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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要你自己回答。”
小熊道:“李悔,近几月来我发现你心地不坏!而且只是行为放纵些,却不是门户开放的女人。”
“看你说得多难听。”
“鱼大哥目前可能了解了你!”
李悔道:“小熊,我并不稀罕!”
小熊道:“李悔,由苗奎这件事看来,想抓你而向吴三桂、清廷甚至于南明方面邀功的人一定不少。”
“当然!”“你可千万要小心哪!”
鱼得水已进入终南山。
终南山并不是十分辽阔的大山,但要找一个人却也不容易。他对李悔和小熊有自信,所以相信他们会追来。
第二天夜里,他还宿在山洞中,那是猴子窝巢。
月光泻入洞中,山中极静,此情此景十分恬适。
但鱼得水却另有一种隐忧。
如他找不到“菊夫子”或者白雨亭及南宫远抢先找到了“菊夫子”,这后果就截然不同了。
白雨亭的为人,已可肯定不是正人君子。
他是吴三桂的人,也曾是李闯的至友。
似乎他和明朝最疏远,尽管他和马士英及阮大诚很接近。
在他似睡未睡之时,隐隐听到声音,
这声音若非高手,必然认为是天籁声。
鱼得水不然,他以为这绝顶高手的踅音。
他躺着未动,眼看见洞门站着一位老妪,这老妪肩着药锄,锄头上挑了一个药蓝子。
想是采药归来的样子。
鱼得水以为能在这终南山中采药的老抠,也绝非泛泛之辈。
他坐了起来。
老妪道:“无怪猴子们吱吱喳喳不安了,原来这位小哥侵占了他们的窝,难怪……”
鱼得水抱拳而起。道:“在下只是暂住一液,聊避风雨而已,不知前辈是来此采药还是本住在此山之中?”
“来此采药的。”
“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小哥不该先报出大名吗?”
“在下鱼得水。”
“是不是那位名捕‘一把抓’鱼得水大侠?”
“不敢当,区区正是。”
“那真失敬了!不知小哥到终南山有何贵干?揖捕要犯吗?”
“当然不是,是找一位隐士的。”
“噢?不知道这位隐土是什么人。”
鱼得水实在不便多说了,因为双方都不了解对方。
万一老妪也是来找“菊夫子”的,就暴露了身份。
鱼得水道:“一位不知名的前辈。”
“不知名如何能找到他?”
“碰碰运气而已。”鱼得水道:“前辈的大名是……”
“我叫黄秋英……”
黄秋英走出了半步又停下道:“我住在右前方山岭中石屋中,鱼大侠不嫌局促,请来待茶……”
“有空一定前往叨扰……”
老妪黄秋英走了,鱼得水并未看清这老妪的面孔,原因是她在洞外,面向洞内,而月光却自她的背照射。
鱼得水以为这老妪黄秋英并未太老。
尽管她似乎两鬓已斑白,在动作上看来毫无老态。
当然要是太老了,也不敢单身一人到深山来采药的。
不久,鱼得水就睡着了。
第三天又找了一天,没有一点头绪。
他以为,一只八哥说的话就太不可靠了。
至于老太监何荣的话也未必可信,说来也很可笑,虽然只是鸟言,却也有这么多的高手宁可信其有,尔虞我诈,唯恐别人抢了先。
这似乎又不能不使人相信,绝非空穴来风。
何况,“松梅竹菊”确有此说,“菊”这个人非但神秘,甚至有人认为他的武功是“四绝”中最高超的一个。
这就使人不能不尽全力去找他了。
第四天鱼得水仍然没有头绪,就想起了老妪黄秋英来,何不支拜访她,顺便问问“菊”的消息。
这是林中一幢古朴的石屋。
用不规则的大麻石建成的小屋,看来十分别致。
四周有竹篱,附近还养鸡鸭。
这景像很能使人体会到田园的乐趣。
“请问黄秋英前辈在家吗?”连问了几声,院门开启,竟是一位十六七岁的美妇,或者一位姑娘。
眼睛很亮,肌肤不太白,但很动人。
“请问你找谁?”
“黄秋英前辈。”
“噢!她呀!她已经走了。”
“她不是住在这儿?”
