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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城之谜-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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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生寒意。
  无双女冷冷道:“滚开!否则莫怪我不客气。”
  挡路者正是戈墨,他是追踪的大行家,跟随辜月明、她和黑儿的足印蹄痕直追到这里来、心忖如果马背上的死尸是辜月明,那就更理想了。闻言心情大佳的道:“只要姑娘给我看看袱在马背上的人是谁,本人掉头便走,绝不留难。”
  无双女单手似要整理秀发,掠过发鬓,低叱道:“我说滚开。”
  戈墨露出一个森寒的笑容。
  无双女倏地手往前挥,乌光一闪,朝戈墨面门电射过去。
  戈墨一动不动,手往上移,竞把乌光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间,再移到鼻端审视,赫然是一枝黑黝黝的铁针,本插在无双女的头发上,给她取来当暗器使用。
  无双女的掷针法固是凌厉无比、但戈墨接暗器的手法更是神乎其技,教人难以相信。
  无双女脸色微变,只是戈墨露的这一手,她已自叹弗如,当然她并不是害怕,比武争胜,到最后鹿死谁手,尚要见个真章。
  戈墨把针抛到头上,间道:“辜月明呢?”
  无双女沉声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针又落在戈墨两指间,立即再次变成危险的杀人利器。戈墨心中大讶,他这句话并不是随便问的,如果马背上的尸首是辜月明,无双女的注意力会移往身后,这是自然的反应,凭戈墨精妙入神的观人之术,可从对方微妙的神情变化,窥见端倪,岂知无双女完全不为所动,仍全神贯注在他身上。
  戈墨冷笑道:“不要骗我你不认识辜月明,你和他是一伙的,否则怎会一起乘船渡江?”
  无双女心中一震,终于晓得杀舅仇人的名字,更想到眼前这个可怕之极的高手,正是那个从水底以淬毒弩箭偷袭辜月明的人,致有此误会,由于他当时在河水里,从那角度看上来,故能窥见她的样貌。而此人现在不怕暴露身份,显然是下了杀自己灭口的决定,所以不怕说出来。心念电转间,冷笑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想以暗箭伤人的卑鄙之徒。没碰到他吗?他该在这附近的。”
  戈墨冷笑道:“姑娘可以骗倒任何人,却休想骗我,他到岳阳去了。对吗?”
  无双女知他动手在即,撮唇发出长短不一的啸声,左手打出手势,同一时间,右手一挥,一团强烈的白光在她和戈墨间爆开,眩人眼目,以戈墨之能,一时也看不真切。
  戈墨暴喝一声,手中铁针回敬无双女,不过他知道已失了先机,无双女连串举动,就是要应付他手上的铁针。
  实在难怪戈墨,与他同级的另一高手辜月明,也要在周身法宝、诡变百出的无双女手上吃哑巴亏,现在无双女知打不过他,全力逃走,知己而不知彼的戈墨当然吃亏。黑儿驮着薛廷蒿的尸身,先往后退逾丈,然后横冲进古树林去。无双女从安玠学来的绝技,包括驯马和马上技艺,此时大派用场。
  无双女三两个侧翻,风车般转入树林去,离开了驿道,三个黑烟弹一个接一个爆破,方圆四、五丈的地域,立时陷进黑烟去。
  戈墨心叫不妙,闪电扑人烟雾去,纯凭听觉把握无双女的位置,一剑击去。
  破风声由下往上去,戈墨一剑刺空,心叫不妙时,脑后呼啸声响起,戈墨朝前扑下,有东西划过他背脊,火辣辣的疼痛。到戈墨醒悟对方用的是软鞭一类的长武器,上方传来衣袂破风声,对方根本不用落下来,就那么荡秋千般逢树过干的去了。
  戈墨跳将起来,心忖你要和我比耐力,肯定是自讨苦吃,正要追去,蓦地无双女逃去的方向传来凄厉的狼嗥声。
  戈墨大吃一惊,连忙往后退开,退至黑烟的范围外,回到驿道去。
  烟雾由浓转薄,无双女和马儿早消失在古树林内,最令戈墨不解的是不见有半头狼扑出来。
  难道竟是此女扮狼嗥。
  如此反应敏捷,浑身奇技,不论才智武功均是一等一的女子,他尚是首次遇上。
  乌子虚跟在俏婢身后,沿着依挂瓢池而建的廊道,进入中园。后方亦步亦趋的是两个体型慓悍的汉子,显然是负责监视他的,或许艳娘看穿他是个色鬼,又或怕他是个疯子吧。
  说真的,他并不明白自己。每回踏足青楼的众香国,他会沉溺其中,拚了老命的征花逐色,好像要藉此去填补生命中某一缺失、生命的小足处,而每一次他都会失望。
  好像眼前的漂亮婢女,虽及不上百纯的妩媚迷人,充满生活和爱的动力,却是清丽可人,体态健美,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是个令人倾倒的小美人,姿色该不在楼内大部分姑娘之下,只是摆出冷若冰霜的样子、令人难以接近。乌子虚愿意献上现在所拥有财富的一半,去换取她一个甜甜的笑容。在青楼里他就是这个脾性,千金一掷。
  红叶楼规模之大,完全出乎他想象之外,有如岳阳城内另一个世界,予他前所未有的震撼,令他兴奋得热血沸腾,差点忘了到这里来是另有目的,满脑子遐想,真是花不迷人人自迷。逛青楼一向是他冒险生涯中最大的乐趣,在这里他会变成另一个人,充满幸福快乐的感觉,无忧无虑,至少在风流梦醒前有这般欢娱的心情。
  看着俏婢婀娜多姿的背影,乌子虚心痒起来,按捺不住的加快脚步,贴近她道:“这位大姐不知怎样称呼呢?”
