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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城之谜-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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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修真续道:“像他这般的一个人,理该轻易调查,可是在他现身北江县前,他却像不存在般,方圆数百里的县城没有人见过他,又或听过有作风接近他的人。”
  皇甫天雄不住的点头,却没有说话,他身后的丘九师仍是那副不动如山的神态,但眼神已有点变化,神光闪闪。
  阮修真分析道:“证诸他竟能于我们势力最盛的地区内,安然逃往大江南岸,可知此人绝非寻常之辈,我不是指他武功高强,而是他有超凡潜踪遁逃的本领。”
  皇甫天雄苦思道:“他究竟是谁?”
  阮修真道:“他肯定非是什么大富人家的子弟,且行藏闪缩,像在躲避什么的样子。而他的行为像极一朝致富的暴发户,如此他的真正身份,已是呼之欲出。”
  皇甫天雄一震道:“修真猜他是谁呢?”
  阮修真卖个关子道:“修真还不敢妄下判断,为进一步证实自己的想法,联络北江县远近一带几个最有实力专做贼赃买卖的人,果然有发现。”
  皇甫天雄射出仇恨的神色,喃喃道:“修真你很本事,做得很好。”
  阮修真道:“三个月前,襄阳的谢成做了一单六千两银的大买卖,那是成都首富方为功的传世镇家之宝碧绿翠玉牛,事后方为功忍痛以八千两赎回此宝。大龙头现在该晓得此人是谁吧!”
  皇甫天雄睁大双目,咬牙切齿道:“五遁盗,我操你十八代的祖宗。”
  五遁盗是当今天下最了得和神秘的大盗,因他从未失过手,故盛传他精通五遁之术。所谓五遁,就是能按五行的变化凭借不同的物质遁身隐形,逢金借金遁,遇木借木遁,水火如是,唯土遁最捷,因处处皆土。这当然是神化夸大之辞,但亦可见五遁盗来去无踪的本领。
  五遁盗的盗窃作风亦与他人不同,有所谓三不偷,就是非大富者不偷,不著名的珍宝不偷,不是镇宅之宝不偷,且从不伤人,兼且只偷一件,所以盗名虽盛,江湖的声誉却不错。
  五遁盗更是接赃者最欢迎的人,因为依照江湖规矩,赃家先向失主征询赎回的意愿,而每一个被五遁盗光顾的富商巨贾,都像方为功般不得不忍痛买回失物,江湖事江湖解决,由于苦主不敢惊动官府,怕永远失去赎回宝物的机会,所以五遁盗至今仍非官府通缉榜上的人物。
  阮修真又道:“谢成半夜被五遁盗弄醒,五遁盗如常将全身裹在黑布里,拿出碧绿翠玉牛给谢成验明正身,告诉他偷自谁家,然后携宝离开。谢成花了三天工夫,筹足银两,然后苦等五遁盗来找他作交易。谢成再等了十二天,终盼到五遁盗。照他的描述,五遁盗与杀害公子者的高度体型完全吻合,肯定是同一个人。”
  “砰!”
  皇甫天雄再一掌拍在几上,双目喷火。
  阮修真续道:“五遁盗至少有半只脚给我们拿着。这三个月来,他肯定是以真面目示人,否则青楼的姐儿与他同床共枕,不可能不发觉异样之处。而他更把钱财花光了,不得不再做偷鸡摸狗的勾当,而当他再与赃家接头,我们的机会便来了。”
  皇甫天雄冷静下来,沉声道:“九师怎么看?”
  丘九师冷然道:“阮先生的推断该错不到哪里去。只有五遁盗,方有逃出我们天罗地网的本领。此事交在我和阮先生手上,保证可生擒活捉此獠,押到大龙头座前,由大龙头亲自处置。”
  皇甫天雄沉吟片晌,摇头道:“不亲手活捉他,怎能泄我心中之恨?我已下令封锁北岸,他要偷只能到大江之南去偷,如此我们搜捕他的范围将大幅缩减,看他能逃到哪里去。”
  丘九师道:“我们须特别注意出海和边疆的城市,防止他逃往外域去。只要他仍在中土,落网只是早晚的问题。”
  皇甫天雄喝道:“立即警告南方所有接赃的人,谁敢不乖乖和我们合作,不但要家破人亡,还会死得很惨。”
  阮修真和丘九师大声答允。
  皇甫天雄双目喷着仇恨的焰光,嘴角露出充满残忍意味的表情,道:“我生了九个女儿,然后才得到这个儿子。五遁盗你真好胆,我会教你后悔做人。”
  接着仰天悲笑,到最后热泪纵横,但眼神仍是那么坚定。
  此时有手下进来禀告道:“大龙头在上,京城有人来求见。”
  皇甫天雄想也不想大怒道:“滚!什么人都不见。”
  通报的手下骇得跪伏地上,颤声道:“是……是……”
  阮修真讶道:“是谁呢?”
