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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羽令主语气森严。
碧儿全身一凛,道:“娘!他!他无罪于娘!”
绿羽令主蓦地陡现杀光,怒叱道:“碧儿,你还说他无罪于我,他违我禁忌入林,单凭此点,我就不能饶他。”
碧儿又看了独孤青松一眼,好似从独孤青松的身上得到了无比的力量,目光一亮,高声道:“娘,便说他带剑入林,当初在绿羽林前,娘不是已见他带剑,为何不在那时杀他?”
绿羽令主气得脸色苍白,冷声道:“碧儿!你是见他长得清秀俊逸,对他已生情么?”
碧儿连忙摇头,道:“碧儿无此心,娘,你应知道,他身怀仙姬玉剑,绝非无因,尚望娘三思而行!”
这一句话果然提醒了绿羽令主,她从怀中取出一玉瓶,用指甲挑了些药粉,往独孤青松鼻孔一弹,随手点了他肩井穴。
独孤青松昏沉中忽然闻到一股奇臭,一惊而醒,已发现被点中穴道,动弹不得,不觉破口大骂道:“令主,你是个无耻的贱人!”
绿羽令主叱道:“住口,姥姥,与我掴他的臭嘴!”
刘姥姥应声飘前数步,大叫道:“小子!你还敢骂人,我便将你的嘴打烂。”
她手起掌落,两个大巴掌,打得独孤青松脸颊浮肿。
独孤青松双目冒火,狂叫道:“怪老婆子,我既中你们圈套,任凭你怎样打我,但我只要有一条命在,哼!我要将你绿羽林踏成平地!”
绿羽令主寒着脸,向碧儿道:“此人还能留他么?”
碧儿尚未答话,绿羽令主突又继道:“姥姥!点他三玄重穴。”
碧儿一听,神情大变,大叫道:“娘,你不能这样做!”
随即她一旋身拦住了刘姥姥,转头哀求绿羽令主道:“娘,我求你这一次,我一生就求你这一次,放他一条生路!否则,你会造成大错。”
独孤青松这时听了她们的对话,心中也无比紧张,知道生死顷刻,连忙暗暗运功自解穴道。
绿羽令主没有理会碧儿,沉声对独孤青松问道:“狂小子!本令生平不问人姓名,凡犯我禁忌,必死无疑,令日特问你两事,你为何乔装烈马狂生?仙姬玉剑从何处得来?”
独孤青松正在运功自解穴道之际,着声不得,只狠狠地瞪了绿羽令主一眼,默然不答。
绿羽令主道:“狂小子,要你不答本令的话,那你是自找苦吃。”
独孤青松不屑的一笑。
绿羽令主大怒道:“姥姥!再打!”
刘姥姥身形一闪,啪啪早已飞过两掌,打得独孤青松脸颊成紫,碧儿在一旁见着全身颤抖,她本已暗暗爱着独孤青松,可是此刻也无可奈何。
“狂小子,你说不说?”
绿羽令主脸色已罩寒霜,看她的神情已经有些不耐。
碧儿望着独孤青松焦急的道:“你就说了吧,亦许娘会网开一面。”
独孤青松穴道已将解开,那会听从,转脸不理。
绿羽令主忽地背转身,发令道:“姥姥!小子既然自甘就死,下手吧!”
碧儿知道已无法成全,脚下一点,绿影一闪已到了百花居外,狂叫道:“娘!碧儿从此不再回绿羽宫,你们杀他吧!”
绿羽令主全身动也不动,冷声道:“姥姥且慢!”
独孤青松望着绿羽令主的背部在一阵阵急颤,知道她此刻正在无比矛盾之中,就在这时独孤青松被点的穴道豁然解开,但他仍躺在楼板之上动也不动,他要看着绿羽令主最后的决定。
百花居中立陷入死寂之中,天色也渐渐阴沉了起来,显然就将大雨倾盆,蓦地,绿羽令主格格大笑起来!她笑声凄厉刺耳,十分难听。笑过一阵后,便缓缓朝百花居外移步走去。
她望了望天色,又在百花居的门边静立不动。刘姥姥始终站在独孤青松三步之处,紧盯着独孤青松。
独孤青松想起了这怪老婆子竟是白骨真君昔年的情侣,他望着她那张丑怪的脸。独孤青松也在善恶的边缘,同样要绿羽令主最后来决定。
他嘴角噙着微微的冷笑,九阴神功力贯单掌,静待变化。
突然,绿羽令主开口叫声:“姥姥!”
“是!”刘姥姥低声而应。
“你看该不该杀他?”