  俏婢倏地立定,害得乌子虚走过了头,只好转过身来,讶然看她,不明白她的反应为何如此。后方的两个大汉不露丝毫讶色,像早知有此后果般止步,一副隔岸观火、幸灾乐祸的神态。
  俏婢脸寒如水的瞪着他,露出不屑的神色,冷冷道:“我叫什么名字,与你没有相干,我只是负责带你去风竹阁、你写你的画,一个时辰后我回来拿你的画去给艳娘看、画得不好你便要滚蛋,明白吗?”
  后方其中一个大汉冷哼一声,发出警告。
  乌子虚大感有趣,心中涌起新鲜热辣的滋味。以往他踏足青楼是豪客的身份位置,用金钱买来笑脸和尊重,令青楼的人由上至下唯恐不周的伺候他。现在则掉转过来,赚青楼的钱,得到的再不是虚情假意,例如当面痛斥。
  乌子虚忙道:“明白明白!哈!是不是百纯姑娘来作我入画的对象呢?”
  后面两个大汉同时发出嘲弄的笑声。
  俏婢没好气道:“你休要想歪了心,不但大小姐不会来,根本没有人来,个个听到画师两字都掩耳走了。你自己想点东西出来画吧!记着只给你一个时辰,你要好自为之。”
  乌子虚抓头道:“大管家没告诉他们我是来自京师的画仙郎庚吗?”
  后面两个大汉哪还忍得住,放声狂笑。
  丘九师和阮修真先后回到寄居的八阵园,众在花园的小亭交换消息,这里环境清幽,不虞被人听到他们的对话。
  太阳刚下山,转黑的天空出现群星的踪影。
  阮修真问道:“顺利吗?”
  丘九师欣然道:“钱世臣非常合作。他同意我们的看法,五遁盗如果仍敢留在岳阳城,该不是打他玉剑的主意,因为那肯定是找死,而是另有目标。他说岳阳富户虽多,但藏有拿得出来见人的珍玩者只有十个八个,他会在一夜时间内彻查所有人,如发现可疑人物,立即通知我们,叫我们在这里等他的好消息。”
  阮修真道:“非常好。我见过本地岳阳帮的当家马功成,他保证只要有像五遁盗般体格,又脸孔陌生的人出现,不论他扮作天王老于或山精妖怪,他都立即通报。”
  丘九师伸个懒腰,微笑道:“捉到五遁盗后,我们立即离开这个鬼地方,希望从此以后一切回复正常,再不用整天疑神疑鬼,睡不安宁。”
  阮修真淡淡道:“不向百纯道别吗?”
  丘九师神情苦涩的道:“又来笑我了。”
  阮修真却不肯放过他,道:“你有没有对百纯作出某些承诺?”
  丘九师皱眉道:“在酒楼内和她说过的话,不是全告诉了你吗?”
  阮修真锲而不舍的追问,道:“我想晓得你送地上马车时,有没有说过些迟些再向她赔罪诸如此类的话。”
  丘九师投降道:“告诉你吧!我答应完成了手上的事后,会到红叶楼去拜访她,绝没有什么海誓山盟。这更是最低限度的风度,对岳阳的首席才女,我总要保持点礼貌,何况那时已解决了五遁盗的问题,再没有任何顾忌。”
  阮修真淡淡道:“解决不了呢?”