  手下道:“是季聂提大人。”
  皇甫天雄,阮修真和丘九师同时动容。
  第四章  三鬼齐动
  无双女牵着黑马,经过清香镇的门楼,轻轻松松的走在贯通东西的石板路上,还充满好奇的流目四顾,似是漫无目的。
  这是个颇具规模的大镇,屋舍林立道旁,聚居了数百户人家,颇为兴旺。她虽以宽松的外袍盖着紧身的劲服,但由于她异乎寻常的美丽,仍是引得人人侧目。说真的,只是她纤美的动人体态,配着乌黑发亮充盈健康美的秀发,白嫩的皮肤,如此罕见的美女,不用做任何事已足以引起男人的馋涎、女人的妒忌。
  对别人的注目礼,无双女毫不在意,因为她根本不怕任何人,她深信自己体内流动的是爹的血液,而夫猛正是一个一无所惧的人。
  不一会她找到目标的店铺,在店伙热情的招待下,购买了一批干粮和日用品,塞满整个行囊。
  离开前,上了年纪的店伙忍不住道:“姑娘,你是一个人上路吗?”
  无双女含笑点头,道:“有问题吗?”
  店伙忙道:“没有问题。”接着欲言义止,又忍不住担忧的道:“唉!麻子光那群土霸在打姑娘的主意了,姑娘……”无双女见他先一瞥街上,才说这番话,明白过来,却没有循他目光望去,以免正在街上窥看她的流氓晓得他在提醒自己,令这好心肠的老店伙惹祸上身,截断他道:“放心吧!我懂得如何应付。”说毕提起重甸甸的行囊,走到门外马儿身旁,挂到马侧处,绑个结实,却一眼不看聚在对面几个向她评头品足,一看便知不是善类的年轻汉子。
  无双女先搂着黑儿马颈,和爱马说了句亲热话儿,牵马朝镇东的出口漫步而行,神态优闲。
  有人从后方追来,无双女不用看也分辨出对方有七个人。
  忽然一个满脸麻子的汉子抢在她前方,张开双手,拦着去路,嘻皮笑脸的道:“姑娘是不是要投店,何不到我家去,既省钱又方便。”另外六名地痞散了开来,把她围在正中处,其中一人涎着脸笑道:“光哥对美人儿最体贴,保证伺候周到,若他不成,还有我们呢?”
  众漠齐声起哄,高呼怪叫。
  镇上的人均远远避开去,没有人敢插手,由此可知这些人平时如何横行霸道。
  无双女一点不动气,但已收敛笑容,冷冷道:“滚开!”
  麻子故作惊讶,指着鼻尖道:“美人儿你说什么?我的耳朵聋了,大声再说一次。”
  另一人以阴阳怪气的语调道:“光哥儿你听不到我在说什么吗?你听清楚了!奴家叫你滚下床去,让你其它兄弟上。哈!”众汉哄然大笑,笑得人人捧腹,前仰后合。
  无双女冷哼一声,就那么牵着马儿往拦路的麻子光直逼过去。
  麻子光双目凶光一闪,伸手要抢她拿着的马缰。
  无双女喝一句“找死”,闪电一脚踢出,麻子光尚未晓得发生了什么事,胯间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整个重达百斤的躯体竟被踢得离地后抛,掉往半丈开外,跌个四脚朝天,看得所有人都不相信眼睛,一个弱质女流竟有如此狂猛的脚力。
  事情来得出乎任何人意料外,众汉尚未想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无双女原地一个侧翻腾,来到站在身后两汉前方,同时往上跃起,两脚凌空连环踢出,分别命中两汉面门,两人惨嚎声起,口鼻渗血,朝后跌退,坐倒地上。
  这群地痞个个是会家子,每天打拳弄刀,否则不能横行乡里,见状激起狠性,余下的四人分从两边如狼似虎的往她扑过来。
  无双女终于有点笑容,倏地拔起,轻盈似狸猫,毫不费力的样儿,就那么翻个觔斗,从从容容的落在马背上,又往腰间一抹,手上已多了条黑黝黝长达丈半的软鞭。
  四汉扑了个空,摸不着她影子的当儿,鞭影罩头而来,惨叫声中,在眨眼的工夫里,每个都挨了至少一鞭,且是最脆弱的面门,令他们痛不欲生,再没有反击的力量。
  旁观的镇民则看呆了眼,更感大快人心。谁都想不到如此楚楚动人,看似娇滴滴的小姑娘,如此狠辣厉害、身手了得,且有一种表演般悦目好看的味道。
  无双女低啸一声,座下骏骑接到命令,立即朝前疾奔。
  此时麻子光正坐起身来,无双女策骑奔过他身旁。
