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果新和刑嬷嬷点了下头,她这样的选择是对的。
“福晋规矩上管得严,那个赵婆子不敢说话,不过经不住奴婢说了一箩筐好话又塞了银票,她才给透露了点。”兰喜很是无奈,“听她讲,这些日子四阿哥也不是没来后院,只是在快到二进院时就被高格格给截走了。”
“这个高氏!”刑嬷嬷气极,“改不了狐媚子的本色,主子,难道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咱们头上撒野?!”她是不想主子脚跟未稳便去跟福晋做对,可高氏不过一个包衣出身的格格,就这么让她欺负到头上,主子以后怎么立足?!那些满八旗出身的格格还有未进门的侧福晋将来怎么看主子,不得人人来踩一脚?!
“奴婢还听说前几天福晋发落高格格屋里的那两个宫女是因为她们暗地里传主子的坏话,说主子对福晋不敬,被四阿哥听到了”
72、一笑向杯盘(上)
“啊?!”果新倏地站了起来,又顿坐下去,双手紧揪着底下的锦垫,黝黑的眼睛快喷出火似充满了愤怒,再不复平静。“高氏、高氏!难怪,爷这么多天不来”怒焰在脑中一拱一拱地,就快焚光了她的理智,“我小心翼翼,也未曾得罪她,没想到——”**!果然是惯会使下流手段的!!
刑嬷嬷见她气得咬牙切齿,不由心疼,“主子,你可要冷静啊。还不能断定是高氏做的呢。”
“可得利的人是她!”兰喜忍不住说道,“如今看来,福晋倒是个明白的,只要是不利于乾西二所安定的她不会不管,主子倒可以——”果新一个利目过来,她不安地住了嘴。虽说是陪嫁进宫的,可自己不是主子身边侍候久的,感情上没法比啊算了,做自己份内的事就好,自己有再好的主意还得主子乐意听不是。
刑嬷嬷冷静下来后却觉得兰喜的话有些道理:“说不定是富察格格搞的鬼,能怀上贝勒爷的第一个孩子肯定不简单。而且传话的是高氏身边得用的二等宫女,这太明显了”
“说不定有人贼喊捉贼。”果新冷道。她也不知为什么,就是看富察。云珠不顺眼,也许是上天对她太好,出身、容貌、才情、地位她不是个爱嫉妒的人,可在富察。云珠面前却真控制不住心中衍生的自卑感,这种感觉太令她难受,往往只能转化为攻击才能令她松快一些,她不相信世上真有十全十美的人,这富察。云珠的内在定不像她表现出来的这般光风霁月。
“主子”
“我知道。”果新烦躁地打断刑嬷嬷的话,“这个仇不能不报,可不是现在。兰喜,我态度不好你别在意,实在是”
兰喜摇了下头,“我跟嬷嬷陪主子进宫就是为了照顾主子护住主子的,只要主子好,我跟刑嬷嬷有什么不能忍的,就是有时不顺主子的心意,不也是正常的么,奴婢也不能包管奴婢说的就是对的。”
“说的是。”刑嬷嬷忙道,“我看这事还得查,主子可不能吃这不明不白的亏,弄明白了主次,咱们才能更好地在这乾西二所生存下去。”
一来就栽了个大跟头,果新也只能吞下这苦果,涩然道:“目前也只能守愚了。”
“主子还小呢,就像奴才说的,咱们先养好身体要斗,就让她们斗去。不过,这威嘛,还是得立,至少得管好咱们这一亩三分地,要像高氏那样管不住奴才的嘴巴也丢份。”
“嬷嬷说的有理。”果新轻叹,她的野心自然不止是生个阿哥那么简单,只是如今什么都还是空谈,一步一步来吧。“兰喜,你看那个赵嬷嬷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兰喜道:“那个赵嬷嬷没什么关系背景,人也不怎么伶俐,在宫里混了大半辈子也只是个粗使婆子,会得到这份洒扫花园的轻省工作是因为年轻时难得发了一次怜悯,给了一个初入宫不小心被杖责罚不准吃饭的小太监一个馒头。那小太监如今出息了,跟着吴总管一起侍候四阿哥,赵嬷嬷的差事还是他给办的平时也没少提点她,不要参和到贵人的争斗里去。”
“是个知恩图报的明白人。”刑嬷嬷赞了一声,也觉得那粗使嬷嬷好运,一时的善心得了这么个善果。
“你以后有机会多多拉拢这赵嬷嬷。”果新对兰喜道,“只是别让人发觉了。”
兰喜点了点头,“主子放心,那赵嬷嬷嘴拙胆小,又因为本身无根无能,对银钱看得重了些奴婢知道怎么做。”
她们这边主仆商议着对策,隔壁的芙灵阿也在得意着自己这绝妙的一手,得益的人是高氏,谁会相信她会抹黑自个儿,大刺刺将谣言传到高氏那里?虚虚实实,让人摸不清推手才是高明啊。
高氏啊高氏,你该多谢我帮你争宠啊!