“不是,她入山采药,在小女子处暂住一个月。”
鱼得水很失望,关于“菊夫子”的事问这姑娘只怕也白问,道:“打扰姑娘,在下告辞。”
姑娘笑笑道:“黄大娘说,某夜在山洞中见过一位年人,莫非就是这位小侠?”
“正是区区。”
“鱼小侠,何不请进喝杯粗茶?”
“只怕不大方便吧?”
“吾辈中人,何以如此……”
屋中很简单,但很雅致洁净。
进门台上就有一古琴,鱼得水立刻就产生好的印象,为这小屋子中还充满了书香,到处都是书。
“不知可否请教姑娘贵姓?”
她一边泡茶一边道:“我叫余抱香。”
鱼得水道:“余姑娘在终南山住了很久吧?”
“大约有五七年了!”
“不知可听说过一位‘菊夫子’其人?”
“‘菊夫子’?没听说过。”
鱼得水大为失望,住在终南山五、七年的人都没有听过“菊夫子”这个人,可见这件事全是谣传了。
“鱼小侠问‘菊夫子’何事?”
鱼得水道:“只想识荆。”
余抱香道:“我也不敢说终南山就没有一位‘菊夫子’我可以为鱼大侠留意一下,鱼大侠既然来了,我自当奏琴娱宾以尽地主之谊。”
“这太荣幸了……”
她奏的是一首“将军令”,雄壮中带有杀机。
鱼得水不懂琴艺,但懂得欣赏。
他知道她是此中能手,动人心弦,尤其在她奏琴时的姿态,真是美极了,为之心醉而不已。
就在这时,“铮”地一声断了一弦。
余抱香面色一变,道:“来了!”
鱼得水道:“谁来了?”
“南宫远和白雨享。”
“余姑娘怎么认识他们?”
“‘松竹梅菊’怎么不认识?”
鱼得水心头一震道:“莫非姑娘就是‘菊’……”
“正是……”
“为什么都称‘菊夫子’?”
“‘菊夫子’是家父的别号,家父过世就变为‘菊姑娘’了。”
“余姑娘怎么知道是他们来了?”
“因为他们来过一次。”
“来过?也动过手?”
“是的。”
“胜败如何?”
“鱼小侠想想看于他们‘松竹’二人联手之下……”
“莫非姑娘受了伤?”
“还不太严重。”
“如果我们二人联手,应能挡得住他们。”
“试试看吧!也许鱼小侠比我高明。”
“这怎么敢当?听说‘松竹梅子’以‘菊’最高?”
余抱香道:“如果小侠不是客气,那么咱们可能不敌。”
“姑娘是不是太客气?”
“不是,因为白亭以前藏了拙。”
“如果他们二人不联手,姑娘能在多少招内击败白雨亭?”
她想了一会,道:“一百二、三十招以内。”
这差距已经不能算少了。
这四个人能在一百二十招内击败任何一个,都很了不起。
也可以说都算是四人之冠。
余抱香道:“记住!如因我内伤而我们二人不敌,千万不可恋战,速离开此地往东边绝崖岩处一个山洞中等我。”
“姑娘不和我一起撤?”
“要分散他们的实力才能撤走。”
“一言为定……”
这功夫衣袂破空,竹篱已落定二人。
果然正是“松”南宫远和“竹”白雨亭。
白雨亭道:“余抱香,出来吧”!
余抱香和鱼得水二人并肩来到院中。
“怎么?这小子也来了?”南宫远大叫着。
鱼得水道:“出乎二位的意料对不?”
白雨亭道:“鱼得水,有你不多,无你不少。”
南宫远道:“余抱香,把‘菊夫子’的‘菊花天’交出来!”
余抱香道:“作梦!”
