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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杜呆在那里,叫道:“春姐,你……”
艳春道:“要么你道歉,要么我们绝交!”
小杜吸一口气,眉宇间突然开朗,他是拿的起放的下的人,于是笑道:“尤春,你这个小女人!偏帮偏向到这个程度,早知道做你相公有这么多好处,我就不叫你姐姐了。”
这句话说的刘大元脸上变色,慌忙望向艳春,见到他惊慌不已的眼神,艳春心里升起温柔,连忙给他一个鼓励的目光,意思让他放心。
小杜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说:“现在晚了,看你们都开始眉来眼去了。”然后他笑:“刘大元,姐夫!你真有本事,我道歉,对不起。”说着他自桌上拿起一碗凉茶,两手端着对刘大元跪下去。
这样隆重的斟茶认错,刘大元顿时手足无措,这个人的兄弟刚刚才给过他一顿胖揍,什么“瞧瞧你那德行,杜爷你也敢惹、把你做成包子还嫌肥”之类的威胁还在耳边,现在他居然真的认错,看来自己老婆的面子真不小。
他手上全是汗,不敢去扶他,艳春瞪了他一眼,道:“看你!怎么不说话,欺负我兄弟。”走上前替他拉起杜风寄。
刘大元这才出声:“欺负他?我的妈,那谁敢哪!”
小杜对艳春眨眼,道:“其实这个姐夫也不错,就是穿衣服品味太差了些!”艳春白了他一眼,见他头上有汗,就拿了手帕替他擦,现在小杜在她心里已经真的是个弟弟了,小杜恋恋的看着她。道:“春姐,你知道吗?你长的很象我妈妈,所以我一看到你就喜欢。”
艳春道:“啊,怪不得我觉得我们两个长的挺象!”然后她笑着说:“你知道吗?我也是一看到你就喜欢,我还一心想嫁你,可原来你当我是你妈妈,你看看你错过什么了,现在后悔不?”
小杜吃惊的表情可以在嘴里塞个大鸭蛋了,十九岁的他还不敏感这样的事情,他喃喃道:“春姐,为什么你总能吓我一跳呢?”
后来艳春对小杜的帮助实在良多,小杜的兄弟们大多是孤儿,这个三姐给了他们从母亲和姐姐那才能得到的关怀。
这就是结拜弟兄的老三,也是唯一可以竖起眼睛骂杜风寄几句的“三姐姐”。
第4章
且饮金撙酒,
会挽玉粱弓。
闲来狂歌纵快马,
醉卧繁花枕千红。
笑碌碌世人,
何必苦营营?
不如我-——
一点浩然气,
千里快哉风!
无惧百般苦,
不屈千种惊。
冷眼看尽天下事,
热肠偏向世间情。
逢纷纷乱世,
何能可扬名?
且看我-——
覆雨翻云手,
无冕亦朱缨!
人间多坎坷,
天道未必公。
常闻良善多苦难,
少见作恶有报应。
叹浊浊世间,
何处觅英雄?
尚有我-——
铁肩担道义,
阔步踏不平!
人虽重红颜,
英豪也倾城。
万丈软红从眼过,
处处任我逍遥行。
问汲汲天下,
轻狂能几重?
还是我-——
折煞世间人,
拈花笑人生!
第5章
师
苏虾本来是城南老杜手下的一个小兄弟,有一次老杜和秦州的地头蛇肖大勇争场子,眼见打不过了,苏虾发信号把肖大勇开来的13艘船全都凿沉,……在酒席上老杜拍着苏虾的肩膀说:“这小兄弟,是我老杜的军师啊。”以后“老杜的军师”这个名字就叫开了。
本来提起扬州杜爷就是老杜,也没有什么城南城北,但是扬州城新来了个小杜,这小子生得一张黄焦焦的面皮,所以老杜外号杜大嘴,小杜外号就叫杜黄皮。
小杜干的是小买卖,他联系当地的乞丐、小偷、挑脚赶车的挣个辛苦钱,苏虾劝老杜别把这些小钱放在眼里,天底下的钱是挣不完的,只要没碰了老杜的赌场妓院也就顺过去了。好好看紧自己的场子。不惹过节将来吸纳也容易,平了他也占理。但是老杜道:“怪只怪他姓错了姓,有我老杜的地方决不可以有第二个杜爷!”
