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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期让他噎得一愣,勉强道:“我知道汉文你是心伤之下,言语失常,我是不会计较的。只是你我以后就不能再做同窗,就此敬你一杯,聊表心意吧!”说着话拿着手中的酒壶倒了一杯酒递给许仙。
许仙毫不客气的推开酒水,笑道:“免了吧!”而后在夏子期惊怒的目光中,夺过酒壶酒杯,自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又将酒具塞给夏子期。
拍拍夏子期的肩膀,道:“起轿!”大笑离去,口中吟道:
“酌酒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
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
草色全经细雨湿,花枝欲动春风寒。
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
此乃王维晚年所做,说的就是功名之事,当初他做此诗,或许还有几分颓唐消沉之意,许仙饮酒而歌,却只显出一股视功名如粪土的潇洒豪迈之意。
市井上有通此道的立刻大声叫“好!”就是只字不识,也为其气韵所感,随声附和为许仙叫好。就算连气韵也感不到,能借机打夏公子的脸也是一件美事。
夏子期拿着酒具站在街心,气的脸色发青,只感觉那叫好声都化作嘲笑冲他而来,弃了手中的酒具,转身回了楼上。
许仙却只负手不顾,领到小轿,直行而去。
颠簸的轿中,云嫣品味着诗中的意味,赞叹的同时,又闻这满市的叫好声,更觉得心中得意。微微掀开轿帘,望着前面阔步而行的许仙,心中道:这就是我的夫君啊!
直到行及红袖书院,许仙伸手将云嫣引下轿来,夫妻二人相视一笑,携手进入红袖书院中。云嫣素手被他握着,心中尚有些羞涩,却见许仙好无所觉一般,也就安下了心思。
一片极大的院落,有绸衣侍女引着二人向内里走去。许仙四下回顾,却想起自己是来过这里的,那夜仇王府一战,自己将尹红袖救下送至于此。对了,她还欠着自己一件蝉衣呢!
但想来想去,还是不讨为妙,干脆将那夜的事当作忘记了好,免生尴尬。
云嫣拉着许仙的手,同他讲这府中的景致,许仙则只是微笑颔首,以做应答。
待到行至一间房外,里面传来隐隐的读书声,侍女道:“尹院首正在授课,请二位稍待!”
许仙点头称好,准备拉着在院中的嫩绿的早地上徘徊一番。尹红袖却看到了二人,高声道:“请二位进来吧!”
许仙便拉着云嫣进入房中,先是一扫,书桌矮凳,陈列与寻常书院无异。然而在座的却都是女子,如这春日一般姹紫嫣红,好不耀人,虽然都做书生打扮,看起来却另有一番风味。
此刻也正瞧着许仙议论纷纷,在娇软的莺歌燕语声中,许仙便如一头闯入了一座春光烂漫的春山之中。
然而仔细一瞧,这春山之中却还藏着一颗“老木”,不是李思明还能有谁?此刻正对着许仙微笑,只是这笑容中既有一些苦涩,又有一些幸灾乐祸之意。
尹红袖上前见礼道:“许公子,好久不见了。”
许仙这才第一次将目光放在尹红袖身上,尹红袖没戴面纱,许仙虽然见过她的真容,但也不禁起了一些赞叹,心道:难怪李思明不顾体统的坐在下面听她讲课。
尹红袖虽然也是身着青衣,做秀才打扮,让许仙想起了远在他方的潘玉。但比之潘玉的才子风流,雌雄难辨,尹红袖未免太有女人味了。
不说身上的香气,只那一双桃花眼就露尽风流,流转之间,即便是清醒,也总带了几分醉意,更不用说挺拔的胸部被紧瘦的青衣裹着,更显其姿态了。
许仙一边回礼,心中却道:难怪李思明这老小子肯守在这里。这等景致在这等人身上见到,实在是难得。
许仙胡思乱想,尹红袖却也在打量他们,先是觉得许仙的风姿气韵比之第一次见他,真如鱼龙之变。又看云嫣一边向自己行礼,一面小鸟依人的跟着许仙。
尹红袖看着她最得意的弟子变作如此模样,不由令她心中痛惜,却不知云嫣一直在哄着她玩,对她那一通女权思想半点没往心里去过。
尹红袖只是略略的同他们说了两句,便让他们到下面坐了。许仙自然想挑个挨近李思明的位置,但李思明在这里未免太吃香了,他的身边竟然是座无虚席。
许仙不由想到:这厮也是个中老年帅哥啊!