  丘九师愕然道:“有可能吗?”
  阮修真沉吟道:“假如明天起来,仍然全无五遁盗的消息,我的忧虑将变成事实。”
  丘九师道:“我只会想五遁盗真的溜掉了。”
  阮修真道:“我仍然深信他留在城内,而我们唯一逮着他的机会,也是在岳阳城内。百纯多多少少和五遁盗有微妙的关系,否则那双无形之手,不会安排你和百纯纠缠不清。”
  丘九师不同意道:“百纯可以和他有什么关系?谁都晓得百纯来自京师,是京师名妓花梦夫人的小师妹,两人均得青楼奇人金时日的真传,身家清白,绝对不会是五遁盗的同党,何况五遁盗一向独来独往,没有伙伴。”
  阮修真奇道:“谁告诉你的?我问过马功成,他对百纯的出身来历一无所知。”
  丘九师有点尴尬的道:“是钱世臣说的。”
  阮修真没有乘机糗他,道:“我不是疑神疑鬼,而是以事论事。比之我们的无形敌手,我们是处于非常不利的位置。衪的最大优势,除了能影响我们的心,最厉害是鸟瞰全局的能力,一件于我们看来似是全无关系的事,在衪的全盘计划中却可能是起关键性作用的重要环节。用你熟悉的战场作比喻,我们陷身在只有百步视野的迷雾里,衪却可以看到整个战场的变化。你老哥告诉我吧!这样的一场仗有多难打。”
  丘九师发呆了一会,叹道:“明白了!”
  阮修真道:“你不去见百纯,百纯却可以来见你,事情没有任何分别,一切全操控在衪手里。他究竟想我们怎样呢?没有人知道。衪最后的目的是什么,只有衪和老天爷清楚。但我们必须奉陪,因为捉不到五遁盗,一切都完了。”
  丘九师苦笑道:“确是这样子。”
  阮修真欣然道:“这是场别开生面的对仗,一般的勇力和智慧都不起任何作用,所以不要怪我疑神疑鬼,也只有疑神疑鬼,我们或有一线胜望。”
  丘九师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阮修真道:“什么都不去想,好好休息。如我所料不差,钱世臣今晚将一无所擭,而我们则可把监视对象锁定在百纯身上,甚至整个红叶楼。衪的手段只能透过活人来实现,只要是与人有关,我们必能找出蛛丝马迹。”
  丘九师骇然道:“那我岂非要和百纯继续纠缠不清?”
  阮修真长叹道:“所以说我们正处于劣势,被衪牵着鼻子定,明白吗?”
  第六章  画心情影
  季聂提领着手下,离开湘水,朝云梦泽驰去。不知如何,今晚他的心情出奇沉重,而他是明白个中原因的。
  对夫猛得到薛娘,他是不服气的,且他认识薛娘在先,故大有被夫猛横刀夺爱的感觉。失去薛娘后,他有过无数的女人,却始终没有人能代替她。近几年来,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她,且相当成功,可是薛廷蒿的出现,却勾起了所有令他神伤魂断的回忆,偏又不能告诉任何人,只能在心底里默默承受,那是种莫以名之的痛苦。
  现在有望逮捕薛廷蒿,一直以来的苦苦克制终于崩溃,想到这里,战马蓦地人立而起,四周尽是战马惊嘶跳蹄的杂乱声音。
  季聂提从深思中骇醒过来,受过严格训练的坐骑再不受他操控,竟猛往后退。往左右看去,手下们无一不是处于同一境况,任他们如何暴喝驭马,战马仍像受到惊吓,往后退走。
  他第一个念头是遇上狼群,可是前方空空荡荡,除了披上一阵轻纱似的薄雾,横互前方的丘陵野泽外,再无他物。
  直至退出十丈外,战马终于安静下来,回复正常。只是鼻孔“呼噜呼噜”的在喷着气。
  众人惊魂甫定,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最后目光集中在季聂提身上,谁叫他是头子。
  季聂提首次对云梦泽生出惧意,难道凤公公说的竟是真的,泽内的古城有神灵镇守?
  忽然蹄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向前方的薄雾里去,若隐若现中,似有骑士现身远方的丘陵上,旋又消失不见。
  蹄声却继续传人他们耳中去,逐渐接近。
  难道战马的惊慌失措,是因此而起?
  季聂提想到或许是来自古战国的幽灵骑士,以他的冷静沉狠,也不由心冒寒意,他的手下们更不用说了。
  周胖子站起来,迎接下楼的百纯,笑道:“我的乖女儿睡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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