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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质问的恶鬼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容,这“御灵珠”可不是常人拿得出来的,里面能存阴兵过万,也只有冥府的大人才拿得出手。能把这珠子给他当信物,可见这人的身份大不一般。
许仙凭着这颗灵珠,一路直行,往那鬼将记忆中的楚江王府飞去,一面用天眼通四下找寻。忽然眼前一亮,目中的幽黑散去,化作明亮的喜悦,呼道:“小倩。”而后就又化作冰冷的愤怒,挥出一只金箭,杀了那鬼仆,将小倩抱在怀里。一路行来,无时无刻不是忧心忡忡,唯有此刻抱着这轻盈的身躯,才觉得平静下来,为她拭去脸上的清泪,温柔的道:“你且躲一躲,等我斩杀了那世子,就带你回去。”
小倩抓住许仙的衣袖道:“相公,这是在他人地盘上,我们还是先回去再做计议吧!”
许仙却道:“为夫自有分寸,此子不除,来日无颜再见燕赤霞,只是要让你陪我冒险了。”他已经感觉到来自辅人格中那股自信。小倩乖巧的点点头道:“相公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小倩不愿躲着,愿陪相公一起。”
申屠丈大笑道:“弟妹不必担心,有了贤弟的法子,还怕什么楚江王,且看我们将这地府闹个天翻地覆。”他如今却是自信的很。
“大胆!何人如此放肆。”许仙与申屠丈飞掠而过,吸引了这一殿中的差役。许仙举起手中的明珠,道:“我要见楚江王!”
众鬼见他手中灵珠,不敢怠慢,将他引到楚江王府。大山之上,无有半棵草木,裸露出灰黄色的山体。唯有一条山路直通峰顶,山路的两边,两个高达十丈的守山巨鬼,低头下望。
许仙踏阶而上,仰头一望,楚江王正在其上。
楚江王一见那珠子,就认了出来,厉声问道:“你这珠子哪里来的?”见到这珠子,只觉王伯年怕是凶多吉少了。他常年审阴,身上自带着一股煞气,这般动了真怒,周围所有的鬼类都是一哆嗦。
申屠丈也是勉强抵御,暗道这“阎王”二字,果然不是虚名。
唯有许仙的眼眸中越发的幽深,不答反问道:“你可知你儿子做了什么?”
二百四十二
对方明明站在阶下,但楚江王望着那白色的身影,却有一种高山仰止的错觉,心知来者不善,“生人擅闯阴司,已犯了大罪,又劫掠地府魂魄,杀死鬼差,更是罪上加罪,你就不怕十八层地狱吗?”
许仙道:“我只怕这胸中这口不平之气不得舒展。”
楚江王毕竟是身居高位多年,很快稳下心神,哪怕是地仙一流来到这冥府之中,也得伏法认罪,便不欲多说,想要先将其擒下,再慢慢审问。
“将他们拿下!”
许仙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果然是好做派,两旁守山巨鬼的利爪猛地抓过来,旋即就被两片金色的火焰烧成两只巨大的火炬,巨鬼哀嚎着化为飞灰,申屠丈张口一吸,全部纳入腹中。
楚江王皱眉道:“太阳真火!”这象征着天地间极阳极刚的火焰,对于阴鬼之类的克制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但在这方世界,可没有日灵之力,反而是阴极最盛。楚江王一边后退,一边掷出一把御灵珠,涌出无数阴兵,如同海啸一般,扑向山道上的二人。
阴间不同于阳世,没有日灵之力给许仙共鸣,若是只凭本身的力量,再强大也要被淹没在这样的人海战术中。就是白素贞在此,也只有迅速脱身一法,而不可能杀尽阴兵。
阴兵,就是阎罗手中最强的战力。
然而申屠丈的身躯忽然涨大起来,一丈,三丈,七丈,十丈……
许仙拥着小倩跳上申屠丈的肩膀,向下望去,却见阴兵如潮,黑压压像蝼蚁一般涌上来。
