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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芙灵阿又与自己有深仇大恨,如果除了她既能去了皇后的助力,又能解决掉自己封妃的对手
“主子万不可在这时候动手,”松嬷嬷劝道,“这个时候哪个格格出事皇上皇后都不会轻易罢休的,就算不决意追究到底,其他没事的人也会受连累。富察氏身体不好,让她多活两年又能如何,现在死了,大皇子和四公主也懂人事了,只会便宜了皇后。”
高露微颓然叹了一口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脑筋一转,要是珂里叶特氏死了,那皇五子永琪有没有机会包给自己养?珂里叶特氏性情虽不讨皇上喜欢,在照顾教养儿子方面却着实不错,永琪虽然才三岁(虚岁)却机灵可爱,是除皇二子最得皇上和太后欢心的皇阿哥
——爱犯懒,爱粘额娘,除了吃好吃的什么都不积极的永珎再一次被忽略了。
“主子忍忍吧,您是侧福晋,您阿玛也是皇上得用的朝中大臣,皇上怎么也不会让其他人越了您去。”松嬷嬷难掩内心的忧虑,自主子知道自己伤了身子再难受孕,这性子就好一阵坏一阵,根本与太医说的控制情绪波动小心静养相违背,再怎么调养只怕是成效不大。
“是么。”高露微苦笑,这样的“恩宠”稳固吗?比得上诞育子嗣之功吗,她不能确定啊。
松嬷嬷这一打岔,她又把刚才的臆想抛了开去,珂里叶特氏不会由着自己下手的,这女人就跟乌龟似的,让人难以下手,等自己得手那要等到哪一天?!
就在众人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看够了戏的弘历这才慢悠悠地下了册封旨意:侧福晋高氏封为慧妃,赐居承乾宫主殿;侧福晋乌喇那拉氏封为娴妃,赐居延禧宫主殿;格格富察氏封妃,赐居景仁宫主殿;格格苏氏封纯嫔,赐居翊坤宫主殿;格格珂里叶特氏封愉嫔,赐居永和宫主殿;格格金氏封嫔,赐居景阳宫主殿;侍妾张氏为平常在,刘氏为密常在,张氏居永和宫偏殿,刘氏居景阳宫偏殿。
207、皇恩(上)
富察。芙灵阿以新帝潜邸格格的身份一跃封妃!
除了皇后,谁有这个荣耀,乌喇那拉。妮莽衣和高露微这两个侧福晋如今也不过多了个封号,也难怪乾西二所二进左边第一厢院里个个喜气盈盈。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富察。芙灵阿亲自扶起了平嬷嬷等人,“多亏大家扶住才有今日。”
平嬷嬷和秋叶几个喜极而泣,“主子言重了,奴才不过尽了该尽的本分,能遇上主子这么好的是奴才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富察。芙灵阿知道她们是做给皇后新拨下来补足六位数的随侍宫女及太监等人看,缓声道:“今日大喜,一会儿都到秋叶那儿领三个月例钱的赏。”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众人闻言眼睛一亮,早听说这位主子是好侍候的,没想到还是个出手大方的。
将底下各人的神色收进眼里,富察。芙灵阿又淡淡地警告道:“你们以后都是我景仁宫的奴才,做事只要尽心尽职,不弄虚作巧,我自会护着你们,给你们一个好的结果,这宫中规矩也不必我多说,但凡我发现有二心者,撵出去那是轻的。”重的自然不必多说,慎刑司走一遭,又或者身死族灭。
新来的一听,心中一凛,恭敬地随其他人一道垂首答道:“是。”
“额娘!”永璜跟玉宁一起走了进来,面上一片欢喜,“给额娘请安。”
平嬷嬷立时带着其他人退了下去。富察。芙灵阿连忙扶他们起来,柔声道:“怎么来了,可给你们皇额娘请安了?”
“刚从皇额娘那儿来的。”永璜扶着她坐到榻上,“儿子听说皇阿玛封额娘为妃,赐住景仁宫便赶来道喜了。”
“今天皇额娘在主殿两侧的桂树槐树底下放了石桌石椅,说是等中秋是给我们赏月呢,真是神奇,不到半个月原本萎靡不振的大树已经精神了起来,我还看到了新芽呢。”玉宁偎到了她身边,“额娘,皇额娘说让女儿住永寿宫呢,与皇阿玛赐给额娘住的景仁宫中间隔着乾清宫。”
“是吗。”富察。芙灵阿一点也不惊讶,她以前或许有与嫡福晋争宠之心,可在看到弘历对福晋的维护宠爱与福晋的手段后选择了恭顺,让她彻底歇了心思的却是自己观察到的与家族打听到的关于福晋的种种传言,不是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吗,她怎么与天命眷顾的人去斗?!
