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垓心,成屠龙之势。潘玉的一切失败,都成了此刻获胜的伏笔。
但他尚有自信突围而出,然则潘玉方才那一步坏棋,陡然成了绝妙的妙手,完全钉死了大龙最后一丝生机。
大龙被屠,已成定局。
许仙正精疲力尽的与青龙争斗,而他操纵的龙躯妖神也都已在同三圣兽的争斗中完全损毁,虽然也将其他三圣兽重创,暂且没办法与自己为难,但青龙身上的威势却越来越强大。
就在这时,青龙的身躯忽然定住,紧接着身形急剧缩小,直到最后完全消失。
许仙脸上终于显出喜色,松了一口气,望向战场之上,汉军终于第一次占得上风,将胡人大军分割成一块块,四处围剿。
青龙坛破,整个大阵的阵势顿时不稳,其他三圣兽哀鸣一声,化为灵力消失在天地之间。
南天七十二阵,纷纷破灭消亡。
大椿树下,吕洞宾再一次站起身来,说道:“你赢了。”一招棋错,满盘落索。他纵然倾力而为,却难以挽回败势。
潘玉长长吁了口气,再也维持不住那种从容的姿态,一路破阵而来,又花费精神与吕洞宾弈棋,她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耗费到了极致。但此时此刻,心中却也有一种极端满足的感觉。
四周的景象忽然大变,青山绿水如幕布般揭开,他们再一次回到了高台之上,只多了青石棋盘、大椿树和吕洞宾。
沙雾散尽,高台之下,胡人大军兵败如山倒,向被退去,汉军则乘胜追击,奋力追杀残敌。
潘玉忽觉一只大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回过头便看见许仙灿烂的笑容。
许仙朗然道:“吕道友以为如何?”
吕洞宾也像是如释重负般抚须微笑,“再见时,望能共谋一醉。”一挥广袖,棋盘椿树与他自己,全都消失不见。
许仙仰望天际,这一战最大的好处,或许是避免了二人再一次的生死大战,转而以棋会友,无论胜败输赢,都不至于落得同归于尽双双陨落的下场,当真是好算计。
虽然这场棋局,赌的东西委实有点大,三生三世的恩怨,两个国家的命运,千千万万人的性命,但他总算还是赢了,不,是他们赢了。
许仙低头望向潘玉,潘玉笑道:“我做的还不错吧!”
许仙笑道:“好极了,这混蛋吕洞宾为什么会输,就是因为我我有媳妇,他没媳妇啊!”
潘玉疲惫的道:“那就好,我……睡一会儿……”
“睡吧。”许仙将她抱起来,来到高台边上,底下是千万人的欢呼,就在这欢呼声中,潘玉闭上眼睛,靠着许仙的身躯,昏睡了过去,她实在是太累了。
七百
终南山中,吕洞宾将青石棋盘放回原处,汉钟离从洞中走出,道:“如何?”
吕洞宾笑了笑道:“果然是人生如棋,世事难料。”
汉钟离有些讶异的道:“你下棋竟也有输的时候。”
吕洞宾笑道:“不是一直输给师兄你吗?”
“哈哈哈哈,我说什么来着,洞宾小儿,猖狂自大,必败无疑,恰好带着好酒来,大家来畅饮一番,庆祝一下。”一阵大笑声中,一个拄着铁拐的邋遢汉子从洞中走出,身旁另有五位,或有双鬓垂髫的清秀少年,或有穿着荷花裙的秀美女子,望着吕洞宾都是脸上带笑,对他的失败没有一丁点同情的意思。
吕洞宾仰天长叹一声:“想我吕洞宾一世英名,唯有交友不慎。”言之未毕,一只酒葫芦迎面飞来,他一把接在手中,连饮数口:“果然好酒!”
……
潘玉幽幽醒转的时候,发现已回到了营帐之中,许仙就在身旁,笑道:“醒了。”托起她的身子,将一碗清水送到她嘴边。
潘玉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问道:“战事如何?”
许仙道:“自然是大获全胜,胡人近乎全军覆灭,连那什么可汗也丧身乱军之中,草原各部定有一番大动乱,不过我军的损失同样不少,基本上算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他想起吕洞宾以棋盘为战场的手段,不禁叹道:“这算不算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呢?”
