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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却被许仙一口道出,仿佛对这原则早就了解似的。不禁心中感叹:果然天下之大,能人辈出啊!
此言一出,就算在场的都是富贵人家,也都抽了一口冷气,一颗五十万两,当真是倾城之价。许仙也心中疑惑,就算再怎么珍贵,这价也未免太离谱了吧!真的会有人花五十万买这么一颗石头吗?
许仙突然感觉一道灼灼目光看着自己。许仙回首,彩凤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珠宝对女人啊!”许仙心下一叹,走过去,把盒子递给她。彩凤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连忙低头观赏那六颗黑钻。
席上或有不悦的,皱眉许仙怎么把这样的东西交给一个歌姬。但都看王学政面子未加苛责。彩凤瞧了一会儿,终归没敢拿出来把玩,就还给了许仙。许仙接过还给了金万成。三百万两,当真是重若千钧啊!
金万成却看也不看的接过,就那么随意的塞进怀里,这种轻松的姿态旁人是无论如何都学不来的。
“许仙,许仙。”几声娇嫩的喊声传来,原来是笋儿在楼下等的不耐烦了,连师叔也不叫了。
席上人都是一愣。
许仙连忙到露台边上一看,笋儿正蹦跶着朝自己挥手呢!她自化形就跟着鱼玄机,哪里会理会这里坐着多少上官大人,只想师叔赶紧下来,接着看花灯。鱼玄机听她乱叫,怕给许仙惹了麻烦,赶紧又把她拉回去,呆在房屋的阴影处,脸上还带着那个奇怪的面具。
“别喊了,这就下去。”许仙回了一声,不好意思的冲王学政笑笑。露台上有人瞧见那道鹅黄色的身影,也知其意,多是善意微笑。潘总督笑道:“文瑞啊,你可莫要搅了门下的姻缘。”
一人忽道:“王大人不是说这弟子精于词赋吗?何不做来听听。”许仙一瞧,是那个夏子期的老爹,杭州的通判夏大人。
王学政将桌上一杯酒递给许仙,温和笑道:“喝了这杯酒就去吧!”他却没有接这个茬,也是存了周全许仙的意思,毕竟诗词也不是说做便做的。
许仙接过一口饮尽,心中有些感激,今日让自己登楼就算是真正的将自己同他的关系挑明,有点“这小子以后就是我罩了”的意思,不同于那次酒楼上随意的一句话。这也算是对许仙这段时间表现的认可吧。
以后许仙若走仕途,这层关系就是铁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虽然没有摆一个拜师宴出来,但这在场的诸人就算是做了见证。
许仙又道:“多谢恩师,学生无以为报,有一首词奉上。”人家如此看重,自己总要给人家长脸才是。
诸人都好奇这有才子之名的许仙能作出什么诗,刚才他能一口叫出那六颗宝石的名字和其中的难得之处,都已高看他一眼,但像金万成所说,不过是奇巧淫技。只有这大好文章才能让这群科举出身的官员们心服。
许仙被着手踱了两步,想了一想,开口吟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萧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在座的这些人或许对珍奇异宝不太明白,但对于诗词,那绝对是识货的。听许仙吟罢,先是默然片刻,而后轰然叫好。
潘总督大声赞道:“好一个‘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句一出,诸词无味。明玉那一首《九张机》已经是惊才绝艳,今日方知人外有人。文瑞啊,你的运气我都要羡慕了,千古之下当有后人因此词而记得今日,记得你我。”
王学政一个劲的摸着胡子说好,酒水洒了都不觉。越看许仙越是喜欢,感觉自己虽然被贬到杭州,但能收这么个学生,听这么首词,真是福祸相依。“金老先生,你这六颗宝石一出,满城灯火逊色。可这首词一出,连你那宝石都黯淡无光了。这些佳句,我辈读书人必要默而背之,传而诵之。金刚可损,此词不灭。”