  麻子光痛怒交集下勉力叱喝一声,叫至一半,忽然脖子一紧,再叫不下去,原来已给软鞭缠个结实,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扯得他再往后倒,就那么给拖拉得擦地而去。
  无双女玉容乎静,像不知道正拖着一个人般,到麻子光快断气,使个手法,收回软鞭,飞骑奔往镇门。留下麻子光蜷曲地上,捧着咽喉呻吟,只剩下半条人命。
  丘九师与阮修真在花园内的小径并肩而行,后者忽然止步,叹了一口气。
  丘九师大有同感的道:“公子如果有龙头二、三成功夫,就不用死得这么不值。”
  阮修真道:“我却不是为他惋惜。坦白说,龙头太宠纵公子了,冰冻三尺,实非一日之寒。公子一向横行霸道,如他不是皇甫天雄的儿子,早死了不知多少回。”两人长期合作,互相欣赏,关系极佳,所以私底下说起话来,没有任何顾忌。
  丘九师皱眉道:“然则你为何一副忧心忡仲的样子呢?”
  阮修真压低声音道:“我忧心的是我帮的未来。在过去几年,我们的威势攀上颠峰,如日中天,所谓盛极必衰,物极必反。公子忽然横死,对龙头造成最沉重的打击,你看他刚才的神情,便知这件事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你跟随他这么久,看过他流泪吗?“
  丘九师道:“这是人之常情,无人能免,龙头毕竟是个坚强的人,我相信他很快会恢复过来,一切将回复正常。唉!希望龙头的众多美妾中,有人能为他再生个儿子。”阮修真道:“若祸变在那之前发生又如何?朝廷因连年战乱,处于弱势,而我们最近几年却趁势而起,不住壮大,我不信不招朝廷之忌。季聂提今天来见大龙头,肯定不是好兆头。”丘九师点头道:“龙头现该在议事堂和季聂提说话,季聂提为何而来,很快可以弄清楚。龙头最信任你,只有你说的话他听得入耳,现在正是龙头最需要你的时候。”阮修真仍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丘九师讶道:“情况真的这般严重吗?可是我一点觉察不到,照我的看法,只要生擒活捉五遁盗,让龙头尽泄心头之恨,一切会回复过来。”又冷哼道:“凤公公若要除去我们,五年前或可勉强办到,现在已错失时机。
  惹翻我们,我们索性公然造反,看谁能奈何谁。“阮修真仰望日落的天空,徐徐道:”我在公子横死后,为本帮起了三支卦。“
  丘九师愕然道:“不是一支卦足可卜吉凶吗?为何连起三卦?”
  阮修真苦笑道:“我有点不知该从何说起。我起的第一卦,竟然是三爻齐动。灵机兆乎动,故卜卦最重动爻,可是动爻过多,却令卜者无所适从。令我更不安者,是三支动的都是鬼爻。三三不尽,六六无穷。我的老天爷!”
  丘九师皱眉道:“我不明白。”
  阮修真道:“不明白不要紧,简单的说,是我没法凭此卦断事情的吉凶。过了一天后,我起另一支卦,竟然又是三爻齐动,且和上卦相同,动的都是鬼爻。”丘九师心中生出寒意,他虽不明白卦理,但从阮修真犹有余悸的神情,卦象的异乎寻常,肯定不是好事。
  阮修真续道:“第三支卦我是在七日后起的,唉!”
  丘九师讶道:“情况竟没有任何改变。”
  阮修真颓然道:“仍是三爻齐动,都是鬼爻。不要问我这代表什么,因为我不知道。我再不敢起第四支卦。”
  丘九师沉吟不语。
  阮修真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很多事轮不到我们去想,只能尽力而为。对吗?”
  丘九师说不出话来。
  我真的不想死。
  这句话不断在乌子虚心内重复。
  他自小是个具有坚强斗志的人,不论任何挫折都没法削弱他为生存而奋斗的意志。他出生于一个保守封闭的大家庭,自懂事起他便不喜欢“家”,特别是他是第五房侧室所出,爹暴虐专横,亲娘体弱多病,兄弟姐妹众多。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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