于是老杜准备带人去挑小杜的场子,但是苏虾劝老杜谨慎一点,他却一早就觉得这个黄皮小杜十分不简单,因为小杜混扬州这么久居然一件事也没和老杜碰上,这几乎不可能,凭肖大勇远在秦州还能和老杜争上场子呢,除非他有意避开。老杜对自己小军师的怀柔政策不能忍耐了,就瞒了苏虾先去试探小杜。
第一次老杜手底下装喝醉故意找碴子的兄弟竟然惹上了肖大勇,事先明明报说在酒楼喝酒的是杜黄皮,等老杜手下一去喝酒的就变成了肖大勇,几个兄弟上去没事找事一搅和,肖大勇那里受的下这个,将那几个打个稀巴烂,要不是看苏虾的面子,肖大勇就找上门去和老杜顶硬上了。然后接连出了几挡子事,喝花酒的秦六竟然还碰上巡抚的小公子,还没有正式撕破脸也不能明面对付小杜,小杜又能在每一次出事的时候都置身事外,等他们和一对队莫名其妙的人拼之后还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试了几次也摸不透这个小杜的底细,渐渐手下人都说这黄皮小杜怕是灶王爷下界吧,怎么这么多神灵辟佑啊。
老杜手下的小头目有个一月一次的聚会,这还是苏虾当了“管家婆”之后新设立的“改革”措施。大家会聚在一起喝喝酒,谈谈最近的生意情况和江湖消息,最近几次,老杜在会上正式把这个从来没和他正面冲突的小杜列为自己的头号敌人。
苏虾觉得老杜今天一定有个大举措,果然在各人汇报完后,老杜开口了:“兄弟们,我老杜对你们怎么样?”
底下人立刻唧唧喳喳的说:“大哥对我们没说的,大哥有事请尽管吩咐,缩一缩头的是孬种……”
老杜道:“出来混日子要争个气字,我老杜在扬州城混了快20年了,从来没有象现在这么憋气,杜黄皮就快骑在我头顶上了,小方,说一说昨天你听到什么了。”
快手小方是个精瘦的年轻人,手底下十分硬朗,但是此刻脸上却包着布,他应声道:“我昨天在盐城赌宝,不过要记上20几两银子,那宝官就说啥也不肯,我就说:”我是扬州城杜爷的小弟,凭杜爷的金字招牌还会没有你这20两银子?‘可是他说:“杜爷?杜爷手下的兄弟我见的多,就从来没有赖帐的,除非你说的是城南的那个老杜,他现在还能叫什么爷啊’。”。
说道这里,大家一起拍桌子骂起来,一群都是混混流氓,骂的话当然是够难听了。
小方接着说:“我当然忍不下这口气,就骂:”杜黄皮那痨病鬼算什么东西,也和我们杜爷相提并论。‘结果就打起来了。我挂了点小彩,秦三川那边躺下了10几个,总算没给大哥丢脸。“
苏虾道:“方兄弟,你虽然没给大哥丢脸,但是给大哥闯祸了,你欠人银子理亏在先,又砸了人家场子,秦三川怎么能罢休。”
小方道:“这点你放心,秦三爷恰好就在场子不远,他说:”方兄弟别怪我手下人见识浅,我看扬州又出了个姓杜的英雄心里高兴,不过在家里说了句—我秦三服了扬州杜小爷,其实大爷也不差,扬州双杜还不一定谁是老大呢,反正只要是杜爷的面子,我一定给‘。“
苏虾吃了一惊,小杜的势力还不够大到秦三川都说个服字的程度,小方在他场子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绝对没有换了个宝官就不认识他的道理,苏虾自己一直慢慢挑拨秦州和盐城地面上的黑道朋友对付小杜,自己好来个坐收渔人之利,但是现在看来老谋深算的秦三川也想坐收渔人之利,反而挑拨扬州城内的两杜之争,他知道老杜最受不了的就是塌面子,这招要是成了,简直是兵不血刃!
耳听的那些人还在叫:“干的好,我们现在就去把杜黄皮做了,让他妈的秦三川看看谁才是扬州的老大!”
苏虾道:“大哥,我们现在拼小杜恐怕没有胜算,小杜现在开始靠水运货,最多两个月,一定会和排教冲突,到时候我们不用损兵折将就可以铲除这小子不是更好吗?”