鱼得水听说过,“菊花天”即“菊夫子”的剑谱。
南宫远道:“如你未受内伤,你们二人联手或者可能致胜,至少可立于不败之地,但在目前……”
余抱香道:“也许试过才知道。”
白雨亭道:“我们四人只不过是各自把个人所学摊开了公诸于我们四人,应该是谁也不吃亏的。”
鱼得水道:“你们两个老狐狸休想……”
白雨亭和南宫远先出了手,鱼得水和余抱香联手接了七八招,连退了三四步,不由大为一震。
由此可见余抱香的内伤太重了。
她已经不能再力战六、七十招了,不然的话,只怕逃不出现场。
鱼得水全力搏杀,但由于她已不济内伤太重,口角已流出血渍,鱼得水立刻以“蚁语蝶音”道:“余姑娘我们分头撤吧!”
余抱香道:“你往东我往西,在预定地点见。”
二人力攻三招,身形左右一分,一东一西疾掠而去。
白雨亭和南宫远一愣,南宫无道:“你往西,我往东……”
鱼得水照她的指示顺崖下去,再掠上半崖,进入山洞。
他觉得她伤得太重了。
甚至他以为目前的余抱香的动力的汤尧的差不多。
“松竹梅菊”四人,任何一个都不能独自一人接下另外二人。
不一会,余抱香喘着进来。
她的口角上还有未抹干净的血渍。
鱼得水上前一扶,道:“姑娘如何了!”
“还好,只不过是旧伤未愈罢了!”
鱼得水道:“我来为姑娘疗伤。”
“不必!我们目前最最紧要的是技艺合一。”
“姑娘是说把我们的技艺触合在一起?”
“是的,而且还要快,一旦我们落入他们二人之手……”
鱼得水道:“在下并不反对,可是姑娘重伤?”
“这伤势我自己可以自疗,鱼小侠信不信得过本姑娘?”
“这是什么话?”
“因为我们必须把所学的精粹拿出来,精研而合并。”
“如此合并能在多少招内击败他们?”
余抱香道:“如果我们全部拿出来,精研成十招,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能独接他们二人,立于不败之地。”
鱼得水道:“姑娘放心,在下绝对信得过姑娘。”
“鱼小侠千万不可免强!”
“绝对不会,在下就先把自己所学的精粹拿出来。”
鱼得水是君子,他当然要全部拿出来。
只不过君了有君子的方式,和小人不同。
然后,余抱香也要拿出他自己的,但才练了一招半,突然又吐了两口鲜血,鱼得水道:“姑娘内伤太重,我看还是光把内伤稳下来再练吧!”
余抱香含泪道:“我若就此死了,就太对不起鱼小侠了。”
“姑娘这是什么话?”
“我学了鱼小侠的,而你却还没有……”又吐了一口鲜血。
鱼得水立刻为她运功疗伤。
鱼得水双手按在余抱香背上,把气源输入她的体内。
在一般来说,受了伤的人连接受别人的真气都曾十分吃力,因为也要运功去迎接收为已有。
可是鱼得水并未感到她有这种不胜负荷的感受。
鱼得水以为。这可能是由于她的内力深厚之故。
只不过如她的内力深厚,不久前在上面动手却又看不出她的内力深厚来,他真弄不清楚这个女人。
约两个时辰后,他收回双手,自行调息。
她自己又行功约半个时辰,出洞而去。
现在,她已是“松竹梅菊”四绝中之一了,至少也是“四绝”传人中的佼佼者,因为她会二绝的绝技。
她的步履轻快,心情愉快。
因为她兼具了“松”和“梅”两家的精英。
她返回小石屋,白雨亭和南宫远都在。
二人见她到来,都站了起来。
一个人见她到来,都站了起来。这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师叔,一个是她师叔的好友,都是她的长辈,但现在她好象是他们二人的长辈。
一个让座,一个倒茶。
这两武林绝世高手如此低三下四地,也不过是为了她刚自鱼得水处骗来的绝技而已,真是可笑。
正因为如此,她多少也为鱼得水抱屈。
至少鱼得水是个可以信赖的君了,但这两个长辈却不是。
“抱香,你一定达以了目的?”南宫远送上茶。
余抱香道:“当然……”
白雨亭道:“那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办得到。”
余抱香道:“这件事计划周密,当然不会失败的。”
白雨亭道:“鱼得水呢?”
“还在崖壁洞中调息,一时半刻不会结束。”
南宫远道:“就算他调息好了,也不敢来此。”
余抱香道:“那也不一定。”
白雨亭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