却不知这一切被云珠的精神力探了个清楚。
哼!收回了精神力,云珠想着这芙灵阿吃了高氏那一记之后心机深了不少啊,如果按着最终获益者来推断散布谣言的幕后人,高氏的嫌疑确实比她大。只是她芙灵阿也不是没利,自少出身跟她差不多的珂里叶特氏这一下得沉寂好久,无法跟她争锋了。至于高氏,出身包衣,又被下了绝育药,就算父亲官做得高又怎么样,远在南方不说,就算近在京城对后宫的影响同样不大。
她们怎么勾心斗角她不管,可是拿她做筏就是不行,不给点教训,她还道这乾西二所没她芙灵阿做不成的事了!?
转眼到了端午节,上午几位阿哥跟着皇帝去天坛避毒,回来后要参加乾清宫的筵宴,宴请九卿六部、满汉大臣、诸藩使节。
这是外朝的事,准备筵宴的事有皇后和熹妃看着内务府准备,没云珠什么事。
不过做为宫廷这个大家庭里的一个小家,云珠也要有些表示。每逢节庆日,宫里给乾西二所赏赐的食材物品是最丰厚的,端午也是,艾叶、菖蒲、箬叶、雄黄酒、粽子常总管着人送到正院后,叶嬷嬷和尚嬷嬷将艾叶、菖蒲、胡蒜之类东西分了一些下去,大部分的吃食则留了下来,准备在花园里摆了个家宴,还请了两位公主及福惠参加。
一大早,请了安后,云珠带着众人在花园里斗草,倒也有些乐趣。玩了一会儿,两位公主和八阿哥也来了。
端柔人未到声先到:“四嫂,你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富察。芙灵阿等人见到两位公主及八阿哥来了,纷纷起来行礼。
“免礼。”两位公主看了下,简简单单地三个大圆桌,正好云珠跟两位公主、福惠一桌,三位格格一桌,两个侍妾一桌。桌上就摆着几个黄釉底红梅花卉条盘,条盘上盛着樱桃、桑葚及五毒饼这些端午必吃的东西。
“东西你们也有,就是想着一处吃酒热闹些。”云珠含笑请她们坐下,又对芙灵阿道:“你怀了孕,五毒饼就不要吃了,有药性,对胎儿不好。”
芙灵阿没想到她还会特地关照这一句,感动地回道:“婢妾知道了,多谢福晋关心。”按说她也快到生产日期了,轻易是不出屋子的,只是怀了身子后一路顺利,又加上这是云珠第一次宴请她们这些格格侍妾的,她不好拒绝不来。
“嬷嬷,你去厨房里看看粽子蒸好了没有,好了就先让他们端上来吧。”云珠对郭嬷嬷道,“这里留素问灵枢侍候就可以了。”不是大场面,云珠都不会让郭嬷嬷等人侍候,一方面是给予管事嬷嬷的脸面,一方面也是让她们下去盯着正院、厨房的缘故。
“是。”郭嬷嬷应声去了。这样的日子,宫里最下等的奴才也能分到一个粽子的,发放的事有尚嬷嬷管着,她得亲自打点主子准备送到富察府、伯爵府、履亲王府等的粽子。
不一会儿,一溜宫女端着几盘热气腾腾的粽子来了,一桌一大盘,同时到的还有几壶雄黄酒及一盘葱蒜炒黄膳、一盘五颜六色的蛋、一盘香煎黄鱼、一大碗咸鸭蛋黄炖野菜豆腐。
“咦,这黄膳好肥。”
“是啊,‘端午黄膳赛人参’这时候的黄膳最是好吃。”云珠优雅地用筷子挟了块黄膳放进嘴里,只觉得圆肥丰满,肉嫩鲜美,味道果然不错。
“那蛋呢?”以前端午宫里也没吃蛋的习俗呀,和惠问道,“还这么多颜色,有什么意思在里面吗?莫非四嫂摆的这些菜都有来历不成?”