运气福气有时也是一种实力。
看着已长成英挺少年的儿子,又看了看生得眉目如画与自己有几分像的女儿,“永璜大了,身边人都把得住,明年大选秀后生活上也有人照顾,额娘这心也就安了大半,只有玉宁,才七岁,以后要自己一个人住,有个好歹额娘也看不到。”
永璜脸一红,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玉宁不以为然,“女儿身边又不是没奴才伺候,我一天有半天是跟姐姐们一道念书学骑射,剩下的半天还要跟嬷嬷们学女红才艺,也不是一个人。”而且永寿宫就在养心殿和长春宫慈宁宫附近,谁敢对她这个公主不敬?!
和敬和徽两位公主倒是好,平时也不吝照顾指点玉宁,只是陪读的宗室女们却也各有心思富察。芙灵阿叹了口气,“你若这么想就错了,额娘蒙你皇父恩典封为妃,这生生打了乌喇那拉和高氏的脸,必被她们视为威胁,更何况,我和高氏仇怨极深,额娘如今恭居妃位倒不是怕她们,只担心她们朝你俩下手若你们兄妹有个三长两短,额娘还有什么指望。你住永寿宫是好的,离你皇阿玛皇额娘也近,可这荣宠有时也成了别人嫉恨的根源。”
“女儿会小心的。”玉宁已经晓事,听了这话顿时明悟,伴随着好事儿来的不一定是福,“难道皇额娘是故意拿女儿当靶子的么?我听皇额娘说五妹满了六岁也会住进来的。”
“以你皇额娘的手段还用不着拿你当靶子,再说你要是个不得宠的公主,岂不更艰难?!你难道忘了乌林珠郡主找你麻烦的事了?”
乌林珠使是多罗理郡王弘韪的嫡女亦是唯一的女儿,与三胞胎同年出生,弘历登基恩封宗室亲她(亲自将她)由“县主”越级晋封为“郡主”,——这是亲王嫡女才能有的品级。
乌林珠从小被父母兄弟捧在手心里性子养得有些骄纵,不太明白自家在宗室中尴尬的地位只知道自己成了郡主,被往来亲戚、奴才恭贺几声便有些忘形,在一众陪读格格里除了对和敬和徽还稍带恭谨外连玉宁都有些不放在眼里,几次三番踩着玉宁显威风。
小孩子间的摩擦宫中长辈未尝不知,只是不好插手,弘历未登基前,富察。芙灵阿就算心疼也只能让女儿小心避让,免得给弘历带来丝毫不好影响,可玉宁一成了公主,她立即让女儿找机会在众人面前反击,让乌林珠丢脸。
一个小小的宗室郡主也敢在公主面前耍威风,真以为她阿玛是亲王?!
不必宫中长辈出面,乌林珠自己也会被教导她们的师长惩罚,回了理郡王府也会被亲长教育
未登基前大权在握的亲王还会顾忌名声和宗室的影响,一旦登基为帝,这皇家威仪便不容侵犯。
然而,这侵犯与被侵犯者的身份地位有时也决定了事态的发展,富察。芙灵阿细细地替玉宁分析了一番,叹道:“若非生在皇家你们怎会小小就学习这些额娘将秋叶给你,她是额娘身边的老人了,有她在你身边额娘这心也踏实一点。”
“这怎么行,有平嬷嬷和秋叶姑姑在,额娘也轻省一些。再说女儿身边的芳梅芳桂也是忠心可靠的。”
“你身边的芳梅芳桂是好,经事却不多,有秋叶看着,额娘才能放心。”富察。芙灵阿拍了拍女儿的手,“你们好额娘才好,额娘身边有平嬷嬷呢,内务府新拨过来的青蘅紫藤也是不错的。”
想到那个珊玲,富察。芙灵阿心中冷笑,没抓到证据,不过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高氏的人她反其道而行之将珊玲放到身边就是想让她动手脚,只有真正的抓到高氏谋害宫妃的证据,才能彻底掀开她曾经“舍命救驾”的光环。
不彻底铲除高露微,她夜不能安枕。
永璜玉宁不再言语,从小额娘就教他们怎么观察身边的人是否可靠,哪个可以培养为心腹,哪些个能倚为臂助在用人这一方面他们确实还没什么发言权,也暂时无法给予生母什么有力的帮助和回报。
他们也晓得,只有自身平安长大额娘的地位才能稳固,同样,只有额娘好了他们在这偌大的深宫之中才有依靠,皇额娘待他们再好也隔了一层。
如果说富察。芙灵阿这边是喜气洋洋那么高露微那边就是气急败坏了,算是忍让了这么久,居然跟乌喇那拉氏一样只封了妃,凭什么?那个女人无宠无功,还害过哈皇后,皇上难道忘了?!