老杜道:“半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结果肖大勇和小杜也没打起来,到叫小杜把生意做到秦州去了,让我眼看着那个黄猴子坐大。”
苏虾道:“小杜实在不是一般的人物,这样的人最好和他交朋友而不是树敌,肖大勇大大咧咧,但是排教的水中雷雷一帆心胸狭窄,他肯定不能容忍有人和他在一个饭碗抢饭吃。”话一出口,苏虾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果然一个新进的小头目开口道:“苏先生,你是说大哥心胸狭窄了。”再看老杜的脸色也阴晴不定。
苏虾道:“大哥,我跟了你快10年了,难道你还信不过兄弟吗?小杜是个厉害的对手,不能掉以轻心啊。”
先开口的小头目叫杨泰,此时他又开口道:“看来苏先生很看重杜黄皮啊!大概还很钦佩他吧。”
苏虾道:“在下心中的确钦佩小杜,但是苏某对大哥忠心耿耿,你不要在那里冷嘲热讽,我知道你有几分小聪明,但是要取代我的位置还早的很。”
杨泰脸上变色,但随即道:“不敢,谁不知道苏先生是大哥的小军师,杨泰当然没有你的才能,所以小杜也看不上我来做这个奸细了。”
苏虾勃然变色,道:“你说什么?”
杨泰道:“我们几次搅小杜的场子,他都没事人似的。他就是个狐狸,没有我们自己人通风报信,我也不信他溜的那么快。小杜来扬州没多久,就当众夸过,‘扬州道上的朋友,就你苏虾是个人物’后来你又偷偷去会过他,别以为大哥就不知道,这奸细不是你是谁?”
苏虾道:“我会小杜是想摸摸他的底,也没有偷偷摸摸,你想诬陷我还没那么容易!”
杨泰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今晚去堵杜黄皮,保证做掉他,你要是心里没有鬼,就带人马去,杜黄皮要是死了,我就承认冤枉了你,我给苏爷斟茶认错。”
苏虾对老杜道:“大哥,杨泰轻浮急噪,不可轻信,大哥今晚万万不可出动。”
老杜打着哈哈道:“苏虾啊,你在我身边绝对是第一功臣,不过也带挈一下后辈嘛,你也是年轻人,他有闯劲就让他去吧,等回来我让他给你赔罪。”
苏虾心里一凉,知道今晚杨泰敢和自己这样说话是老杜授意的,看来偷袭也是老杜的主意,他觉得难过,道:“凭杨泰的本事能放倒杜黄皮就出鬼了,这样的仗苏虾不打,我回去等你们了!”
杨泰道:“对,你不和我们去,自己偷偷去告诉小杜啊,快让小杜给你记上一功。”
苏虾气往上冲,抬手就是一拳,杨泰粹不及防,被打的一个趔趄,其实他的功夫比苏虾要好的多,可是毕竟不敢还手,眼望老杜。老杜脸色也难看了,强笑道:“该打!苏虾是我多年的兄弟,我绝对信的过他,以后谁再胡说八道,我老杜就饶不了他。不过苏虾啊,为了避一下嫌疑,你先别回去了,就在大哥这,让你嫂子给你做两样你爱吃的菜,等我们回来大哥再好好和你喝两杯。”
苏虾此时心中悲愤莫名,想起自己和老杜在一起10年,从一个小兄弟到老杜手下说一不二的人物,老杜对自己实有知遇之恩,他一直尽心尽力,让老杜本来一个小头目变成扬州跺跺脚城墙震的一霸,没想到此刻他要将自己软禁。老杜的心狠手辣他知道的比谁都清楚,今天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如果他能赢了小杜自己以后也不会受重用,如果失败他绝对没有面目见自己,一定先把他杀了。他软软的说:“不管怎样,苏虾希望大哥平安归来。”
杨泰立刻说:“他妈的,你这是在咒大哥……”老杜制止了他,说:“一定一定。”苏虾见他脸有愧色,不禁叫了声:“大哥!”老杜怕他再说,挥挥手,急急的带人走了,杨泰路过还对苏虾呸了一声。
苏虾自己一个人呆在大厅里泪眼模糊,也没有人来给他做菜吃,等了两三个更次还不见人回来,他心中焦急,抬身欲出,走到门口了,家丁也没有阻拦,苏虾奇怪的一看,原来守门的嘉定已经被人点了穴道,一个声音道:“苏爷面前没有障碍,要走就走吧!”
苏虾道:“是杜爷吗?”
杜风寄从外面应声走近来,道:“苏爷好,正是杜黄皮。”
苏虾道:“杜爷,我现在没什么好说的,只问您一句,您在外头说看的起我苏虾是不是离间计?”
杜风寄轻笑道:“我承认有点离间,但是离间计已经用了几千年了,气量大点就不会上当。不单是这个,秦三川赌场那事也是我的离间计,我知道杜大嘴气量狭小,我只要经常隔着靴子搔搔他,他就痒痒了,他见我只退不进,一定以为我没什么本事,到时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