“自然是有来历,都是各地端午吃食。”
“福晋就是见多识广。”刘氏拍了个马屁。
“不过看多了几本闲书。”云珠继续说道,“端午吃黄膳是我国汉江平原那一带的风俗,而吃蛋嘛则是江西南昌地区的风俗了,那儿的端午节要煮茶蛋和盐水蛋吃,蛋壳要涂上红色,用网袋装着,挂在小孩脖子上,意为祝福孩子逢凶化吉平安无事。八弟,我也给你备了一袋子蛋,你一会儿带回去吃。”笑眯眯的。
福惠郁闷道:“四嫂,我不是小孩子了。”
“是,我们八阿哥长大了。来,吃块黄膳,很香吧?雄黄酒不可多喝,最多只半杯给你。”
“黄膳好香。”福惠鼓着腮子将滑嫩鲜香的膳肉吞了下去,又抿了一小口酒,无视两位公主的偷笑。眯着眼,感受着那点酒液滑进腹中化为一股热气散到四肢百骸。
“光吃粽子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一人背端午的诗词,下首的人猜出处,猜错的人罚罚吃一个粽子。”端柔提议道。
众人一看盘中的粽子,真是好大一个!御膳房出品,一个粽子够她们这些人一顿的饭量了。
“我先来,‘疏疏数点黄梅雨。殊方又逢重午。角黍包金,菖蒲泛玉,风物依然荆楚。衫裁艾虎。更钗袅年朱符,臂缠红楼。扑粉香绵,唤风绫扇小窗午画船喧叠鼓。’”和惠看了看坐在她右边的福惠笑吟吟的。
福惠对她欺负弱者的行为回了个白眼,想了想,道:“这是宋代杨无咎写的《齐天乐》。轮我了,‘五月榴花妖艳烘。绿杨带雨垂垂重。五色新丝缠角粽。金盘送。生绡画扇盘双凤。正是浴兰时节动。菖蒲酒美清尊共。叶里黄骊时一弄。犹松等闲惊破纱窗梦。’”
“这是六一居士的《渔家傲》罢。”这可是端午诗里极有名一首,八阿哥这是怕她猜不出来么。云珠笑了笑,无不可地跟着念了一首:“‘重五山村好,榴花忽已繁。粽包分两髻,艾束著危冠。旧俗方储药,羸躯亦点丹。日斜吾事毕,一笑向杯盘。’”
“南宋陆放翁的《乙卯重五诗》。”端柔觉得没劲了,“这么下去,这粽子还有没有人吃了?”都是开一个,几人分的。
“不如试试我让小厨房做的粽子吧,本想做了送礼的。”今天可是传统的女儿节,她不能回娘家过节,总得有粽子送回去吧。云珠招了个小宫女,“你去小厨房看看,有蒸的话端三盘过来。”
“是。”小宫女去了。
高露微见了,说道:“不如我们也凑凑福晋的雅兴,继续方才的游戏?”金阳下,如明珠生晕的秀美脸庞上浅笑盈盈地睇着同桌的富察。芙灵阿跟珂里叶特。果新。只有她们两个能看得出她眼底的寒光和挑衅。
“夺宠”事件她心知肚明,明面上的“宠”实则是弘历的敲打,还有实打实地失了两个得用的二等宫女,让她明里暗里憋了一肚子火。
谁怕谁啊。果新心中冷笑,鬓上的艾草微晃:“姐姐说呢?”明着是以富察。芙灵阿为主。
“妹妹有这兴致我自是奉陪的。”芙灵阿笑容可掬地回着,脸上那母性的光辉刺得高露微心中刺痛。
“那妹妹先抛砖引玉了,‘梅霖初歇。乍绛蕊海榴,争开时节归棹晚,载菏花十里,一钩新月。’”
“这是宋朝黄裳的《喜适莺》。”芙灵阿还真是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欣赏了下高露微眼中一闪而过的不甘后,才念了她背的词:“包中香黍分边角。彩丝剪就交绒索葵蒿三四花。”
“可是宋朝陈义的《菩萨蛮》?”
“妹妹真幸运,‘猜’对了。”高露微朝她举了下杯。珂里叶特。果新抿紧了唇垂着眼眸不回话。
“我从来就觉得幸运也是一种实力,高妹妹也很幸运啊,不然怎么会被贝勒爷看重抬为‘格格’呢。”芙灵阿捻了颗樱桃吃着。
这次轮到高露微脸阵红阵白,差点吐血。
果然,让她们聚一块儿有好戏瞧。云珠哼笑着,这戏还有的演呢。
两位公主眼底轻蔑鄙夷的光芒一闪而过,福惠的小脸也是绷得紧紧的,还轻“哼”了一声,咕哝了一句:“四哥眼光真差。”四嫂是皇阿玛给他拴的福晋,自是跟他眼光好歹无关了。
73、一笑向杯盘(下)
云珠听到,差点喷笑出来,这话要让弘历听到可就精彩了。睨了眼作乌龟装的刘氏张氏,云珠淡扫了那三人一眼,见她们不自在地闭了口,才举箸挟了块香煎黄鱼肉吃着。
浪费食物是可耻的,到了末世哪里有这么好的东西吃
“来了!”端柔最先发现端着粽子过来的宫女,见黄釉红梅条盘上的粽子一个个小巧玲珑,箬叶青青翠可爱,大小只够一、两口吃的,跟四嫂小两把子头上戴的玉燕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