法。你们最好不要泄出风声,因为他也是魔门欲得之甘心的头号大敌之一。放心吧!他有办法入城的。”
杨公卿道:“少帅可放心,我们是否该请他到彭梁候少帅呢?”
寇仲道:“这样太浪费他哩!请杨公为我传话,请他贴身保护杨公,至彭梁为止。有他的偷天剑在旁,纵使陷身千军万马,仍有机会可突围离开。”
杨公卿一颤道:“多谢少帅!”
寇仲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张镇周若降唐,王世充对杨公将疑惑大增,所以在任何情况下,亦要防他一手。保存实力,是在当今情势下唯一可行和应该做的事。”
又抓着麻常肩头道:“杨公是我寇仲最敬爱的长者之一,麻常你给我打醒精神,好好照顾杨公,将来我们定可纵横天下,雪却今晚受辱于李世民之耻。”
麻常两眼泪涌,垂头坚定道:“我就算赴汤蹈火,亦要让大将军有再见少帅的机会。”
寇仲哈哈一笑,朝寨门走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两人均感到他带走守住洛阳的最后一个希望。
第四十七卷 第十三章 巧取豪夺
前厅传来池生春和那魔门许姓高手在说话,却没有闻采婷或白清儿的声音。
到现在徐子陵仍弄不清楚池生春和“许师叔”的关系,只知许师叔公然助池生春管理六福赌馆。
他潜至中进和前进交接的大天井,立在入口旁灯火不及的暗黑处,功聚双耳,一丝不漏偷听两人的低声交谈。
池生春叹道:“不知是谁把消息泄漏出去,竟传进李渊耳内,弄得我进退两难。”
许师叔冷哼道:“会否是独孤阀的人故意陷害生春?”
徐子陵心中一懔,独孤阀竟会与池生春有瓜葛?此事确出人意料之外,幸好听许师叔的语气,双方间该非是互相信任、衷诚合作的关系,否则只是尤楚红一人,已够他们应付。
据寇仲说,以尤楚红的功力,在他针疗的协助后,极有可能从哮喘病复原过来,功力因而大有突破。没有喘病的尤老婆子,可不是说笑的一回事。
池生春苦笑道:“我不晓得。照道理他们肯把东西卖给生春,生春好好歹歹都算是他们的主顾,能暂济他们在长安头寸吃紧的燃眉之急。生春是他们的恩人而非仇人,这样害生春于他们有何好处。他们开支庞大,又急于重建昔日声势,不怕以后我不肯再和们交易吗?”
徐子陵明白过来,同时心中暗叹。
独孤阀仓皇逃离长安,只能匆匆带走部份贵重的细软,在洛阳的产业财富全给王世充没收。现在长安居住,若要保持昔日的生活风光,不得不把手上值钱的东西变卖,以供生活所需,又或作生意赚钱的本钱。
现在的徐子陵“身家丰厚”,不愁衣食,可是池生春这番话,却勾起他和寇仲在扬州作小扒手时穿不暖、吃不饱的回忆,心中涌起难言的滋味。
究竟是那时快乐些,还是现在快乐点?恐怕自己和寇仲都没有肯定的答案。
许师叔道:“谁晓得生春你手上有展子虔的《寒林清远图》?”
徐子陵立时精神大振,暗呼幸运,原来独孤阀变卖的,正是此宝。想想亦是道理,只有像独孤阀这类长期位于隋皇朝权力核心的世家大阀,始有可能拥有这种识货者无不动心的异宝,且说不定是从废帝杨侗处顺手牵羊带来长安的。
池生春沉吟片晌,道:“这种事我怎会胡乱说出去,晓得此事除独孤阀的人外尚有‘大仙’胡佛,因为我要凭他老人家的眼光去监证此画真伪。要花万两黄金的宝画,生春当然不肯轻忽从事。不过我相信大仙绝不会泄露此事,因为我明言若婚事落实,此宝就是聘礼。”
徐子陵那想到《寒林清远图》有此与胡小仙有关的曲折故事。“大仙”胡佛既是监定古画的专家,本身该是像侯希白般爱画如命的人。由此可见池生春对迎娶胡小仙的重视,威迫利诱,无所不用其极。也使他更感此事的迫切性,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一旦胡佛开金口答应婚事,连胡佛自己亦不可以在没有充份的理由下改口。
许师叔同意道:“胡佛不是那种乱说话的人,胡佛只得一女,继后无人,得生春你入赘,是他几生修到,泄露宝画对他有害无利。”
池生春淫笑道:“当胡小仙试过生春的滋味后,包保她明白甚么是几生修到。”
徐子陵首趟想到这事的严重性,至乎可今他满盘皆落索的后果。
魔门自有一套在床上媚惑取悦女性的秘法,胡小仙或者仍不算淫娃荡妇,但始终非是正经闺女,若给池生春使手段弄上手,由恨变爱,两相欢悦,大有可能尽泄他徐子陵的秘密,那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阴沟裹翻船。
许师叔嘿然奸笑道:“胡小仙有甚么本领可飞离生春的掌心,何况祖文和李元吉均是他父女不敢开罪的人。至于《寒林清远图》,生春不用过份担心李渊,他只爱女色不爱书画,更要讲做皇帝的风度,生春只须诈作不知,过两天把画当聘礼送给胡佛,让胡佛去为此头痛,还干你何事?哈!”
只听他这番话,可知此人心术极坏,幸灾乐祸,尽显魔门中人自私自利的劣性。
池生春叹道:“问题是今早李渊差遣刘文静来和我说话,说甚么张婕妤在前代四家的珍藏中,独欠展子虔一幅手墨真迹,言外之意,就是要生春自己识相,乖乖献宝。唉!坦白说,若非曾向胡佛说过以画为聘礼,我定会毫不犹豫拿画去讨好李渊,让他可讨美人欢心。目下却是进退两难,怕胡佛恼羞成怒,以此作借口拒绝婚约,师叔教生春怎办才好,累得我连饭也吃不下。”
徐子陵至此掌握到《寒林清远图》的关键所在,难怪李渊会向侯希白提起此画,说不定是想借侯希白之口去迫池生春献宝,那知侯希白却见猎心喜,想据为己有。李渊等得几天,见池生春仍未有动静,遂忍不住着刘文静明刀明枪的向池生春提出他的要求,害得池生春茶饭无心,陷入两难兼顾之局。
许师叔恍然道:“原来事情变得这般棘手,难怪你坐在这里唉声叹气。刘文静既已开口,生春不立即献画,已同时开罪刘文静和李渊,此事恐对我们的大计非常不利。”
池生春道:“生春当然不敢公然不给刘文静脸子,所以坦白向他道出已以画作聘的事,希望他在李渊面前美言两句,待婚事定后,我再想办法从胡佛手上取回来,献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