——某人显然忘了自己也插了一脚。
还有富察。芙灵阿那个**,居然也封了妃,只比自己少了一个封号!她有儿有女,再进一步不难,可自己呢,熬资历?
她是皇帝的嫔妃不是官员啊,一想到“熬资历”就仿佛看见了自己如花的容颜枯萎衰老可怕场景高露微恐惧之余深嫉起皇后娇美清丽的模样,为什么皇后会是上天眷顾的真凤之命,为什么她就能培养出养颜的玉兰果?
太不公平了!
不老的容颜,高高在上的地位,可爱聪颖的儿女如果她能拥有
“唔”鲜血如丝缓缓逸出她淡粉的唇角。
“主子!”松嬷嬷大惊,身无重病,年少吐血,这是短命之兆啊。“您这是?快,快叫太医——”
“嬷嬷!”高露微止住了他,“我没事,不用叫太医了!不过一时想不开,血不归经歇歇就好了。”
“这怎么行啊,主子,这是血啊,您怎么可以这么不顾惜自己的身子,您这不是让人心疼死么”松嬷嬷哭出声来,“您再委屈再不甘可以打骂奴才,怎么出气都好,千万别憋坏了自个儿啊!”
让人心疼死?高露微轻扯了下唇角,她阿玛哥哥倒是千方百计为她谋划,可是她给家族带来了什么?一个空荡荡的妃子名头,家族却丢了几辈子在内务府经营的差事、势力,全然忘了她阿玛为了太上皇在江南出生入死,忘了她为皇上流了胎、失了女人最重要的生育机会,皇上待她、待高家何其薄凉寡恩。
心如血洞,冰冷,不甘,还有一股无法忽视的渴望。
他待她越不好,她越渴望他的宠爱温柔。
她也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了!
高露微阖上眼,“不能宣太医,传出去会让人诟病。”一个妃子怎么能不慢皇帝的之一呢,这不是自绝后路么。
“主子”松嬷嬷无声淌泪,她能感受到主子的怨恨不甘,她付出了一个女人最惨痛的代价才换来侧福晋的地位,临到最后却发现这种地位随时可能被代替、被超越。
她与乌喇那拉氏各有各的悲惨。
这一刻,松嬷嬷也免不了怨恨起皇上皇后,为什么他们能过的那么幸福,而她的主子却只能血泪暗咽,不敢喧诸于人。
“您先歇着,奴才去给您熬碗汤来。”松嬷嬷扶着她躺好,盖上被子,起身拭干了泪福身说着。
“嗯。”
高恒觉得妹妹得到的位份太低,忿忿不平:“妹妹怎么说也救过皇上皇后,怎么才封了个慧妃,竟跟乌拉那拉家的那位一般。”
“住口!”高斌大怒,“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想我高家出身包衣,能有如今地位全赖太上皇、皇上恩典,此负恩之言今后若让我再闻听一言半句,你就给我滚出高家!”
“老爷,恒儿不也是心疼妹妹么,何必生这么大的气”高斌妻子尚氏连忙上前劝说,“恒儿还年轻,气盛些也是有的,老爷好好教就是了。”
高斌看着面色犹带不甘的儿子,气道:“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跟在太上皇身边,战战兢兢,几十年不敢有一日懈怠才有高家的今日。恒儿是我儿子,我怎会不了解他的性子,他对家人好,爱护姐妹这是好的,可他也太将高家当一回事了,贪霸之心一起半点都不顾忌,再这么下去总有一日会惹出大祸!”
“你就这么瞧不起儿子。”在尚氏眼中,她的儿子女儿都说好的,相貌手段都有,不然也不能联姻高门望族,小女儿更成了皇妃。
“儿子就是被你惯坏的!”高斌指着高恒道:“他也不是没脑袋的,心机手段比老子当年还好些,就是为人太过不知足,胆大妄为,早年他和微儿干的那些事他以为皇上、太上皇不清楚?都记着呢!”
高恒猛然抬头,眼底掩不住地惊骇:“不可能!如果皇上知道了,怎么——”
“不可能?嘿。”高斌颓然一笑,“若非如此,这几年高家怎会处处受制,同为心腹老臣,我甚至比鄂尔泰、张廷玉更贴近主子,可现如今他们都是首辅大臣,可握在高家手中的权柄却日渐缩小,我甚至怀疑当年送微儿进宫是不是做错了。”
当年送女儿进宫,是因为自己手中握着主子在江南的暗谍,一来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