金万成也笑叹道:“我本想博个彩头,却还是让许公子拔了头筹。这首词的精妙之处,何止读书人,连老头子都忍不住默而背之,传而诵之了。”
谁没有这样的时候,千寻百觅遍寻不着,就在快要绝望的时候,蓦然回首,所求之物却在那灯火阑珊处等待多时了。那时的心情是想哭还是想笑呢?千古之下总有这样词句,于不经意间触动人心里那根弦。
王学政又转脸对许仙道:“快去吧,莫要让那灯火阑珊处之人久等了。”
许仙应是,就此下得楼来,在楼梯上隐约听楼上有人吩咐“还请彩凤姑娘歌而咏之。”不禁微笑,这才子之名是背定了。不过背就背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知不觉间,他对抄诗背词已经没有多少罪恶感。这固然有习惯了的缘故,但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出窍”。就像凡人之我总在影响那个出窍时候的我,反之亦然,因为那本是同一个人的不同面。
本来许多顾忌的东西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无所谓,变得不在意。天道为温水,许仙为青蛙,或许等到有一天他察觉这一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但就如佛家舍利,虽劫火猛烈,犹烧之不失。许仙能否在自己的道路上凝成一颗,烧之不灭,煮之不失的凡人之心呢?连他自己都不能肯定吧!但人间珍贵之物,总无轻易得到之理,非要徘徊过失望过,但只要不放弃,便总有蓦然回首的那一刻。
许仙一直走到那灯火阑珊之处,此刻正有个穿着华贵的公子哥正在纠缠,鱼玄机虽然带了面具,但笋儿的小脸还露在外面,虽然看起来才十四五岁大小,许仙也一直当她小孩子一样。但在这个世界却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一副天然娇憨的模样也能勾得人心动了。
许仙喝问道:“刚才哪个在这许仙许仙的乱叫,看我好好收拾她。”
笋儿立刻躲到鱼玄机的身后,偷眼的瞧许仙。许仙对鱼玄机道:“走吧,接着逛。”又对那公子哥道:“兄弟,名花有主了,你就别浪费时间了。”摆脱纠缠,这种方法最简单。
那公子哥见许仙从定古楼上下来,知为不凡,也就不再纠缠,赞道:“这位兄台的胃口还真大。”他见鱼玄机和笋儿都不反对许仙的话,就信以为真,毕竟这时候的女子最重名节。
许仙也笑了一笑,拱拱手就带着鱼玄机和笋儿离去。
公子哥愣了一会儿,叹了一声:“真想看看那张面具下的脸啊!不知老爹在上面谈的怎么样,那彩凤是否真像传说中那样美貌呢?若能一亲芳泽,就不虚此行了。”
他念叨着,旁边一个路过的男子眼神一厉,又转为平常,随着人流走过这定古楼,若是平时,定有人能发现,他已经绕着这定古楼走了三圈了。但现在行人如织,谁又能察觉呢!
许仙谈笑着跟鱼玄机说了楼上的种种。不理会身边对他怒目而视的笋儿,捂着脑瓜,那里被许仙弹了一个包。
鱼玄机听了那首词不由一愣,“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那人”说的,是我吗?
为何要寻呢?我又是你要寻的人吗?
六十
定古楼上歌舞升平,众人都觉得尽兴,那首《青玉案》让彩凤吟唱数次。金万成告罪一声便要离去,他也已经过了需要靠饮酒来和别人拉关系的年纪了。
王学政早就醉了,那《青玉案》被彩凤吟唱一遍,他就要饮酒数杯。席上若论最得意者,就算是他了。这时潘总督正要着人送他回府,金万成道:“老头子刚好顺路,就由我送王大人回去吧!”
金万成亲自扶着王学政,一下楼,楼上呼呼啦啦跟下来八个人,都是他家养的护卫。他还没走到楼下,马车已经停在门口,准备但妥妥当当。一个年轻人凑过来道:“爹,那彩凤姑娘怎么样?”