潘玉支起身子道:“汉文你太书生气了,胡汉之间的战事本就不可避免,只要能够获胜便是功在社稷了,莫说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就算是一对一、五对一,甚至是十对一的交换,历代君王怕都是愿意的,胡人数目毕竟有限,这十万众,已是尽起草原之兵,至少数十年内对中土产生不了什么威胁了。”
“这次还要多谢那吕洞宾帮了大忙,寻常同胡人作战,只能以防守为主,而就算是大胜,胡人凭着骑兵的迅捷,也很难伤其筋骨,往往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又卷土重来。”
许仙苦笑,这场棋果然只有她能来下,否则他就算真的在棋艺上可以和吕洞宾对弈,但想到自己手中的棋子象征着无数人的性命,难免会优柔寡断进退失据。他始终无法将人命当作数据来计算,天生就不是个当上位者的材料。
潘玉抬手轻抚许仙的脸庞,笑道:“不过这样才好。”
亲兵在帐外报道:“大帅,帐外众将求见!”
潘玉立刻宣布重新开帐,在众将敬畏的目光中,潘玉坐上主帅的位置,身旁立着许仙。
帐中一片“铿锵”之声,众将拜倒在地,诚心诚意的道:“恭贺大帅,立此不世之功。”虽然他们不太记得战场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加不理解为何胡人放弃了常用的战术,而选择与他们在平地上决一死战。
但这全都没有关系,战场之上从来只以胜负论英雄,纵然战略战术再巧妙,若是败了就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哪怕只懂得最简单的正面冲杀,只要能够带领军队获得胜利,便是盖世名将。
许仙见这些纵然刀刃加身也不皱一下眉头的猛将,此时有的竟然潸然泪下,纵然是不落泪者,也不免眼圈发红。而当他凝神静听,可听大帐之外除了欢笑声外,更多的却是低泣之声。
许仙心中也有些唏嘘,可想而知这些将士,在这塞外苦寒之地,抵御着胡虏的一波波侵袭,是何等的艰辛,今日终于一战平胡,或许就能够再一次回返故乡,而这都是她的功劳。
潘玉令众将平身,将战报过目后,立刻命人送递京城,而后宣布兵马回城,召开庆功宴。
众将轰然应诺,待到夜宴之时,众将连连向潘玉敬酒,什么“虎父无犬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赞誉不绝于口,当然凭这群武将的文化水平,基本上也就这几句了。
许仙也跟着连吃了几杯酒,耳中却忽然听闻许多痛呼呻吟之声,他便借故出去,寻着声音找了过去,一路上见得不少半醉的士兵,勾肩搭背唱着天南地北的曲调。
此时城中灯火通明,全都沉浸在大胜的喜庆之中,但城西的一片宅院中,却显得有些昏暗,那些呻吟声便是来自这里。
门外也无人把守,许仙推门而入,眼前景象颇有些触目惊心,在难闻的气味中,伤兵躺满了床铺,伤痛令他们无心享用酒食,只能绝望的躺在这里等死。但凡有行动能力的士兵,都不肯留在这里。
许仙曾经略有耳闻,古代医疗设施简陋,军中尤为不便,一旦引发瘟疫,后果更是严重,以至于受伤士兵,大多伤痛的而死。但如今亲眼所见,还是不免心中震撼。
许仙自认还算是半个医者,自然不能让这些事在眼前发生,正要有所行动。
“前面的人,不要挡道。”身后一声呼喊。
许仙转过头只见几个军士簇拥着一人,将许仙挤开一边,去到一个病床前,开始给伤兵治疗,才知原来是军中的大夫。
许仙在一旁看着,见那大夫也不过草草的包扎一下,随意涂抹些金疮药,便去到下个病床,几乎是在敷衍了事,皱眉道:“你就这样给他们治病?”觉得那大夫的背影依稀有些眼熟,但那大夫方才被一帮高头大马的军汉簇拥同许仙擦肩而过,许仙也没看清楚他的脸。
那大夫闻声转过头来,一脸的焦灼与不耐:“不要耽误事。”
许仙终于看清了那大夫的脸,讶道:“吴大夫!”正是当初在苏州,收留过他一段时日的吴人杰,许仙临行时还将偌大的宅邸和百草堂托付给他,他怎么到了这塞外军中。
吴人杰借着营中依稀的灯火,看清了许仙的脸,也叫出声来:“许……许……”他犹豫了半天不知如何称呼才好。
许仙道:“叫我贤侄就好了,您怎么到了这里?”