楚江王冷笑,真是愚蠢,改变体形却不能增强本身的道行,反而会变得破绽百出。果然,阴兵放弃了手中的兵刃,纷纷趴在申屠丈的灵体上,贪婪的啮咬起来,真如无数蚊虫飞蝇。
许仙皱眉,地府竟然炼制出如此多的阴兵,这同左道的修行者有什么区别,都是以人魂做祭,对这数目恐怖的阴兵竟似毫不畏惧。
申屠丈此刻已长成了高达百米的擎天巨人,只觉得浑身痛楚,宛如万蚁钻心。雷鸣大喝一声,轻吐了一口气,猛吸起来。
一阵狂风向着申屠丈的口中涌来,漆黑的大口仿佛成了一个拥有无限吸力的黑洞。正在啮咬他灵体的众多阴兵,被猛地吸进腹中,然而那些阴兵并不躲避这股吸力反而狂呼着向申屠丈口中冲去。
楚江王睁大了眼睛,吞食魂灵是每个鬼魂都具有的能力,但除非是实力差距过大,不然都需咬碎了才能吞进去。像这样吞食的方法,绝对会被阴兵从内部分食,根本就是自寻死路。然而当他隔着数十丈的距离望向巨人肩头那小小的许仙时,忽然心中升起一股不祥之兆。
许仙的衣衫与长发在狂风中乱舞,唯有那一双眸子深沉如渊,扫视着地府世界,目光中也微起波澜。让小倩感到有些陌生,乃至一丝恐惧。地府最初的创立者与最高的统治者,所磨灭不掉的威严。许仙察觉到小倩的不安,转过头冲她微微一笑,道:“就快了。”那温柔而怜爱的眼神让她感到一阵熟悉,更加用力的抱住了他。
楚江王直视着不断吸食阴兵的申屠丈,按道理来说,此人早该被阴兵从腹中咬穿,如今数万阴兵进去,却怎么还不见反应。心中忽然想起一事,阴司的古籍中记载,有一种法术能让鬼类无限制的吞食阴鬼,而不用担心被其反噬。
但这种法术早该失传了,与许多禁法一道被当年的东岳大帝亲手销毁。而且就是有这法术,也需要“鬼雄”一类的强横人物才能使用。不然的话就会变成无数鬼魂凝成的怪物。
噬魂术!
楚江王想起这个法术的名字,暗道不好,连忙用御灵珠召回剩下的阴兵,却也已有两万阴兵被申屠丈吞了下去。
申屠丈终于停止了吸食,面目狰狞,浑身都在扭曲着,一双眼睛红的发亮。皮肤已经化作了靛青色,一双弯曲的尖角从他头上生长出来,口中伸出四只青色獠牙,巨手也变作了锋利的鬼爪。一层黑色的盔甲慢慢在他身上浮现,右手上多了一把长达十余丈的长刀,浑身散发出凶煞血腥之气。
此刻的他仿佛是那些阴兵的巨大版,仰身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嘶吼,“吼!”充满了恐怖与疯狂之意的灵波猛地散布开来。第一殿的秦广王忽然站起身来,遥望第二殿,目中满是不可思议。这样强的灵压,就是他这阎王也欠奉。
在地府的最深处,漆黑的阿鼻地狱之中,一双眸子忽的睁开,充满明澈的光芒,身边的趴伏的妖兽竖起耳朵,做出聆听之状。许久之后,这双眸子又渐渐合上,传出微微的叹息声,“他回来了。”
需要东岳大帝亲手封禁的法术,再一次向世人展现了他的可怕之处,一旦拥有合适的人物与合适的条件,就能制造出绝对恐怖的生物,是的,这已经不能算是人了,而是被杀念与疯狂所操控的怪物。楚江王已经颤抖起来,大呼道:“快请十方阴帅、地藏王菩萨,就说鬼雄出世,千万不要调遣阴兵过来。”面前这怪物一旦失控,绝对是地府百年以来最大的灾难。
不用他说,早有许多光点向此处飞来。
然而申屠丈猛地跪下,山崩地裂的轰鸣声中,申屠丈浑身颤抖着。一直安稳的站在他肩头的许仙,目中也露出赞赏之意,不愧是你啊!且让我来祝你一臂之力,胸前的功德玉牌就洒出阵阵的清光,落入申屠丈的身躯之中,红色的血气黑色的煞气就消散了不少。
申屠丈终于勉强稳定住意识,来不及向许仙道谢,便听许仙道:“这法门不得传于任何人,不得对于普通的魂魄使用。你如今的吸纳已经到了极致,若是失去意识的话,就唯有被诛灭一途。”
申屠丈点头称是,身躯一时之间却无法恢复常人大小,身体上那些恐怖的变化也还留存着,黑甲黑剑,尖角尖牙,狰狞中显露着莫大的威严。许仙立在申屠丈的肩头,道:“请令郎出来一叙吧!”