金万成狠狠瞪了年轻人一眼,年轻人嬉皮笑脸不以为意。金万成对这惫懒无赖的幼子也无可奈何,只道:“上车。”孩子大了,也不好在人前给他难堪,要等到上车再加训斥。
年轻人做了个怪脸将王学政扶下,送到车上,三人上车,那八个护卫都骑马随行,两名在前开路,两名在后压阵,车厢周围围着四个骑士。个个人马精神,神气不凡。
马车中乍眼一看并不显得奢华,但若懂行,便知坐下铺的是口外上好的白貂皮,通体为白绝无一根杂色。车内发出异香的是百越来的奇楠,产于沉香却比沉香还要难得的多。就是那一盏小灯,燃的是深海鲛油,有火无烟,长明不灭。
马车在人流中缓慢行进,时走时停,即使停时车夫骑士也不见半点焦躁,也不呼喝,只是静静等待。路人见这气势,哪个不是赶紧让路。
车外春寒尚烈,车内却如初夏,金万成教训了儿子一通,额头见汗。说道:“下次让老刘头将这壁火减的小些,我们先送王大人回府。”车中并无炭火,取暖之物都在车壁的夹层内,等到夏天炎热之时,都换成了冰,如现世的空调一般,只是这空调世上怕也没几人用的起。
“咚咚咚”这时车窗传来敲击声,车窗打开,一个骑士凑过来道:“金爷,不太对,我们好像被人盯上了。”隐约间总有几个熟悉的人在不远处晃荡。
“别停下,继续走,派一个人回定古楼请救兵。”金万成不动声色的命令道。他丝毫不怀疑手下的判断。对于危险,这些生死拼杀出来的直觉比自己的判断更有力。就算是错了,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小心点总没坏处。
杭州灯市,校尉亲领两千军马在城上巡察,城中的捕快更不知有多少。随便召集些人来,形成人墙人海。任你如何武功都休想动这马车分毫。
“嗖”一声长箭破空,射的却不是那回去求援的骑士,而是他坐下的马。一箭贯脑,马连哀鸣都来不及就如断了线的木偶倒在地上,骑士落马就是一滚,他滚过那片空地上正钉着一只颤动不已羽箭。
只听有人高声嘲笑道:“白羽箭,以后就改名叫白毛箭吧!”一个蒙面的大和尚擎着铁棒,大笑着从旁边的一家酒楼上一跃而下,正落在马车顶上,铁棒一挥,将拉车的骏马打的脑浆迸裂,又是两只长箭飞来,拉车的马顿时死的干干净净。
此处惊变,路上行人惊叫逃散,人群中却有几人逆着人流直冲马车,同那和尚里应外合。此刻内有凶僧扰乱阵型,外有群盗强攻,另有弓手施放冷箭。以强击弱,以有心算无心,就算金万成的护卫都是一流好手,又哪里能够抵挡。
更有一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手,此刻高声道:“金老先生,听我一言,交出锦盒方可保得性命。”
许仙三人又穿过一个九曲黄河灯阵,猜了几个灯谜,路过一个算命的小摊前。那算命先生招呼道:“三位来算一卦吧。”
鱼玄机正要转过别处去,许仙却已经凑了上去,“老先生,你来看看我命相如何!”鱼玄机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的命我都算不出来,这么个卖卦的又如何能算出呢?笋儿却趁机跑到对面看人胸口碎大石去了。
算命先生一见许仙大惊失色:“小哥你的相貌太过奇异了,老夫不敢算啊!快走吧,快走吧!”
鱼玄机一愣,难道这还是个民间异人,竟然看出来了。却不知旁边卖年糕的腹谤:你这话今晚说的怕有一二百遍了。
果然许仙笑道:“有什么不得了的,你来说说,说对了多与你资财。”
算命先生满脸犹豫,“算你这命是要泄了天机的,那是要损寿命的。”鱼玄机一听才知道是个做耍子卖艺的,命即为命,哪里分得谁的命。就扯着许仙要走,“别算,不准的。”
算命先生登时怒了,“老夫算还未算,怎知不准,你得给老夫说个明白,不然不能走。”就像说厨子做菜难吃,说大夫医术不精,都是犯了忌讳的。心里不怒也要装出怒意来,不能弱了气势。
鱼玄机掐指一算,秀眉微敛:“你今晚有血光之灾,还是赶紧避一避吧!”她皱眉却是因为这卦象很乱,瞧了一眼身边的许仙,他仿佛一道数学题中的变量,让运算出结果变得格外艰难,而且容易出错。
算命先生立刻从桌后跳出来要与鱼玄机理论。这时人群中一阵喧哗惊叫,一匹黑色的骏马飞驰而来,直冲这小小的算命摊。生死关头却又哪里反应的及,许仙只是本能的将鱼玄机揽进怀里。骏马擦着许仙的身子飞驰而过,将那算命摊撞的四分五裂,终归是受了阻碍在前面不远但地方跌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鱼玄机在许仙怀里红了脸,轻轻挣扎着,微声道:“喂,放手!”面红若霞,只不过带着面具,无人瞧见而已。
许仙连忙放开她,笋儿从路对面跑过来,“师傅,师叔,你们没事吧!”
鱼玄机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