“听凭令主自决。”
绿羽令主又向前走了两步,猛然转身,厉叱道:“绿羽令主十数年的威风,岂容毁在碧儿那孽障的手里?姥姥下手吧!”
独孤青松全身一寒,蓦地目蕴杀光,暗叫道:“好,令立!我们走着瞧吧!”
就在这时,绿羽令主一顿脚,带起刺耳的长笑声,电射而去!
刘姥姥丑怪的脸上表情难看至极,只听她低声喃喃道:“白骨真君!哼!哼!涛哥!我为你除一劲敌!”
独孤青松至此方才知道这丑怪老婆子竟然仍爱着白骨真君,她私心之中早就想要除去自己。
刘姥姥一步一步逼近独孤青松,一面肃言道:“小子,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辰,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谁来!”
她逼近独孤青松身前,略一踌躇,慢慢的骈指如戟,猛然朝独孤青松胸前玄机大穴戳去。
可是独孤青松早已蓄力待发,那容她点到,待刘姥姥单指快点到之际,他左手如风蓦地扣住了刘姥姥的腕脉,右掌一亮,天王托塔“蓬!”一掌正打在刘姥姥前胸。
刘婆婆“哇!”地鲜血狂喷,同时一个身子直飞出一丈之外,“彭!”的摔在楼板之上,双目凸出,嘴角仍在汩汩流血,死状之惨,不忍卒睹。
独孤青松微哼半声,脚下一点,白影一晃,已掠出百花居,可是他身形未落,斜刺里一条绿影猛然扑至。
独孤青松顺势一掌劈去,喝道:“今日我要将你绿羽宫闹个天翻地覆。”
来人横身飘出三丈,身形一定,独孤青松看清是碧儿,一怔道:“是你!你不是走了,永不回绿羽宫?”
碧儿见独孤青松白衫之上血渍斑斑,急问道:“姥姥怎样了?”
独孤青松冷哼一声道:“那怪婆子么?从此你再也见不着她了。”
碧儿一声长叹,朝东北角上一指,道:“你杀姥姥,娘恐将会天涯海角追杀你了,龙马正拴在厅中,快去牵出走吧!”
“啊!碧姑娘,你对我太好了!”独孤青松走上两步,握着碧儿的手,继道:“他日相遇,我独孤青松必要报答姑娘的盛情。”
碧儿双目含泪,道:“不,你去吧!今生不可能再有相见之日,你杀姥姥,你已毁了她一生的威名,娘不会饶我的。她除了对寒波剑客外,对任何人都是冷酷的。你去吧!快些离开绿羽林,此刻你非娘的对手。”
碧儿的一段话,说得独孤青松热血潮涌,握着碧儿的手一紧,大声道:“如果此话当真,你我虽然无甚关系,但我应负道义责任,走!我们找你娘去!”
“不,你快走吧!你能够逃脱被点三玄重穴已算幸运了。”
独孤青松眉头一皱,心中一动,暗忖道:“绿羽令主真是那么冷酷,连她的亲生女儿也不认?我倒要试上一试。”
他这样一想,突然左手疾出,点了碧儿的软穴,碧儿“啊!”的一声,双腿一软,独孤青松顺势已拦腰抱住了她。脚下一点,朝东北角上飞身掠去。
碧儿虽被点了软穴,但神智仍与平常一样,急声道:“你要怎样?难道你要把我劫走?”
“不,碧姑娘!你放心!我要一试令主之心。”
“啊!你以为我被你抱住,她便不会狠下毒手?你想错了!娘在十几年前早已心死,圣剑羽士将她掳上峨嵋,居住一个月后,弃她于深谷之中,受此刺激后,她已恨透了天下之人,尤其施剑之人,她更是深恶痛绝。”
独孤青松突听此话,心中“嗡!”然一震,停步不动,正在这时,一声雷响,暴雨如倾盆般当头盖下,淋得两人满身如落汤之鸡。
独孤青松犹如未觉,大声追问道:“碧姑娘!你说什么?你说你娘与圣剑羽士居住了一月,那是怎样的居住?”
大雨淋在碧儿的头脸上,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半晌才道:“圣剑羽士寻仇九龙神魔,我娘是九龙神魔第三个女儿啊!他掳了我娘去,你说是怎样的居住?那是污辱、是蹂躏啊!”
“啊!”独孤青松重重的啊了一声,呆若木鸡了,突然他想起了在藏龙庄石楼,遇着九龙神魔,他那铜铸的红、黄、绿三个女子,那穿绿的不正是绿羽令主?可是这时他忽又记起那穿黄的却是金钗教主。
独孤青松不觉心如鹿撞,双目凝视着碧儿,瞬也不瞬。大雨虽淋得全身湿透,他犹如未觉,半晌才道:“碧姑娘!那你,你是圣剑羽士的女儿?”