好在看到许仙过来,就有人让开了位置,一番凌乱之后,许仙终于坐在的李思明的旁边,尹红袖重新开讲,学堂中,登时静了下来。
许仙低声对身边正襟危坐李思明打了个招呼,李思明却理也不理,全神贯注的听着讲,只将眼角对许仙使了个眼色。
许仙暗叹身边的男人好像都是情种。宁采臣这将“平生不二色”挂在嘴边的男人就不说了。张玉堂更是勇敢的追逐爱情,连祖宗性命都不顾了。现在连李思明都是一副矢志不移的样子。
令许仙不由仰天长叹,我当初也是怀着“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的伟大志向的男人啊!奈何世事弄人,天意难违,才沦落到如此境地,真是情何以堪啊!
看着身边李思明更觉得不顺眼,人家一夫一妻也就罢了,你说你一个二婚的跟着嚣张什么!
出轨都要出的那么有形,真是令人不爽,许仙就拿肘去撞他,低声道:“喂,喂。”李思明却如死人一般,理也不理他,嘴角却渐渐勾起一丝促狭的微笑。
许仙忽然觉得身边的云嫣正在拉他,原来不知何时,尹红袖的讲课声已经停了,此刻有无数双眼睛瞧着她,而其中正有尹红袖的怒目。只是一双媚眼无论怎么瞪都没什么威严之色,调情倒是更适合些。
许仙正想说点什么,尹红袖已经抄起桌上的戒尺来到许仙跟前道:“伸出手来!”
一百三十二
许仙一愣,道:“什么?”
尹红袖一指墙上挂的木牌。上书着一些文字,原来是课堂纪律,其中正有一句“堂上喧哗,戒尺三下!”
许仙再看李思明,只见他笑的像朵花似的,显然也吃过这样的亏。许仙心中大恨,正欲分辨几句,一只白净的小手已经伸了出去。
云嫣冲许仙嫣然一笑,又对尹红袖道:“是云嫣没给夫君讲明纪律,甘愿受罚!”
尹红袖看云嫣可怜兮兮的瞧着她,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怒气,我就是这样教你的吗?这才多少功夫就对男人俯首帖耳,代打代罚的。真是,真是,哎!
尹红袖心中恨铁不成钢,面上也似挂了霜一样,只道:“好!”就要将戒尺挥下。
云嫣见她动真格的了,皱起眉头,做好了忍痛的准备,只听“啪”的一声,手上却没有什么痛楚。
原来是许仙将自己的手伸上去接下戒尺,微笑道:“快点打完,继续开讲吧!”他有金身护体,别说尹红袖这小身板拿戒尺打了,就是大汉拿着斧头砍也伤不了他分毫。
这番夫妻情深的戏码立刻在课堂中引起一阵喧闹,李思明暗暗冲许仙竖了个大拇指,云嫣也一副大受感动的模样,俨然成了古代版的好男人。
许仙心中也是感叹,搁在现代你替女的挡一刀大概才有这个效果,还是古代的好男人容易当。
尹红袖眼神微动,道:“这还像个男人。”见许仙满不在乎的模样,面上却更寒。
而后举起戒尺,狠狠的击下,这一击可不比刚才对云嫣“恨铁不成钢”那一下,而是用了大力的,连胸前的汹涌也顾不得了。
课堂中的诸位红粉都不禁对这个好男人许仙起了同情心,有的还以袖掩面,不忍卒视。
只听“啪”一声响后,许仙面色如常,倒是尹红袖用力过猛,喘了口气,本就脸浮桃红的她,脸色又红了些,更见娇艳。
许仙微笑着示意她继续,“只剩最后一下了。”却不知他有恃无恐却让尹红袖更加来气。
尹红袖见许仙“得意洋洋”的表情,不禁恨自心头起,怒向胆边生,深吸一口气,将戒尺高举过头顶,只是这么一动作。胸部当真是伟岸的紧,令旁边的李思明都看直了眼。
“啪”“哎呀”
戒尺高高飞起,尹红袖护着手,疼的直抽冷气,若非死要面子,简直要流下泪来。
原来戒尺为竹木所制,极富弹性,尹红袖那它打许仙的手,却如击铁石,铁石自然纹丝不动,这戒尺反震却伤尹红袖的嫩手了。
李思明霍然而起,关心的道:“尹院首,你没事吧!”而后疾言厉色的大声呵斥许仙,当然,同时还一边冲他使眼色。
云嫣也连忙上前,去看尹红袖的手,只见一道红痕印在白净的手心上。不由瞧了一眼许仙,许仙耸耸肩膀,作出一个不怪我的无辜表情,谁让她非要用那么大的力气打。
尹红袖狠狠的瞪了一眼许仙,而后才回到讲台上,继续她的课程。许仙自然是不敢再说话了。这才有心听尹红袖之所讲,原来是诗词平仄之道。
许仙虽然挂着“诗豪”的名头,但他只是“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抄”,对这些东西却没多大兴趣。
看旁边的李思明一副聚精会神的模样,不由摇头叹息。无论李思明再怎么没正行,若真论学问,尹红袖还差着他十万八千里呢!