七百零一
那几个军士终于也看清了许仙的样子,连忙下拜道:“监军大人!”想起自己方才的无礼,身上都是一身冷汗。
虽然许仙才刚刚担当这个监军的职务,战争便已胜利了,但也没有任何人看轻声于他,要知道监军在军中权威之大,可潘玉这个大帅相当。军中阶级森严,他们但凭“以下犯上”这一条罪名就吃不消。
吴人杰犹豫了一下,也跟着拜了下去,却被许仙托住,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许监军,小人并非不用心为他们医治,只是受伤的人实在太多了,纵然只是看一遍,都来不及。”
那几个军士也忍不住搭声道:“是啊,监军大人,军中大夫本来就少,今夜那群狗娘养的倒有一大半吃醉了,哪管得了受伤的弟兄,也只有吴大夫才肯跟我们来,就算能看一看也是好的。”说着声音便有些哽咽。
许仙才知吴人杰实在是迫于无奈,不改当初老好人的德行,见他见吴人杰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知他定有难言之隐。但见许多士兵已是奄奄一息,必须得赶紧救治,便对那几个军士道:“你们都起来吧!”
军士如蒙大赦,但想起受伤的弟兄,又不禁愁眉苦脸。
许仙道:“放心吧,我会为他们医治的,我也算半个大夫。你们先出去一下,不要让其他人进来。”又对吴人杰道:“师叔您在外面稍等我一下。”
吴人杰听到这个称呼,黯淡的脸色陡然放出光彩,知道许仙并未忘却故人,连声称是,同几个军士退了出去。
许仙转过身来,取出寿芝如意,在木星的催动下,放出一轮淡淡的青光,将所有伤病都笼罩在其中,伤病的呻吟声就轻微下来。
若说治愈伤病,五行之中没有比木灵之力更加好用,更别说许仙还有寿芝如意在手,“起死回生”四个字也当得上。
许仙如此这般,走遍所有的伤兵营,医治了数千受伤的兵士。
营房大门外,渐渐围聚了许多来看望同袍的将士,听闻监军大人亲自在里面为伤兵医治,都不敢强行闯入,但心中却各有一种心情:有的感激涕零许仙堂堂监军竟会纡尊降贵到伤兵营这种地方,有的却疑心许仙只是走一走过场,反倒会耽误救治的时机。
片刻之后,许仙从营房中走出。
军士们不论心情如何,下拜道:“参见监军大人!”
许仙颔首:“都起来吧,性命都已保住了,但还需悉心照料,你们进去吧!”此举虽然会泄露已身一丝玄机,但只要不是被人直接看见自己施法,也没什么关系。
军士们将信将疑,这么短的时间,至多是将伤兵营走一圈,怎么可能将所有人都救治到。但当他们进入营房中,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都吃了一惊。
伤兵们有的已经恢复了意识,有的则沉沉的睡去,神态都变得安然,营房之中莫名多了一股生机,不复本来地狱般的景象,才信许仙之言果然不虚,心中都不禁冒出两个字来,“神医”。
于是千古之下,便又多了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故事,混在许仙的诸多传奇之中,让后世之人将信将疑难辨真假。
此时的许仙自然想不了那么多,径直走向一旁的吴人杰,一番询问之下,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原来许仙走后,吴人杰凭着老实本分倒也将百草堂经营的不错,但知府陈伦得罪了梁王被发配之后,就又换上了一个新知府,理所当然仍然是梁王的亲信。
若说陈伦原本还勉强算是个正人君子的话,那这新知府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一上任便为所欲为,大肆收受贿赂。吴人杰凭着许仙所赠的百草堂产业,也算是苏州城中数得上的士绅,不想反倒成了惹祸的根源。
其他士绅都贿赂交好新任知府的时候,他却不肯随波逐流,自认悬壶济世本分经营,并不做什么腌臜勾当,怎需用这样的手段,由此恶了新知府,结果便如羊入狼群一般,稀里糊涂的就被按上了数项罪名发配充军,家中产业也都被没收。
他多亏受了漕帮庇佑,才没死在大牢里和充军的路上。
这一番话说来,吴人杰已是老泪横流,许仙则是面沉如水:“你怎么没让人来找我?”说完自己也不禁苦笑,他先去岭南,后至东瀛,在常人眼中都是生死不知的地方,一回京城,没待几日就又北上,谁人能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