他此行来,不是来趁隙刺杀,不是来大闹地府,这些法子都只会造成无穷的后患,而是来兴师问罪的,“师”就是他脚下的申屠丈。
楚江王刚松下的心神又猛地提起,仰头道:“你想怎么样?”望着高高在上的许仙,已没了方才的官威。
这时候其他阎王纷纷来到,问楚江王这是怎么一回事。楚江王道:“他来地府抢夺恶鬼,杀我楚江王一殿数万阴兵,如今更要谋害我儿,诸位同僚且同我联手,制服这无法无天之徒。”
十殿阎王虽都为功德神仙,但各自法力都是不弱,联起手来并不畏惧这巨鬼,但在这阴气极盛的地府之中,要一下消灭这巨鬼也不容易。而这巨鬼若不顾一切的吞噬起魂魄来,等到他们将这巨鬼制服,地府也会遭受极大的破坏。是以有些投鼠忌器,十王商议了一阵。
秦广王飞上半空,同许仙持平,问道:“你乃何人,为何来扰乱阴司秩序。”秦广王方面大耳,络腮胡须,甚是威严。他是十殿阎王之首,专司人间寿夭生死册籍,统管幽冥吉凶,一切鬼魂都有他判罚之后转送其他殿受罚,是十殿阎罗中权利最大的一个,世人所称的阎王爷,往往就是指他。
许仙高声道:“汝等皆为阎王,主掌阴司冥府,本该严明公正。如今楚江王之子,擅自为凡人添注寿元,殴打城隍鬼差,更是欺我妻孤弱,捉回地府险些丧了性命。我来向楚江王讨个说法,他更是直接出数万阴兵,想要击杀于我,愧对这阎王二字。”堂堂皇皇之言,带着大雷音术的威力,遍布整个山峦,无数鬼类翘首望去,看事情如何发展。
诸位阎罗都望楚江王,楚江王不知事情的根由,一时之间也辩驳不得,只是脸色更加难看,这次无论结果如何,颜面已是失尽。可怜自己生前死后都是兢兢业业、奉公职守,老来竟受这小人之辱。
秦广王不禁暗暗皱眉,他对那曹世子的劣行也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闹到这一步。对方如此声势浩大的前来问罪,显然不是没有根由,又看到许仙身边小倩的容颜,心中已是信了七八分,对方身上数百万的功德,又岂是假的。口中却道:“有道是空口无凭,我不能听信你一面之词。”
众阎罗对楚江王道:“曹王,何不请令郎出来对质一番,以正视听,也免去地府一场祸端。”
楚江王终不信自己的儿子会做这等事,回身命道:“去让泉儿出来。”
曹世子早在申屠丈变大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了,只是躲在府邸之中,再无半点气焰。他亦未想到,对方竟然强到如此地步。
待到楚江王让人召他出来对质,更是瑟缩不已,当他发现平日所依仗的权势无法保护他的时候,立刻就发现自己的无能,那些城府、那些权谋,全都消散。
二百四十三
曹世子拉着母亲的手道:“娘,孩儿不想出去。”
宫装妇人露出慈爱的神色,“泉儿莫怕,有娘在,谁也伤不了你。”
宫装妇人闯出门来骂道:“你个老东西,人家已经欺到门上来,你还同他对什么质,我们泉儿会做那种事吗?”
又对其他阎罗道:“平日泉儿枉称你们一声叔叔伯伯,如今遇到了事,反要偏帮外人。”
众位阎王都是抚着胡须,大皱其眉,但碍于彼此都是同僚,亦发作不得。但他们都是饱经世事,对这事情心中已有了几分了然。
楚江王冷了面目,任凭那妇人哭嚎叫骂,亦不理会,转身入府,不一会儿就提了曹世子出来,丢在地上,喝问道:“孽子,说,你有没有做这等事。”
许仙就渐渐明白了如今地府黑暗的几分根由,并非佛家无能。地府选官,都是以功德为准,他们能做得阎王,都是世上有大功德的人,本身品德方面毋庸置疑……但他们身边的亲眷仆役却不一定有那么高的品德。而且功德神仙本身也有不小的缺陷,脱不了凡人的毛病,再加上地府如今的制度本身就有许多问题,便滋生出数不尽的孽障。
而东岳大帝时,最核心的三宫九卿,都是地仙往上的修行者,自然没这些问题。这套阴司制度是以核心的绝对清明为前提,进行运作的,佛门接手之后,却再难以实现这一点。
曹世子大呼冤枉,满脸冤屈的道:“父王若不信孩儿,孩儿还不如死了算了。都是孩儿不对,想为父王分忧,治理地方恶鬼,没想到竟惹了这样的强敌,便无人做主。”说着说着,掉下泪来,对众阎罗道:“众位叔叔伯伯,他欺负的又岂止侄儿一人,他是欺我冥府无人,若任凭他如此,地府的颜面何存?”想要将自己绑在整个地府之上。
但十位阎罗哪个不是阅人千万,这点伎俩哪逃得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