等到散了课,尹红袖已然恢复了常态,让诸位学生先散去,将许仙与云嫣请到客厅饮茶。
清茶入口,尹红袖忽然谈起近日学政之所为,这件事在杭州城已经传开了,许仙即将功名不保。
李思明叹了口气,却安慰道:“还要经御览,以汉文的名头倒也不一定会被革名!只是不知汉文你还有什么办法没有?”他可了解潘玉同他的交情,虽然不一定有用,但去一封书信求助一下也是应该的。
许仙却挥挥手,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有什么办法,还是喝茶吧!”
尹红袖听他说的风趣,不由莞尔一笑,细观他的表情,却知他并非是强颜欢笑,而是真的没把此事放在心上,这种胸襟在如今的士子中也是难寻了,难怪以李思明的狂傲肯与他平辈论交。
不过想起那夜的种种,想起他那清冷淡漠的眼神,尹红袖不禁想着,凡俗的一切真的在他眼中吗?云嫣在他眼中又意味着什么呢?
只是到如今再也难以从他脸上寻出当初的痕迹来。难道真的如他所说,都忘记了吗?或许自己也该忘记才是。
但念着他的恩情,尹红袖放下茶盏,道:“或许,我可以替你在京中周旋一下!”
许仙忽然忆起她还是皇亲国戚呢!但却笑着拒绝道:“多谢尹院首关心,但真的不必了。”
尹红袖不由皱眉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功名吗?”
许仙见桌边三人都关切的看着他,知道彼此的观念差异终究是难以改变的,叹口气道:“难道我非得在乎不行吗?我现在衣食无忧,心中安乐,这还不够吗?”
李思明忽然哈哈大笑道:“我们觉得你奇怪,原来奇怪的反倒是我们!衣食无忧,心中安乐,还有什么不够的,为了你这句话,我也得敬你一杯。”言罢便以茶代酒敬了许仙一杯。
云嫣也笑道:“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
李思明眼神一亮,道:“这也是汉文的新诗吗?”
云嫣便将全诗念出,供二人品评,只是忍不住脸上的炫耀神色。
尹红袖赞道:“若论诗才,许公子当真是无敌于天下了,难怪方才堂上对我视若无物了。”
许仙不禁苦笑,原来还是记仇的,连忙表示自己并无此意。
又淡淡说了几句,尹红袖忽然道:“能否请许公子到闺中一叙,红袖有件私事想与你谈谈。”
其余三人都是一愣,然后李思明和云嫣一起用疑窦的目光打量着许仙。
许仙心知她要说的大概是仇王府中那件事,却也惊讶与尹红袖的开放与独立。要知道在这样的时代,请一个男子进自己的闺房,可是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但既然尹红袖主动提出,许仙也不愿装傻,微笑道:“有何不可?”
尹红袖对李思明和云嫣道:“二位稍待,我们去去就来!”言罢便起身为许仙引路。
走时,许仙轻拍云嫣的肩膀,云嫣的心神莫名就平静下来。无论有什么也好,没什么也好,他总是自己那个夫君的。
二人走后,客厅中顿时静了下来,李思明不禁叹了口气。
云嫣见李思明心神不宁的样子,劝道:“李大人莫急,还是安心喝杯茶水吧!”
李思明道:“我没急!”
云嫣莞尔道:“可你的脚在抖啊!”
“……”
许仙跟着尹红袖,直到一座小楼之下,名为“爱晚楼”,楼下种着许多桃木,正开始娇艳的桃花,使整个院落里散逸着清香,便如身前这女子身上的一样。
尹红袖在前面引路,随着步伐扭动的腰肢与翘臀,吸引了许仙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