碧儿点点头,泪水便泉涌而出。
独孤青松心神一震,蓦地镇定了许多,他想起了太多他不解之事,继续问道:“你娘所以独对寒波剑客好,是否你娘未被圣剑羽士掳上峨嵋之前,他两人已相识而且钟情呢?”
碧儿又连连点头,道:“假如烈马狂生真是寒波剑客,我敢断言他是为了娘才这样做的。”
独孤青松再问道:“那么寒波剑客改称烈马狂生,不见天下之人,必是发生在你娘被掳之后。”
至此独孤青松已大致明白事情的真相,只见他在雨中喃喃道:“难怪爹爹今生无脸再见大叔,原来是这样的,可是我,我独孤青松又是谁的儿子啊?”
陡地,独孤青松脸色一变,又现出了他那冷漠的茫然之色,他抱着碧儿通过花院,走上了那条长长的花廊,脚步无比沉重,一步一步走着。
碧儿见独孤青松脸上的神色,低低问道:“你要到那里去?”
“我不知道,绿羽宫中我已无敌对之人。”
“啊!你不要找我娘了,是不是?”突然,碧儿目中奇光一现,大声道:“刚才你说独孤青松,你也姓独孤吗?”
独孤青松点点头,可是接着又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大叔从灵雾谷把我救出,寄养在白马庄上。大叔说我是圣剑羽士之子。”说着,独孤青松茫然一笑,道:“如果这是真的,碧姑娘!那你不是我的姐姐,就是我的妹妹了。”
碧儿听了这段话,双目大睁,道:“啊!那是怎么回事?九龙神魔,不,外公的三个女儿都被圣剑羽士掳上峨嵋,分别居住了一个月,以报九龙神魔强奸玉剑仙姬之仇,你知道你娘是谁?”
“不知道,我爹娘都没有见过,碧姑娘,我不想在这绿羽宫中闹事了,我想走了!你呢?你到那里去?”
独孤青松轻轻在碧儿背上一拍,穴道立解。
碧儿拉了独孤青松一把,急声道:“跟我来!”
碧儿当先纵去,独孤青松从后紧紧跟着。谁知未走出三丈,锣声轻响,由四个绿衣少女前导,长廊前端,绿羽令主突然出现。
她一见碧儿与独孤青松两人,脸上即罩着一层杀光。
碧儿回头大声示警道:“青松哥!你得要小心了!”
独孤青松心头一凛,暗中作急忖道:“我应该怎样对待令主?”
他一掠身,走在碧儿的前面,心中却在想着如何脱身。
绿羽令主在他两人三丈之外停了下来,抖然厉声大笑,道:“小子!你和那孽障缘分不小啊!她竟敢劈死姥姥,救你性命……”
独孤青松猛闻此言,更加全身震颤,大声辩道:“令主,你别冤枉人,姥姥是我劈死,与碧妹无关。”
“什么,曾几何时,此刻你就称她碧妹,还说与她无关,分明你被点住穴道,她不救你,你能脱身?”
独孤青松怒道:“令主,你别嫁祸于人,我独孤青松敢作敢当,你有什么本事尽管冲着我来,或者我们三掌见真章,打完后无论胜败,我告诉你一件事。”
绿羽令主冷笑一声,道:“你非我的对手,你能接住我一掌已是难能可贵了。”
独孤青松暗喜,忖道:“绿羽令主虽然身负奇功,但是九龙神魔我尚且不惧,岂会在三招之内输于她。”
他上前三步,碧儿蓦地叫道:“青松哥!你不能!娘会杀了你!”
绿羽令主脸色一寒,厉叱道:“碧儿!你这吃里扒外的孽障,要你多什么嘴!”
碧儿哀声道:“娘!你不知道,他是圣剑羽士之子,他是我的哥哥啊!”
绿羽令主闻言一楞,突然凄厉大笑,道:“又是一个孽障,那更好,老匹夫的儿子,我更加容他不得。”
碧儿听得全身颤抖不止,猛地她越过独孤青松,神色大变,双目之中射出慑人的威芒,双膝一屈,朝绿羽令主拜了三拜。
绿羽令主被碧儿这出于意外之举所愕,一楞又连退三步,急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碧儿?”
碧儿站起身,凝望了绿羽令主一刻,才肃然道:“独孤青松既是圣剑羽士之子,虽不与我同母,却与我同父。况且他更是娘的姐姐之骨血,娘居然仍想诛杀,想来这